第一百零九章:我的確實在爭寵,顧少不喜歡嗎
慕酒甜還沒有來得及多想,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海外陌生的號碼。
“巴萊特。”她直呼着他的名字,嗓音平靜的厲害:“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跨越着一道海洋,男人坐在自己的書房中,垂眸狀似漫不經心,可身上被歲月醞釀出的氣息卻斂着別樣的色彩:“你看到了?”
“自然,我朋友將你送的禮物拆開了。”
“所以……”低沉的是嗓音在電話那頭內斂:“如果不是你的朋友,你是不是絕對不會拆我送的禮物,也不打算找我?”
她沒有迴應。
安靜的電流只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巴特萊皺了皺眉,嘆了口氣:“罷了,你外祖家的祖宅當年被我一氣之下全部推平,賣給了國內的建築商,現在我將那塊地重新買回來送給你,不管是將別墅區推平,重建祖宅,還是時不時過去祭奠一下,都由着你。”
頓了下:“如果身上的錢不夠,就直接告訴我,我讓詹姆斯給你打過去。”
“我是需要說謝謝嗎?”慕酒甜紅脣微微勾了點笑,眼神平靜的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掛了。”
“酒甜。”
手指準備按下掛斷的時候,巴特萊的聲音微大了點,低醇着:“我還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說。”
“什麼事情?”
“我過完聖誕便準備去中國,聽說你那裏都有過年的習俗。”他的嗓音放緩着:“如果可以,我想陪你過個年如何?”
神經瞬間緊繃起來,捏着手機的力道不由自主得大了些,慕酒甜卻儘量讓自己放舒緩着,嗓音溫軟客氣:“過年期間我恐怕是有事,所以很抱歉,無法滿足你的想法。”
這是拒絕。
藉口簡陋。
巴特萊明白,沒有出聲,聽着手機被掐斷,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初冬的風很涼,慕酒甜在走廊裏站了一會兒纔回包廂。
一推門,鴉雀無聲。
她立在那,看着包廂正中央坐在着的男人,單手把玩着酒杯,眸色深深,淡淡睨過來,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而他身邊還有個白色長裙一塵不染的女人,保持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拉着他的袖子,仰臉哭訴:“顧少,盛小姐有些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
盛懷暖背對着門嗤笑,染着大紅色丹寇的手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曾經我爸還在的時候,多得是你這幅小三模樣的女人想要勾引我爸,我媽心腸好,覺得打發了就是。”說着,她站在那裏張揚跋扈的朗笑:“可要我說,像你這樣的女人可以直接送去當女支,也省的浪費了你們這些小心思。”
“你……”
蘇安然從未和盛懷暖這樣的人吵過架,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咬着脣,眼眶中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回眸,不甘心的喚:“顧少。”
微微垂首,顧少卿薄脣輕勾着玩味的色彩,開口涼薄的朝着人心口插刀:“五年未見,盛大小姐還是愚蠢如斯。”
“顧少卿,你什麼意思?”
擡眸,他輕笑:“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想想你在睿鋒和盛伊人之間插手的那些年。”
“顧少卿!”盛懷暖的聲音猛然的增大,丹鳳眸挑起,帶着警告:“我念着你和我一起長大的情分不想和你多浪費口舌,今天是酒甜的生日宴,你帶着這麼一個不乾不淨的玩意兒過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
湛湛着溫淡幽深的眼眸越過盛懷暖的肩頭睨過去,指尖彈了彈杯壁:“慕小姐知道嗎?”
所有人的視線順着他的話投了過來。
心臟彷彿一瞬間被狠狠攥了一把,痠疼晦暗,慕酒甜深吸了一口氣,高跟鞋在地板上前進輕擊着,開口溫涼:“懷暖。”
“酒甜,你回來了。”
護在盛懷暖的身前,慕酒甜睨了眼面前身姿挺拔的男人,俊臉斯文優雅,她俯身端了杯桌子上放着的酒水,擡臂和他碰杯。
輕微的碰撞聲,微笑:“謝謝顧少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顧少見諒。”側眸,也順勢看了眼蘇安然,頷首:“蘇小姐好。”
蘇安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臉上的淚珠都沒有擦乾淨,吶吶:“慕小姐好。”
沒有提剛剛發生的事情,也沒有提誰對誰錯,慕酒甜平靜的就像是對待有過點頭之交的陌生人,看着他倏然晦暗下來,彷彿滲不進任何光芒的眸子,她將酒杯放下,禮貌的微笑:“兩位玩的開心,失陪了。”
說完,便將盛懷暖拉出了包廂。
走廊的盡頭,睫毛細細密密的顫抖着,慕酒甜無奈的失笑了下,素白小手搭在額間:“你去招惹他做什麼?”
“我只是看蘇安然不順眼罷了。”
盛懷暖秀眉緊蹙着,眼角眉梢蓬勃着濃郁的陰鷙:“本來我就覺得顧少卿不是個好玩意兒,身邊有着你,還再牽扯個蘇安然,甚至還將她帶到你的生日宴上,這不是什麼髒的臭的都往你身邊領嗎?”
“但顧少卿隻手遮天,在西城區的地界上,你翻不出任何的花樣。”
慕酒甜擡眸看她,一時間她沒有反駁。
說到底,盛懷暖現在不是商界的人,就算是能力再大,手伸得再長,也終究是無能爲力。
接二連三的事情,有些頭疼。
慕酒甜按了按額角,嘆了口氣:“算了,不說這個。一會兒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你記得幫我把那些禮物收好。”
“好,我知道……”
兩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
一塵不染的純白襯衫在昏暗的燈光中格外顯眼,單手插在褲袋中,鋥亮的皮鞋踱到她跟前,薄脣似笑非笑着:“慕小姐,我還有事,就不待到最後了。”
“顧少請隨意。”
他沒有動,反而是垂眸,居高臨下睨着她那張精緻的小臉。
兩個人靜靜的對視着,一聲不響。
突然,他俯身湊到她跟前,脣角掀着涼笑,在她脣上親了親,炙熱的呼吸,惡劣的嗓音:“顧太太不準備送送顧先生嗎?”
她一愣。
“慕小姐在和顧少耍脾氣,那顧太太不準備送送顧先生,等到人少的時候,讓顧先生好好的和你解釋一下?”他的嗓音不高不低,薄脣中吐出來的氣息溫熱,灑在她臉龐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他沒有指誰,也沒有指什麼事情。
但慕酒甜大致上明白。
尤其是窗臺上扔着的半根香菸。
瞳孔猝然睜大了些,她抿脣:“好,那我送送你。”
點頭,面色平靜的幾乎沒有什麼表情,擡腳直接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發現身後沒有動靜,不由的回眸,歪着小腦袋:“不走嗎?”
他輕笑,看着她一如既往溫軟的臉龐,指尖忍不住勾了勾。
暮色的停車場很大,從電梯口到車旁足足走了三分鐘。
夜已經深了,幾乎沒有人的昏黃環境中,顧少卿停住腳步,點燃了支香菸,朝着一直跟在身後的蘇安然囑咐着:“你先上車。”
她朝着慕酒甜看了眼,沒有反駁。
頭頂上的光線不甚明亮,只有着他被青白煙霧醞釀的有些模糊的俊臉,扯着點笑:“慕酒甜。”
他喚着她的名字,看着她轉身。
嘲弄:“想和我劃清關係,還是覺得我顧少卿的頭銜不夠你在西城區橫行了?第一次在暮色我救下蘇安然的時候你便跳出來反對,或者一直乖巧到底,和她姐妹相稱,說不定我還能夠覺得有幾分趣味,現在半截弄出點聲勢,故意在我說今晚要會青宅喫飯的時候折騰這麼一出,你覺得你有意思嗎?”
他今晚要回青宅喫飯?
慕酒甜認真想了想,似乎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只不過當時自己心情煩躁,忘記了。
垂着眸沒有迴應,便聽到頭頂上的嗓音嗤笑:“你覺得你現在這是副什麼樣子?爭寵?”
不僅顧少卿覺得好笑,就連慕酒甜自己都覺得好笑。
真的直接笑出聲,慕酒甜摸了摸自己的長髮,仰臉:“我的確實在爭寵,顧少不喜歡嗎?”她歪着頭,單純的就像是不諧世事的孩子:“以前我覺得我足夠吸引你的視線,所以容忍着蘇小姐在你的身邊打轉,現在我又覺得蘇小姐吸引你的視線吸引的過多,所以我便想出點花招撥料你,將你的心思收回來。”
她的嗓音漫不經心,說的好像情真意切。
但兩個人都明白,這敷衍的根本不走心。
也可以說,她的心中根本就不在乎。
一根香菸吸完,又一根菸被點燃,幽藍色的煙火在他指尖點亮,明暗的瞬間,那張向來溫涼的小臉斂着幾分微不可見的譏笑:“顧少還喜歡我玩的花樣和手段嗎?”
他沒有迴應,俊臉平靜如斯,看不出任何表情。
“顧少今晚喝酒了,恐怕不能夠自己開車回去。”慕酒甜朝後退了一步:“需要我幫你叫司機嗎?”
“你覺得呢?”
“那應該是需要。”
說着,慕酒甜便準備掏手機給青宅的司機打電話。
卻突然聽到他的嗓音:“你準備怎麼回去?”
今晚在暮色聚會的人都沾了酒,沒有誰能夠送誰回去。
“我?”在手機通訊錄裏翻着司機的號碼,慕酒甜沒有擡頭:“一會兒懷暖會找人送我回去,顧少不用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