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你覺得我適合,那我便懂得分寸

作者:壹喫壹大碗
車子發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明顯,於嬸看着車燈筆直的駛出了別墅區,回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太太,這個時間,您爲何還讓先生去看蘇小姐?”

  “她受傷了啊。”

  端着杯花茶,慕酒甜紅脣斂着全是微笑:“她是病人,理應去看望一下。”

  “可是……”於嬸遲疑了幾秒:“您別怪我多嘴,蘇小姐和先生的關係……您應該讓先生避嫌纔是,怎麼還能……”

  “沒關係。”她的嗓音又低又輕,重複的還是那句話:“我相信顧先生啊。”

  這下,就連於嬸都能夠察覺到慕酒甜疏離的態度,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到顧少卿回來的時候,慕酒甜還沒有睡,聽到動靜下樓,便看見客廳裏只開着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中,男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單手撐着額角,黑色的頭顱微微的垂着,身上面料矜貴的襯衫略帶褶皺,看上去頹廢又不舒服。

  慕酒甜在樓梯上站了會兒,明明很遠的距離,卻能夠聽到男人的呼吸聲。

  心思動了動,走下樓梯,她站到顧少卿的跟前,鼻尖嗅到少許的酒香:“你空腹喝酒了?”

  “嗯。”

  沒有看她一眼,男人的聲音淡淡的。

  如果只是去看蘇安然,自然不會喝酒,這四個小時中肯定發生了別的事情。

  紅脣抿了抿,慕酒甜沒有問,只是默默的蹲下來:“廚房裏還有於嬸晚上做的粥和小菜,我再幫你煮杯醒酒茶行嗎?”

  “顧太太不是把我往外推嗎?”顧少卿掀了掀眼皮,睨了她一眼,眸底噙着涼薄的嘲弄,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我按照你的心思去看了安然,還將漫不經心的魏夫人給趕走,既然滿意了,就滾上樓睡覺,我沒工夫哄着你。”

  慕酒甜不明白,她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顧少卿的心思走的,什麼時候又變成了自己的心思。

  咬着脣緘默,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頭縈繞着的都是煩躁的情緒,索性她也不在他跟前討嫌,轉身朝着廚房走去。

  將粥重新熱了下,又煮了杯醒酒茶。

  大約十幾分鍾,慕酒甜端着托盤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已經不見了男人的蹤影。

  昏黃的燈光隱綽,只有着真皮沙發上淡淡凹進去的坐痕。

  三樓隱約有着光芒,她又端着上了樓,推開房門,便看到男人閉眼假寐的倚在沙發裏,和客廳裏一樣的動作,卻躲在陰影中,整個人幽深晦暗的仿若讓人無處可逃的旋渦。

  她站了會兒,將托盤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小小聲的提醒着:“喝點粥墊墊胃,再喝醒酒茶。”

  他沒有動,也沒有睜眸。

  她忍不住上前推了推他,猛然睜開的眸子深邃的令人心悸,將她嚇了一跳,身子下意識的往後傾,卻猛然被一隻健碩的手臂給攔住,然後用力撞進寬闊的胸膛中。

  手臂環在他的肩頭,男人緊繃的下巴蹭着她,有着酒香的濃郁和溫熱的呼吸:“怎麼?怕我?”

  “不是,是你突然嚇到我了。”

  慕酒甜搖搖頭,看着顧少卿的視線睨過來,被酒暈染着有着迷離,輕笑了下:“這麼晚了還不睡?”泛着粗糲的長指撫到了她的臉頰上:“還是說我沒有回來,你不敢睡。”

  沒回來,是和蘇安然一起過夜的意思嗎?

  慕酒甜拿捏不準,只能夠溫言軟語的笑笑:“我一直在收拾東西,你也知道我今天買的東西很多很雜,我一時沒有注意到時間,所以就晚了點,而且……”

  下巴被擡高,吻直接落了下來。

  屬於男人獨特的古龍水沾染到她柔軟的毛衣裙上,菸草味混合着酒香灌入呼吸系統,長舌深入,斂着說不出的粗暴纏綿,不斷攪拌着她口腔中的軟肉,彷彿下一秒就能夠將其吞之入腹。

  濃烈的心慌涌上心頭,黑白分明的杏眸倒映出男人那雙過於晦暗的眼眸,他身上蓬勃着的氣勢讓她害怕。

  “顧……顧少卿……”

  下意識去推搡着他的胸膛,卻反手被扣住,指尖攥緊他襯衫的一角,嗓音嗚咽着:“別……別這樣……”

  醉意醞釀出的慵懶,使得男人英俊的五官藏着無盡的性感,像是信徒一般的啄吻,和粗魯的行爲大相徑庭。

  聞言,他停住,輕挑着眉梢看她:“怎麼了?”

  “我……我不舒服。”她剋制着嗓音不顫抖,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她滿心懼意,努力挽着嘴角:“而且我明天還有事,你先將粥和醒酒茶喝了,然後去休息好嗎?”

  “不舒服?”

  男人薄薄的脣瓣玩味的咀嚼着這兩個字眼,深邃的瞳孔在燈光下越發顯得幽深。

  “嗯。”她剛點頭,便驚得輕呼,直接按住他的手:“你先放開我……”

  “不放。”斂着無盡的念頭,顧少卿翻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沒有抽手,低低的嗓音,幾乎是在咬着她的耳朵:“顧太太,你是在生氣嗎?”

  她不解,睜大着眼睛:“我爲什麼要生氣?”

  “生氣我陪着安然喫飯,生氣我讓她穿了你的衣服,生氣我讓她住了下來。”也不知是氛圍太好,還是醉意朦朧,顧少卿笑意輕薄的吐着字眼,指尖不斷撥料着:“嗯?顧太太,我說的對不對?”

  對也不對。

  至少慕酒甜是真的覺得自己不在乎蘇安然的,也是真的不喜歡蘇安然的。

  氣息微亂着,她咬着脣瓣:“我懂得分寸,顧少不是覺得我適合做顧太太嗎?那我便懂得分寸。”

  “慕酒甜!”

  壓低的嗓音從胸腔裏擠出來,她微怔,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擡着臉懵懵懂懂的睨着他,兩個人的距離過近,不斷顫抖着的睫毛蹭刷着他的臉龐,引起無限的酥麻。

  下巴被長指掐住,慕酒甜便聽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卷着散漫的輕笑:“我今晚還沒有喫東西。”

  她迴應,甚至想要起身:“我幫你熱了粥。”

  卻被男人直接按住,將她直接從沙發上打橫抱起,驚得她低呼:“你放我下來,你……你不是想要喫飯嗎?”

  “對,我想喫飯,而你……就是我今晚的飯菜。”

  一把將人扔到牀上,微微下陷的牀墊在男人壓上來後下陷的越發的深。

  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耳邊盡是男人沉重的呼吸。

  慕酒甜終於明白盛懷暖曾經給她說過的一句話。

  第一次就要找個有經驗的男人,不至於太疼,也能夠體會其中滋味。

  果然不是很疼,咬着她的耳垂的嗓音含糊而溫柔致命:“我的顧太太……乖……”

  顧太太……

  攥緊牀單,她掉着淚,淹沒心頭的全是無法磨滅的難受。

  窗外的月光混雜着昏黃的燈光,等到空氣恢復安靜後,慕酒甜幾乎昏死過去,磕着眸子,她久久不想動彈。

  身側不多時有着平緩的呼吸聲。

  顧少卿睡着了。

  也是,酒精加上運動。

  皓白的手腕搭在額頭上,慕酒甜側臉看了眼他,英俊的一塌糊塗,睡夢中的線條溫潤下來,配上相得益彰的五官,幾乎無可挑剔。

  只可惜……

  慕酒甜磕了磕眸子,心底不知爲何空蕩蕩的存着遺憾,但細細的品着,她卻不知道遺憾在哪兒。

  顧少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牀上除了他已經沒有人了,如果不是空氣中還存留着昨晚的味道,他都覺得只是一場夢境。

  蹙着眉在三樓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人,他站在樓梯口:“於嬸,太太呢?”

  “我來的時候就沒有見太太啊,不在樓上嗎?”

  於嬸將兩碗粥端到餐桌上,仰頭看着匆忙穿上家居服的男人,臉色忍不住紅了下,那衣領的間隙能夠看到滿是抓痕的胸膛,配上凌亂的短髮,可想而知,昨晚發生的事情。

  低低的應了聲,顧少卿回房便給慕酒甜打了電話。

  機械的女聲說着已關機的話語,讓男人眉梢蹙的更緊了些,想了想重新撥了一通出去:“太太去上班了嗎?”

  聞祕書也纔剛剛睡醒,下意識回了句:“我不知道啊。”

  然後猛然反應過來,連忙描補着:“顧總等我幾分鐘,我打電話幫您問問太太的蹤跡。”

  “好。”

  掛了電話,顧少卿也沒有去洗漱,靜靜的坐在牀邊,捏了捏眉心,沒有喝醒酒茶的宿醉鬧得他有些頭疼。

  沒一會兒,手機便響了起來,來自聞祕書。

  “太太在哪兒?”

  “太太今天凌晨五點的飛機飛往法國,有個合同是前段時間定下來的,她帶着喬祕書過去敲定。”聞祕書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聲音壓低了點:“現在應該是在飛機上……”頓了下:“她還沒有給您說嗎?”

  “沒有。”

  頭疼更嚴重了,單手搭在純白的牀單上,他垂着眸:“去調來飛機場的監控。”

  “好的,顧總。”

  聞祕書剛準備掛電話,就聽到顧少卿的嗓音再次響起,波瀾不驚:“我記得太太留學的國家就是法國。”

  “嗯,您讓我調查的韋恩?巴特萊先生和狄克斯先生也在法國。”

  說完,聞祕書就想要打自己一巴掌:“太太只是去籤合同,應該……”

  “去調監控吧。”

  沒等聞祕書說完話,顧少卿便掛了電話,手指攥緊,彷彿下一秒就會生生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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