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你有一句說的很對,我的確挺喜歡她的
見到狄克斯的第一面,便直接將手中的行李遞給他,慕酒甜素白的指尖按着額角,腦袋眩暈着:“酒店房間訂好了嗎?”
“當然給你準備好了。”
“訂好了,慕總。”
狄克斯和喬蕭禹同時說話,引得慕酒甜偏頭看了後者一眼,白淨的側臉在陽光下不施粉黛:“喬祕書,你將訂好的酒店退了吧,到狄克斯的地盤上,讓他掏錢就行。”
“小甜甜說的對。”狄克斯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慕酒甜的身上,眉目飛揚着,帶着法國最起碼的紳士和浪漫氣息:“你們慕總向來喜歡宰我。”
“你可以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狄克斯立刻舉手投降,朝着喬蕭禹點了點頭後,和慕酒甜並肩走:“我給你訂的是你最喜歡的那家酒店的頂樓總統套房,按照你的要求,落地窗朝陽,拉開窗簾就能夠看都塞納河。”
“嗯,挺好的。”
坐上車,慕酒甜杏眸磕着,秀眉間隱約斂着的都是頹然的神色,姿勢不怎麼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睨了她一眼,狄克斯原本想要帶她們先去逛逛的,現下所有的念頭都打發了,朝着司機吩咐一聲,然後轉過頭來:“你先回酒店休息,什麼時候睡醒了再什麼時候和我聯繫,我帶你去喫飯。”
“我怎麼說都在這裏住過五年的。”睜開眼,眸底裏有着血絲,慕酒甜勾脣笑笑:“別把我當成從來沒來過的樣子。”
“你這人……”
狄克斯嘖嘖了兩聲,剛準備繼續說什麼,旁邊喬蕭禹便突然插嘴,語氣有着少許的緊急:“慕總,您開手機了嗎?”
“我調的是飛行模式。”
因爲在飛機上還需要看些報表,所以慕酒甜並未關機,下了飛機也忘記調整回來。
掏出手機,將飛行模式關掉,沒幾秒鐘,就跳動進來數條未接來電和短信。
發信者通通都是顧少卿。
喬蕭禹也將手機遞了過來:“聞祕書上午給我發短信說,要您下了飛機給顧總回個電話。”頓了下:“顧總不知道您今天出差,醒來沒看到您,一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好像訓斥了好多員工。”
又是這樣,慕酒甜記得上一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聞祕書求情都求到了自己的跟前。
“嗯,我知道了。”
淺薄的迴應着,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慕酒甜翻了翻顧少卿的短信,大致都是一個意思,問她何時落地,問她具體住在哪裏。
也挺無趣的。
“我是昨晚臨時要的文件嗎?”
文件被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顧少卿的眉眼淨是濃稠的戾氣,擡眸睨着面前身寬體胖的業務經理:“還是今早要的,給我做成這個樣子,我看你是準備卷着鋪蓋走人了。”
如果上次是不吐髒字被罵的狗血淋頭的話,那麼這次便是充斥着陰鷙的無差別攻擊。
業務經理滿額頭都是冷汗,一個勁兒的鞠躬道歉:“抱歉,顧總,這次都是我的不是,我……”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將他的話打斷,他便仰頭看着那壓制着一層陰霾的男人在拿起手機後瞬間柔和了眉目,喉間低低的溢出點笑意,走到落地窗前接起手機:“終於捨得開機了?”
“我剛剛下飛機。”慕酒甜的嗓音溫涼着,小腦袋靠在椅背上:“現在準備去酒店休息一下。”
休息。
顧少卿忍不住想起昨天的事情。
朝着業務經理擺了擺手,垂眸,睨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溫和的五官噙笑:“還疼嗎?”
慕酒甜下意識臉色微紅,掩飾般的側臉朝向車窗,小手拖着下巴:“還好。”頓了下:“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了,我就先掛了,馬上就要到酒店,我辦理入住手續就準備休息。”
兩個人前前後後的對話不超過三句,而且語調溫涼的沁入心脾。
完美的線條慢慢斂了起來,顧少卿單手插在口袋中,輕笑了下:“顧先生是有什麼地方沒有伺候好顧太太嗎?”
“沒有啊。”慢慢的笑,她嗓音溫溫的:“我只是坐了十個多小時的飛機,有些累而已,而且還有着時差,腦子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氣。”
慕酒甜的話,顧少卿也沒說信或者是不信。
將電話掛斷後,素白手指捏着手機,慕酒甜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紅脣的弧度淡的幾乎沒有。
整整一天的時間,顧氏集團從上到下都能夠察覺到顧少卿的壞心情。
單手捏着方向盤,顧少卿一通電話撥了出去:“在哪兒呢?出來陪我喝酒。”
“沒工夫。”
祁睿峯一口反駁,揉着眉心,嗓音淡漠着嘲弄:“慕酒甜將你的房頂拆了?火氣這麼大。”
“我倒是想要她將房頂拆了。”
也好過她現在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沒將祁睿峯拽出來,顧少卿半眯着眸子一打方向盤,徑直朝着暮色駛去。
西城區標誌性的場所之一,在黃昏後格外的熱鬧,跟着侍者朝着定好的包廂走去,亮着橘紅色燈光的走廊,正巧一個包廂開門,迎面便看見一襲嫵媚紅裙的女人。
“顧大少。”盛懷暖看見他也不再往外走,倚在門框上,擡手晃了晃:“在這裏看見顧大少,還真是巧的很。”
挑眉:“今天不需要陪嬌嬌弱弱的蘇小姐了嗎?”
“你在這幹什麼?”
“反正沒準備找個牛郎。”
爲了防止顧少卿往裏看,盛懷暖專門將包廂門關上,依舊笑顏如花着,可能是沾了酒的緣故,臉色微紅,斂着嫵媚的痕跡:“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顧少卿眉梢蹙了起來,頭頂上的燈光昏暗,居高臨下的睨着她,眼神微涼:“有什麼話就說清楚,我沒工夫和你在這裏玩猜來猜去的遊戲。”
“對酒甜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因爲慕酒甜,盛懷暖也沒有功夫和他糾纏,垂眸睨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肆無忌憚的輕笑着:“別給我說什麼你喜歡她,愛她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別說是問我,就問問你自己,恐怕都不會信的。”仰臉看着他,毫無懼意:“用交易將酒甜困在你身邊,還光明正大的養着個替身,處處讓她退讓,再說愛這樣浪漫的字眼,我都替你臉疼。”
顧少卿眉目幾乎沒有變化,平仄的嗓音低沉:“看在酒甜的面子上,我不和你糾纏。”
上前一步:“不過你有一句說的很對,我的確挺喜歡她的。”
“所以呢?”掀了掀紅脣,一張精緻水媚的小臉露出譏誚的笑容:“你愛她的方式就是一個勁兒的欺辱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男朋友的身邊有着別的女人?”
“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盛懷暖撩了一把長髮,要笑不笑:“只是想告訴你,你能夠做到的事情西城區未必沒人能夠做到,她完全沒有必要在你的身邊停留下去。你呢,原本和酒甜交易就只是因爲她通身的氣質很像柳夢瑢,現在你找到了個長相和柳夢瑢相似的女人養着,也犯不着繼續將酒甜扣在身邊。”
“你們各退一步,放彼此自由不好嗎?”
顧少卿身側的手指慢慢蜷了起來,眸色晦暗。
原本就煩躁的心情翻滾,四周的氣氛猛然被壓制到陰鬱的叫人不敢輕易呼吸的地步,他從口袋中摸出根香菸,乾燥而冷然的菸草氣息飄散。
他幽深的眸子緩緩眯的狹長:“酒甜讓你來的?”
“不是。”盛懷暖玩着自己臉頰邊的捲髮:“她從小母親去世,父親嫌棄的,心思向來隱藏的深,不過我和她多年的閨蜜,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來一些。”
高跟鞋釦在地上慢慢的上前,染着大紅色丹寇的手指點在顧少卿的心口上,從旁的角度看起來格外的曖昧。
紅脣微啓,吐出來的氣息幽香:“顧大少,既然你對她沒幾分真心,又何必這麼強迫呢,別那麼優柔寡斷的讓人嫌惡。”
眸底的色澤透不進任何的光,一把扣住身前的手,冷冽的臉龐彷彿能夠滴出水來:“盛懷暖,你管的太寬了,倒是你……”
“你們在幹什麼?”
盛懷暖猛然被人從後面拽了一把,手腕被扣着,祁睿峯眼眸寒涼,倒映着兩個人的身影。
腳步踉蹌了下,勉強扶住牆壁才站穩身子,一擡眼便瞧見不想見的人的身影,她眉梢瞬間蹙起:“祁少這是做什麼,我好像也沒做什麼違法犯忌的事情。”嫣然輕巧的笑着:“還是說,你怕我勾引你兄弟才這麼着急。”
顧少卿明白祁睿峯是誤會了。
主動後退了一步,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着未吸完的香菸:“我們剛剛在說酒甜的事情。”
“不,是我在勸你離開酒甜。”
強行將手腕從祁睿峯的大掌中抽出來,被攥的生疼,向來保養細嫩的肌膚很快浮現了淺薄一層紅腫,垂着眸揉着,盛懷暖嗤笑一聲:“你們兩哥們果然是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盛懷暖!”
祁睿峯的嗓音森然下來,眸底印着無聲無息的暗色。
“怎麼,我說錯了嗎?”盛懷暖不服輸的仰眸,精緻的小臉嬌貴張揚,眯着眸子緩緩的笑:“一個腳踩兩條船還當風雅,另一個喫幹抹淨卻反咬一口,對於這樣的行徑,我是該誇你們做得好嗎?”
說着,便配合的鼓掌:“兩位還真是好得很,一個富可敵國,一個隻手遮天,能夠將女人玩轉在手心中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和酒甜作爲被你們玩弄的代表,是不是還要反過頭來對你們點頭哈腰諂媚無比的感謝?”
她的嗓音輕薄着,微挑的丹鳳眸底毫不掩飾的涼薄和刻薄。
祁睿峯的瞳孔驟縮:“你是不承認前天的事情你是故意讓伊人看到,還是覺得我調查出來的事情是假的?”伸手去拽盛懷暖的手臂,眸底斂着薄薄的寒冰:“看來你比五年前還要狠毒,至少五年前的你還能夠稱爲敢作敢當。”
“別碰我。”
她立刻抗拒着。
半空中,祁睿峯的手臂被突如其來的大掌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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