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懷暖,和我在一起吧
唐孟的聲音溫淡着,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兩個男人的視線對上,祁睿峯一張淡漠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低沉的嗓音斂着幾分警告:“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
“祁少的威風果然盛……”
“輪到輪不到不是你說的算。”盛懷暖冷然的輕笑,看着唐孟將大掌放開後,轉身抱住了他的手臂,打斷他的話,姿態親暱着,嬌俏的小臉勾了點微末的嘲弄:“唐孟有句話說得對,你仗着的不過是我曾經喜歡你罷了,如果哪天我愛上他了,你覺得還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說話間,唐孟的眸色在昏黃的環境中亮了下,垂眸睨着盛懷暖的臉頰,配合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姿態旖旎。
祁睿峯看着她整個人都在別的男人的懷抱中,身側的大掌無聲無息攥緊:“盛懷暖!”
語氣警告。
“我還沒有聾,祁大少這麼大的聲音做什麼?”
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耳朵,她厭煩的挑眉:“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今天來暮色不是爲了和你吵架。”精緻的妝容,略濃,她擡臉:“唐孟,我們進去吧。”
“好。”
唐孟護在她的身邊,沒有給祁睿峯任何能夠接觸她的機會,也沒有給任何能夠窺探包廂內部情況的機會。
倒是包廂門合住的前一秒,盛懷暖笑眯眯的探出小臉,眉心泛着薄薄的笑:“祁大少,希望你今晚不要醉酒後將別的女人拽到牀上,還倒打一耙說別人爬你的牀呦,這樣的藉口用一次可以,用第二次盛小姐恐怕就不會相信了呢,到時候再大鬧起來,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是我一樣給你面子。”
門板徹底合住,盛懷暖心情頗好的踩着高跟鞋,姿態慵懶的靠着椅背,逗弄着身側微軟稚嫩的臉蛋。
目光灼熱,唐孟背靠着門板,溫潤的眉目含涼的睨着仰着笑臉坐到沙發上的小女人,每個表情,溫軟水媚。
外面那個,就是住在她少女時代裏的男人嗎?
還真是齷齪又卑鄙。
卻直到現在,都還是她午夜夢迴中最美的存在。
也不知是嫉妒還是勇氣,唐孟緩緩的走到沙發前,在盛懷暖疑惑的眼神中,單膝跪在她跟前,溫潤的五官泛起薄薄的蠱惑:“懷暖,和我在一起吧……”
“這次的合同中我們最多再讓利百分之三。”鋼筆在文件上點了點,慕酒甜的嗓音溫涼而沙啞着:“按照你說的辦法來簽訂的話,如果這段時間股市不出任何意外的話,我們還能夠賺,只要出現任何一點意外,所有金額賠淨不是問題,甚至我們都要倒貼。”
“我不明白。”
狄克斯皺着眉,盤腿坐在純白地毯上:“合同上說的很明確,損失算是乙方的,盈利我們抽一成。”
“但你似乎少看了這條。”夾在一條很長的合約之中,只有寥寥的幾個字眼,卻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顛覆。
慕酒甜直接用筆勾畫出來,沒有睡飽的小臉不施粉黛,也沒有笑意:“奧特朗向來喜歡在合同上動手腳,對方能看出來,他們便修改掉,對方如果看不出來,他們就藉此大賺一筆。”點了點鋼筆:“這是圈裏能夠打聽到的事情,看來你是沒有做前期的調查。”
這是操盤手的大忌。
白紙黑字躍入狄克斯的眼底,他微微一驚,擡眸便換了張誇張而諂媚的臉:“哦,我的小甜甜,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細小的地方都被你發現了,我……”
“夠了。”伸手將他的臉推到一邊,她整個人窩在沙發裏,懶散的磕着眸子,看起來格外的沒有氣力:“下次你能夠不將我從牀上拽起來討論這些沒用的,我就謝天謝地了。”
“謝天謝地?”狄克斯用蹩腳的中文重複着這個字眼:“是感謝老天的意思嗎?我不拽你起牀,你不該感謝我,爲什麼要感謝老天呢?”
慕酒甜眉頭動了下,不想再和他說話。
正巧手機響了起來,她用手撐着腦袋,閉着杏眸,看也不看的直接接了起來:“你好。”
“酒甜。”慕曉東的嗓音順着電流傳過來,是從未有過的溫和,輕笑着:“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嗎?”
她看了眼時間。
法國時間下午三點半,換算成國內,則是晚上十點半。
她覺得她大概能夠猜出慕曉東是什麼意思,嗓音溫涼着:“有什麼事情嗎?”
“不是什麼大事。”他清了下嗓子:“我記得你的生日應該是在最近吧,想要怎麼過,爸爸可以好好幫你操辦一下。”
她沒有開口,慕曉東等了一下,咬咬牙繼續開口:“還有上次漫雲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聽了一耳朵,便急忙忙的去找你幫忙,說到底,還是她年紀太小,性子不穩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姐妹,你能夠包容的地方就多包容一下。”
她果然猜對了。
慢慢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慕酒甜不施粉黛的小臉勾脣起來格外的涼薄疏離:“慕先生,勞煩你惦記着,不過我的生日已經過去了,無需你再辛苦籌辦生日宴。再者,我對慕漫雲無意見聽來的消息很感興趣。”將鋼筆扔到一邊,指尖隨意的在沙發上隨意勾畫着:“到底是誰說了什麼樣的消息能夠促使她來我這裏大吵大鬧,指着我鼻子,讓我還以爲是從監獄裏逃竄出來的強盜。”
電流那頭,慕曉東立刻尷尬的笑着。
“這重要嗎?事情都過去了。”
“當然重要。”
擡起臉蛋,看着落地窗外的塞納河水在陽光下閃着波光粼粼,臉上的笑容未變:“既然慕先生說不是你的原因,那到底是誰的原因?”
“酒甜,漫雲只是隨意聽見的,誰知道……”
“到底是誰。”
紅脣吐出來四個字,慕曉東臉色瞬間難堪了下來。
看着慕酒甜這般強勢的想要知道實情,慕曉東有些頭疼,皺起眉:“你郭阿姨只是隨意提了一嘴,也並沒有惡意。”
“所以這件事便是慕夫人和慕漫雲惹出來的?”
“碧霜也是無心的,你也知道,懷孕的女人心情時好時壞也是……”
慕酒甜不想聽這些敷衍推諉的話:“那就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咬咬牙,慕曉東點頭:“是。”
“那便好。”
慕酒甜緩緩勾起了笑意,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嘲弄,只是隔着大洋彼岸,慕曉東看不見。
美眸輕眯:“既然是這樣,我便沒有什麼好和慕先生談的了,這通電話你不應該打給我,而是該問問慕夫人沒有管住自己,如果她沒有脫口而出那些話,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慕曉東和慕酒甜的心中都清楚。
只是誰也不會說穿罷了。
沒想到慕酒甜軟硬不喫,慕曉東眼底很快浮出一層陰鷙,攥着手機的力道加重,卻依舊柔着聲音:“那你之前說過的話……”
“慕先生是說我讓慕漫雲帶給你的話?”
那頭應了聲,慕酒甜立刻笑了起來,眉目彎淺:“自然算數。”噙着涼意的手指撫着自己的下巴:“這場合作本就是慕氏集團在其中的獲利更大,顧氏集團換作和任何集團合作都不會比現在來的更虧,既然慕漫雲惹我不開心,那我何必再如此上趕着討不自在呢。”
其中的事情說的很清楚,但慕曉東也很清楚。
如果不是有慕母的骨灰被他掌控在手中,慕漫雲根本就不會和慕氏集團合作。
現在更是在找藉口。
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嗓音幾乎是從喉嚨裏逼出來的:“那你想要怎麼樣?”
“這並不是我想要如何的事情。”涼薄嘲弄,慕酒甜輕輕嫋嫋笑的格外的刺耳:“而是慕先生想要怎麼樣。”
大掌的力道更緊了些:“我讓漫雲明天去登門給你道歉。”
“只是慕漫雲?”
慕曉東的嗓音停了一會兒,眸底劃過冷冷的涼意:“碧霜也會跟着去。”
心思達成,慕酒甜依舊睏倦的杏眸有意無意的掠過涼薄的感覺,她很清楚這已經是慕曉東的極限了,也沒有繼續逼迫,溫軟着嗓音:“既然慕先生如此客氣,那就改成下週吧,我這兩天不在國內,慕夫人和慕漫雲去了,恐怕也見不到我。”
桌子上的東西猛然被掃到地上,喘息着粗氣,慕曉東算是真正認識到自己這個從未正眼瞧過的女兒,是個什麼樣性子的人。
瑕疵必報。
蓬勃的怒意堆積在胸膛中,一出書房便看見慕漫雲穿着粉藍色的大衣,眉目舒展的朝樓下走去,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嘴角挽起的弧度頗爲燦爛。
“站住。”
猛然的呵斥聲,將慕漫雲嚇了一跳,轉眸回來:“爸,怎麼了?”
“這麼晚了,你打扮成這個樣子準備去哪兒啊?”沒等慕漫雲解釋,慕曉東就用力的拍了一把旁邊的扶手,眉梢緊緊的蹙着:“一天到晚光會惹禍,也不知道幫我分擔分擔,反而還讓我幫你收拾爛攤子,成天到晚的讓人生氣。”
“爸……”從小到大從未被如此訓斥過,慕漫雲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米色的高跟鞋跺了跺:“我今晚是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泡溫泉,前天也和你說過的。我做錯什麼了,你要這麼訓我。”咬着脣,彷彿是想起來什麼:“上次你讓我去找慕酒甜,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去了,搞砸了也不能夠怪我,要怪就怪……”
“夠了。”
和慕酒甜相比,慕漫雲便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眼神寒涼着,印着冷情的色彩:“我是讓你去找慕酒甜,但你給她說的那些話也是我讓你說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頭頂上的光線明亮,卻越發的能夠照射出慕曉東眸底的陰沉:“下週一去青宅給慕酒甜道歉,你媽媽跟着你一起去。”
“我不要。”慕漫雲瞪大了雙眼,斂着少許不可置信的痕跡:“事情都是你讓我做的,憑什麼讓我去道歉,就算我對她說的那些話有些過分,可那些都是真實發生的,她不就是仗着爬上了顧少的牀纔會這麼得意的嗎?我覺得我罵她罵的還算是輕的,就是一個下賤貨而已,誰不知道她陰狠的就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算計……”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
慕曉東的手被都震得發麻,他看着側臉快速紅腫起來的慕漫雲,心底沒有一絲的動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去也給去,不去也給去,如果得不到慕酒甜的原諒,你也不要回來了。”
愚蠢卻自作聰明的人。
如果說,他當年驅離出國的人不是慕酒甜,而是慕漫雲,現在的一切會不會將不再一樣。
沒有人回答如此的問題。
慕曉東也沒有多看慕漫雲一眼,轉身重回了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