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我打不過顧少卿,但暗殺他倒是我的拿手好戲
那雙黑澤的瞳孔緊鎖在慕酒甜的身上,帶着暗示性。
雖然巴黎向來浪漫,但慕酒甜還沒有興趣和一個正準備離婚的四十歲男人發展不必要的聯繫。
微笑搖頭,畫着精緻妝容的小臉清淨白皙,溫淡的抽回自己的手:“謝謝你的邀請,你下午還有事我不方便過多打擾,而且我中午和人已經有約了,很抱歉。”
“那真是太可惜了。”
男人很紳士的沒有再進一步,朝着慕酒甜頷首致意,轉身帶着自己的祕書便離開。
慕酒甜也讓喬蕭禹將文件收拾好,一通電話打到狄克斯那裏,溫靜而緩慢的嗓音斂着淡淡的笑意,和剛剛面對合作商那公式化的嗓音有着截然不同的對比。
“嗯?”音調淡淡的上揚,她聲音隨意,卻籠罩着顯然易見的熟稔:“這是要趕我回國的意思?”
“我哪兒敢啊,小甜甜。”
狄克斯在電話那頭眉開眼笑,將電話往前面一推,隨手拿上外套就朝外面走去:“我就猜到你不喜歡和合作商喫飯,所以早早就訂好了包廂。”
“那你就來接我吧。”
報了自己的方位地址,慕酒甜又說了兩句便將電話掛斷了。
手機收進口袋中,一轉眸便對上喬蕭禹投過來的疑惑而試探的眼神,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去,她目視前方,輕笑着:“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
“慕總。”仗着慕酒甜向來好脾氣,喬蕭禹小心翼翼的開口:“您和狄克斯的關係……”頓了下:“我不是說曖昧,而是覺得你們過於熟稔,總覺得您和他相處,要比和顧總相處還要輕鬆一些。”
“沒想到你的眼神還挺敏銳的。”
兩個人之間相隔一段距離,不遠,但她的嗓音傳入他的耳中,很淡,話中的意蘊卻莫名的很深:“我和他很多年前便認識,是朋友,也是親人。至於和顧少卿……”輕笑:“可能還不太熟吧。”
不太熟。
上過牀的陌生人。
喬蕭禹清楚,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麼。
站在路邊緘默了一會兒,他嗓音低低的:“您不太喜歡顧總是嗎?”
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溫婉舒適的嗓音停頓了很久纔在人來人往的陌生街頭響起。
轉眸看他,眸底涌動了些其他:“喬祕書,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用喜歡或者是不喜歡來證明和解決,也不是所有人的相遇都是正確,也都能夠走到最後。”
他和她認識四個多月,這是她第二次無意識間勸導了他。
突然有一瞬間,心底涌出一股想要訴說的想法,喬蕭禹鋥亮的皮鞋上前了一步:“慕總,我和您說過嗎,我從出生便被父母遺棄,五歲之前都是孤兒。”
她沒有開口,只是一雙杏眸靜靜的看着他,帶着耐心的傾聽。
有那麼一瞬間,喬蕭禹覺得自己很幸運認識到她,舒緩了一口氣:“我是五歲那年被養父母收養的,他們沒有孩子,一開始的時候對我很好,就像是親生兒子一般。可過了一年,他們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慢慢開始忽略我……”
很狗血的故事,但和怨天尤人的小說不一樣的是,喬蕭禹心懷感激,接受和善待養父母的親生孩子,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報答收養自己的父母。
只可惜,養父母貪心不足,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讓喬蕭禹幾乎都要支撐不下去。
“您還記得嗎?您第一次見我讓我去幫您煮咖啡的事情,是您告訴我沒必要和兩個螻蟻一般見識,只要自身強大了,就能夠無所畏懼。”將自己剖析,喬蕭禹心底摻雜着點苦澀,但更多的則是釋然:“那的時候正巧是我的養父母逼着我掏出一百萬給喬寶望買房子的時候,但我纔剛剛研究生畢業,哪來的一百萬?我朝他們解釋,他們卻不管不顧,逼着我說讓我去賣腎都要將這一百萬湊齊。”
“所以你就當了一個強者,賣了一個腎?”
明顯打趣的嗓音讓氛圍緩和了不少,喬蕭禹抹了一把臉,失笑:“慕總,您這是把我往斜路上引啊。”
身側的拳頭緊了緊:“後來我用了五十萬將我和養父母的關係解除了。”
還記得那天他們的唾罵聲和譏諷聲,就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但他冷靜下來算了算,他們養育自己到現在所花的錢,根本不到五十萬的一半。
“很好。”素白的小手搭在他的肩頭,慕酒甜精緻的小臉在正午的豔陽下顯得格外的漂亮,溫軟的輪廓斂着寬慰:“懂得從根源上將這件事解決,總要比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逼着你拿錢要來的更好。”
喬蕭禹也覺得是如此,雖然揹負着四十萬的債務,但他卻覺得前路一片光明。
兩個人相視一笑,卻正巧被開車過來的狄克斯看在了眼中,善意的笑聲響起,蹩腳的中文磕磕絆絆着:“小甜甜,你是準備將你的合夥人踹掉,和麪前的小男孩在一起嗎?”手肘搭在車窗上,指尖點着自己的下巴:“我記得你們國內有句話叫什麼來着……”
想了一會兒,眸子猛然一亮:“老牛喫嫩草。”
“不,狄克斯先生你誤會了,我比慕總可能還要大的。”
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他看起來像是初出茅廬的小男孩,只是因爲臉皮長得嫩一些。
喬蕭禹連忙擺手解釋:“我今年都二十六了,真的比慕總大。”
“你不用和他解釋。”慕酒甜朝喬蕭禹擺擺手,開門上車。
坐在後座上,笑容很溫軟:“你的中文老師可以再換一個了,並且我需要給你的中文老師打通電話,告訴她不要亂交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否則你到了國內,被人怎麼打死的都不知道。”
“哦,我的小甜甜。”狄克斯誇張着動作:“你這是卸磨殺驢。”
“所以,你是驢?”
瞬間,狄克斯閉嘴,乖乖的做起了司機。
直到飯菜都上齊了,他都沒有再多說一句,慕酒甜主動和他碰了碰杯,溫涼的臉龐含笑:“真享受你安靜的時候,希望你以後在我面前也是如此。”
“想得美。”狄克斯立刻冷哼着,順手將慕酒甜手中的酒杯拿過來,打了個響指,朝侍者要了杯更溫和的果酒給她:“我的能力和我的口才一樣的好,你不讓我說話,恐怕也是不想讓我給你幹活了。”
“如果你能夠找到代替你的人,那我很樂意將你放棄。”
“你這個女人。”狄克斯不敢再說卸磨殺驢這四個字,語噎了半天找不到適合的成語,黑眸狠狠的一眯,切着盤中的牛排:“人我是找好了,三個,準備讓他們先上手一段時間,留下滿意的。”
“可以。”
慕酒甜點點頭,她既然已經將事情交到狄克斯的手中,自然不會過多的插手。
用餐巾擦拭了下脣瓣,她剛想繼續說什麼,手機便在安靜的空間中響了起來。
頷首說了句“抱歉”,她快步走到角落纔將電話接起來,溫言軟語着:“懷暖,怎麼了?”
“我將你家那位給罵的狗血淋頭,你知道嗎?”
“什麼時候?”
“昨晚。”
溫涼沁人的笑聲立刻響了起來,慕酒甜隨意的倚在牆邊,漫不經心的垂眸:“如果你能幫我揍他一頓的話,我恐怕會更感激你。”
“你就這麼狠心?”盛懷暖有那麼一點的相信,把玩着手中的木倉支,勃朗寧,7.65口徑,後坐力較大:“不過你想的太多了,我打不過顧少卿,但暗殺他倒是我的拿手好戲。”
“那就勞煩你幫忙了。”
盛懷暖立刻低笑了下,微微眯着美眸:“好吧,我承認我說的有那麼一點誇張,狗血淋頭倒不至於,但罵了他一頓是真的。”
“懷暖,沒什麼必要的。”慕酒甜白皙的臉蛋在燈光下明媚,喚着她的名字,長髮披散在身後,手指隨意把玩着:“他喜歡柳夢瑢是真的,護着蘇安然也是真的,不過他倒也不會多爲難我到什麼地步去,畢竟他還想靠着我來收購慕氏集團。”手指上移,又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畢竟我這顆腦袋價值三十個億。”
“我只是看不慣他這麼欺負你罷了。”
輕嗤了一聲,耳朵和肩膀夾住手機,盛懷暖五指翻飛將勃朗寧拆成細小的零件,又再次組裝起來,速度極快,嗓音散漫:“對了,我這兩天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但我卻找不到任何的人影。”
慕酒甜瞬間蹙眉:“你確定是有人跟蹤你?”
“不確定。”
雖然組織已經被傾覆的差不多,但難免還有着漏網之魚在外面漂泊,雖然不成氣候,但也不容小覷。
指尖上的勃朗寧再次恢復成一體,她將其扔在桌子上:“我的別墅被層層保護着,肯定不可能被監控,所以我這兩天故意挑着不一樣的路線走,按理說臨時起意的話,跟蹤者不可能立刻找到我,卻我卻依舊有被跟蹤感。”
頓了下:“我的反偵察能力自認不錯,所以我猜是不是我神經過於緊繃而產生了錯覺。”
慕酒甜不清楚她五年之間的經歷,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咬着脣認真的囑咐着:“你這段時間最好小心一點,在調查清楚這件事之前,儘量減少外出。”
“不可能啊。”身子直接倚在沙發裏,將抱枕塞進自己的懷中:“我過兩天就要出任務,大致一個星期。”
“有危險嗎?”
“問題不大。”磕了磕美眸,盛懷暖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現在在哪兒呢?出來陪我喫頓晚飯吧,順便我還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的意見。”
“我在法國。”慕酒甜記得自己出國的消息似乎沒有告訴給她,便多加了一句:“昨天早晨的飛機,過來處理點公事,有什麼事不能夠在電話裏面說?”
“那算了,我們見面再說吧。”
慕酒甜也沒強求:“行,我儘量趕在你出任務前回去。”
“沒關係,我會活着回來的。”
睨了眼桌子上靜靜扔着的勃朗寧,盛懷暖緩緩的勾起紅脣。
她在地獄裏掙扎了五年,好不容易爬回人間,在沒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一點事情。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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