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你不是向來傲慢的要死
自從那天在頂樓的爭執後,她和顧少卿幾乎再沒有任何的交流。
房間沒有分,但他早晨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出門了,他回來的時候,她早早的便睡了。
慕酒甜是故意的,顧少卿心中也清楚。
就連每月例行的集團會議,她都讓喬祕書代替來參加,還大言不慚的說她有些不舒服,向衆人表示抱歉。
修長的指尖把玩着鋼筆,顧少卿隨意的靠在正中央的椅子上,身子向後靠,懶懶散散的掀眸,薄脣抿着似嘲非嘲的弧度:“再說一遍。”
喬祕書一愣,又重複着:“慕總有些不太舒服,不能夠親自來參加會議,讓我代她給大家說聲抱歉。”
“再說一遍。”
“慕總不舒服,讓我給大家說抱歉。”
“再說一遍。”
喬蕭禹不是傻子,自然而然明白顧少卿是生氣了,遲疑了一下,看着聞祕書給他使得眼色,立刻收拾東西:“抱歉,顧總,我去叫慕總開會。”
“嗯,我們大家一起等着慕總的大駕光臨。”
鋼筆被捏在掌心,顧少卿眯着一雙狹長而幽深的眸子,緩緩的輕笑。
喬蕭禹匆匆忙忙衝進辦公室,聲音有些喘:“慕總,顧總讓您上去開會。”
“我不舒服。”慕酒甜頭也沒有擡,鋼筆流暢的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你代替我就行,該彙報的彙報好,顧少卿找不了你的麻煩。”
“可是顧總不同意。”
喬蕭禹將在樓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慕酒甜下意識蹙眉,仰眸斂着幾分溫涼的不滿:“他怎麼又弄這麼一招?”
上回便是讓邢樹打電話來逼她,現在又讓喬祕書過來。
這樣的惡劣性子,真不知道蘇安然是怎麼忍受他的。
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文件,高跟鞋踩得踏踏作響,慕酒甜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滿身的怒意還沒有散去,動靜不小的將椅子拉開坐下,涼涼的嗓音:“我已經到了,顧總的會議可以開始了。”
“讓所有人等慕總一個,慕總的架子還真是大。”
英俊的面孔挑眉,顧少卿滿身涼薄冷峻的氣息勾勒着嘲弄的滋味,鋼筆隨意在會議桌上輕點着,譏笑:“慕總不需要給大家一個解釋嗎?”
全場沒有人敢隨意說話,恐怕變成情侶吵架中的炮灰。
寂靜的空間裏只能夠聽到慕酒甜溫涼慵懶的嗓音看似乖順着:“我以爲我缺席的原因都讓喬祕書帶到了,顧總還需要我解釋什麼?解釋我爲什麼會難受,生理期行嗎?”
瞬間,所有人的頭壓低,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卻依舊能夠聽到慕酒甜聲調微揚着:“如果說規章裏有缺席必須朝顧總報備的話,那麻煩顧總說清楚,我也能保證下次不再犯。”
她對上他的眸,看着裏面毫不掩飾的晦暗戾氣,翻掌將鋼筆扣在桌子上,冷沉的嗓音壓低:“你們都先出去。”
“是,顧總。”
所有人不敢停留,不出半分鐘,會議室裏除了他們便空無一人。
“慕酒甜。”她的名字宛若是從喉間蹦出來的,顧少卿的臉色陰沉的厲害,大踏步上前,攥着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
“顧總以前不喜我是什麼態度,我現在就是什麼態度。”
反正都打着要換人的念頭,慕酒甜索性也不再收斂自己的性子,杏眸微擡,清淡的笑:“顧總,我是真的生理期,你不會沒意思到連個生理期的女人都要逼迫吧?”
顧少卿覺得自己所有的脾氣都敗在了慕酒甜的跟前,看着她那張仰起來無溫無火的臉龐,再多的惱怒情緒都發泄不出來,揚手將人直接摟進懷中,大力道的揉了一把她的長髮:“我已經吩咐聞祕書去拿藥和暖寶,你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
說着,將人打橫抱起。
她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手環着他的脖子,等被抱出會議室才低低的喚:“顧少卿,我們明明在冷戰。”
“對,去我辦公室冷戰。”
他的嗓音不鹹不淡,細聽還有着少許的涼意。
慕酒甜不明白,他明明還因爲前兩天的事情生氣,那今天這一出又是爲什麼。
一路上都沒有什麼好臉色,男人將人抱進休息室後的第一時間便傾身直接壓了上去,驚得她連忙用手抵住他健碩的胸膛:“你想要幹什麼?”
“幹你。”
在她的驚呼和掙扎中,顧少卿強硬的將她的西裝外套給脫掉,然後將被子往她身上一蓋,瘦小的身子困在健碩的胸膛和牀褥之間,頭頂上英俊的臉依舊面沉如水:“睡覺。”
“我沒有想睡……”
“昨天晚上是誰翻來覆去睡不着的?”休息室的光線很明亮,顧少卿沒有多看她一眼,腰間的手臂如鐵:“又是誰早晨難受的爬起來,蹲在洗手間叫喚半天才洗漱上班的?”
掙扎戛然而止。
所以說,他故意把她叫出來,就是爲了讓她來休息室睡覺?
心思有那麼一瞬間的繁雜,慕酒甜緩緩的擡眸,看着男人陰沉着的線條,抿脣:“你早晨不是沒醒嗎?”
“沒醒都能夠被你吵醒。”滿臉的陰沉,寫滿了老子不想和你說話,大掌捂在她的小腹上,熱力十足,卻冷着嗓音命令:“睡覺。”
“哦。”
聽話的閉上眼,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外界的光線,慕酒甜整個人窩在男人的懷中,不知不覺間,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下。
一覺睡醒,休息室裏已經不見顧少卿的蹤影。
牀下,高跟鞋不見了蹤影,只留着一雙粉白色的兔子毛拖,耳朵支着,小眼睛紅彤彤,看起來格外的可愛。
她看了半天,才穿上鞋子。
打開休息室的門,顧少卿的深沉冷貴的嗓音便迎面而來,聞祕書站在三步遠的地方:“這次的集體會議移到明天,金融部允許喬祕書來代替參加,其他部門照常,多給一天時間,我不希望明天的會議上出現任何的錯漏。”
坐姿挺拔,顧少卿在陽光下,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冷漠淡然的啓脣吩咐着,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聞祕書自然而然的應是,聽到動靜轉眸過來:“太太,您醒了。”
“嗯。”
被發現,慕酒甜主動的走上前,襯衫配毛拖,有一種格外的軟萌,因爲剛剛睡醒,嗓音斂着淡淡的迷茫和溫婉:“明天的會議,其實我可以……”
“怎麼,顧氏集團的會議由誰參加,我不能做主?”
“你當然能做主,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我弄這樣的特殊。”
“慕酒甜。”他突然喚她的名字,擡起眸子,語氣深邃溫淡的令人心悸,視線移到她的臉上,薄脣斂着輕笑。
心跳慢了一拍,她下意識的應:“怎麼了?”
“你不是向來傲慢的要死,在我要哄着你順着你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沒必要、不想鬧嗎?”從口袋裏抽出根香菸來,叼在口中剛想點燃,便睨見慕酒甜微蹙的眉梢,下意識動作頓了下。
將香菸重新收起來,幽深暗色的眸子盯着站在三步遠的地方,手腳還有些發軟的小女人:“剛剛還讓喬祕書來替你參加會議,現在又告訴我不希望這樣的特殊?”
“只是兩碼事。”
慕酒甜算是明白了,就算是發生了前幾天的那次爭吵,顧少卿也不肯放過自己。
想着這兩天自己覺得能夠擺脫他而鬧的脾氣,甚至託人去打聽的事情,覺得有些好笑。
抿着脣瓣:“我今天是真的不舒服,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低低淺淺的嗤笑,線條優雅的俊臉跟她對視,顧少卿眸底的色彩翻滾着複雜的神色:“所以你決定什麼時候把我這個男朋友給換了。”
心中一驚,慕酒甜下意識反駁:“我沒有想過。”
“那你調查的事情是爲了誰調查的?”眸色的眸底掠過一縷譏諷:“盛懷暖?”
調查西城區誰未婚,且身邊沒有固定的女朋友,如果能夠性子沒有顧少卿那麼陰沉不定就更好了。
天知道,顧少卿在聽聞此事後,生生掰斷了一根鋼筆。
許久沒有人迴應,慕酒甜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閃着迷茫和顧少卿對視,不知爲何,男人突然嗤笑了一聲,不溫不火的冷漠:“白眼狼,把藥喝了。”
說完這句,他直接垂眸,自顧自的睨着書桌上的文件,沒有再分給慕酒甜任何視線,自成一股不容打擾的氣場。
一時間,慕酒甜反應不過來,直到聞祕書將薑糖水遞到她跟前,小聲的提醒着:“太太,顧總讓您吃藥。”
“哦。”她緘默了一會兒,乖乖上前,接過,將藥吞進肚子中。
薑糖水應該不是於嬸煮的,有些辛辣,慕酒甜喝了一口便不想再喝。
還沒有放下,略帶陰鷙的命令嗓音就傳了過來:“喝完。”
“我不喜歡……”
“喝完。”
沉着沒有半分平仄的嗓音讓她心底有些發慌,又吶吶的應了聲,水杯擡高,纖細的脖頸高揚,不明顯的喉嚨不斷滾動着,像是交頸中的天鵝,窗外的光線很柔和,落在她的臉上暈染開來,勾勒出來的全是讓人保護的想法。
黑眸眯起,顧少卿覺得她似乎生來就是剋制自己的。
將水全部喝掉,聞祕書又適時的送上來已經充好電的暖寶,看着慕酒甜沒有半點想要和顧少卿交流的意思,忍不住的開口:“太太,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
“你說吧。”
重新垂眸睨着文件的顧少卿沒有任何的反應,更沒有插嘴。
聞祕書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輕咳了聲:“太太,顧總知道您接下來的幾天裏不太舒服,所以提前就吩咐我去幫您準備了藥、薑糖水和暖寶,可是您卻弄出今天這樣的事情來……”停頓了下:“您心中有桿秤,您想一想。”
“是他在和我生氣不是嗎?”
歪着小腦袋,慕酒甜這話明着是對聞祕書說,但實際上卻是對顧少卿說的。
在場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