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以後的交易,請多指教
“這件事?哪件事?”慕酒甜在他懷中只想笑:“是讓你和柳斐煊斷絕關係的事情,還是我們計劃計劃什麼時候分開的事情?”
她真的靜靜的笑了笑:“顧少卿,我的顧先生,一個蘇安然就弄得我們之間精疲力竭,明年六月份柳夢瑢就可以回國了,你覺得我和你之間還能夠保持良好冷靜的關係嗎?”
他沒有說話,卻能夠清楚的聽到骨骼作響的聲音。
透過他的肩膀,她可以看到辦公室門口柳斐煊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裏,被他踹過的左小腿上還有着高跟鞋的印記,卻勾勒着得意的笑容。
四目相對,她擡手拍了拍顧少卿的肩頭,力道不重:“好好想一下,一面是有着感情和恩情的前女友,另外一邊只是相處了半年的人,孰重孰輕,我想你心中清楚。”
“慕酒甜。”
他咬着她的名字,拉開距離,眉目極冷:“你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覺得自己很偉大是嗎?”
“是啊。”她毫不猶豫的點頭,笑盈盈的模樣冷靜:“你放我一馬,這樣你可以和柳斐煊兩個人在柳夢瑢沒回來相依爲命,當然,我還價值三十個億,顧先生,以後的交易,請多指教。”
素白小手伸出來,懸在半空中,良久都沒有人去握。
眉目籠罩着濃郁的戾氣,他盯着那腕內的淤青,顧少卿身側的拳頭猛然的攥緊:“有些事情我從始至終都在重複,你是顧太太,唯一的顧太太,從開始到今後都不會變,也不能變。”
擦肩而過,明明是她按上來的電梯卻被他撿了現成。
只有手機在口袋中,連西裝外套都沒有穿,顧少卿站在大廳裏,一個電話便撥了出去:“出來陪我喝酒。”
“被甩了?”顧文斌的聲音也聽起來興致不高,隨手將菸頭掐滅,閒適懶散的開腔:“而且是被你家那個慕酒甜給甩了。”
單手撐着額頭,冷然的陽光投射到他的臉上,縈繞出來的都是森森然的寒意,低咒了一聲:“怎麼話這麼多,我在顧氏集團,過來接我一趟。”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嘟嘟嘟”的忙音讓顧文斌失笑,半磕着眼眸,挑眉盯着窩在牀上還在酣睡的小女人看了會兒,才起身走出臥室。
偶遇幫傭,單手整理着銀白色的袖釦,懶散的嗓音漫不經心:“等唐小姐醒了,記得哄她喫飯。”
“好的,先生。”
二十分鐘後,暮色頂樓的包廂就被打開了一間,紅色的酒水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的搖曳着,擡手往裏加了兩塊冰,碰撞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
顧文斌就看不慣顧少卿這幅樣子,嘖嘖了兩聲,一點都不像是他往日裏的溫潤有禮的模樣:“採訪一下,被甩的感覺怎麼樣?”
“什麼被甩?”顧少卿良久才施捨般的擡眸看他,眸色寒涼的沒有絲毫溫度:“你覺得她能夠逃脫我的掌心嗎?就像是你困在別墅裏的那位。”
一說到唐嬈,顧文斌不由自主的想起上次在停車場被慕酒甜圍觀的事情。
一時間沒有迴應,抿完杯中的紅酒:“慕酒甜可要比唐嬈那個白眼狼要聰明多了。”
“是聰明,還傲慢,脾氣大的也不知道是被誰養出來的。”
四周很安靜,甚至帶着淡淡的死寂,只能看見顧少卿修長的手指捏着杯子,半迷糊的低笑着:“卻聰明的讓人生厭。”
你希望她聰明的時候,她在你面前毫不破綻的裝糊塗,而你希望她糊塗的時候,她卻聰明的一眼將所有看穿。
卻讓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顧文斌的記憶中,顧少卿從小到大都維持着他溫淡卻疏離的姿態,帶着與生俱來的矜貴氣息,就算是當初少年慕艾和柳夢瑢分手的時候,也只是站在飛機場裏一陣,轉身繼續去忙他停下一半的工作。
還真從未見過他如此的姿態。
低低的笑着,引來對方的關注:“笑什麼?”
“沒什麼。”將已經喝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熟練的點了支香菸:“唐嬈單純倔強,我可以強行讓她按照我的軌跡行進,可慕酒甜不一樣,漂亮聰明又傲居,就像是你小時候養在身邊的奶貓,還記得它的結果嗎?”
“被盛懷暖弄走了。”
想要讓它按照自己規定的作息生活,卻遭到一次次的反抗和掙扎,用未長成的爪勾毫不留情的挖在他的手背上,逃離卻在兩個月後怯怯的迴歸。
最後被他關在了窗外。
還是盛懷暖看不過重新撿了去。
“所以,慕酒甜就像是當年的貓。”半磕起眸子,顧文斌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菸灰:“順毛摸,不然的話她也像是那隻貓一樣,那隻貓在外面待不下去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但慕酒甜生的一副好樣貌,還要身段有身段,要纔能有才能,我不信她低低頭,西城區找不到肯爲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幾乎是火上澆油,顧少卿一腳踹了過去:“你倒是挺了解。”
沒躲過,西裝褲多了個腳印,顧文斌也不在意,隨意撣了撣,嗤笑了聲:“不是我這個做哥的說你,好端端的女孩子,你要是動了心就認真追,非玩強迫交易的手段,她能夠老老實實跟着你,那才奇怪了。”
掌心的玻璃杯差點被捏碎。
顧少卿陰沉下去的臉色夾雜着碎冰,一字一句叫着對方的名字:“你他媽嫌踹的輕?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
還敢來說他。
用前男友和唐父的性命強迫唐嬈。
他顧文斌以爲自己乾淨到哪兒去?
顧文斌笑了笑,看着眼突然響起的手機,從沙發上起身:“我回家抱老婆去,你自便吧。”
顧少卿沒有阻攔,他走到半截,突然轉身回來,薄脣微勾,笑容溫和懶散着:“對了,順便再告訴你一個別的消息,可以加速你認錯的步伐。”
“有屁就放。”
皺了皺眉:“昨天郊區發生了場動用木倉支的圍追,似乎是針對慕酒甜那兩位剛剛從法國而來的朋友,還是慕酒甜將盛懷暖找了過去才結束,也就是說她差不多全程都參與了。”停頓了下,看着顧少卿變化的而臉色:“事情被盛懷暖壓了下去,所以你不清楚也是正常。”
怪不得一連七通電話都沒有接。
有些頭疼,顧少卿捏着眉心,煩躁的情緒翻滾着,想要立刻給慕酒甜打電話,卻想起她和狄克斯的晚餐之約,一時間,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晚上十點,沒有讓狄克斯送,慕酒甜自己驅車回了青宅。
於嬸還沒有走,聽到聲音迎了出來:“太太,您回來了?”
扶着牆壁,在玄關換上拖鞋,再順手將外套搭在衣架上。
慕酒甜身上沾染了點酒氣的微笑:“嗯,於嬸有煮醒酒湯嗎?能不能幫我端一杯出來?”
“誒,我這就幫您端。”
湯汁澄清,熱氣蒸騰,可見於嬸煮了不短的時間。
剛準備端起來喝一口,玄門的大門又被人打開了,司機扶着顧少卿走了進來,看見慕酒甜瞬間眸子一亮:“太太,先生有些喝醉了,您看這要怎麼辦?”
迎面而來的酒氣要比剛剛自己身上的還要濃郁。
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慕酒甜用手指了指樓上:“你先把先生送回臥室吧。”
男人身子本來就重,更何況是喝醉的情況下。
司機點頭,慕酒甜轉身重新坐下繼續喝醒酒茶,未跟着上去。
沒一會兒,司機便重新下來,對着她頷首:“太太,我把先生安置在牀上了。”
“麻煩了,早點休息。”
“太太客氣。”
大門被重新關上,於嬸從廚房裏走出來:“太太,先生的醒酒茶也煮好了,您還需要什麼我再給您準備。”
同樣的香味,同樣的純白茶杯。
不知爲何,慕酒甜看着有些厭煩,點了點額角,半眯着杏眸,心頭盤踞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於嬸,你上去幫我照顧一下先生吧,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怕一會兒折騰的再生病了。”
“可是……”
“沒事的,他醉了,你喂他喝兩口醒酒茶,然後再幫他蓋好被子就行。”慕酒甜知道於嬸在顧慮什麼,獨屬於她溫涼的嗓音纏繞着某種笑意:“我今天和他吵了兩句嘴,想必顧先生現在也不願意見我吧。”
於嬸雙手相互摩擦了下,擔憂的眼神多等了幾秒鐘,這才點頭答應下來。
可是沒兩分鐘,樓上就傳來杯子打破的聲音,於嬸匆匆忙忙的又走了下來:“太太,先生本想自己喝醒酒茶的,但沒有想到醉的太厲害沒拿穩,現在衣服什麼的都溼了,您還是上去看看吧……”
慕酒甜捏了捏眉心,原本想要拒絕。
可於嬸卻擔憂的厲害:“太太,這夫妻之間,牀頭吵架牀尾和,您這樣不見面不溝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有些失笑,她和顧少卿,算哪門子夫妻?
擺了擺手,慕酒甜也不糾結這些:“我上去幫他換個衣服就是,於嬸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謝謝太太。”
從一樓到三樓沒有幾步的路,慕酒甜推門走進房間,顧少卿已經躺在牀上昏昏欲睡了,只有牀頭的小燈開着,光線昏暗,打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真切。
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她才上前,俯身在牀邊,輕輕叫了兩聲他的名字。
沒有任何的反應,她伸手便想要推他,卻猛然被溫熱有力的大掌扣住,下一秒,天旋地轉,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被扔在牀上,身上也隨之覆上沉重而附有酒香的身軀。
男人本身的氣味夾雜着微弱的酒味鑽入她的口腔,並不難嘗,卻帶着鋪天蓋地的戰慄。
她下意識的掙扎和妄想推開他的動作,都被顧少卿毫不在意,認真到幾乎全心全意的親吻,粗暴卻也繾綣。
他很少吻女人,四年間身邊乾乾淨淨,四年前就算是對夢瑢,也是點到即止的蜻蜓點水。
黑眸微眯,盯着臉色緋紅的小女人,含含糊糊的嗓音喚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酒甜……我的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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