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愛做搬運工和清潔工是他自己的選擇
故意將身上灑滿酒裝出一副喝醉的模樣,故意將於嬸送上來的醒酒茶打翻,故意等着她上來。
就像是這場交易一般,全部佈滿了他的處心積慮。
想要逃離,張口便狠狠的在他脣上咬了一口,有些重,脣齒間瀰漫開來的都是血腥味。
耳邊沒有任何的動靜,直到有溫熱的血淌到她的口中,慕酒甜才猛然的清醒過來,將人推開,藉着微弱的光芒都能夠看到男人的脣邊掛着鮮紅色的血跡。
心頭瞬間有些慌:“顧……顧少卿。”
“顧太太,氣夠了嗎?”
沒有逼近,他在原地坐起來,薄脣微勾,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舌尖舔去血跡的動作性感卻鋪就着漫天的危險。
很清楚自己的行跡多少有些過火,慕酒甜維持着冷靜:“抱歉咬傷了你,誰叫你剛剛……”
“誰叫我不顧你意志的吻了你是嗎?”顧少卿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輕哼了聲:“今天如果不是我把醒酒茶給打翻,你是不是都不準備上來看我一眼?”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薄脣上還沾染着血色,像極了黑暗中的殺人魔,捏着把帶血的刀。
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可是牀褥就這麼大,還能夠躲到哪兒去?
深吸一口氣:“我以爲我下午的時候給你說的很清楚。”
“所以呢?”
她疑惑的對視了眼:“所以我也覺得我晚上的行爲很合理,不上來看你到時候……啊。”
低呼聲中,她徑直被撲倒,男人捏着她的下巴,被迫讓她和自己對視着,眉梢輕挑:“顧太太,我有答應嗎?還是說我說過的話被你當做是耳邊風,需要我幫你重新回憶一下?”
“你……”
慕酒甜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這樣的惡霸繼續交談。
所有的事情全然的都順着他的性子,當初他想要開始的時候,就逼着自己開始,現在他不想結束,就狀似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讓她閉嘴。
她不想再和這樣莫名其妙的男人繼續爭執下去,將他一把推開,從牀的另外一側下去。
男人長臂再度想要撈她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慕酒甜的。
她瞪了他一眼,任由他將自己按在了牆壁上,隔着窗簾,並沒有多麼的冰涼,電話被接了起來:“喂,狄克斯。”
“小甜甜。”驚呼聲就連顧少卿都能夠聽得見:“你現在在哪兒呢?能不能過來一趟,真是見鬼了,我們什麼消息都沒有聽說,就有一隻股票莫名其妙的大跌,從三塊一都跌到一塊七毛二了,我就喝了杯酒的功夫。”
約縮水百分之四十五。
慕酒甜瞬間蹙起眉,推了推面前的胸膛沒有推動,她有着着急的去拍他的手腕:“你先鬆開我,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你準備去哪兒?”
“去狄克斯那裏啊。”剛剛的電話並沒有避諱顧少卿,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生氣:“旁的事情也就算了,這樣的正事你也要阻攔着我?”
“所以我的顧太太大半夜一句話都不準備告訴我,丟下喝醉的顧先生,去找別的男人?”
慕酒甜聽着只覺得好笑,可擡眸只看着顧少卿那張臉嚴肅冷沉,眉間攏起,帶着質問的味道。
她真的無法想象,向來在商場上隻手遮天的男人到底是鬧騰什麼。
她已經解釋的很清楚,狄克斯只是朋友。
盯着他看了兩眼,她突然笑了起來,小手覆在他的肩頭,紅脣邊縈繞出來的都是星星點點:“顧先生,你半夜去蘇安然那裏的時候,我有說過什麼嗎?”
“而且不止是一次。”
她毫不留情的將他推開,這次很輕鬆,他的眸底晦暗,在昏暗的環境中,看不清楚:“既然顧先生做初一,那我現在做十五的時候,顧先生有什麼資格阻攔我呢?”
這一次順通無阻,於嬸也回家了,寂靜無一人的別墅。
顧少卿居高臨下的盯着庭院裏的車子再次發動,車燈開着,在黑暗中闢出一條道路來。
冬日裏的夜太過寒冷,握着散發着寒意的欄杆,顧少卿心想,如果這次慕酒甜是報復他當初的話。
那麼她成功了。
整整一夜,她都沒有任何電話,更沒有回來。
將近黎明時,他才昏昏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女人的髮香就在自己鼻尖縈繞,換了套睡衣在身邊,杏眸磕着,呼吸平穩。
有那麼一瞬間的驚,他起身的動作微大,似乎是將女人吵醒了,原本乖順的眉目帶着幾分未睡醒的惱怒,精緻的五官盪漾着不滿的情緒,朝她半嗔半軟的瞪過來:“還好早呢,我好睏啊。”
“酒甜。”
低低的呼,薄脣勾出笑意,他伸手便去抱她。
一瞬間,撲了個空。
乾淨沒有一絲褶皺的牀褥彰顯着從未有人躺過的事實,經雪折射進來的光線明亮。
垂眸睨着自己的掌心,想着昨晚未喝的醒酒茶。
他應該是醉過。
慕酒甜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眼下有着明顯的黑青,睡眠嚴重不足的情況讓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就連報表都差點籤錯了名字。
看着寫了一半的“顧”字,她煩躁的打了個內線讓喬蕭禹重新影印了一份。
但沒想到,將文件拿進來的卻是顧少卿本人,不知爲何並沒有穿西裝,一身修身挺拔的黑色大衣,英俊的臉帶着幾乎能夠數清胡茬,在清俊的同時多了份不容忽視的深沉。
一言不發,他走到她面前,先將保溫桶放在一旁,然後把她面前的文件收拾起來:“你早晨應該沒喫早餐,於嬸煮了點東西給你,先喫兩口在忙。”
保溫桶打開,清香撲鼻的白粥的確是於嬸的手藝,還有着一小碗米飯和三碟菜。
忙碌了一夜,慕酒甜的確是餓了,下意識想要動筷,卻擡眸看見依舊停留在對面的顧少卿,她歪了歪小腦袋:“顧總日理萬機,謝謝你幫我帶飯,再麻煩你出去幫我把門帶上就更好了。”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他聽得懂,卻不迴應,只是轉身坐在沙發上,撿了本雜誌看了起來:“你先喫,喫完我收走,省的再跑一趟。”
說完,垂眸,對她的其他言論充耳不聞。
這一次,慕酒甜並不像是以前,有着慕氏集團的事情,不管是情願或者是不情願,她都會彎腰低頭。
既然她對他已經喪失了信心,無妨,他重新撿回來就是。
時間,耐性,他不介意這麼耗着。
慕酒甜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飯菜,突然沒有了胃口,卻強迫自己撿着愛喫的菜品有一口沒一口的喫起來。
她不知道顧少卿到底什麼意思,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過了。
現在又是鬧哪一齣?
而那件大衣……
眼角餘光看着沙發上的那團黑影,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默默垂眸。
是她買的。
飯菜的量都不多,可以說於嬸是按照慕酒甜的胃口做的,剛剛纔喫完,沙發上的男人便正好起身,走到她面前又一言不發的重新收拾好。
慕酒甜也不理會他,愛做搬運工和清潔工是他自己的選擇。
薄脣微張,男人剛準備說話,門突然被敲響:“慕總,外面有人找您,說是您朋友寒錦寒小姐的父母。”
喬蕭禹看着慕酒甜微變的臉色,點頭報告着:“他們的情況好像挺着急的,說是寒錦寒小姐失蹤了好一段時間。”
失蹤?
“他們現在在哪兒?”
“樓下大廳。”
行色匆匆,喬蕭禹趕緊跟在慕酒甜的身後,路過顧少卿的時候給他打了聲招呼。
寒錦說過,她從小是在山村裏長大的,就連唸書的錢都是貸款而來的,前段時間經歷了差點被強迫的時候纔想要將父母從山村裏接出來。
所以慕酒甜一眼就能夠在大廳裏認出來寒父和寒母。
兩個人穿的很樸素,有着山村人的純良,黑黝黝的面孔帶着點詫異:“你是小錦說的慕酒甜?”
“叔叔阿姨,我是慕酒甜。”握住他們的手,兩位老人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酒甜啊,你一定要救救小錦,她已經失聯了好長時間了,打她手機也打不接,發短信也不回我們,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慕酒甜突然想起那天寒錦似乎也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卻沒有被自己接聽,後來也不管是電話還是短信都沒有被接聽回覆。
心一下子吊了起來:“叔叔阿姨,你們先冷靜一下,寒錦失蹤了多長時間了?”
“半個多月吧。”
寒母被帶到休息室裏,手中捧着杯熱水,抽噎着回覆,還捅了捅寒父:“老頭子,你說呢?”
“是啊,小錦一開始說公司外派她出去學習,要在外地待一個星期,我們想這好呀,多學習學習,小錦還說到時候天天給我們打視頻,後來她說她太忙,讓我們等她回去。”抹了一把臉,寒父拍了拍座椅扶手:“現在足足兩個多星期過去了,小錦還沒有回來,都怪我們這兩個老糊塗,也沒有早點意識過來,都怪我們啊……”
寒錦是寒父寒母唯一的孩子,自小疼愛,她自己也爭氣,是那個山村裏唯一一個出國留學的大學生。
慕酒甜瞬間明白了,讓喬蕭禹安撫好寒父寒母,快步走到外面。
這樣的失蹤案甚至是綁架案,她並沒有萬全的辦法,要找還只能夠找懷暖。
可是電話撥出去,卻只有冷漠的機械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秀眉擰了擰,她又撥到唐孟那裏,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
兩個人同時的手機關機,可以看來,她們所經歷的不是小事。
握緊手機,在素白掌心裏有些硌,不長的走廊裏,呼吸聲微弱,卻不容人忽視。
窗外的陽光難得的明媚,斜灑進來,男人修長的身材配上深沉的黑色,視線從始至終停留在她的臉上,單手插在口袋中,側眸看過去,帶着典型貴公子做派的優雅疏離。
薄脣微勾,卻又閒適專注的彷彿你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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