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行動吧
英俊的男人擡起溫熱的大掌,將屬於她的咖啡推過去,一如既往的輕貴:“還想要喫點什麼嗎?我去幫你買。”
就當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顧少卿帶着往日裏熟悉的溫存態度,薄脣勾着愈發深的笑意,微斂的嗓音落在慕酒甜的心頭並不重。
“不用了。”素白的小手將垂落下來的凌亂髮絲挽到耳後,慕酒甜微笑:“剛剛喫完午餐,我並不餓。”
“那來份甜點,菜色你並沒有動幾口,咖啡空腹喝會傷胃。”
她不想回應,他眯眸,視線凝視在她精緻的小臉上,指尖想要探過來,卻在半空中收回,重新在盒子中抽了張紙,不緊不慢的伸至她的脣角。
“我自己來就行。”
慕酒甜將紙張奪了過來,噙着涼意的指尖和他帶着溫熱的相碰,她沒有躲閃,蹭了蹭嘴角,純白上多了幾抹咖啡的污漬。
察覺到她的疏離,他並沒有在意,薄脣斂着自然的弧度,起身:“我去幫你要甜點,巧克力慕斯如何?”
睨着男人挺拔並幾乎不輸給任何西方男人的身高,慕酒甜抿脣蹙眉,她很清楚,就算是他有意收斂,卻怎麼也掩飾不了那骨子中與生俱來的冷銳和掠奪感,就像是開了智的雄性生物,擁有着強烈的佔有慾和猖狂。
垂下眸,男人很快便回來,單手插在口袋,單手端着一小份蛋糕,推到她跟前:“嚐嚐,味道應該不錯。”
最上端有顆櫻桃點綴着,慕酒甜卻絲毫沒有食慾。
拿起包:“我想去趟洗手間,你將蛋糕打包了吧,一會兒我們去酒吧坐坐。”
“酒吧?”
“恩。”慕酒甜頷首:“我突然想要小酌兩杯,顧少是準備回去還是陪着我?”
答案沒有意外的是後者,慕酒甜點頭後,轉身過去的臉色複雜卻帶着冷漠。
“這邊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將他引過來就行。”
洗手間很乾淨,也沒有其他人,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模樣,慕酒甜捏着手機,淡淡的:“恩,那你準備用誰當藉口?”
“狄克斯?”盛懷暖在電話那頭試探,漫不經心的把玩着自己的長髮:“他算是你現在身邊走的最近的男人了,而且也曾經讓顧少卿誤會過,除了他,我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你總不想找陸恪灝吧。”
可是狄克斯本就對盛懷暖有念想,她想要一點點打消還來不及,又怎麼想要讓他們之間加深?
但現在的情況……
“好,你注意點,也要和狄克斯說清楚。”
“放心,我知道分寸。”
盛懷暖對於整治顧少卿向來都抱有極大的興趣,一口答應下來,還帶着笑。
說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將手機放回包中,用手接了點水洗了洗,從包裏翻出紙巾擦拭了下,剛準備放回去的時候,慕酒甜才赫然發現包的夾層中還有着前段時間買回來的避孕藥。
一個小盒子中只裝着一片,純白色。
距離上次服藥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月,可此時他們的關係……
慕酒甜睨了會兒,重新扔了進去。
她現在不需要服用,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需要服用了。
脣上掛着溫涼的笑容,回到位置上,慕酒甜才發現男人被人圍觀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嬌滴滴的嗓音從任何女人口中傳出來都足夠讓男人心動,更何況是一位大明星。
最近正紅的當家小花周嫦娥也站在人羣的正中央,原本應該是帶着口罩和帽子的,現下都已經摘掉了,雙手合十,歪着小腦袋:“顧先生,要不我再賠您一件西裝吧,或者是您脫下來,我幫您洗乾淨後給您送到家裏。”
旁邊有人認出了周嫦娥,議論紛紛着,甚至蠢蠢欲動想要上前要簽名和合照。
可顧少卿卻幾乎沒有分神給她,甚至有些不耐煩,單手搭在扶手上,腕上的表叫不出牌子,銀白色的錶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微擡眸:“不用了。”
周嫦娥一愣:“顧先生您不要這麼客氣,不然的話我內心過不去,而且……您這樣身上帶着髒漬也不好看。”
純黑的西裝上有着奶油的痕跡,顏色的反差,甚至明顯。
“你認識我?”
“恩。”
周嫦娥連忙點頭:“您給紀導剪綵那天,我就在現場,我……”
還沒等她的話說完,顧少卿淡漠的眼神突兀的溫和下來,交疊的雙腿放下來擡腳朝她這邊走來。
心跳加快,周嫦娥有些結巴:“顧……顧先……”
擦肩而過,那眼角眉梢都噙着無聲無息卻深刻疏離的男人徑直走到一個女人的身邊,左手提着一份蛋糕盒子,又接過女人手上的包,黑色短髮下的臉溫柔到足以看出寵溺:“我們走吧。”
“好。”
那女人周嫦娥也見過,剪綵的那天在高臺上和顧少卿並肩而站,被他稱呼爲……
“顧太太,你接下來想要去哪兒?”
“我剛剛說了,我想要去酒吧坐坐。”
“好,那我陪着你。”
兩個人的腳步不快,清晰的對話傳了過來,低沉磁性又交織着散漫和溫淡,不由自主的叫女人怦然心動。
周嫦娥也不知道是如何鬼迷了心竅,在明知道慕酒甜在場的情況下,依舊快步追了上去,膚色偏白的一張臉,聲音鎮定着:“顧先生,您還沒有說怎麼解決這件西裝的事情呢。”
慕酒甜微微挑了挑眉,那塊蛋糕漬她看見了卻沒有問,但現在……
她想她大致能夠猜出來了。
男人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淡淡的:“我說過,不需要你賠。”
“您是大度,但我心裏過意不去,我對高定西裝有研讀過,您身上這件價格很貴,我不希望因爲我的失誤害的您毀了一件西裝。”
“我說過不用……”
“芙列的1856高定款。”
慕酒甜突然插言,溫涼的視線淡淡的睨在周嫦娥的確漂亮的臉蛋上,又將顧少卿的三圍報給了她,線條懶散的臉龐淡然:“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給了你,如果周小姐要賠償的話,可以去重新定做一件,然後快遞到顧氏集團前臺,到時候會有人送至顧少的手中。”
一瞬間錯愕,周嫦娥擡臉沒有言語。
慕酒甜就溫笑站立着,臉色幾乎沒有變化,這樣的搭訕方式她見得多了,圖的不過就是和顧少卿的一線牽連。
擡腳離開,顧少卿扶着方向盤側眸過來,看着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扭着臉去看外面的風景,低笑了聲:“顧太太就不怕她真的送過來一件西裝?”
“周小姐要是敢送,顧少穿就是。”沒有轉頭回來,漫不經心的笑了下:“反正消受美人恩的是顧少,又不是我,我管那麼多做什麼?”
這幅樣子,不是喫醋又是什麼?
顧少卿幾乎想要將她摟進懷中,卻按捺後只能低嘆:“還真是小醋罈子。”
耳尖微顫,她卻沒有說話。
炫目的燈光在透明的高腳杯上折射出五光十色,觥籌交錯的旖旎伴隨着喧譁的音樂,幾乎能夠侵蝕衆人的靈魂。
和國內一樣的曖昧場景,只不過巴黎更爲開放一些,有着火辣的女郎在高臺上不斷扭動着纖細的腰肢,在空中劃出挑逗的弧度。
好幾個空酒瓶堆放在顧少卿的面前,只不過度數並沒有很高,那張似醉非醉卻散漫的俊臉突然湊到她跟前,眯着一雙深邃的眸,嗓音微啞:“我的顧太太今天是故意帶我來這,準備將我灌醉嗎?”
“這麼點酒,顧先生應該還喝不醉。”
從顧少轉變成顧先生的稱呼。
顧少卿薄脣劃出少許的弧度,指尖摩擦着高腳杯:“那接下來呢?顧太太準備對顧先生做些什麼?”
“不準備做什麼啊,嗝……”打了個酒嗝,迷濛着雙眸,慕酒甜將高跟鞋踹掉,整個人窩在深色系的沙發裏,乖順的模樣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看着高臺上的舞蹈,抱着酒杯隨意的呢喃着:“我只是不太高興而已……”
染就着水媚的小臉在燈光下幾乎能夠輕而易舉的勾起心底最惡劣的想法,顧少卿忍着不上前將慕酒甜整個人抱在懷中,卻還是朝着旁邊挪動了下,大腿和大腿相貼,炙熱。
指尖摸了摸她的臉蛋,嗓音幾乎帶着哄騙:“那顧太太爲什麼不高興?”
“我也不知道啊。”
咬着脣,女人嗓音軟綿綿的,在顧少卿的眸色暗了一度的時候,她突然起身,卻有着站不穩的踉蹌了下,差點摔在地上。
顧少卿連忙扶住她,看着她真的醉的不清的模樣:“你想要去哪兒?”
“衛生間。”又打了個酒嗝,滿身縈繞着的都是酒香:“我喝的有點多,想要去洗手間……”
“我扶你去。”
“你就那麼喜歡女洗手間?”
他的手臂還沒有攙扶住她,就被她反手指住,軟趴趴的嗓音斂着輕微的惱怒:“好幾次都想要在女洗手間,如果你喜歡的話,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說着,她便重新坐下,腮幫子略鼓,帶着很明顯的不滿。
幾乎是和電影院同樣的把戲,卻再一次輕易的將顧少卿矇騙過去,站在洗手間裏,僞裝出來的醉意一瞬間清明,大衣的袖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溼了些,她垂眸編輯着短信。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行動吧。】
一股從骨子中竄出來的熱力在血液中肆意的流淌着,小腹蓬勃而起的蓄勢待發,讓走進這間房間不過兩分鐘的顧少卿很清楚是自己是中計了。
他扶着沙發便想要站起來,手腳痠軟到毫無力道,小小的動作便廢了巨大的心力,頭昏腦漲到重新跌坐回去,顧少卿嘗試了好幾次,最終只能夠放棄。
剋制着心底翻滾着的劇烈想法,他狼狽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卻還沒有按開,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素白小手奪了過去。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人隨意的將他的手機往身後一扔,玲瓏的身段包裹在緊身的裙子裏,忍不住輕笑了下:“那個侍者還真沒有騙我,這個房間裏果然有個中了藥的牛郎。”
牛郎?
濃重的熱力全然往小腹涌去,有着缺氧的腦袋混沌,連帶着眼前也變得模糊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可聽着聲音卻不屬於慕酒甜。
“滾……”
用盡全力的呵斥,顧少卿整個人隱藏在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五官陰鷙中滲着極端的暴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