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你是一個剛好有錢又有權卻孤獨的男人

作者:壹喫壹大碗
醫生很快又來了一趟,重新將針紮好。

  因爲顧少卿右手背已經烏青了一片,醫生只能夠重新紮在左手背上,卻按捺不住的微怒:“這位女士,請你看好你的男朋友,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的話,他今晚肯定會發燒的。”

  “男朋友?”

  慕酒甜有些好奇的咀嚼着這個字眼:“你是從哪兒看出來我和他是男女朋友關係的?”

  “不是嗎?”女醫生皺了皺眉:“就算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難不成你還看不出來,他深愛着你啊,看誰的眼神都帶着溫淡,唯獨看你的時候深情款款。”

  是嗎?

  怎麼慕酒甜自己看不出來。

  微笑,讓盛懷暖將人送走,冷眼看着沙發上臉色偏白的男人,英俊清雅卻浮現着冷冽的暗色,她身側的手指慢慢的蜷了起來。

  說不上是心軟,只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挺沒意思的。

  顧少卿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又怎麼會感知到自己曾經感覺過的彷徨無助呢?

  “酒甜。”有人低低的喚她的名字,擡眸看了眼,顧少卿血色不太好的臉面朝着自己,眼神虛弱狼狽卻依舊讓人無法躲閃,他招手:“你過來。”

  “有什麼事嗎?”

  走近,冰涼的氣息迎面而來。

  就坐在男人的身邊,他想要去摸她的側臉,卻被她躲了過去,嗓音起伏不大:“你別亂動,還扎着針呢,我不想第三次將醫生叫回來。”

  那張精緻的小臉疏離,顧少卿沒有怒,淡淡的:“狄克斯的事情我會幫你調查,如果他真的是被誣陷的,我也會幫你將所有的事情擺平。”指尖觸到她的指尖,和自己的冰涼截然不同:“你是準備一直不搭理我嗎?”

  “這件事就不麻煩你了。”

  她搖頭,態度溫涼着,只是眸底醞釀出幾分嘲弄:“狄克斯是土生土長的巴黎人,向來沒有豎過敵人,他的畫廊也開了七年的時光,不可能突然才遭此橫禍,所以我會自己調查。”

  說到底,她還是不信任顧少卿罷了,害怕這件事是他一手所爲,然後再找個替罪羊出來。

  他的眉頭瞬間蹙緊,冰冷的指尖扣在掌心中,沉聲:“你還是懷疑我?”

  “說懷疑有些過了。”慕酒甜輕巧的笑了下,黑白分明的杏眸清澈:“我只是覺得狄克斯挺無辜的,只不過是我身邊一個操盤手,卻因爲我惹來了無妄之災,毀了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心血,我大概也只是想要幫他找回一份真正的真相而已。”

  “酒甜,你口口聲聲都是爲了狄克斯,那我呢?”

  “我還以爲這些問題只有女人才能夠問得出來。”

  今晚的事情似乎對於顧少卿的影響有些大,冰涼的五官線條皆覆蓋着濃重的戾氣,純黑的眼眸緊鎖在慕酒甜的臉上,薄脣微勾,某種湛湛的寒芒迸射出來:“酒甜,回答我的問題。”

  對視了幾秒鐘,她輕笑了起來:“這樣的問題不是該問顧少纔來的合適嗎?”

  “我和你之間的相處,主動權從來都掌控在你的手中,我需要清楚的只是,在你沒有對我失去興趣之前,我都是要待在你身邊的,又或者我是一個剛好需要交易,你是一個剛好有錢又有權卻孤獨的男人。”

  錢貨兩訖,在顧少卿要求慕酒甜容忍蘇安然存在的時候就形成了。

  又何必妄想着現在有所改變。

  看着那張陰鷙到彷彿是一把開了刃的刀子,幾乎要溢出濃重暗色的男人,聞祕書佩服慕酒甜的敢說。

  “那如果我說我會斷絕和蘇安然的一切關係呢?”

  落在顧少卿身側的小手猛然的被他攥住,男人緊繃的語氣低沉清晰:“我已經撤回來了對她所有的保護,並且已經吩咐聞祕書去滿足她最後一個願望算是我對她的補償,今後我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保護和補償,原來在慕酒甜不知道的情況下,顧少卿爲了蘇安然做了這麼多?

  抽了抽手,無濟於事,慕酒甜失笑:“還記得我們的賭注嗎?”

  “恩。”

  “一切都等到回國後再說吧,你懂女人卻又不懂女人,她是絕對不肯放棄你的。”像是蘇安然那樣的人,也許一輩子才能夠攀附上一個顧少卿:“而且就算是沒有了蘇安然,也會有個柳夢榕,顧少,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

  就算是結了婚又如何?

  “酒甜,你應該明白……”

  “恩,我都明白。”她徑直打斷,看着那張下巴繃緊,就算是狼狽都遮掩不住他原本矜貴和儒雅的男人:“明白柳夢榕是你的求而不得,是你曾經的夢,所以也麻煩顧少明白明白我,明白我對你的容忍,明白在我乖巧待在你身邊的時候,別做出太多傷人的事情。”

  輕笑,看着他,很是坦然:“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如果顧少還是聽不懂的話,那我替你感到很抱歉。”

  今晚的對話,有那麼一瞬間的似曾相識。

  可顧少卿的腦子很亂,一時間想不起來。

  可她的話,條理分明理所當然的他沒有任何能夠反駁。

  頭頂上的燈光明亮,他的視線盯着她的五官看了良久,久到她維持着溫涼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他才啞着嗓子:“一會兒我陪你回去。”

  “好,等你輸完液。”

  她沒有再想要將手抽出來,安安靜靜的坐在顧少卿的身邊,享受着一剎那的安靜。

  距離很近,近的幾乎能夠聽到他的心跳。

  一瓶點滴少了多半瓶,房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慕酒甜和盛懷暖的計劃中並沒有這一環,兩個對視了一眼,無聲無息。

  聞祕書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着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面色帶着幾分冷凝,恭敬的單手放置身前,十五度鞠躬:“你好,我想要找下酒甜小姐。”

  向來只稱呼慕小姐,還從未聽有人稱呼過“酒甜小姐”。

  有那麼一瞬的微怔,聞祕書頷首:“請稍等。”

  “太太,外面有人想要找您。”

  從慕酒甜的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門外站着的男人,修·詹姆斯。

  他並不是盛懷暖能夠找來的,所以說……

  “讓他進來吧。”

  “酒甜小姐。”詹姆斯朝着慕酒甜鞠躬的角度更爲的大,視線不着痕跡的環顧四周:“能不能麻煩您跟我離開一趟,有點事情需要您過去。”

  看着三步遠外的人,慕酒甜淡淡的掃視他:“什麼事?”

  詹姆斯有些遲疑,卻還是當衆開口:“先生和夫人在家發生了些口角,是關於您的,傑西少爺在國外沒有回來,所以我冒昧的來請求您過去調節一下。”頓了下,若有似無的瞟了眼顧少卿:“好像是有人將您的事情捅給了夫人知曉,而且……也說了您和顧先生的關係。”

  晦暗的眸子瞬間在燈光下劃出銳利,按捺着想要將慕酒甜拉到懷中的念頭,顧少卿壓制着暴躁的聲音:“詹姆斯先生這是暗指是我?”

  “我並不敢,顧先生。”詹姆斯微笑,沒有溫度:“但經過調查,消息正是從您這裏流傳出來的,再加上您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還有和酒甜小姐之間的關係……”

  所有人都將視線轉到了慕酒甜的身上。

  “酒甜。”攥着她小手的大掌逐漸用力,捏的她有些疼。

  冷眼看着面前的場景,慕酒甜覺得一切恐怕都是天意。

  她承認最開始的女人和狄克斯都是她的計劃,但詹姆斯的出現卻在她的計劃之外,可卻完美的重現了當初的場景。

  她中藥後被救,清醒後又被顧少卿因祁睿峯質問,最後經歷蘇安然的事情被拋下。

  垂眸,一言不發,慕酒甜一根根掰着緊攥着自己的手指,嗓音溫涼:“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這兩天都陪着你……”

  “但你沒有每分每秒都和我在一起。”慕酒甜幾乎是在重複最初兩個人的對話,盯着那雙幾乎和當初一模一樣晦暗,卻有着不同情緒跳動的眸子,失笑:“你看不慣我身邊有巴特萊已經很久了,而且蘇安然的事情發生後,也是他將我從你身邊帶走的,你厭惡他。”

  最後四個字,咬着肯定。

  針頭再次被拔掉,這次並沒有沁血,顧少卿怒火中燒一把將慕酒甜困在懷中,詹姆斯看不慣想要上前阻撓,卻被聞祕書攔了下來,兩個人誰也動彈不了誰,盛懷暖就在一旁雙手環胸,冷眼觀看着。

  “我的顧太太現在是準備放下剛剛中了藥的我,去看曾經和你一起上過新聞的男人了嗎?”怒極反笑,泛着粗糲的手指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看着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輕薄,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

  咬緊,嗓音幾乎是從喉嚨中逼出來的:“顧太太剛剛不是說,我和你的相處之間主動權都掌控在我的手中嗎?那我現在要求你不要離開這裏,顧太太聽嗎?”

  低笑,慕酒甜仰着臉蛋,氣息溫涼,坦坦蕩蕩:“顧少,我承認我和你之間是金錢關係,更是金主和女人之間的關係,但你也要清楚,我只是將我的身體賣給了你,並沒有將自由給了你。”

  垂眸去掰捏的她有些疼的大掌:“我去看誰或者是去找誰都是我的自由,顧少暫時還管不了。而且,在和你的相處中我會喫虧,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難不成顧少還不允許我找條退路嗎?”

  “慕酒甜……”

  他低啞的嗓音帶着濃烈的警告,在詹姆斯面前,慕酒甜這麼說,幾乎證明他和巴特萊之間的戰鬥,他輸得一敗塗地。

  脣角下壓,眸底閃過濃烈的暗色,幾乎醇厚的要將人覆蓋:“找退路?一個有婦之夫的男人?”

  “的確是挺不好的。”

  她絲毫沒有遮掩的點頭,甚至掰着指頭:“巴特萊已經娶妻生子了,所以他不能夠給我想要的地位和名分,只能夠拿金錢和利益來補償我,是比不上顧少選擇的退路來的好。畢竟柳小姐是你的初戀,還馬上要從名牌大學畢業,到時候就算是整個西城區都知道我曾經跟過你,也會誇讚你和柳小姐是郎才女貌破鏡重圓,而我……

  低笑了下:“則是破壞你們感情的小三,令人不齒的很。”

  “好,很好。”在慕酒甜能夠看得到的地方,男人的臉色徒然冷沉了下來,眼角眉梢覆蓋着濃重的白霜,像是沁了碎冰的指尖不斷在她臉蛋上游移着:“顧太太原來將一切都想好了,和我鬧這些脾氣是準備給夢榕迴歸時你離開我而鋪路是嗎?”

  “如果顧少這麼想能夠安撫你被我傷害的心靈的話,隨顧先生的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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