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魚和熊掌兼得,早晚有一天會噎死你的
“你是在威脅我?”
“顧太太如果覺得是就是吧。”
顧少卿很瞭解慕酒甜對慕氏集團的恨到底有多深,所以他賭她不敢賭。
睫毛顫了顫,慕酒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睜大雙眸:“顧少卿……”
“我在呢。”
輕笑,掐住她的下巴:“慕酒甜,你敢嗎?敢看着害死你母親的那個人在西城區越發的如魚得水,敢看着郭碧霜佔據着你母親的位置嗎?我聽說郭碧霜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慕酒甜幾乎想要一口咬死麪前的男人,長髮略帶凌亂的披散在身後,嗓音幾乎的尖銳:“顧少卿,你什麼時候已經卑鄙無恥到如此的地步了,我拒絕你拒絕的還不夠明顯嗎?爲什麼犯賤的還要纏着我?你是不是覺得你攤上這樣一個我很無奈,明明你又深情又溫柔,可我卻還是不知福的想要一而再的逃脫,最後逼得你不得不威脅我?”
“沒。”
和她眉目的煩躁對比,他的情緒帶着明顯的溫和和從容,長指隨意的撫摸着她膚質細嫩的下巴:“我記得你說過我是個惡霸,所以顧太太要明白,惡霸的性子從來不過改變,更不會去講道理,所以你只能夠順從我,明白嗎?”
她幾乎不想要和他對視,呼吸略帶急促,長髮下的臉蛋有着說不出的陰:“那如果我說不呢?”
“我會將我說的所有話,都變成現實。”
閉眸,努力平復着心頭不斷翻滾着的情緒,這樣的事情她之前做過好多次,很熟練。
再睜眼,臉上的表情只剩下幾分冷豔:“顧少卿,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因爲感情而接近你的,從一開始我就帶着目的。”
“恩。”他緩緩勾脣:“我知道。”
“所以如果你不是西城區裏能夠隻手遮天的人物,能夠幫助我用最快的速度扳倒慕家的話,我是不會選擇你的,更會像是那晚接近你一樣的去接近任何的男人,同樣,也會在他們希望利益交換的時候答應下來……”
“酒甜。”他的臉色終於微沉下來,打斷她的話:“你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那就希望你看緊我了。”
慕酒甜緩緩的笑,今天的事情她看得很清楚,她逃脫不了,至少在慕氏集團被扳倒之前逃脫不了。
那麼,既然這樣,她認了。
卻不代表會給別人好日子過。
舒緩着氣息:“我不喜歡蘇安然,這一點想必顧少很清楚,既然聞祕書在你的吩咐之下答應了蘇安然的要求,那麼顧氏集團裏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還麻煩顧少選擇。”
顧少卿對待蘇安然,就像是巴特萊對待她一樣,心懷愧疚。
不,還不一樣,蘇安然只不過是柳夢榕的替身而已。
一身極濃的貴公子氣息,顧少卿單手插在口袋中,凝眸看着消散一身怒火,再次變得疏離起來的女人,噙着炙熱的眸底:“今天下午我就讓人將她調到分公司。”
“不,顧少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腰間的鐵臂沒有鬆開,就這樣在他的懷中,慕酒甜素白的手指輕點在他的胸口:“不僅是總部,就連分公司也是一樣的。”
輕笑:“換句話說,要麼你開除她,要麼你開除我。”
一瞬間,她的決然讓他心底一慌,端詳着女人臉上的表情,溫涼的沒有任何溫度,卻又似乎有着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平靜,心尖上混合着某種說不出的情緒,他嗓音隱着不明顯的退讓:“慕氏集團的事情沒有落幕,你不能夠離開顧氏集團。”
“那這麼說,顧少同意開除蘇安然了?”
顧少卿沒有開口,黑澤的眸子凝視。
睨了兩秒,她瞬間失笑:“好,我明白顧少的意思了。”頷首:“既然這樣,今天下午我遞交辭職信。”
再次將人推開,慕酒甜擡腳朝着門外走去,素白小手按在門把上,沒有動。
背對着男人,她輕言輕語:“顧少,我奉勸你一句,有的時候別太貪心,既想要償還對柳夢榕的愧疚,又想要將我捆綁在你身邊。魚和熊掌兼得,早晚有一天會噎死你的。”
她等着那天的到來。
擡腳離開辦公室,反手將門帶上,還沒有走兩步,蘇安然便再次擋在了她的面前,雙手拿着一份文件,可眼眸卻若有似無的朝辦公室飄去。
直到慕酒甜溫涼的視線在她身上凝視了良久,她才反應過來,訕訕的笑:“慕總,這是最近我手頭合作案的文件,需要您簽下字。”
這樣的事本不該直接送到慕酒甜面前的,而是全部交到喬蕭禹那裏,經過整理和分類後再往上呈。
蘇安然來堵人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長髮遮蓋住半張小臉,慕酒甜靜謐的輕笑,默不作聲的直接拿過文件,一目十行的掃視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便將文件送還了回去:“拿回去重做,將最基本的金融理念搞清楚再交給我。”
還未到午休時間,辦公室所有人都在。
蘇安然臉色瞬間一僵:“慕總,我知道你向來看我不順眼,因爲顧總的事情也好,因爲我不招您喜歡也罷,但這都是我們個人之間的事情,還麻煩您不要牽扯到公事上。”
“你覺得你沒有做錯?”
她挺直腰板,在所有人視線中:“還請慕總給我指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原本我看在你曾經跟過顧少卿的份兒上,不想給你過多的難堪。”毫不留情揭穿她極力想要隱藏着的身份,慕酒甜憊懶的低笑:“既然你現在這麼給臉不要臉,那麼就別怪我讓你下不來臺。”
將文件從她的懷中拽出來,隨意的翻開:“你做的文件漏洞一大堆,別說是我,就算是你拿給金融部的任何人看,都會讓你回去重做,這裏……”敲了下A4紙,聲音清脆:“我麻煩你弄清楚什麼叫做零成本期權,既然想利用買入賣出來合理化這筆交易,就要以三十人民幣的價格買進認沽期權,再以三十八人民幣賣出認購期權來對衝這筆交易。”
用微笑的姿態面對着面前的女人:“這樣三十人民幣的價格纔會受到免費的保護,結合股票現貨,就構成了領口策略,而你看看你自己做的。”
啞然,蘇安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看着身子隨意倚在門框上的男人兩秒,她咬着脣:“慕總一休息便是一個月,我剛剛纔來,很多事情慕總都沒有教授給我,所以很抱歉耽誤了慕總的時間。”
“教授?”
慕酒甜咀嚼着這個字眼:“蘇小姐以爲這裏是大學的課堂,我是你的大學教授嗎?如果所有招聘進來的職員都需要我手把手教的話,那我寧可一個人都不招,也好過教一些愚不可及的所謂學生來的舒服的多。”
“你……”蘇安然的手段還是太過弱齒,在慕酒甜面前根本無法與其抗衡。
她咬脣,看着將她們之間對話從頭聽到尾的男人邁着閒適的步子走過來,沒有瞧她一眼,擡臂便想要搭在慕酒甜的腰間,卻被慕酒甜徑直躲開。
可顧少卿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惱意,手自然而然的插在口袋中,側眸,溫潤如玉:“餓了吧,我帶你去喫飯,鳳龍軒如何?”
“隨意。”
毫無誠意的回答,眉目噙着的都是涼。
兩個人擡腳便準備離開,蘇安然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擦肩而過男人的衣角,嗓音綿軟:“顧少,我是不是給您丟臉了?抱歉,是我的基本功沒有學紮實,不怪慕總絲毫不給我臉面的罵我。”
只可惜,男人沒有絲毫理會她的念頭,一雙深邃溫淡的眉眼全部落在不遠處的慕酒甜身上。
有些好笑,慕酒甜冷眼睨着面前的畫面,懶懶的挑眉:“顧少,人家蘇小姐詢問你呢。”
聞言,男人這才側眸,沉寂的眸底沒有絲毫的溫度:“酒甜說的沒錯,你並不適合呆在金融部,我下午讓人事部幫你辦理手續,你去後勤或公關部吧,又或者是你選擇其他部門。”
“顧少……”蘇安然幾乎驚呼:“你答應我……”
“我只答應你在顧氏集團工作,並沒有說過是什麼部門。”
將衣角從她的手中抽出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午聞祕書會安排人帶你去辦理手續。”
直到點完菜,慕酒甜回憶起蘇安然那張夾雜着不可思議又惶恐又猙獰的面孔,都覺得可笑的厲害。手機震動了下,埃爾德的短信,她掃了眼,垂眸回覆着。
頭頂上男人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婚禮的日子定在兩個月之後,春天不冷也不熱。”
“顧少這是通知我嗎?”回覆完短信,重新擡眸看向他:“在我……”
戛然而止,所有的笑容凝固在原地。
桌子的最中央擺放着一個粉藍色的小錦盒,顏色很漂亮,不大也不小,就只能夠裝得下戒指。
修長的手指將其打開:“這是我按照你的喜好專門定製好的,看看你喜不喜歡,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可以修改。”
戒指的設計不盡繁複,用碎鑽拼造而成的一龍一鳳,尾巴交纏在一起,烘托着鑲嵌在上面的純藍寶石,明明是兩種感覺的材質,卻搭配在一起有着渾然天成的美感。
“喜歡嗎?”
心尖忍不住顫了下,慕酒甜無法開口強迫自己說不喜歡這樣的反話,想也沒想的起身,捏緊手包,乾笑:“我有些不舒服,去趟洗手間。”
“好。”
在男人漆黑的視線中,慕酒甜幾乎是慌不擇路的離開。
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抗拒戒指和鑽石的蠱惑,就算那不是自己心愛男人所送的,也抵擋不住看到的那剎那間的怦然心動。
將手擦乾,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用手摸了摸長髮,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帶着還未平息的喜歡,深吸了一口氣。
“慕小姐?”
略帶驚訝的嗓音突然在身側響起。
慕酒甜側眸過來:“薛小姐。”
“還真是巧,慕小姐是和顧少一起來的嗎?”薛初雪依舊掛着她那張冷清的假面,微笑的弧度就像是提前計算過的:“這樣看來,慕小姐應該是和顧少和好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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