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交易也好,感情也罷,慕小姐都輸了
慕酒甜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漫不經心的笑了下:“恭喜?薛小姐覺得我和顧少卿和好,你很高興?”
“當然。”真實情緒隱藏的絲毫不漏,薛初雪自然而然的收手,一派清冷端莊:“因爲在這場不管是交易也好,感情也罷,慕小姐都輸了。”
“輸了?”
“對。”
薛初雪微笑:“現在慕小姐還未和顧少結婚,所以我只能夠稱呼你一聲準顧太太。”
“準顧太太,你覺得顧少是真的愛你嗎?不,因爲你對他而言只是合適而已,至於他對你的好,則是因爲他對每個養在身邊的女人都是如此。”
慕酒甜低長的冷笑。
她側過來半個身子,靜靜睨着這個聰明到從始至終都不直接出手,而是冷眼旁觀她和顧少卿感情的女人:“薛小姐似乎對顧少卿很瞭解,但據我所知,他在和柳夢榕分手後再也沒有過別的女人。”
“但從他當初對待柳夢榕和現在對待蘇安然便能夠看出來不是嗎?”
這一點慕酒甜不能夠否認:“所以在我當初遇到蘇安然的事情後,逃離西城區的行爲就算是輸了一半了對嗎?現在我一直想要和顧少卿撇清楚一切的關係,可他卻使用所有的手段妄想將我困死在他的身上,對於愛情這座城池,我已經在割地賠款,在淪陷了對嗎?”
慕酒甜向來聰明,這一點薛初雪很清楚。
側臉清冷,看着她幾乎能夠看到當初柳夢榕的影子:“我能夠篤定,慕小姐和顧少走不到最後,就算是沒有蘇安然的事情,沒有柳夢榕的存在。”
“那你呢,薛初雪。”
她有一瞬間的微怔:“我什麼?”
“你愛慕顧少卿,這一點並沒有錯,我雖然厭惡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皮囊和財富擁有着讓女人一見鍾情的能力,可你卻從不肯說,你不說別人又怎麼會明白?說到底,這是你自己的錯誤。”
慕酒甜的指尖漫不經心的在大理石板的水池上滑動,噙着涼意:“而且你還利用着你的親生妹妹來做炮灰,來掩飾着你骯髒的手段,或是綁架或是找人來強迫我,可都不是薛微柳那樣胸大無腦的人能夠想出來的,也不可能算計的那麼滴水不漏。”
“薛小姐啊。”她輕輕的笑,嗓音縹緲:“難道午夜夢迴的時候,你不會做噩夢嗎?”
有着一瞬間的死寂。
徒然的被拆穿,薛初雪甚至沒有一分的尷尬和難堪,剝去冷清的外皮,她盯着慕酒甜譏諷一笑:“慕小姐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早就知道你會猜出來是我,與其將你那點聰明勁兒放在我身上,還不如你猜猜顧少卿爲什麼攥緊你的手,不願讓你離開?”
“爲什麼?”慕酒甜徑直的笑了起來,眉目彎淺,隨意的靠着身後的水池,長髮垂落,一顰一笑都帶着嫵媚的氣息:“因爲他犯賤啊。”
“你真的覺得原因只是這個?”
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中。
良久,有人失笑。
“因爲只要他鬆手,這輩子便沒有繼續的可能。”慕酒甜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長髮:“顧少卿很清楚,我的性子絕對不會回頭,上一次他鬆開柳夢榕的手,便失去了她整整四年的時間,沒有消息,不見人影。這樣的事情,他不想重複第二遍。”
“但這樣的執念只會持續到柳夢榕迴歸之前。”
薛微柳看着越過她便準備離開的女人,微笑:“慕小姐,我很期待你和顧少之間的角逐。”
“是嗎?”推開洗手間的門,慕酒甜紅脣微勾,眉眼一片涼:“我也很期待。”
回到包廂,菜已經上齊了,顧少卿依舊坐在他的位置上,窗外的陽光輕撒進來,垂眸,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筷子細細挑着魚裏的刺,挑好後再用公筷放到她的盤子中。
似乎聽得動靜,他擡眸:“喫飯吧,有些涼了。”
戒指盒就放在她這一側,保持的位置似乎和走之前別無兩樣。她走過去,有着呆怔的看着那不深不淺的顏色,伸手將其推了回去。
“怎麼?不喜歡?”
“等到真正結婚的那天再說吧。”慕酒甜的言語躲閃着:“如果真的有結婚的那天的話。”
“會有的。”
男人兀定,也不惱,又將幾道她喜歡的菜色送到她的盤子中,這纔將戒指盒收了起來,薄脣微勾,不溫不火:“只剩下兩個月了,你便是我名正言順的顧太太。”
兩個月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現在是三月初,兩個月後也不過是五月份。
“結婚的事情能不能推遲?”
慕酒甜看得很清楚,顧少卿攥着筷子的手一緊,嗓音上揚:“不想要和我結婚?”
“不是。”她搖頭,微笑的瞧着他:“再往後推一個月吧,總給等到柳小姐回來不是嗎?當初你們分手分的突兀,想必她也很希望看見你爲了別的女人,甘願步入婚姻的墳墓吧。”
慕酒甜覺得自己有的時候也挺惡毒的,好好的一對前男女朋友,卻要被她弄到如此尷尬的地步,畢竟不是誰都願意去參加前任的婚禮的。
可顧少卿也不知是聽清楚還是沒有聽清楚,停下筷子,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所以顧太太也想要嫁給顧先生?”
“所以你同意了?”
“恩。”不輕不重的嗓音,他頷首:“只要顧太太願意嫁,顧先生可以同意。”
只要是她希望的,他都願意給予。
只要……
她不離開他。
在鳳龍軒喫完飯,顧少卿去取車,讓慕酒甜稍微等一會兒他。
慕酒甜點頭同意,站在門口略略等了兩分鐘,寒風吹過來,帶着少許的冷意,她縮了縮脖子,轉身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姐,你今天專門鳳龍軒不是說要見什麼人嗎?可你除了去了趟洗手間外也沒有遇到誰啊。”薛微柳的嗓音不高不低,卻正好能夠傳到慕酒甜的耳朵裏。
擡臉看過去,薛微柳眉目帶着幾分嬌蠻的拉着薛初雪的胳膊,腮幫子鼓鼓的:“我原本是準備去找漫雲玩的,要不是你說請我喫飯,還要見什麼人,我纔不想來這裏呢。”
薛初雪被擾的有些煩,卻依舊抿着清冷的笑意:“抱歉,我沒有想到她沒有來。”
“是那個女人嗎?”
薛微柳的眼眸亮了亮,卻斂着很明顯的厭惡:“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給哥哥下了什麼迷魂藥,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東西,哥哥卻送給了那個女人,如果不是上次我一杯熱茶燒傷那個女人,還沒有被哥哥訓斥的話,我早就鬧開了。”
“你以後收斂點。”
似乎也是在等司機,兩個人站在門口,薛初雪意味不明的拍了拍薛微柳的手背:“哥哥喜歡她,雖然她失憶的,但看着像是大家裏出來的姑娘。哥哥雖然護着你,但你這麼欺負她,以後她要是變成了咱們嫂子,你可就要喫虧了。”
“喫什麼虧,別說她現在還沒有和哥哥結婚,就算是和哥哥結婚了,她要是敢欺負回來,我就……”
停頓了下,薛微柳似乎沒找到什麼合適的招數,咬着脣,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薛初雪。
紅脣下壓,有些恨鐵不成鋼:“哥現在是護着你,可真的等到結婚後,他就會護着他妻子了。如果以後找個和咱們關係好的嫂子也就罷了,如果真是現在這個……”微笑的地方恰到好處,薛初雪撫了薛微柳的長髮,眼神替她可憐:“我還好,比你大幾歲,過兩年就能夠嫁出去,你就要受罪的多。”
“這個勾引哥哥的賤人。”
薛微柳的脾氣瞬間就被點燃,氣鼓鼓的跺腳:“還想仗着哥哥的喜歡和我作對,等我到時候毀了她,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待在哥哥的身邊。”
“微柳,你別衝動。”
“姐,這事你就不要管了,都交到我身上……”
兩個人走遠,剩下的便聽不清楚了。
但薛夕景身邊的女人,一瞬間慕酒甜腦海中出現了扶着女人手臂,收斂了所有看得見看不見的強勢的畫面。
艾薇兒。
心思一動,慕酒甜下意識想要掏出手機給傑西發短信,可卻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她幾天前纔剛剛警告巴特萊不要靠近她,現在便……
一瞬間的遲疑,顧少卿便在門口朝她招手,她起身走過去,由顧少卿幫她拉開車門坐上車,男人側過眸來:“剛剛在想什麼?”
“沒什麼。”
她搖頭,無意分享剛剛的事情。
薛夕景容忍着他的兩個妹妹,顧少卿何嘗不是看在薛夕景的面子上也容忍着。
慕酒甜剛剛將手機收起,顧少卿的手機便突然響了起來,他睨了眼,開着車,點開擴音:“睿峯,怎麼了?”
年輕的嗓音帶着與生俱來的冷漠感,就算是通過電流都沒有減少半分:“兩週後我和伊人訂婚,請帖已經給你送到青宅了,你問問慕酒甜要不要來?”
車廂裏微微的一頓,顧少卿下意識側眸過來,低喚:“酒甜。”
“你和慕酒甜在一起?”
“恩。”
聽聞顧少卿的迴應,手機裏響起祁睿峯乾淨冷漠的聲線:“這樣正好,不需要你問了,省的你們之間再因爲這事鬧出來點什麼不悅來。”
他一直都很清楚,顧少卿和慕酒甜之間有着太多的障礙,包括他和盛伊人的關係。
沒有人迴應,慕酒甜脊背靠在座椅中,素白小手將車窗按下,冷冽的風吹進來,在她的臉上激起淺薄的戰慄,面無表情:“顧少卿,停車。”
“怎麼了?”
“你回顧氏集團吧,我去找懷暖。”她笑了下,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她現在應該是在莫老那裏吧,這樣的消息傳到她的耳朵中,恐怕也只有我能夠製得住她了,就像是那晚一樣,一個巴掌下去,她便安靜了。”
淡淡的勾脣,漫不經心卻斂着咄咄逼人的嘲弄:“現在是中午一點二十,某些人不會不清楚你每天中午都會和我喫午餐,所以他打這通電話過來,秉持着的就是我剛剛所講的念頭吧。”
話音剛落,方向盤一打,車子緩緩的停在路邊。
顧少卿面目冷沉的拿起手機,將擴音關閉,嗓音帶着能夠聽得出的警告:“睿峯,我和你合作並不是讓你將主意打在酒甜的身上,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