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只不過是她未來丈夫曾經拋棄過的女人罷了
頓了下,似妥協:“好,那就到時候再說。”
就當顧少卿想要將電話掛斷的時候,慕酒甜突然攔住他,素白的手指攀着他健碩的手臂,將手機拿了過來:“你想好這件事要怎麼告訴懷暖了嗎?是準備借我的口,還是準備借莫老的口?”
“酒甜。”那頭波瀾不驚,稱呼一如多年前:“這件事並不需要你插手。”
那就是借莫老的口。
聞言,慕酒甜笑了笑,是那種沒有溫度的:“那你應該清楚,你和懷暖之間的這場戰役,我會站在懷暖這裏,到時候如果傷到你的小情人請不要再拿多年前的情分說話。”
男人向來淡漠的嗓音突然低笑了下:“慕酒甜,少卿是在你身邊吧。”
她沒有迴應。
“所以在你的心中,盛懷暖的地位要比你馬上要結婚的男人來的重,就算你很清楚,加入這場戰役,你和他的關係會因此受到影響。”
從搶過來電話到現在,顧少卿灼熱的視線都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甚至沒有靠近,都帶着一股明顯的侵略,毫不掩飾。
“你是在勸我。”
“對,就算是看在當年的情分上。”
當年的情分?她嘲弄的勾脣。
不可避免回憶着對驅逐她出國有着決定性因素的那場記者會,那個佇立在她身邊挺拔淡漠的身影,單手插在口袋中,卻在看向她的時候,一字一句說:“酒甜,抱歉。”
意味不明的低笑,慕酒甜擡眸,迎上顧少卿的眼眸都顯得格外的坦然:“那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盛懷暖有一點事,我都會讓你在黃泉路上陪她。”
掛斷電話前,她說了最後一句:“我不知道你和顧少卿之間有什麼合作,更不知道純白泡沫對於你們來說又是什麼用途,但你應該清楚,除非你弄死她,否則她會和你不死不休。”
將手機重新扔回去,慕酒甜一言不發的推開車門便下車。
車子是停在路邊的,可駕駛座車門的方向是在路內,停留了幾輛車子飛馳過去的時間,顧少卿才下車去追。
女人的腳步並不快,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前前後後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垂眸去看她,一張俊臉繼續陰沉的無法直視:“你想要做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去找懷暖。”
“所以就這麼不管不顧的下車就走,和我說過了嗎?我是會攔着你還是怎麼的?”
說完,他沒有等任何的回答,冷冽着一張臉,扣着她的手腕便往回走。
男人的手勁很大,慕酒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招惹他了,直到被重新拖到車上才咬脣:“抱歉,我剛剛比較着急懷暖,所以忘記了。”
“將我手機扔回來轉身就走,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讓我送你過去,你都統統忘記的乾乾淨淨了?”
“抱歉。”
她垂眸,明明乖順溫柔的臉蛋卻從顧少卿的角度看起來沒有半分溫度。
她在道歉,卻不經過任何的思考,就好像是最敷衍的存在,懶得與他周旋。
明明盛懷暖就能夠讓她不顧一切的去拼命,而自己……
沒有絲毫的存在感。
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在心頭盤旋,他攥緊方向盤,重新駛動車子,目視前方:“去哪兒?”
“莫家。”
車子一路上都非常安靜,西郊裏巍峨聳立的大山上,不僅存在着基地,還有着大量的警衛隊對莫老這樣身居高位的人進行着保護。
就算是顧少卿這樣從小在軍區大院裏長大的也要經受着層層的檢查。
“好的,請您通行。”
最後一層檢查的拒馬和釘刺帶全部被搬開,純黑色的賓利以極低的車速駛動了進去。
莫老所居住的別墅在最中央的位置,大門是那種軍綠色的,看久了會有恍惚的感覺。
車子停下,慕酒甜解開安全帶便去推車門,卻猛然被身側的男人攔了下來,從抽屜裏摸出一盒香菸,點燃了根,青白色的煙霧在不大的環境中有着幾分嗆鼻。
一個多月來,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他抽菸。
深吸了一口氣,按下車窗,他淡淡的側眸過來:“你和盛懷暖準備做什麼?”
“不準備做什麼。”慕酒甜明白顧少卿詢問的是什麼事情:“祁睿峯想要讓我勸勸懷暖,我勸她便是,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去破壞祁睿峯和盛伊人的訂婚宴的,她丟不起那個人。”
又安靜了一會兒,他繼續開口:“那你呢?”
“我什麼?”
“對於嫁給我,你的感覺是不是和盛懷暖面對睿峯和盛伊人要訂婚時的感覺是一樣的?”他的嗓音很低,帶着剋制的冷靜,卻仿若也有壓抑:“厭惡,不喜,還是什麼?”
聽着男人試探着說出的那兩個詞彙,慕酒甜失笑了下,素白手指扒了扒長髮,嗓音溫柔:“你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什麼感覺都沒有,畢竟我心中很清楚,我和你之間的婚姻是場交易,你能夠容忍我那麼欺負你的柳小姐已經夠給我面子了,我自然明白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那眉目彎淺着,裏面似乎噙着的都是一如往昔的溫軟,卻細看,沒有絲毫波瀾。
“慕酒甜。”
他低低的喚着她的名字,透着青白色的煙霧,覺得她真的心狠到一定的程度,就連這樣的話都能夠用雲淡風輕的態度說出來。
單手將安全帶解開,俯身壓了過去。
她驚呼:“顧少卿。”
“恩,我在。”吸了口煙吐過去,看着她在自己懷中不斷咳嗽的模樣,顧少卿有種詭異的滿足,長指摸了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你開心點。”
又狼狽的咳嗽了兩聲,她睜眸,眸底還有着生理的水意:“那你是想要讓我對你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嗎?”
就像是對待巴特萊一樣,雖然顧少卿沒有從頭到尾的聽下來,可從那幾乎剋制不住的情緒便能夠分辨一二,有的時候他也好奇,是什麼讓他那樣狂妄剋制的男人露出那般的姿態。
一句“我不曾愛過你”嗎?
維持着現在的動作,兩個人交疊在一起,從車窗外幾乎看不見人影。
一輛車不知何時從他們身邊駛了過去,當慕酒甜注意到的時候,軍綠色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從裏面走出個女人,捲髮及腰,帶着說不出的嫵媚氣息。
而她對話,模樣只算得上是清秀乖巧的女人微笑。
慕酒甜下意識的將顧少卿推開,車窗按下,距離不遠不近,正好能夠聽到她們的對話:“懷暖姐,麻煩你出來見我了。”
“你讓祁睿峯給莫子軒打電話專門叫我出來。”臉上泛出薄薄的笑,盛懷暖很明顯的譏諷表情:“要是我再不出去,這恐怕是得罪了兩個男人,盛小姐,你何時有的這麼好的手段?”
“睿峯打給莫少了嗎?”
盛伊人驚呼,眉目帶着驚訝,卻在盛懷暖看得見的時候轉化爲嬌羞模樣:“我只是給睿峯說想要將東西親手送到你手上罷了,沒想到他竟然專門爲了我給莫少打電話。”
這幅姿態,得意而張揚。
盛懷暖不耐看她,身子隨意的靠在門框上,眯起一雙美眸:“你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的棋還沒有下完,恕不奉陪。”
說着,轉身。
盛伊人立刻喚她,有着幾分急:“懷暖姐,你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送給你。”
純紅色,在陽光下格外的炫目,還有着一男一女並肩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主角還朝她笑:“我和睿峯於本月二十三號訂婚,到時候還請懷暖姐一定要來,那麼多的請柬,只有你這份是我親自送來的,我希望……”
剩下的話模糊在耳邊,視線中似乎一切都變成了無物,只剩下那一抹紅色清晰刺目。
“你……”
一開口,聲音嘶啞,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恭喜,還是賤人!
“好的,還真是麻煩盛小姐親自上門了。”
一隻素白的小手突然出現,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接過請柬,漫不經心的翻開,紅底黑字,每個字規矩的像極了宋體。
不是祁睿峯的字跡。
慕酒甜只是掃了眼,在西城區最大的酒店裏,收起朝對面的女人微笑:“我下午還問祁睿峯用不用讓我幫忙告訴懷暖,你們倆訂婚的事情,他說這件事不需要我插手,沒想到是你盛伊人親自上門。”
“恩。”維持着鎮定,盛伊人溫柔的微笑:“畢竟我和懷暖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對啊,被搶了愛了那麼多的男人也只有自己最親愛的堂妹才能夠做到,不是嗎?”
看着她瞬間變化的臉色,慕酒甜擺了擺手,低笑中纏繞着嘲弄:“盛小姐不用這麼敏感,我說的又不是你。”
面對慕酒甜,盛伊人從來都不是對手。
說到底,她這輩子沒有真正的豔慕過誰,就連被兄父高高捧起不可一世的盛懷暖都沒有。
唯獨面前這個女人。
身側的拳頭慢慢的蜷起,她維持着應有的姿態:“既然請柬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行一步。”頷首:“再見。”
沒有人理會她。
當她坐進車裏的時候,隔着玻璃能夠看到請柬被慕酒甜一把塞進盛懷暖的懷中,又由盛懷暖扔到地上,慕酒甜眉目含笑,似乎是在訓斥她,卻又帶着說不出的親暱。
而那張請柬,就躺在地上,無人撿起,只能夠仰頭看着兩個她無法比擬的女人。
就像是她一樣……
被帶進盛宅的那一天,她也是站在大廳裏,仰着頭看着三樓扶手旁的小女孩,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穿着一身華貴到她不敢觸碰的衣裙,白皙的臉蛋渲染着淺薄的血色,居高臨下的睨着她,撒嬌般的笑:“爸爸,這就是你給我找來的玩伴?”
玩伴?
她的定義就只是這個?
雖然後來盛父解釋了她的身份,可那種屈辱和恨,已經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她好幾眼纔敢出聲打擾:“盛小姐,我們回去嗎?”
“恩,回去吧。”
收回視線,垂眸,輕撫着皮包上的褶皺。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
盛懷暖,只不過是她未來丈夫曾經拋棄過的女人罷了,僅此而已。
車子剛剛駛動,一眼便看見前面有個男人姿態慵懶的靠在車前。
司機下意識的出聲:“顧少。”
外面的人自然聽不見,維持着等待的姿勢,手指間的香菸是他慣吸的,幽藍色的火苗點燃,在青白煙霧中照亮了那張勾勒着別樣性感的臉龐。
“顧少這是在等誰?”
“還能夠等誰……”
慕酒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