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我會護着你,不由分說
他識趣的立刻遞了杯水到她手邊:“盛伊人這兩天惱的厲害,又有着股份的事情,恐怕祁哥要找盛小祖宗談談了,也不知道……”
“沒事,我和慕酒甜談也是一樣的。”
逼仄的嗓音就響在劉二的身後,熟悉到嚇得他一怔纔敢回頭:“祁哥。”
“恩。”
淡淡的視線掃過去,劉二立刻讓位。
“酒甜。”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直接過來的,祁睿峯的身上帶着一股硝煙的味道,手腕處也有褶皺的痕跡,雙眸接近溫和:“伊人生病住院了,繼續注資的事情我會管,她手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會縮水,到時候報表你直接讓人送到我那裏去就行。”
“這件事你應該和懷暖談,對我……”
“盛懷暖沒有這份腦子。”
果然,慕酒甜猜對了,所有人都會覺得這件事是她站在盛懷暖的背後。
微笑,既然如此,她索性就將這個名頭給坐實,漆黑的眸子在明亮的光線中睨過去,半晌,舉起水杯,朝着他歪頭。
祁睿峯沒有動作。
“怎麼?不賞臉嗎?”她維持着笑意:“我還沒恭喜你訂婚之喜呢,只可惜我和少卿在國外,沒能及時趕回來參加你的宴會,懷暖也出任務了,少了這麼幾位重要的看客,祁少不介意吧。”
“不介意。”兩杯相碰,聲音清脆,祁睿峯抿了口:“還有一件事。”
他淡靜着:“你幫盛懷暖收購壬豐公司的股票共花費三千四百萬,具體的報表在這,如果有任何的缺失你可以儘管和我提,我找人重做一份。”
沒有文件夾,一張A4紙被隨意對摺了兩下,就這麼放在桌子上,推了過來。
具體的數字慕酒甜記不清楚了,但大致應該沒有錯,眸子微斂的睨了眼:“祁少這是做什麼?想諷刺我花錢不值,還是想要從我手中買走股份?”
“後者。”
嗓音壓低,一張支票也被推了過來,排在A4紙的後面,祁睿峯看着那張涼意徹骨的小臉:“四千萬,買你手中所有的股票,順便再買你一個承諾,保證再也不朝伊人名下的資產動手。”
他的語調很平靜,卻字字句句彰顯着志在必得的味道。
無聲無息捏緊手中的杯子,慕酒甜有一種不真實感,她不清楚盛伊人到底給祁睿峯下了什麼蠱,在那日親眼看見盛伊人被揭穿真面目後,還肯如期舉行訂婚宴,甚至在此之後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薄脣勾起的弧度沖淡了一身的冷意。
祁睿峯對上她的眸,提醒:“酒甜,你並不虧。”
深呼吸,慕酒甜儘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氣:“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你這麼開心嗎?”她輕輕嫋嫋的反問:“就因爲和盛伊人的訂婚?”
對於這一點,她不肯相信。
祁睿峯的眸子瞬間幽深下來,搖頭:“不僅僅是。”
說着,修長的大掌下意識去摸口袋中的子彈頭,蘸着黑意的眸底像是打翻了調味罐,複雜的厲害,可慕酒甜卻從裏面看到一抹熟悉的神色,瞬間抿脣:“因爲小桀炵?”
他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反駁。
“祁睿峯。”
溫涼的嗓音,但任由誰都能感覺到醞釀的陰鷙,慕酒甜雙眸緊縮在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從未有過的失望和寒冷:“怪不得你渾身的氣勢都柔和下來,一邊和心愛的女人訂婚,一邊又刻意接近自己的兒子……你很想兩全是不是?”
脣角慢慢的挽起,小手一推,A4紙和支票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了無聲音。
她只是笑:“可惜了,我偏生不要讓你兩全。”
“慕酒甜。”祁睿峯怎麼可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渾身掩飾不住張揚起來的戾氣,花了好幾秒才讓自己冷靜:“你想要做什麼?但別怪我沒有提前警告你,伊人那裏你妄動,至於桀炵……”
其實他一直都很清楚,那打在左手臂的一槍歸根結底是從盛桀炵的心中發射出來的,他恨他,到了骨子中,就算是下午能夠和他在射擊俱樂部和平共處,也是在他戴着面具掩飾身份的情況下。
“別那麼着急。”慕酒甜看着他的模樣,言笑晏晏,眼角眉梢勾勒着漫不經心:“壬豐公司現在可以說是我全權控股,在我的運作下,短短五天裏,股票已經翻了一點六三倍,給我的預期報表裏,不出三年,股票便可以翻至現在的三點五到五倍,我投進去的三千五百萬可以盈利一點五億左右。”
她的嗓音平靜,卻讓人產生不了絲毫的懷疑:“你說你準備拿三千五百萬來換我一點五億,祁大少,你當我傻嗎?”
從始至終,顧少卿都沒有開口,靜默的坐在慕酒甜的身邊,大掌摟着她的腰身,筆挺的西裝,漆黑到透不進半分的眸子。
慕酒甜背對着他,看不到:“也別說我不顧念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把支票拿回去,換個兩億的來,我會考慮把我手頭的股票賣給你。”高跟鞋尖踢了踢地上的長方形紙張:“當然,如果你覺得這麼一大筆錢你拿不出來,我也可以換個條件。”
輕嫋的擡眸:“只要你答應我,這輩子都不會以任何方式出現在盛桀炵的面前,我也可以無條件幫你哄好你的小寶貝。”
一片死寂中,誰也不敢開口。
那雙緊鎖在她身上的黑眸,一瞬間皸裂出細密的驚懼,這是慕酒甜第一次看到,指尖幾乎顫抖,卻被祁睿峯強行隱忍下來:“五千萬,加上我三年不出現在桀炵的面前。”
“別我討價還價。祁大少,你似乎還沒有這個資本。”慕酒甜任由他盯着,絲毫不害怕他下一秒就要將自己撕了,紅脣劃出無聲的痕跡:“二選一,懷暖曾說過,她敢打賭,你永遠都不會在她和盛伊人中選擇她,現在我幫她驗證一下,她這邊的天平上在加上個盛桀炵,你會選誰?”
慕酒甜的下顎被一瞬間掐住,對面男人字字句句都幾乎是從嗓子中逼出來的:“慕酒甜,他們都是不可被選擇的,所以這道選擇題,我不會……”
“睿峯。”
話音未落,祁睿峯的手就被另外一隻大掌按住。
顧少卿眉梢緊蹙:“放開。”
四目相對,無聲無息間,就連燈光都無法融化的逼仄氣息蔓延開來。
“酒甜是我太太。”顧少卿將慕酒甜拉倒自己的懷中,溫淡着嗓音:“所以就算你是我兄弟,也別隨意動她,她會不高興,我也會生氣。”
任由顧少卿抱着,慕酒甜眉眼彎彎的低笑:“不過我第一次看見祁大少這麼害怕的神色,還挺有意思的。”
祁睿峯沒有回答,顧少卿起身,直接將她從位置上打橫抱起,修長的雙腿直接朝外走去:“剛從國外回來,有些累,今晚的飯局我們就不參加了,你們自便,帳算在我的名下。”
勾腳將門關上,都沒有人追出來。
仰臉看着顧少卿在燈光下越發成熟俊美的臉,她乖順的趴在他的肩頭,染着透明護甲油的手指輕佻的點了點他的臉頰,挽着脣角,沒心沒肺的就像是個孩子:“顧先生,你今晚似乎格外的帥哦。”
“是嗎?”
他的嗓音淡淡的,似乎還沉寂在剛剛的怒意中,垂眸睨了她一眼,漆黑的瞳孔還有着冷:“顧太太喜歡就好。”
“喜歡啊,如果顧先生能夠一直如此的話,我還挺想和你過一輩子的。”
顧少卿的腳步停下。
修長挺拔的身子就站在燈光之下,在地板上拉長着影子,被他抱在懷中的女人纖瘦的幾乎是爲他量身定做。
兩個人對視着,一副偶像劇中的畫面。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如果顧先生一直不由分說都護着我的話,我很想和你過一輩子。”
明明是初春,走廊盡頭的窗戶也開着,吹拂進來的都是帶着寒意的冷風,顧少卿卻覺得一股暖意從心底最深處蔓延出來。
耳邊是小女人柔順的嗓音,軟綿綿的朝他笑:“畢竟結婚離婚也挺麻煩的,除了要去民政局,還要做財產分割什麼的,我可害怕麻煩了。而且顧先生在未結婚之前還是西城區有名的黃金單身漢,多少小姑娘心中夢寐以求的丈夫人選,我能夠攀上你,西城區都盛傳說我也不知道是哪輩子積了福。”
她說的輕鬆,幾乎什麼原因都有,但唯獨缺失了一個。
愛。
垂眸睨了慕酒甜很久,久到她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手:“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低低的笑。
說到底,她終究沒有愛上他。
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想要強求這一項。
“好。”擡腳,顧少卿抱着她繼續往外走,從大廳再到停車場,眼睛直視前方,沒有垂下:“我會護着你,不由分說。”
微笑,閉着眼,對於他的承諾,她沒有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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