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你在兩者中選擇了盛伊人?
長指捏着鋼筆,在文件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顧少卿沒有擡眸:“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應該能夠猜到我來的目的。”眉目恢復冷漠,被盛桀炵揭穿身份後,祁睿峯一張俊臉寒芒湛湛:“把邢樹借給我,大約一個星期左右。”
“你找他打官司?”
顧少卿英俊的臉在陽光下溫淡:“他雖然是顧氏集團的首席律師,但也有自己的工作室,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直接和他洽談,只要不損害顧氏集團的利益,我想他不會拒絕……”
“我想要告盛懷暖。”
顧少卿的話戛然而止,看了眼三步遠的男人,他的臉色鮮少的緊繃。
將鋼筆和文件收起來,任由祁睿峯在自己辦公室裏點了根香菸,甚至還問他:“要來一根嗎?”
“不用,酒甜不喜歡我身上有煙味。”
手指彈了彈菸灰,祁睿峯略有深意的笑:“看來慕酒甜是將你喫定了。”
他沒有理會:“你想告盛懷暖惡意拉低股價?”
“放心,牽扯不到你家慕酒甜的身上。”
雙手在辦公桌上十指交叉在一起,深邃的眸子,顧少卿低沉清楚着嗓音:“爲了你的計劃,有必要將盛懷暖傷害到如此地步嗎?無論怎麼說,你當年都喜歡過她,再加上現在有盛桀炵,就算是替盛伊人出頭,你也……”
“就一句話。”強行打斷,祁睿峯吐出個菸圈:“你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不借。”
乾脆利索,顧少卿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平和的很:“如果你想要讓邢樹幫你打官司,我並不阻攔,你可以自己去和他談,只要把我牽扯其中就好。”
他好不容易和慕酒甜關係和諧下來,他並不想因爲這些事情而打亂他所有正常生活。
時間差不多,顧少卿親自驅車去接慕酒甜,卻沒想到在醫院樓下見到了唐孟。
停車,從裏面走出來,耳邊剎響一道溫潤如玉的嗓音:“顧先生。”
轉眸看過去,一席青袍站在對面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邊提着鳳龍軒的菜飯,一邊還牽着一個只到他大腿的小男孩,稚嫩的臉蛋斂着說不出的囂張,似乎剛剛哭過,眼角還有些紅。
兩撥人因爲祁睿峯,幾乎處於半對立的局面,卻沒有帶什麼來勢洶洶的氣勢:“唐先生。”顧少卿垂眸:“他叫盛桀炵?和睿峯長得有那麼幾分的相……”
“小爺纔不和拋棄我家太后的渾蛋長得像。”被點名,盛桀炵卻立刻反駁,肉嘟嘟的小臉滿是惱怒:“你就是太后口中說的那個,叼走了甜姨的大灰狼?看起來也不怎麼樣,真不知道甜姨當初爲什麼選擇你,要是甜姨變成我舅媽該……”
“桀炵。”
輕聲的呵斥,唐孟溫潤的眉目下壓:“抱歉,小孩子口無遮攔,請不要介意。”
“無妨。”
“顧先生是來接慕小姐嗎?她在陪懷暖,應該馬上就下來了。”
正說着,慕酒甜便走出了醫院大門,一擡眸,越過人羣,猝不及防和那雙漆黑的眸子直接對上。
視線內所有人全部模糊,剩下只有那張沉溺着溫柔姿態的臉清楚到幾乎滴出水的起步。
“酒甜。”顧少卿朝她走過去,自然的摟上她,俯身在她紅脣上親了下:“事情忙完了?”
“恩。”
這兩天裏她的姿態一直依賴,和唐孟和盛桀炵打了招呼後,她在他懷中仰臉,溫靜乖巧:“你來接我去喫飯嗎?我也有些餓了。”
“想喫什麼?”
“都好啊,顧太太不挑食的。”
慕酒甜眉目彎彎,話音剛落,衣角就被人拉了下,力道不重,卻帶着能夠感知出來的委屈。
低頭,盛桀炵軟噠噠的小臉看着她:“甜姨。”
“怎麼了?”她蹲了下來,背靠着顧少卿的腿:“有什麼事想要和甜姨說嗎?”
“這個男人是你的丈夫嗎?”
抿着微薄的脣瓣,盛桀炵似乎是不太喜歡顧少卿,仰臉看了他一眼,拉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就像是太后說的,你們結婚後就會在一起一輩子,以後還會給桀炵生小弟弟小妹妹。”委屈着臉,他似乎下一秒就能夠哭出來:“可是桀炵不想要甜姨和他在一起,桀炵喜歡甜姨,要是甜姨變不成舅媽,那我以後想要娶甜姨。”
慕酒甜瞬間失笑,感知着身後的腿部肌肉的收緊,看也沒看的安撫的拍了拍。
又擡手捏了捏盛桀炵的小臉:“桀炵還小,以後會找到和你年紀相仿,你又喜歡的女孩子的,而甜姨,可能暫時還逃脫不了我身後這個壞人的手掌心。”
“什麼叫暫時逃脫不了?”
上了車,顧少卿俯身過去幫慕酒甜系安全帶,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他用清淡的語氣:“難不成顧太太還想過什麼時候將顧先生甩掉嗎?”
“不準備啊,你這麼粘人,我恐怕跑到天涯海角你都能夠抓住我。”
車子發動,慕酒甜眉眼彎彎的看着顧少卿的側臉,笑的溫軟,長髮披散在身後,就像是隻小動物:“顧先生這是準備帶我去哪兒喫飯?鳳龍軒嗎?”
“不,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
慕酒甜不解,出聲詢問,顧少卿卻維持着一副平淡神祕的模樣,勾的人心癢癢。
不過十五分鐘,賓利便停在一家從未來過的餐廳停車區。
慕酒甜解開安全帶,等待着顧少卿幫自己拉開車門,從裏面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被他摟在了懷中,她仰臉喫喫的笑:“顧先生,如果不是瞭解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肌膚飢渴症。”
他帶着她往裏走,姿態優雅:“恩,見到你之後就有了,所以顧太太給習慣。”
她笑的更歡了,覺得他似乎點亮了情話技能。
“兩位是在大廳還是包廂。”
“大廳,我有訂位。”
侍者查看了下,然後轉身帶着他們前往位置。
靠窗,卻並沒有在最裏面,牆邊還有一桌,被綠植擋着,看不清楚是誰,只能夠恍惚看着裏面有人影閃動。
點菜,等上菜,顧少卿一直都沒有說來這裏的目的,慕酒甜越發的好奇,單手託着腮:“來這喫飯到底是爲什麼,難不成顧先生準備給我介紹個姐姐妹妹什麼的,以後……”
他的眼神淡淡掃過,嚇得她立刻閉嘴。
乖順而討好的笑着:“我不是那個意思嘛。”
他伸手摸了把她柔順的長髮,等到服務生把菜都上齊,他纔不急不緩的夾了道菜送到她盤子中:“別說話,你聽隔壁的動靜。”
隔壁。
沒有轉眸,她不明所以。
安靜下來,最靠裏那桌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淡漠的嗓音很熟悉,卻沒有絲毫動碗盤的動靜:“我想要做什麼,文件中都寫的很清楚。你放心,我只要回股份,對某些人不感興趣。”
翻文件的聲音夾雜着少許痞氣的低笑:“所以祁哥是讓我揹着酒甜去幫你對付盛懷暖?”
“祁睿峯要動……”
“別說話。”
顧少卿按住慕酒甜的手臂,下巴指了指她的碗盤:“我帶你是來喫飯的,你乖乖喫飯,不要本末倒置。”
“可是……”
“沒有可是。”他親手夾了糖醋里脊送到她的嘴邊,眼神溫淡深邃:“喫一口。”
慕酒甜不明所以,卻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口中咀嚼着,任由顧少卿擡手在她的脣角擦拭了下。
他們的聲音有着刻意的放低,所以隔壁桌並沒有聽到。祁睿峯雙手交叉在小腹的動作攜帶着絲絲的寒意,修長的身形挺直脊背:“我說過,我不會動盛懷暖一根汗毛,盛桀炵也是我的孩子,你只需要告訴她,我不會和她爭奪桀炵的撫養權,只要她肯將壬豐公司的股份還給伊人。”
“你在兩者中選擇了盛伊人?”
墨瞳縮起,高挺鼻樑上的鏡片在陽光下折射出白光:“權宜之策,邢樹。”祁睿峯冷漠着:“這件事我並不想找其他人去做,畢竟你和她算是相熟,你的話,她多多少少會聽進去一些。”
那天的飯局,邢樹因爲手頭案子需要出庭,並沒有參加,但他有着自己的圈子和渠道,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祁睿峯和慕酒甜因爲這件事而吵架。
將文件推了回去:“在我的印象中,祁哥不是顧少卿,可不是對女人千依百順的主兒。”
“現在不光是酒甜懷疑,就連我都有着疑問。”菲薄的脣瓣隨意的勾了起來,邢樹的指尖在桌子上點着:“這盛伊人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麼咒,讓你能夠做到這一步。”
“這件事你不需要管,盛懷暖那裏你如果不願意出面,我請其他律師也一樣,只不過覺得你的出現會給她少許的安全感而已。”
祁睿峯的嗓音不高,卻有着不可撼動的決然。
面沉如水:“既然如此,我還有事,這頓飯記在我的賬上。”
收起文件,祁睿峯起身就往外走,卻轉身便看見隔着綠植和他背對背坐着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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