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就連郭碧霜,也都是你拿來當擋箭牌的幌子
手指微涼,抵在了她的脣瓣上,伴隨着低低的輕笑:“噓,小點聲,外面的人會聽見的。”
貼在玻璃上的人還在扒頭扒腦着。
她和那人對視上,忍不住將自己的小身子往顧少卿懷中躲了躲:“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良久,沒有得到迴應,她轉眸看了他一眼,那張英俊的臉依舊氣定神閒,有那麼一剎那,慕酒甜覺得自己上當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外面男人泄氣的聲音:“切,單向玻璃,什麼也看不見。”
單向玻璃。
她被耍了。
按捺着情緒等着外面兩個人離開後,慕酒甜一巴掌拍在了顧少卿的胸膛上,惱怒的臉蛋眉目飛揚着:“顧少卿,你是個混蛋。”
“對,我是個渾蛋。”大掌將她往懷中按了按,小腹緊繃,眸底瞬間幽深下來:“而你,則是我的小狐狸精。”
聽着,慕酒甜有些不滿,掙扎着要從他的身上離開,小嘴嘟囔:“我明明還挺乖的啊,你想要顧太太是什麼樣子,我都滿足了你,你還這麼罵我。”
“這不是罵人的話。”
“就是。”
慕酒甜一口咬死:“你問問西城區認識我的人,可都說我矜持優雅的。”
是,矜持優雅,卻有着一身傲骨,骨髓深處還無時無刻不泛着勾人的搖曳。
顧少卿聰明的沒有反駁,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駛出來,看着慕酒甜還保持着的生氣的臉龐,好氣又好笑。
長指勾了勾她的小手,立刻被她拍了一把:“別動我,我可是狐狸精,能夠勾你魂的,省的你一會兒再出了車禍,還要埋怨到我的頭上。”
他失笑:“生氣了?”
“不敢,我可是狐狸精,只會勾人,不會生氣。”
只可惜,那副氣鼓鼓的小模樣,徹底泄露了她。
趁着紅燈,他側過身來,輾轉的親吻着她的側臉和眉眼:“那要不要顧先生給你賠罪?恩?”
她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的紅綠燈,突然開口:“那你能不能放盛秦棋一馬?”
車廂裏瞬間剩下一片沒有聲音的死寂,他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臉,白淨的臉蛋平靜認真。
車後傳來喇叭聲,他這纔將身子撤回去,重新啓動車子,目視前方。
好半晌的安靜,他嗓音暗啞:“爲什麼突然說這個?”
“剛剛那個街口,就是我上次下車去追人的地方,你還記得嗎?”
如果慕酒甜沒有說,他的確沒有注意。
“其實我之前就想過,你爲什麼會說盛秦棋不值得,是因爲他沉寂了六年,還是因爲他偷回的西城區,不,是因爲你們都估摸不準盛秦棋的方位和能力,卻覺得只要扳倒紀家,也就能夠扳倒他對嗎?”
顧少卿並不知道慕酒甜到底哪兒來的消息,卻意外的準確。
眸深如墨:“還有什麼?”
“沒什麼了,我也不確定你們掌控了多少關於紀家犯法的證據,又準備什麼時候做這些事情,所以我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讓你放盛秦棋一把,就像是當初希望你放懷暖一馬一樣。”白色的襯衫,黑色小西裝褲,如果打眼看起來的話,和顧少卿像極了情侶裝,她舒緩着氣息,一字一句:“看在我也提供了不少證據的份兒上,可以嗎?”
男人的氣息卻加重,這並不一樣,僅僅是盛秦棋和盛懷暖的身份就不一樣。
後者只是閨蜜,而前者……
顧少卿覺得自己不得不防。
打了一把方向盤,他的聲音很平靜:“那你還記得你和我打的賭嗎?你說過會答應我一個要求。”
“恩,我記得。”慕酒甜指尖顫抖的閉了閉眼,沒有睜開,慢吞吞的:“我讓狄克斯拿給你的文件看了嗎?”
“看了。”
她點頭:“那就好,我想,從李蔓的口中你們應該能夠挖出來不少的東西,收網吧……”
接下來數第三天,慕氏集團由多家媒體聯手爆出偷稅漏稅的重大經濟問題,每份報紙上還刊登着由知情人專門透露出的文件照片,還有某個參與者的供詞,一時間,整個慕氏集團亂成一團,大部分的小股東都集中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要求慕曉東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
“抱歉,我說了,慕總真的不在辦公室。”
“不可能,他要是不在辦公室的話,你擋什麼門?”
七嘴八舌的罵着,爲首的幾個小股東對視了眼,不約而同出手狠狠的推了一把趙祕書,讓他直接一個踉蹌磕在了門框上,辦公室的門也被強行打開。
空蕩蕩的房間,落地窗沒有關緊,捲進來絲絲的春風。
可衆人卻不肯輕易放棄,將就連衛生間在內全部都找了個遍,最後揪住趙祕書:“慕曉東究竟去哪兒了?”
膝蓋應該被碰青了一大片,他卻依舊忍着疼:“請諸位出去,董事長辦公室不能夠隨便亂闖。”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誰還說這個,我們現在就要看到慕曉東,你們說對不對?”
“就是,慕曉東私吞了我們那麼多的財產,城南那塊地的資金還沒有收回來就鬧出這麼大的醜聞,我看慕氏集團恐怕要破產了……”
這樣的話不絕於耳,可慕曉東卻全然聽不見,猙獰着一張臉,見到慕酒甜,幾乎要攥着拳頭衝上去:“孽女,是不是你做的?”
慕酒甜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宛若六年前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郭碧霜找來的人,強行捆住手腳扔到後備箱裏,拉到飛機場裏一樣。
輕笑,清冷着聲音:“慕總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怎麼可能不明白,那份文件是你透露給媒體的吧,也是你舉報我偷稅漏稅的吧。”如果不是保鏢在一旁看着,慕曉東真相一巴掌扇下來:“是顧少卿讓你做的對嗎?你是個蠢貨嗎,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慕家倒了,你以爲你還能夠在顧少卿身邊站穩腳跟,到時候他就會像是踢皮球一樣把你當做垃圾一般的踢走。”
身側的拳頭攥緊:“到時候別說是出國了,就算是當最下賤的女支,別人也會嫌你髒的,你是不是沒長腦子,顧少卿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
“還是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以爲顧太太的位置是你這樣的賠錢玩意能夠做……等等,你說什麼?”
反應過來,慕曉東的瞳孔重重一縮,帶着全然的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慕酒甜看着已經發芽的枝幹,溫涼如水的微笑:“不管是城南地皮給你設下先填上資金鍊,後期顧氏集團一起結算給你,還是那份能夠證明你偷稅漏稅的文件,全部都出自我的手。”
“慕酒甜……”
大踏步的衝上來,伸手就準備甩過來的巴掌被保鏢乾脆利索的截在了半空中,慕曉東被氣得渾身顫抖着:“孽女,不要臉的賠錢玩意,要早知道你這麼上趕着願意被顧少卿玩弄,我就該在你一出生的時候就弄死你,也省的……”
“所以,你承認你是爲了那個叫李蔓的,摘了我母親的子宮?”
叫囂聲戛然而止。
就在幾秒鐘的死寂裏,唯獨她的呼吸稍顯急促:“李蔓,法國紀家的人,在二十六年前就跟在你身邊,從十六歲的女孩,到現在四十二歲的曼妙少婦,也是她幫你和紀家牽的線,對嗎?”
慕曉東的眼神有着不明顯的躲閃:“什麼李蔓,我不知道。”
“慕氏集團的前臺,李小姐啊。”慕酒甜忍不住笑了下,心口酸澀,視線直逼了過去:“所以她纔是你的真愛,我母親當年也不是因爲難產而傷了底子,是因爲你爲了李蔓,買通了當時手術的醫生,就連郭碧霜,也都是你拿來當擋箭牌的幌子。”
這些事情,慕酒甜從調查出來到現在,一直忍耐着,是想要忍到她親手將慕曉東送進監獄裏後,纔想問的。
可現在……
一波波的情緒涌動:“你就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只可惜,慕曉東直到現在還在裝聾作啞。
慕酒甜忍不住的冷笑:“這樣吧,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考慮勸服顧少卿,不讓慕氏集團破產。”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
能夠很明顯看到,慕曉東的眼睛亮了又亮,似乎在思考什麼,最終一口承認:“是,但這一切都是李蔓要求我做的,我和你母親結婚在前,認識她在後,所以她覺得你母親是她成爲慕太太的絆腳石,所以才讓我買通的醫生。”
“那郭碧霜呢?”
“郭碧霜只不過是我衆多女人中成功生下了孩子的那一個,又正值我當時和紀家準備開始合作,紀家不允許我和他們的關係暴露,所以也不允許紀蔓這個旁支和我扯上任何關係。”似乎是害怕慕酒甜聽得不太明白,便主動介紹着:“她叫紀蔓,李蔓是她在國內的假名字。”
頓了下,他急不可耐:“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下你該去勸顧少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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