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你沒有親人支撐,不覺得他會輕看你嗎
“難不成顧太太第一次穿婚紗的模樣,要讓除我以外的人看見嗎?”男人的氣息將她整個籠罩,低低的笑聲悅耳:“怎麼樣,還喜歡嗎?”
“喜歡。”
她點頭,別的小姑娘都喜歡鑽石洛麗塔這樣唯美精緻的衣裙,唯獨慕酒甜,從小便喜歡中國傳統的龍鳳。
將小腦袋倚在他的肩頭,盯着婚紗的一雙眸中除了驚喜,突然有劃過幾分遺憾:“也不知道懷暖什麼時候才能結婚,我和她以前說好的,要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的。”
“那她不是也扔掉你和睿峯訂了次婚嗎?”
“那不算。”慕酒甜不滿的反駁,腮幫子鼓着:“她是和我說過的,別說那次她和祁睿峯訂婚沒有成功,就算是訂婚成功了,她也準備等我找到結婚對象後再和祁睿峯結婚的。”
慕酒甜向來護盛懷暖,這一點顧少卿知道的不能再清楚。
不再這樣的事情上多費口舌,他將婚紗從牀上拿起來,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的臉蛋上,薄脣沁笑:“顧太太,婚紗的試穿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不需要。”
衣帽間有着落地鏡,褪下所有衣物後,慕酒甜才發現婚紗看起來簡單,可不管是它後背的綁帶,還是層層的紗層,都告訴她這很麻煩的訊息。
忍着叫人來幫忙的念頭,慕酒甜廢了很大勁兒才穿好,將長髮散下來,半遮住赤果白皙的肩頭,髮尾若有似無的垂落在身前,將白皙的起伏烘托的更加圓潤。
不施粉黛的小臉在橘紅色的燈光照射下顯現的端莊而矜貴,她伸手摸了摸腰側明明是白紗,卻不知用什麼技術紮成的鳳頭裝飾,刺繡的抹胸式配上半米長的裙襬,在鏡子中漂亮的不可一物。
她……
這是要嫁人了。
第一次明確的感知,就連上次在民政局都未有過如此的感覺,看着落地鏡中在腰側開始散落開的婚紗,慕酒甜只想要靜靜坐下來一會兒。
手還沒有扶到位置,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酒甜?”
顧少卿的聲音微低,差不多二十分鐘,想必他是等急了。
“沒事,我馬上出去。”
她下意識應,又擡眸看了眼鏡面上呈現出的影像,紅脣微抿。
整理了下裙襬,她才慢慢將門打開,單手扶着門框,另外一隻手則搭在蓬蓬裙上,微微有些收緊。
第一眼,顧少卿眸底劃過的全然都是驚豔。
他位高權重,這麼多年來他雖然身邊沒有女人停留,卻也看過圈子中不少同樣被養的高貴的名媛淑女,可任由誰都沒有給他這般的衝擊力。
婚紗是純手工製作,多位大師爲期四個月的繡制,裙襬上只有着幾顆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微蓬的裙襬將她的腰身勾勒的比往日裏更加纖細,中和了她素來的溫涼氣息,柔美而浪漫,像極了在古堡中避世多年單純美麗的公主。
而他,則是披荊斬棘,將公主從古堡中救出來的王子。
指尖垂落身側,蠢蠢欲動着,便看見小女人轉過身來,朝他半偏頭,嗓音嬌軟開腔:“你幫我看看,我身後的綢帶有沒有繫好,我沒有解開直接穿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弄亂了。”
白粉色的綢帶,配上她一身奶白色的肌膚,顧少卿下意識從後面將她整個抱住,薄脣落在鎖骨裏,氣息炙熱,低聲模糊:“酒甜,我真不想放你出去。”
“癢……”她忍不住瑟了瑟脖子,看着英俊的臉孔覆蓋上熟悉的情念,推搡他輕笑:“你別亂來,我不想莫名其妙頂着一身吻痕下去見人。”
“這不證明我們恩愛嗎?”
他提起她的腰,將她在自己懷中一百八十度轉了個圈,長指穿插進她的發中,俯身就想要吻上她的脣。
卻被她猛然的制住,白皙的手指頂在他的鼻尖上。
從未有過的動作,讓男人下意識的愣住。
慕酒甜的動作有些大,將鼻尖微微頂起來點,看起來像極了某種動物……
反應過來,她連忙收手,嗤嗤的笑,癱倒在他懷中:“怪不得都說你們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我光讓你幫我整理一下綢帶,誰讓你多想的。”
被制止,顧少卿有些難受,剛準備說什麼,便聽見於嬸在外面敲門,嗓音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先生、太太,安德烈先生已經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了,是婚紗有什麼問題嗎?我可以幫忙轉達。”
“恩,有點小問題。”
慕酒甜連忙應,似乎是怕顧少卿繼續對她做什麼一樣,從他的懷中出來,開門將於嬸放了進來。
這不是於嬸第一次來三樓的主臥,卻是最膽戰心驚的一次,這麼長時間不下來,任由誰都能夠猜到樓上發生了點什麼,遲疑了幾秒纔跟在慕酒甜身後進來,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將長髮撩到一邊肩頭:“其他都沒有什麼問題,但後背的綢帶我看不見,你幫我整理一下。”
“哦,好的,太太。”
於嬸剛想要上前,顧少卿就斂眸先她一步,嗓音淡淡的:“不用了,我來。”
長指扶上綢帶,動作輕柔,一點點將翻面了的糾正過來,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感覺中走出來,他出口的聲音有些沙啞:“有沒有什麼不合身的,我讓他們進行修改。”
“就腰好像大了點,其他的地方都正合適。”
同樣的話,慕酒甜也和安德烈說了一遍,又在顧少卿的注視下,他的助手提心吊膽的重新幫慕酒甜量了次數據。手臂都不敢貼近她的腰,兩者之間保持的距離遠遠的,也不知道到底量的準不準,然後尺子一收,他連忙後撤,藉着低頭的姿態來躲避顧少卿的注視:“的確是原始數據多了半寸,我們會重新修改的。”
說着,他記錄完擡頭:“還有別的地方嗎?”
“暫時沒有了。”
“那就麻煩顧太太了。”
進行二次修改,就代表他們是需要將婚紗帶走的,慕酒甜又花了二十分鐘纔將其原封不動的重新脫下來,打包放在盒子中。
再次下樓的時候,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顧少卿不見了,只有安德烈還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從側邊的角度看過去,他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並沒有在意,她將禮盒遞過去:“大致什麼時候能夠修改完?”
“問題不是很大,後天便能夠送回來。”
助理全權幫安德烈開口,慕酒甜也樂得不和安德烈多交流,便點頭:“好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將後背的綁帶去掉,不是固定的,我到時候穿脫起來都很麻煩,還需要專門找人幫我調整位置。”
“你不喜歡繁瑣的事情?”還沒等助理開口,安德烈擡了擡手,端起茶几上已經泛涼了的茶水抿了口,嗓音隨意,似乎只是閒談。
慕酒甜微怔了下:“也不算是不喜歡繁瑣的事情,只是覺得很麻煩。”
“那慕小姐是不喜歡麻煩的事情?”
“可以這麼說。”
慕酒甜不知道安德烈是什麼意思,但依舊維持着禮貌迴應着。
安德烈一連問了好幾句跟婚紗似有似無關係的話題,最後轉到:“不知道婚禮現場,慕小姐有什麼親人蔘加?”
這時候,慕酒甜才發現,從始至終,安德烈要麼對她直呼“你”,要麼就是“慕小姐”,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已婚的身份。
“我母親去世的早,所以沒有什麼親人蔘加。”回了一個溫涼的笑,她清淨的小臉舒緩:“不知安德烈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他難得皺了皺眉,流露了點情緒波動:“你沒有親人支撐,不覺得他會輕看你嗎?”
“婚禮只要我和我先生出席就夠了,他也不會因爲我沒有親人出席而減少什麼,所以就不勞安德烈先生費心了。”
“那我能夠參加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慕酒甜下意識一怔:“什麼?”
安德烈似乎不願意重複第二次,他的助理反應過來,有着幾分尷尬的勉強解釋:“安德烈先生一直在國外生活,可能是很好奇中國的婚嫁方式和內容,所以一時心血來潮而已,如果顧太太不方便的話也沒有關係,我們依舊會提供最優質的服務給你。”
漆黑的杏眸落在那副太陽鏡上,有着黑色的阻擋和反光,她看不見他眸底的絲毫情緒,但總歸是婚紗的設計師,慕酒甜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只不過安德烈從頭到尾給慕酒甜的感覺都怪怪的,可一時間她也說不出到底是哪兒。
將一席人送走,慕酒甜疲累的在沙發上窩了一會兒,腦袋紮在柔軟的抱枕中,思維放空,足足等了十幾分鍾也沒有見顧少卿的身影。
實在是不想動,她招手叫來於嬸:“先生呢?”
“先生似乎是有事,接了電話去書房了。”
慕酒甜哦了一聲,抱着抱枕半躺在沙發上,閉上眼準備假寐一下,一通電話就炸了過來。
看也沒看的接起:“你好。”
“慕小姐,你好。”溫潤的嗓音一聽就出自於唐孟,隱約還能夠聽到煮茶小火咕嘟聲,他輕笑:“我明天需要出任務,如果慕小姐方便的話,看什麼時候過來接桀炵,或者是我送過去也行。”
慕酒甜這纔想起來盛桀炵的事情,最近她真的是被雜七雜八的婚事給弄得筋疲力盡,就連公司的文件也都拖着沒有回覆。
撓了撓自己的長髮,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我現在就過去,不知道唐先生是否方便。”
“當然,麻煩慕小姐了。”
和唐孟說話,向來都是這麼客氣。
慕酒甜也算是習慣了,掛了電話,從沙發旁邊扒拉出自己拖鞋穿上,噠噠噠的上樓去找顧少卿。
他的書房門沒有關嚴,湊近就能夠聽到他優雅卻淡漠的嗓音,似乎噙着點薄怒:“你的意思是兩個保鏢押送,還被她半路上給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