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從長而論,利劍總是敗在思想手下

作者:壹喫壹大碗
慕酒甜回到青宅時,顧少卿並沒有在,她也沒問,讓於嬸隨意幫她沏了杯花茶,窩在陽臺的單人沙發裏,沐浴着馬上要西下的陽光,懶懶散散的翻着書頁。

  《拿破崙自傳》,她剛剛買到手的。

  直到五點半,顧少卿也沒有回來,於嬸上來敲門:“太太,先生晚上還回來喫飯嗎?”

  “我也不知道。”隨手將正在看着的書頁折上角,慕酒甜扭頭看過去,穿着已經單薄下來的家居服,雙腿盤着,漫不經心的笑:“我手機沒電了,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放在旁邊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下,於嬸距離的遠,沒有絲毫察覺,便點頭應着:“好的,我知道了,太太。”

  看着於嬸幫忙把門關上,慕酒甜原以爲就算是自己想通,也多多少少會爲了這件事傷神,但也不知道是她感情淡薄,還是真的愛的太少,只要手邊有點事情便能夠將顧少卿忘得一乾二淨。

  包括看書。

  手機又震動了下,她隨意捏起,被阻的短信箱裏多了兩條,都來自韋恩·傑西。

  【酒甜,我外祖父想要再和你見一面。】

  中間間隔了半分鐘,又發來一條。

  【你放心,他沒有惡意,只是想要爲了上次的事情給你道個歉而已。】

  上次的事情。

  有什麼必要嗎?慕酒甜沒有回,將手機隨意的扔了回去。

  六點整,別墅大廳裏燈光通明,卻安靜而明亮的仿若沒有任何的人煙。

  環視了一圈,顧少卿下意識的皺眉,還來不及換鞋,第一時間便掏出手機想要給慕酒甜打電話,卻側耳聽到廚房裏有着少許動靜。

  她在下廚?

  鍋鏟碰到鍋沿,聲音覆蓋了顧少卿的腳步聲,於嬸察覺到有黑影時被嚇了一跳:“先生,您回來了?”差點咬到舌頭,她緩了緩:“飯馬上就好了,您稍等一下。”

  不是慕酒甜。

  心頭瞬間涌起一抹煩躁,擡手按了按眉心:“恩。”

  前天晚上的車禍再次傷到了柳夢榕當年的舊傷,雖然不是很嚴重,處理的及時也沒有感染,卻疼的她連下牀走路都困難。那晚的新婚夜,他真的是來不及多反應,只憑着對夢榕的愧疚直接做出了選擇。

  柳夢榕強忍着疼痛想讓他留下來陪她的時候,他就在想,如果他真的沒有回去,青宅里正睡覺的女人會不會直接和他提離婚。

  直到現在,他也在想。

  深思劃過眸底,卻掩藏的誰也沒有發現,掠過已經旁邊已經裝盤的飯菜,都是慕酒甜愛喫的:“太太呢?”

  “太太在樓上,下午回來後好像就在看書。”

  純法語的書籍,慕酒甜看得津津有味,開着旁邊的小燈,就連天黑下來都不知道。

  直到熟悉的嗓音在頭頂上低沉的響起:“在看什麼?”

  帶着濃烈男性氣息的古龍水香味壓了下來,純手工打造的襯衫貼上她的手臂,平整的不帶絲毫褶皺,長指溫熱的握住她的手,將書頁合上,露出封皮。

  “《拿破崙自傳》,你怎麼突然看這個了?”

  幾乎是從後面將她整個抱在懷中,慕酒甜只要一偏頭就能夠撞入男人那雙跳躍着複雜光芒的雙眸,五官線條略顯緊繃。

  微笑,她剛準備張口說話,一縷清香順着流淌的空氣飄進了她的呼吸中。

  很淡卻不容忽視,和香味適宜的古龍水混雜在一起,卻霸道的彰顯着地位。

  Dior,她從不用的牌子。

  眼尾緩緩挑起,慕酒甜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沒什麼,只是閒着無聊隨意看看而已。”

  “喜歡拿破崙?”

  “不是,只是覺得裏面有一句話說的很好罷了。”

  “什麼話?”顧少卿下意識的詢問。

  重新低下頭,慕酒甜將自己摺好的頁翻出來,一字一句的用冷清的嗓音念着:“世上只有兩種力量:利劍和思想。從長而論,利劍總是敗在思想手下。”

  就像是她想要離婚。

  也絕不可能只是單純就事論事如同潑婦般的鬧。

  “酒甜。”顧少卿不知爲何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說話間表情平淡,長指挑起她的發:“你怎麼了?”

  “沒事啊。”

  乖順的依偎在他懷中,溫溫淺淺的笑:“不是在交流看書心得嗎,如果你不喜歡拿破崙的話,我下回不和你討論就是。”

  沒等他說話,她垂眸看了眼腕上的表:“快七點了,飯菜應該都做好了,你忙了一天應該也餓了,我們下去喫飯吧。”

  顧少卿垂眸看着她。

  一身淺色系的家居裙,白嫩而光潔的臉蛋沒有長髮的遮掩,勾勒着淺笑,怎麼看都顯得像是個小姑娘般乾淨溫軟。

  長指碰了碰,顧少卿鼻尖能夠嗅到屬於她的香味,嗓音低低的:“還在生氣?我向你賠禮道歉,等到夢榕出院後我便不再輕易和她聯繫好嗎?”

  “不用。”慕酒甜應了聲,將盤着的兩條細白長腿伸直,低頭去找拖鞋:“你和柳小姐的事情已經向我解釋過了,我不生氣,你去照顧柳小姐也是理所當然的,沒必要顧忌我。”

  “酒甜……”

  “我說的是真的。”

  隔着個沙發,兩個人面對面站着,慕酒甜靜靜的道:“事情你昨天都和我解釋了,身爲你的太太,自然會支持你。”

  顧少卿盯着她那雙黑白分明清澈見底的眼睛:“是嗎?”

  “恩。”慕酒甜溫軟的頷首,像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牽着他便朝外走:“喫飯吧,不然一會兒就冷了,你的胃不好,不要總喫涼東西。”

  可顧少卿卻沒有動:“我還沒有換衣服。”

  慕酒甜回頭看了他一眼,西裝外套已經脫下,但襯衫上還打着領帶,想了想,他的確沒有穿外衣喫晚餐的習慣。

  又折回來,親手幫他把領帶解下來:“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幫你拿衣服,想穿哪件?”

  於是,房間裏便多了一道忙前忙後的纖瘦身影,溫軟體貼的眉眼靜謐,杏眸清澈的看着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不耐。

  和那夜一巴掌拍開他的女人,有着截然不同。

  最後,於嬸將碗筷拿過來的時候還衝他們笑:“先生和太太還真是恩愛,喫飯也牽着手。”

  看了眼顧少卿從樓上走下來時便沒有鬆開的大掌,慕酒甜又擡頭看了眼他,輕聲着:“喫飯吧。”

  兩個人,飯菜沒有準備那麼多。

  四菜一湯,正好足夠。

  可喫到一半,門鈴突然被人按響了,於嬸聽到動靜,匆匆忙忙在圍裙上擦着手往門口走去。隔着客廳和玄關,慕酒甜看不到是誰,只能夠聽到於嬸略帶驚喜的嗓音:“柳先生?”

  “顧哥在家嗎?”

  “在呢。”

  聞言,第一時間,顧少卿的眉頭皺起,目光凝聚在慕酒甜的身上。

  而慕酒甜卻沒有分給他任何眼神,勺子舀起粥品送進口中,一派溫靜。

  柳斐煊雙手插在口袋中,額頭上綁着繃帶走進來,依舊那副僞裝的很表面的溫和,卻覆蓋不住他吊兒郎當的淺薄性子,熟稔的張口就想喊人,卻在看到慕酒甜的時候語噎。

  停頓了兩秒:“顧哥,慕小姐也在?”

  “恩。”清淺的迴應,慕酒甜很快便擡起眼睛,看了看他:“柳先生好,喫飯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讓於嬸加雙碗筷。”

  “不,不用了。”

  燈光下,兩個人並肩坐着,看似和諧美滿,柳斐煊卻覺得有股說不出的不對勁。

  “顧哥……”他試探着開口:“你和慕小姐這是……”

  “以後記得喚她嫂子。”

  顧氏集團總裁結婚的消息雖然鬧得整個西城區沸沸揚揚的,但隨着那天婚宴的結束便也都平息下來了,再加上他們兩個人是後來纔回國的,一回國便遭遇了車禍,不知道也很正常。

  “什麼?你們結婚了?”

  柳斐煊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想要詢問他姐姐怎麼辦,卻在看見慕酒甜的時候及時制止。

  不由自主倒抽了口涼氣,磕磕絆絆着:“那,那還真是恭喜了。”

  “謝謝,你過來恐怕是有事吧。”慕酒甜將勺子放回到碗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溫笑着:“那你們談,我喫完了,去樓上看書。”

  她起身,卻被一隻大掌猛然拽了回來。

  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劍眉微微有着蹙起,她嗓音溫軟:“怎麼了?”

  “你坐……再喫兩口,恐怕是前天累到了,這兩天你的胃口太弱。”

  鬆開她的手腕,顧少卿幫她又盛了碗,低沉的嗓音辨不清情緒:“坐下喫完再走。”

  慕酒甜抿脣,盯着不多不少正好能夠被她喝完的粥量,隨意應:“好吧。”

  其實,她真的喫飽了。

  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嘴裏舀着粥,看着顧少卿淡淡睨了眼柳斐煊,也沒說坐,只是問:“還有什麼事嗎?”

  “哦,顧哥,你的錢包拉在病房了,我姐不能下地,就只能我送來。”

  反應了幾秒才從口袋中掏出又遞了過去,的確是顧少卿的皮夾,柳斐煊遲疑了下:“顧哥,我其實還有事想要和你說。”

  “什麼,直接說。”

  柳斐煊沒開口,眼神時不時飄向慕酒甜,意義不言而喻。

  將最後一勺放進口中,抽了張紙給自己擦嘴,慕酒甜很識相的起身,隨意的笑起來:“我喫完了,先上去,你們談。”

  誰也沒看,從另外一邊離開的腳步,就連顧少卿都沒有能夠來得及阻止。

  沒哭沒鬧,甚至乖巧的不像話,慕酒甜每天出門的比顧少卿晚,回來的比他早,每天晚上總會陪他一起在書房處理文件,偶爾也聊聊天看看電視,更多的時候則是窩在沙發裏看書。

  那本《拿破崙自傳》。

  很平靜,卻也同樣讓人覺得很心慌。

  直到第四天,慕酒甜一進門於嬸就迎了上來,幫她將包接過來:“太太,先生剛剛來電話說不回來喫晚飯了,他今晚有飯局需要參加。”

  飯局?

  慕酒甜雖然不去顧氏集團,但對於西城區的風向多多少少還是清楚。

  今晚是娛樂圈裏某個小開的婚禮,她也囑咐過送份禮物過去,小半個西城區的人都在那場婚宴上,還有誰和顧少卿進行飯局,還是通過於嬸轉達的飯局。

  垂眸看了眼表,慕酒甜頷首,隨手將包又拿了回來:“好,正好我去找寒錦喫晚飯,下午就約好的,原以爲顧少卿回來便推了。”

  寒錦的名字,於嬸也聽過,自然沒有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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