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髒了,幫我燒了吧
配圖則是很明顯從背後偷拍的,有顧少卿半摟着一女子看起來像是接吻的照片,還有他坐在車中,守在接吻女子樓下,神色流連的憂鬱模樣。
通篇報道都是詳細描繪了顧少卿和L姓女子曾經的戀愛史,兩人還在昨晚結伴出席一酒會,顧少卿向L姓女子索吻後便想要同她一起回去,卻被L姓女子拒絕,結果顧少卿便在L姓女子的樓下神色落寞的守候了大約半小時才離開。
也不知道是哪家媒體爆出來的,還真是膽大。
全程,慕酒甜臉上表情平靜的讓人詫異,清淨的五官溫靜,指尖隨意的在娛樂版那頁停留了一會兒後便漫不經心的翻了頁。
於嬸看着她,只覺得空氣中縈繞着少許的死寂,開口試探:“太太,那些記者總是喜歡曲解一些事情,您不如和先生好好談談,說不定這件事其中有什麼誤會。”
“恩,我知道的。”低低的嗓音乾淨,說話間她還擡臉露出點笑意,溫柔入骨:“放心吧於嬸,我會和他好好談談。”
可就算慕酒甜如此說,整整一天,兩個人之間都沒有半點聯繫。
“那個姓顧的渣渣出軌了?”
盛懷暖的傷恢復的很快,經過這幾天細細的養着,都能夠下地自由活動。
懶散的坐在牀邊,晃動着兩條小腿,盛懷暖撇了撇嘴,滿臉的不開心,並沒有染任何顏色的手指甲透着健康的粉,戳了戳她:“小酒甜,我雖然只有十一歲,但這是不是腳踩兩條船的出軌我還是能夠分辨清的,你可別想騙我。”
失笑,慕酒甜一張精緻的小臉,語調涼涼的:“你也知道你現在只有十一歲,你還是個小丫頭,安心養你的傷,其他的事情少管。”
“小丫頭?”盛懷暖瞬間怒了,直接撲了上來:“你說誰是小丫頭?”
“誰迴應我誰就是小丫頭。”
“不許說我是小丫頭,你還是老阿姨呢,比我大十來歲的老阿姨,找了個不是良配的瞎眼主兒。”
兩個人瞬間在沙發上打成一團,兩張笑臉的五官生動水媚,一上一下的交疊在一起,十指偶爾的相扣,散發出她們不自知的潮紅,嗓音也因打架而變得微喘起來。
這樣的畫面香豔到任由誰看到都不忍心思微漾。
監控器後面的男人最終按捺不住,門都沒敲的衝了進去,淡漠的臉陰鷙森冷:“你們在幹什麼,還不趕緊起來?”
“你終於忍不住了?”
笑聲戛然而止,盛懷暖就這麼懶散的趴在慕酒甜的身上,半仰小臉,撩着捲髮,媚眼如絲:“時時刻刻監控着我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整天看着我換衣服睡覺的,你開飛機的感覺會很刺激啊?”
暫短的空白。
他鏡片後的眸子冷沉:“盛懷暖。”
“你耳朵是廢了還是失聰,需要我幫你聯繫尼布爾做個手術嗎?我是盛書畫,你要找盛懷暖出門請拐彎,愛去哪兒去哪兒,來我這撒什麼瘋,還真欺負我智商只有十一歲?”
低低的笑,帶着輕鬆愉快,來自慕酒甜。
盛懷暖瞬間像是被人抽了滿身的囂張一般,垂眸,看着慕酒甜那張溫軟柔和的小臉,輕哼了聲:“你笑什麼笑,我說的不對?”
“你現在記憶紊亂,只是心理年紀十一歲,不是智商十一歲好嗎?”
雖然平日裏盛懷暖在大多數人的心中都是蠢貨一枚,但並不代表她的智商低下。
推開身上看着瘦卻有些沉的身軀,慕酒甜從沙發上爬起來,用手攏了攏鬧騰中有些凌亂的長髮,杏眸微眯,整個人看起來軟的不行:“而且尼布爾醫生給你做過檢查了,有科學依據證明你的腦中還有殘存記憶,包括該有的情商和肌肉生理反應,所以……”
眨眨眼:“麻煩你的智商高一點。”
“你走。”
無一例外的被打壓氣焰,盛懷暖整個人氣鼓鼓的模樣類似於河豚,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明明穿的是病號服,卻莫名有一種張揚嫵媚的氣息,指着病房門:“我三天內都不想見到你,除了你來哄我,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慕酒甜明白盛懷暖需要空間和祁睿峯解決他們之間的事情,而她也需要去處理別的,便也沒反駁,只是眼尾輕挑:“好的,那我們三天後見。”
擡腳,和那渾身透着和病房格格不入氣氛的男人擦肩而過,慕酒甜擡手拉開房門。
“酒甜。”
落在門把上的手收緊,慕酒甜心頭狠狠一跳,卻強裝着鎮定:“有什麼事嗎?”
“今早報紙上的事情你別信,少卿不是這樣的人。”
幾乎每個和他們認識的人都會說這樣的話,慕酒甜聽得多了,也就厭了,輕笑了聲:“你還有功夫和時間管我和顧少卿,麻煩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等什麼時候你按照之前說好的,在懷暖面前徹底消失,我再領教你的訓斥。”
側首,點頭:“不見。”
按下門把,走出去,反手再將房門關上。
背對着病房門,慕酒甜狠狠倒吸了口冷氣。
她還以爲她和盛懷暖合夥玩的小把戲被拆穿了呢,低頭睨了眼掌心裏塞着的小紙條,在白嫩嫩的掌心裏顯得有些灰撲撲的。
她們很清楚病房裏被安裝上了監控,所以只能夠用打鬧的方式來傳遞,至於短信……
誰知道祁睿峯會不會變太到這種地步。
暮色二十四小時營業,就算是下午三點踏進去,大廳裏都有着媚人的燈光和嘈雜的音樂,不少穿着清涼的女人在舞池裏隨意跳躍着,在昏黃燈光中素白的指尖彎腰慢慢從腳踝滑動到身前,媚的就算是身爲女人的慕酒甜多看一眼都覺得刺激的厲害。
怪不得圈子裏的男人們談事情都喜歡在這裏。
撿了個最陰暗不顯眼的角落,大約二十多分鐘,身邊的沙發就凹陷了下去。
“你來了?”
男人未說話便將慕酒甜手中的半杯酒搶了過去,英氣的眉皺着,滿目不悅:“怎麼點這麼多酒?”掃了眼已經空了的一瓶半:“心情不好?因爲早晨的報紙?”
怎麼今天見了她的每個人都要提起這件事,就好像她慕酒甜會爲了這件事尋死膩活一樣。
“在暮色大廳裏不喝酒豈不是很怪異嗎?”眨眨眼,她脫掉高跟鞋,把酒杯搶回來後,整個人盤腿窩進沙發裏,用手撐着太陽穴:“懷暖讓你幫她調查下唐孟的下落和所出任務的具體內容以及級別,她在被祁睿峯監控,所以沒有辦法直接聯繫你。”
“祁睿峯?”盛秦棋低笑了聲:“他還沒死啊。”
也算他命大,他前前後後派了三四波的人。
轉眸過去,看着沙發裏的小女人,雙腿被雙臂抱在身前,小腦袋擱在膝頭,身體無意識的蜷縮着,披散着的長髮就這麼隨意的耷拉在臉側,眸底似乎有些紅,還有些水霧,但卻在暗淡的光線中看不清楚。
像極了沒安全感的小女孩。
心頭一瞬間的疼,盛秦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嗓音難得的溫和:“這麼熬着不離開,因爲什麼,愛情,恩?”
“離開?”
慕酒甜肩頭不斷聳動着笑,喝了一瓶多酒的小臉瀰漫着淡淡的紅潮,指尖將高腳杯舉起:“你還真以爲我能夠這麼輕而易舉的離開?我不是懷暖,在圈子裏有祁老和莫老等這些跺跺腳就能地震西城區半邊天的大人物護着,就算當年盛叔歡姨去世的突兀到讓人措手不及,她也有後路可退,而我呢?”
“商圈、金融圈就這麼大,無論我在國家哪個地方,他都能夠毫不費力的讓我下崗,如果他調查監控我,我名下所有的產業便都會以各種理由和方式被凍結剝奪,他能逼着我無路可走的去跪求他。”
這也是爲什麼慕酒甜將Y·T公司一開始不放在自己名下的原因。
“只要他想,他便能夠做到。”全程,她的笑容飄忽,輕嫋也慢吞吞:“你說,我要怎麼逃?”
爲什麼要派人跟蹤,又爲什麼隱忍不發,慕酒甜想離婚,非常想,想到每夜每夜的都在做夢,但不是大吵大鬧,而是要讓顧少卿心甘情願,毫無話說的放手。
盛秦棋看着她的臉,灰敗卻不絕望,脆弱中夾雜着倔強。
“酒甜。”
沒等她迴應,他俯身忽然一把將她抱住,大掌在她的身後輕輕拍打着:“我的一年之約會兌現的。”
到現在,還有三個月,盛秦棋覺得差不多。
“沒事。”將淚水悄無聲息的蹭到他黑衣肩頭,慕酒甜笑了笑:“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什麼辦法?”
慕酒甜將距離拉開點,抿着脣卻搖頭:“你插不上手,我索性也不將你攪和進來,省的你本來就亂一團麻的生活再打幾個結。”
狀似無事的掙脫他的懷抱,擡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了,你電話裏說想讓我幫你個忙,是什麼忙?”
“那不是顧太太嗎?”
聽到這個名字,邢墨下意識朝樓下看去。
二樓的露臺,能夠俯視大廳裏的全貌。
正對面,最角落裏的沙發裏慕酒甜正在和一個男人擁抱,男人整個身子側對着,加上昏暗的燈光,根本讓人看不清樣貌。
可那身材,怎麼看都像是上次慕酒甜用自己調虎離山來幫助的那個灰衣男人。
黑眸微眯,晃動着的酒杯中液體搖曳,輕濺到他的袖口,沾染了一片鮮紅。
旁邊的祕書立刻抽了兩張紙遞了上來:“邢少。”
“不用。”放下酒杯,淡藍色的帕子隨意的蹭了蹭,邢墨的嗓音低沉:“今天談論的事情就先到這,按我吩咐給邢先生彙報。”
側眸,骨節分明的指尖墊着帕子拍了拍祕書的臉,眯着一雙譏笑的眸:“陳祕書,乖乖聽我的話,別妄想和我耍什麼花樣,否則你這個位置上死了的那位前輩,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那張臉透着極端的有恃無恐,眼角眉梢張狂陰柔,讓陳祕書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想着之前被刑董派來的那位郝祕書,四個月前失蹤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況,他嗓音幾乎打顫:“是,邢少。”
“很好。”
撤指,帕子飄飄然的落在地上,鋥亮的皮鞋毫不猶豫的踏了過去。
慌了的心好不容易定下來,陳祕書上前連忙撿起:“邢少,您的手帕……”
“髒了,幫我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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