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酒瓶反手砸在了顧少卿自己的頭上
他纔看清楚身後的人,手中捏着的小女人就被人徑直搶走。
韋恩·傑西單手摟在慕酒甜的肩頭,抱着她後退了兩步,向來狂妄的眼神此時此刻陰沉下來,維持着最後的冷靜:“該滾的是你,別讓我看見你繼續糾纏酒甜,否則下回我直接弄死你。”
藥性幾乎要將顧少卿的神智吞噬,唯獨倒映出對面兩個人的瞳孔透出可怖的陰鷙來,像是開了刃的刀鋒抵在所有人的脖頸。
四周看戲之人,無人敢直接和他對視。
強忍着翻滾出的暴虐心情,男人身側拳頭攥緊,一字一句:“放開她。”
三個字被吐出來,韋恩·傑西的臉色寡淡陰沉。
故意將摟着慕酒甜的大掌收緊,挑眉:“如果我說不呢?”
顧少卿也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摸到的酒瓶,沉甸甸的上前,不顧一切的想要將慕酒甜搶回來。
可韋恩·傑西的反應速度極快,連忙後退,又反手將她護在身後。
酒瓶砸在肩頭的聲音,慕酒甜聽着,心臟狠狠的震了下,不知爲何,彷彿又回到了在橋上眼睜睜看着盛懷暖掉落的畫面中,腳下的步子瞬停,牽連到韋恩·傑西沒有躲過顧少卿的襲擊。
他用手臂去擋。
悶哼聲,還有腳步逼近的沉重聲音。
慕酒甜聽到男人從喉嚨中擠出來,縈繞着濃烈肅殺的嗓音:“酒甜,我打死他好……”
“你敢。”
彷彿眼睜睜的看着柳夢榕從後伸手,慕酒甜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盛懷暖護在自己的身後,黑白分明的杏眸蒙上一層極淺的恨意和白霜,咬牙切齒:“你敢再傷她一個試試。”
有着一剎那的安靜。
她還沒有將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子和幻覺中柳夢榕的模樣分辨開來,便看見那準備砸下來的酒瓶倏然換了個方向,薄脣噙着冰涼的笑意,然後玻璃質的酒瓶反手狠狠的砸在了顧少卿自己的頭上。
碎裂的聲音還有女人的驚呼聲。
猩紅帶着鐵鏽味的血濺到了慕酒甜的嘴角,舔了舔,她眼神有些渙散的看着從顧少卿頭上流下來混雜着酒水的鮮紅色,在橘紅色的燈光下是那麼的不打眼,也是那麼的刺眼。
“既然你不讓我傷他,那我就傷我自己好了。”薄脣噙着說不出的笑,咬字清楚的嗓音,搭配着純黑色的長款西服,忽視大掌還捏着的碎瓶口,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讓女人最着迷的矜貴優雅,卻偏生在此時此刻流露出濃郁的血型和殺戮的味道。
體力不支,顧少卿踉蹌了下,從骨子中散發出來的暴虐和陰森張揚,將手中的東西一扔,差點在慕酒甜面前單膝跪下:“對不起,是我不好,又惹你生氣了。”
這樣的畫面是在場的所有人誰也不曾見過的,也誰也不敢上前打擾。
這場訂婚宴,除了顧少卿外,金字塔尖上的公子哥們都不曾來,包括劉二在內,否則任由誰能夠勸上一句,也不至於成了現在這個場景。
當然也有人聰明,跑去叫來了邢墨。
邢墨剛剛在休息室裏將柳夢榕安置好,白色西裝也不知道因爲什麼而變得稍顯凌亂,卻五官依舊偏溫和,氣息很淺,就算是對上顧少卿的時候也沒有明顯的變化。
靠近的第一眼,視線就在滿地的碎玻璃渣滓上停留了兩秒,才招呼身後的管家:“去把醫生找來,然後騰出來個乾淨的休息室。”
“是,邢少。”
“顧少,慕小姐,我已經問清楚了,剛剛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夢榕和顧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且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夠站在這風口裏解決。”邢墨轉眸過來的嗓音低沉緩慢,帶着哄慰:“慕小姐,你看顧少這滿頭的血,恐怕需要好好處理一下,否則會感染的。”
聞言,慕酒甜和邢墨對視了眼。
他的確如同她電話中所說的,扮演着深情男二的角色,甚至在休息室裏沒有觀衆,都跑到這來扮演了,彬彬有禮,在說到“夢榕”兩個字的時候,眉眼中彷彿呈得都是溫柔。
反倒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麼激怒的,惱怒到這種地步。
深呼吸,慕酒甜嗓音溫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既然邢少這麼解釋,那我就祝你和柳小姐百年好合。今天這訂婚宴我就不參觀了,你帶顧少去包紮吧。”
說完,她拽過韋恩·傑西轉身就準備離開,步子越走越快。
而後面的顧少卿,一把將走上來請他去包紮的幫傭甩到一邊,大步的追了上去。
前後兩個人的腳步都飛快,再加上本來距離雕花大門就不遠。
慕酒甜滿腦子重複的都是顧少卿提着酒瓶朝自己腦袋砸下去的畫面,狠決暴戾,毫不猶豫,黑白分明的杏眸只注意腳下一小塊的地方。
身後突然一道陰鷙焦灼的嗓音傳來:“酒甜,讓開。”
下意識的停步,又下意識的朝着發聲處看了眼,然後第三眼纔是順着男人的視線往左前方看了過去,不足一百米的距離,一輛純黑色的轎車來勢洶洶的朝着她呼嘯而來。
一百邁,一百米,時間三點七零秒。
就在慕酒甜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韋恩·傑西瞳孔驟縮,用力的想要將她推到一邊,卻因爲肩膀被酒瓶砸傷而使不上勁兒。
前槓幾乎要貼到白嫩的膝頭,一道身影突然從後面將她直接抱住,鐵臂拴在她腰間的力道將她勒的疼得厲害,整個身子仰躺過去,她愣了兩秒,只感覺到有些發硬的墊背和男人極其細微的喫痛聲。
“顧少卿。”
她反應過來,連忙想要從地上起來,卻被腰間的大掌控制的死死的,壓抑的嗓音呵斥:“別亂動。”
熟悉的氣息和菸草味,不知道是不是慕酒甜心虛,她甚至能夠從他身上聞到她讓埃爾德下在薰香裏的迷藥味,藥性很強,連大象都能夠失去知覺半刻鐘。
慕酒甜覺得顧少卿一定是瘋了,否則按照他現在這樣的情況,被說是救她,恐怕他衝過來也要葬身車底。
被顧少卿護着,慕酒甜也看不見那輛車到底有沒有掉轉頭回來重新撞他們,只聽得巨大一聲響聲,邢墨他們追出來,從撞到燈柱的車裏拽出來一個人,男人,額頭淌着血,四肢無力在身邊耷拉着,似乎正處於昏迷的狀態。
慕酒甜這才被顧少卿允許從地上起來,卻因爲不知是心慌還是其他,腳下一歪,差點摔倒。
還是男人眼疾手快的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身子猛然騰空的驚呼聲,慕酒甜下意識的抱住男人的脖頸,臉色有着少許的不自然,溫涼的嗓音低低的呵斥:“顧少卿,你放我下來。”
“你如果想要去看的話,就乖乖的待着。”
腳下的步子很穩妥也很迅速,從慕酒甜的角度,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眉目嚴寒,下巴線條繃緊,在模糊的夜色中英俊的臉有着失控的跡象,卻不是針對她的。
走上前,從車裏拉出來的男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被扔在地上,臉在沒有光的地方分辨不清楚,顧少卿薄脣噙着陰森又暗藏殺意的弧度,開腔:“是誰?”
邢墨看了兩眼,似乎是想了半天才迴應:“張家的,張本哲。”
張本哲?
顧少卿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甚至印象深刻,唯一一個敢在他眼前對慕酒甜意圖不軌的男人,看來當初在餐廳的教訓沒有給夠。
滿腔的怒火發泄不出去,上前一步,仰躺在地上的男人被一腳直接踹翻到一邊去,腦袋狠狠碰了車軲轆一下,迷迷糊糊的疼醒,卻被緊接着的一腳再次踹昏迷。
邢墨看不過去,上前阻攔,蹙眉,嗓音溫和中略略混雜了點冷沉:“顧少,適可而止。”
“慕小姐應該受驚不小,醫生已經在休息室等着了,顧少現在就可以過去。”
其實,不用邢墨說,顧少卿也能夠發現慕酒甜的神色很不對勁。
卻不是從現在開始,而是從看見他和柳夢榕躺在同一張牀上開始的,而在她護着韋恩·傑西的時候加深,現在更多的則是後怕。
顧少卿覺得自己大致能夠猜到裏面的緣由。
頷首,微啞的嗓音:“好,那個人留着,我親自處理。”
邢墨也沒說同意或者是不同意,目送着顧少卿轉身,朝着身後的管家勾了勾手指,等他上前後,才用冰冷刺骨的視線一邊睨着地上的張本哲,一邊低聲吩咐。
嗓音有着刻意的壓低,讓人聽不清楚。
回休息室的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慕酒甜沒有看到韋恩·傑西在身後跟着,瞬間便不舒服起來,在他懷中想要掙扎:“放我下去。”
“別亂動。”
他低眸看她,眉目深的厲害。
只可惜慕酒甜根本就不配合他,攬着他的脖頸,晃盪着兩條小腿便想要從他懷中下去,幾次掙扎後,也不知道因爲什麼,顧少卿抱在她臀部的大掌突然鬆了下,迎面而來的失重讓慕酒甜驚呼又將手臂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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