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右胳膊應該是骨折了
咬脣,慕酒甜從這個角度擡頭,能夠很清楚的瞧見顧少卿脣邊的笑,惱羞成怒的心情:“你是個混蛋,你知道嗎?”
“知道,你曾經罵過。”
垂眸,他盯着她在地上打了個滾,變得髒兮兮的小臉,卻覺得無比順眼,輕笑的嗓音具有磁性:“如果你現在還想要罵的話,我也不會反駁你。”
現在這幅能夠對他動怒,齜牙咧嘴的恨不得從他身上撕下來一塊肉的小模樣還真是好,至少比原本雲淡風輕,面對他平靜的就好似是完全不認識的人來的好得多。
慕酒甜全程都有顧少卿護着,除了小腿上有輕微的擦傷外,身上再無其他的傷痕。
醫生捏着慕酒甜的胳膊彎曲再伸直,確定她一點都不疼後,鬆開:“顧少,慕小姐身上暫時除了擦傷外,沒有發現有骨折之類的現象,但不排除有隱性的內臟出血,所以希望還要去醫院做個正規的全身檢查纔好。”
“好的,我知道了。”
顧少卿應,然後用左手接過醫生遞過來的藥膏,捏着指尖把玩着,漫不經心的嗓音:“一天三次?”
“是的,現在天氣漸漸轉涼了,如果慕小姐是留疤體質的話,最好還是將傷口包紮起來,一天三次消毒擦藥膏就好,結痂後記得讓其自然脫離。”
“恩,我會安排……”
“顧少卿。”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被叫名字。
側眸過去,就看見慕酒甜從牀上起來,然後單腿跳着朝他走過來,顧少卿下意識的皺眉上前攙扶,也不知道是不是方向的問題,用的依舊是左手,低低的訓斥聲:“受了傷還這麼不安分,讓你乖乖的坐着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想讓我回牀上坐着也不是不可以……”慕酒甜擡頭看他,秀眉學着他的模樣蹙了起來,反手抓住他的左手臂,然後吐字清楚:“你用右手把我抱起來放到牀上去。”
顧少卿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停頓。
卻在下一秒勾出輕微的笑意來,指尖夠不到她的掌心,便輕輕撓了撓她的手腕內側,漫不經心的笑:“被你發現了啊。”
說實話,現在顧少卿醜到幾乎沒有辦法入目。
酒瓶砸到額頭上的血和紅酒根本就沒有處理,乾涸後將短髮凝固成一縷一縷的,再配上在地上打滾後的灰塵,讓男人一貫的儒雅矜貴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狼狽感,被玻璃渣子劃傷的俊臉也有着呼之欲出的落拓,卻低低沉沉的嗓音有着被愉悅後的感覺。
對上那雙黑澤的眸子,慕酒甜不太舒服,皺眉:“難不成你還準備用你這條斷臂和額頭上的傷口讓我回心轉意不成?”
用了點力氣,就直接將顧少卿推到牀邊坐下,招呼醫生給他檢查手臂。
傷的似乎有點重,醫生一上手,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慕酒甜的心也跟着一點點的落下:“怎麼樣?”
“額頭上的傷口裏面還鑲嵌着碎玻璃渣滓,需要一會兒用鑷子挑出來然後進行清洗。”停頓了下,他敲了敲他的右手臂,本該有反應的位置卻在敲下去後沒有任何迴應,醫生瞬間砸了咂嘴:“右胳膊應該是骨折了,甚至有可能傷到了神經,這需要進一步的檢查,如果可以的話,還需要儘快送往醫院。”
“不用。”
醫生的話纔剛剛說完,顧少卿便從牀邊站了起來,將醫生剛剛挽起的袖口重新放下去,拋卻上面的泥點外,又恢復了他矜貴優雅的姿態,嗓音閒適:“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顧少卿。”慕酒甜態度有些不悅:“你沒有聽見醫生是怎麼說的嗎?”
“聽見了,但是我遵不遵從是我的事情。”他的嗓音中覆蓋着的全然都是笑意:“如果說毀一條胳膊能夠得到慕小姐的回心轉意的話,我覺得還挺值的。”
“但麻煩顧總別忘記了,你現在傷的是右胳膊。”
慕酒甜看着顧少卿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惱怒的幾乎想要將東西扔過去,也不顧醫生到底還在不在,她上前一步,墊腳去捏他的下巴,微微帶着點鬍渣,有些刺手:“就算我因爲你的英雄救美而回心轉意,你這條胳膊廢了,這輩子別說是抱我了,就算是在牀上想壓壓我,恐怕都困難。”
“讓我想想你今後的日子,一條胳膊是廢的,喫飯穿衣都需要別人幫忙,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寧可選擇喪偶。”
顧少卿的臉色瞬間一凝,卻沒有絲毫的惱怒,將慕酒甜捏在自己下巴上的小手拽下來,揉捏在掌心中把玩,慢慢俯身,將鼻息全部灑在她的身上,挑眉:“這麼說,慕小姐想過和顧先生和好是嗎?”
“沒有。”
沒有絲毫猶豫的反駁,讓男人瞬間朗笑了起來,用拇指蹭蹭她的臉蛋:“慕小姐,你暴露了。”
慕酒甜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將他一把推倒在牀上,然後轉身朝着醫生命令:“先幫他做緊急措施,我找人把他送到醫院去。”
“好的,慕……”
得到顧少卿一個眼神警告,醫生瞬間哽住,不知道該喚慕小姐好,還是顧太太好。
索性慕酒甜的注意力也沒有在他的身上,掏出手機走到門外,反手關住房門的時候,杏眸逐漸轉深,一種名爲“後怕”的情緒涌上心頭。
雖然這場鬧劇,甚至這場車禍都是她一手控制出來的,但她從未想過邢墨竟然敢把張本哲找來。
看見車速以一百邁衝過來的時候,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它想要撞死自己,是真的想要撞死自己的,而顧少卿……
死裏逃生。
磕了磕眸子,慢慢點着手機鍵盤,怕暴露情緒的不敢打電話,發了個條短信給韋恩·傑西,大致的意思是讓他安排病房和醫生給顧少卿。
看着發送成功的字樣,她準備推門進去。
卻突然聽見醫生的嗓音,帶着爲醫者特有的絮絮叨叨:“顧少,您的手臂傷的有些重,你在車禍中骨折不說,還硬是將慕小姐抱回來,加重了傷情,我推斷您可能是傷到了神經,如果不是找這方面的專家的話,恐怕您這條胳膊在今後的生活中會有所阻礙的……”
裏面沉默了兩秒。
男人溫和的語調沒有她在時的寵溺,卻帶着一層薄薄的深意:“不要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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