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時隔兩小時,接連兩次被綁架
漫不經心的六個字,心臟倏然重重跳動了下。
恍惚間有一瞬間的失神,慕酒甜很快就恢復過來,言笑晏晏的開口:“我是什麼樣的人,想必顧先生沒有我自己清楚,還是說,你以爲你這樣的救命之恩會讓我感激涕零,只要你提一句,我便會答應再次和你和好如初?”
男人晦暗的眸子集中在她的身上,似笑非笑着:“我沒有這麼想。”
“那就好,否則我恐怕會讓顧先生失望至極的。”
其實慕酒甜有的時候也不是很清楚,顧少卿爲什麼非要揪着這樣的一份感情不放,當初既然能夠忍心加以傷害,就代表自己在他心中恐怕也沒有那麼重要,難不成還真應了那句話……
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想着,慕酒甜失笑的將病房中央的椅子扶起來,推到牀邊,坐下:“顧先生,我不知道聞祕書有沒有將我的謝意轉達到,但說實話,我很感激你在邢家的出手相幫,如果不是你,恐怕現在躺在這裏的人就是我,只可惜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我當初和你交易的內容是慕氏集團的覆滅,現在我報酬付了,結果得到了,我和你已經錢貨兩訖,再不相欠。”
“再不相欠?”
她聽着他用微微泛着冷沉的嗓音重複着這四個字,自然而然的頷首:“對,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不會鬧也不會追究,但也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謝謝。”
說完,她慢慢舒緩着氣息,起身便準備離開病房。
素白小手剛剛按到門把,才猛然聽到身後響起的淡淡笑聲,很複雜,彷彿混合着某種情緒,叫着她的名字,輕薄執拗:“是不是這輩子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
“顧少卿,錯誤既已促成,你又何必強行更改結局呢,我和你之間……”
“就算是我能夠拆散柳夢榕和邢墨。”
杏眸猛然的放大,慕酒甜瞬間轉身,長髮在身後披散着,在半空中劃出了道弧線:“你剛剛說什麼?”
“果然。”男人低低沉沉的開腔,隱匿在薄脣之間的笑意有着不明顯的狼狽和虛弱:“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盛懷暖,只要聽到有關於柳夢榕的事情你便能夠放棄你所謂的堅持。”
他用左手撐在牀褥之上,慢慢的坐直身子,溫潤的輕笑,沒有等女人重複剛剛的話,便再次開口:“我說,你能夠有辦法拆散柳夢榕和邢墨,這樣,你願意答應我的追求嗎?”
嗓音輕漫隨意,卻帶着巨大的陷阱。
顧少卿說的不是同意讓他追她,而是直接答應他的追求,重新在一起。
慕酒甜不知道聽出來還是沒有,看着那張溫和平靜的俊臉,眉眼中全然都是蠱惑的痕跡,又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她身側的指尖輕顫:“你真的能?”
“我說到做到,而且我想,柳夢榕現在和邢墨在一起,對你來說一定是個負擔吧。”長指隨意的在牀褥上敲打着,神色閒適從容:“這樣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對付柳夢榕,也總會有邢墨幫她,而且他們現在訂婚了,未婚夫妻的關係……”
“好。”
沒等他說話,她便一口答應下來,肯定決然:“顧少卿,只要你能夠拆散柳夢榕和邢墨,我就和你重新在一起,但不是結婚,只是戀愛,這是我的底線。”
他看得很清楚,她緊扣在椅背上的手指不斷顫抖着,一張不施粉黛的臉蛋面無表情到冷豔的地步:“當然,你放心,既然我同意,那麼和你戀愛的時候我就會擺出戀愛的樣子。如果我付出的條件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就交易。”
交易,還是交易。
顧少卿的眉目有一瞬間的惱怒,卻很快平靜下來:“好。”
“那我就……”
“張本哲你準備怎麼處置。”他掐斷她的話,漫不經心的轉移了話題:“他被邢墨已經轉移到了我手中,正在關押着。”
慕酒甜有着一剎那的發愣,彷彿沒有反應過來:“隨便吧,你傷的人是你,想要怎麼處置都是你的事情,如果想要看在柳小姐的面子上放過他的話,也是你的事情。”
顧少卿看着她的臉,有些失笑:“你這是在考驗我嗎?”
慕酒甜搖頭,嗓音很輕:“不,我沒有到這種份兒上。”
的確,能夠獲得交易的意外之喜已經出乎慕酒甜的意料了,她兜兜轉轉設下這麼大的圈套,就是爲了給顧少卿一個救命之恩的名頭,來讓他逼着自己回到他的身上。
這樣的話,在邢墨看來順理成章,她也能夠拿到那份最新產品的文件。
至於給不給邢墨,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
反手將病房門關上,背靠着牆壁,慕酒甜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她設下的圈套,某些人儼然已經鑽進來了。
行李箱早就在被綁架的時候,就被祁睿鋒爲了不打草驚蛇,派人送回別墅了,還跟幫傭說慕酒甜有事午餐就不回去吃了。
但電梯的門在一樓打開的時候,慕酒甜纔想起來,自己的證件和手機錢包全部都在行李箱側邊的小包裏,也就是說她現在不僅身無分文,還連最起碼的聯繫工具都沒有。
心中衝上來一剎那想要揍祁睿鋒的念頭,她的腳步慢慢的往外面挪,正想着要不要先打車,等到了再讓幫傭送錢出來,後腰就猛然被抵上冰涼且呈圓形的金屬物。
槍。
同時間還有着低沉的嗓音嘶啞:“別出聲,跟我走。”
慕酒甜真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了,先是下了飛機就被麻醉劑迷暈,後又被槍支抵着後腰綁架,時隔兩小時,接連兩次被綁架,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覺得她平日裏不夠誠心,所以故意落難給她。
被迫繼續往前行駛,慕酒甜就差舉起手來投降,眼角餘光微瞟,身後的人穿着一件寬大的黑色風衣,距離縮緊再加上衣襟遮掩,兩個人的姿勢就像是情侶半摟半抱一般,雖然不太合時宜,卻也不會被過多聯想。
發現她的視線,男人立刻將槍往前頂了頂,壓低聲音警告:“別亂出聲,否則你可以試試是別人救你快,還是我的槍快。”
“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是不配合。”似笑非笑着,慕酒甜嗓音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有幾分漫不經心:“不過你老闆應該下令不讓你傷害我吧,否則你早就找個沒人的地敲暈我帶走了,也不會用這麼危險的辦法。”
男人很明顯一愣,應該是從未想過有人被綁架了還這麼悠閒。
停頓了幾秒,有些遲鈍:“恩,所以麻煩你配合點。”
“好啊,我配合。”
雙手插在口袋中,邁着最閒適的步子在前面走着,直到坐進車中都沒有半分反抗的意思,甚至看到對方拿出黑色眼罩的時候,慕酒甜還皺了皺眉,帶着濃烈不喜的味道:“打個商量,能不能不戴這東西,我不喜歡,要不你把窗簾放下來吧,我也一樣看不到外面。”
“可是……”
“你可以搜,我身上沒帶手機沒帶錢包,就連手錶項鍊這些裝飾物也沒有,不可能有定位系統,也不可能報警或者是通風報信的找人來救我的,你放心吧。”
似乎是有些累了,慕酒甜小身子往座椅裏窩了窩,手肘落在車窗上,撐着下巴託着腮,乖順的朝他展示空蕩蕩的手腕和脖頸,還拍了拍自己身側,表示連個口袋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配合,竟然讓對方吶吶了兩聲,真的按照她所說,將眼罩收起來,將遮光窗簾和前後擋板都放了下來,車內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從法國回來,連時差都沒有來得及倒。
車子走走停停,中途男人試探的朝後看了眼,就看着慕酒甜整個人躺倒在後座上,杏眸閉着,似乎是睡着了的模樣,睫毛纖長,沒有絲毫的眨動。
男人這才徹底的放心下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慕酒甜才被叫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了個懶腰:“是到了嗎,我們走吧。”
說着,她便想要下車。
卻被男人擋着,語氣沒有之前那麼兇狠,甚至還有着幾分複雜:“慕小姐,路上可以不戴眼罩,但進去的時候需要戴一下,不過您放心,很快就會摘了的,兩三分鐘吧。”
慕酒甜也沒有強求,點點頭:“行啊,我自己戴。”
男人立刻遞了上來,等到她戴好後又確定了一下,這才引着她下車往裏走。
四周很空曠,應該是一棟倉庫或者是獨棟的別墅,進去後,隱隱約約能夠聞到火藥的味道,她能夠猜測到,這裏應該是剛剛纔練完槍。
果然,零件掉落滿桌子的清脆動靜,還有着男人斂笑的聲音譏諷:“武大,還不趕緊給慕小姐摘了眼罩,我是讓你請她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雖然是訓斥,卻沒有半點怒意。
不過是做樣子給慕酒甜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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