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你們女人都這麼善變的嗎
這就足夠了。
順着樓梯下來,慕酒甜正好在三樓樓梯口碰到了管家,停下來順口囑咐他在二樓幫戚繼收拾出來一間客房來,管家立刻稱是:“既然戚先生要常住,那戚先生喜歡什麼樣的風格,我專門找人佈置下。”
風格?
慕酒甜想了想:“簡約點吧,亞爾曼的房間怎麼來就幫他怎麼來就是。”
管家瞬間面露難色,想着亞爾曼那間裝潢華麗,又被他不知不覺購置了不少傢俱的房間,總覺得怎麼算都和簡約搭配不上。
張口剛想要詢問,就聽到玄關處傳來了好大的動靜,甚至隱約二樓也有着動靜,似乎是誰上來的模樣。
素白手指攀着欄杆往下看了眼,瞧不見二樓,只瞧見客廳里亞爾曼回來了,身上的黑衣黑褲帶着點髒污和血跡,呼吸帶着沉重,向來輕佻的眉眼沉浸了幾分說不出的意味。
似乎是察覺到慕酒甜的眼神,他擡臉看了過來,薄脣染血,狼狽和性感交織在一起,招了招手:“你下來嗎?不下來我上去找你。”
“不用,我下去。”
慕酒甜朝管家擺了擺手,慢慢走了下去。
亞爾曼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似乎沒骨頭,落拓而痞氣的眉眼挑起來的弧度張揚出幾分血腥來,低咒了聲,帶着髒字:“也不知道是誰針對我,今天莫名其妙被破壞了場生意,還差點折損了人手,真是倒黴。”
聞言,慕酒甜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顧少卿,沒有任何緣由。
整個西城區,能夠針對亞爾曼的,也只有他了,再加上今早她又剛剛和他一起上了報。
倒是亞爾曼搖了搖頭,指尖在沙發扶手上輕點着:“我覺得不太像,不管是做事風格還是手段都不像是他本人,如果你說是他手下的人琢磨着他的心思所做的話,我倒還有幾分尋思的可能性,如果你說是他直接出手,反而不可信了。”
可要是顧少卿手下人擅作主張。
又有誰能夠和亞爾曼打成平手,甚至還攪黃了他的生意。
這樣的人在西城區少之又少。
亞爾曼對西城區的瞭解並不多,所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具體的人選,而且他的確是除了顧少卿外,幾乎都沒有在西城區樹敵,指尖點了點太陽穴:“算了,我到時候找人調查一下,而且對方既然想要對付我,恐怕不僅僅會出手這一次,以後只要出手便會露出破綻,我們也能夠順藤摸瓜的找出對方到底是誰。”
剛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對了,我在路上順手救了個人,安排在二樓客房了。”
“誰?”
“一個女人。”他摸了摸後腦勺:“不認識,而且似乎是被誰囚禁起來的,聽她說她是擺脫保鏢跑出來了,希望我能夠救她一把,而且她認出來我和你的關係,我想着是不是你的朋友,所以順手帶回來了。”
慕酒甜的朋友很少,其中女人就更少了。
除了盛懷暖外,就只有寒錦。
而認識的人中,能夠被囚禁起來還逃跑的人,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可這個人卻從未見過亞爾曼。
有些遲疑,便索性上樓看看到底是誰。
昏迷過去的女人被開門的聲音吵醒,一睜眼就對上慕酒甜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她的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下,下意識的尋找幫助和安全感:“亞爾曼……”
亞爾曼不明白對方叫自己的名字做什麼,雙手插在褲袋中,清俊的容顏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痞氣,眉梢輕佻:“你的朋友,叫我幹什麼?”
“她可能是喜歡上你了。”
亞爾曼雙眸有一瞬間放大,平日裏爲了錢爲了權喜歡上他的女人不少,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更不少,可他還從未見過這種莫名其妙的女人:“因爲什麼?”
四個字蹦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詢問誰。
看着牀上小女人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滿臉嬌羞和欲訴不能的小眼神,慕酒甜的語氣不緊不慢:“因爲你是從天而降救她於水火之中的英雄豪傑,所以她少女懷春覺得你能夠給她最大的保護和關切。”
“只不過……”說着,她淡淡的笑:“她以前喜歡的都是顧少卿。”
“你們女人都這麼善變的嗎?”
慕酒甜輕飄飄的眼神睨過去,驚得亞爾曼連忙舉手投降,轉化話語:“我的意思是……”遲疑了兩秒,眸子猛然亮起:“她和你是朋友,之前怎麼能夠喜歡顧少卿呢?”
“她可不是我的朋友。”
倒映出薛微柳左一道黑右一道灰的狼狽小臉,似乎是長時間沒有睡好的緣故,她眼下大片的黑青,額頭上次車禍的傷還沒有好,雪白的繃帶沁出點血色,更襯得小臉蒼白,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疲倦又似乎受過驚訝。
在她逐漸害怕下來的臉色中,慕酒甜輕笑,繼續:“如果按照我的邏輯來說,她不僅不是我的朋友,而且多次針對我,甚至聯合我給你說過的那個妹妹,一起想要算計我,如果不是我有點能耐的話,恐怕早就被趕出西城區了。”
徑直爆出來一句髒話,亞爾曼瞬間惱怒,絲毫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直接上手想要將薛微柳從牀上拽下來,驚得她尖叫,不斷的往牀裏退:“你要幹什麼,別碰我……別碰我……”
“給我滾蛋,從哪兒來的我給你送哪兒去,到時候……”
急促的敲門聲,薛微柳似乎是找到解救一般,連忙大叫:“有人找你們,有人找你們。”
拉住亞爾曼粗魯的動作,慕酒甜朝他看了眼,纔去打開房門。
門外管家站在那裏:“小姐,樓下薛少來了,說是來接薛小姐的。”
聽見“薛少”兩個字,薛微柳的呼吸一下子紊亂了起來,甚至帶着幾分慌張和粗重,再聯合上前段時間的事情,能夠很容易就猜出將她關起來的人到底是誰,又是所謂何事。
轉身,她看着牀上再無往日裏意氣風發之態,縮成一團的小女人,素白手指溫柔的撩起自己耳邊的長髮挽到耳後,慕酒甜冷靜的嗓音有條不紊:“薛小姐,薛少來了,你想要見見他嗎?”
薛微柳臉色難堪了一剎那,卻很快強行鎮定下來:“我告訴你,我哥過來就是爲了接我的,如果你把我放了,上次沒有撞死你,我下回就絕對把你撞死。”
故作惡狠狠的嗓音,卻有着心虛和底氣不足。
才區區幾天不見,薛微柳的腦子似乎聰明瞭不少,知道要用假話來激怒慕酒甜,來達到慕酒甜惱羞成怒直接將她扣下的結果。
只可惜,參透裏面原委的慕酒甜根本就不上當,漫不經心的迴應:“好,我現在就讓你哥把你帶走。”
“慕酒甜……”
她惱羞成怒的話沒有得到慕酒甜的任何回眸,吩咐管家看好薛微柳,然後擡腳朝着樓下走去,陪同的還有亞爾曼。
距離上次的見面並沒有多長時間,可薛夕景相比以前的自持身份,艾薇兒去世後的壓抑,現在整個人的氣場又多了份濃郁而隱匿的暗色氣息,轉過來的眼神卻也透着刻骨的孤寂神色,很是複雜。
自從知曉艾薇兒的死有慕酒甜的一份幫助後,薛夕景便不想要再見到她,就算是現在不得已的見面,也是長話短說,直奔主題:“慕小姐,薛微柳是不是在你手中,麻煩叫她下來,我要帶她回去。”
“讓你帶薛微柳回去做什麼,繼續瞞着所有人囚禁着,直到你找出她到底是誰的孩子爲止?”
迸射過來的視線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緊緊的將她包裹其中翻滾着濃烈的戾氣,捏着茶杯的手指攥緊:“慕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沒有半分的退避和躲閃,對視着,沒有人迴應,薛夕景繼續:“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你抓着醫生詢問血型的時候。”
也就是上次薛微柳撞慕酒甜不成,反被耍的時候。
“那你也告訴了別人?”薛夕景低笑一聲,自問自答:“不,你不會告訴別人,因爲你不屑於做這個長舌婦,甚至都不屑於管我的事情,你恨不得薛家越亂越好。聽說你最近在針對柳夢榕,想要幫盛懷暖報仇啊。”
他突然轉移的話題讓慕酒甜怔了下,收回自己的視線,淡淡的開口:“的確是,怎麼,你想要幫我?”
“並不是幫你,只是交換一下罷了,我將柳夢榕綁過來給你,你把薛微柳給我。”
慕酒甜不清楚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曾經那麼護着薛微柳的薛夕景,現在除了直呼其名字外,也幾乎不帶任何感情。
她看了眼他現在的坐姿,緊繃又防備。
半晌,搖了搖頭:“不,我不需要。”
“是我所出的籌碼不夠?”
“不,你的籌碼讓我很心動。”慕酒甜乾淨的嗓音帶着笑:“不過我暫時孤立無援,這個時候動了柳夢榕除了會引來邢墨的敵視外,什麼都得不到。”
薛夕景的眸色一深,帶着濃郁的冷意:“我這也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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