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我和她之間的婚約作廢
大掌狠狠的在扶手上拍了一把:“邢墨,今天你必須和柳夢榕取消婚約。”
“爸。”
邢墨臉色終究變得難堪下來,眸色轉暗,臉上素日裏的溫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剛準備繼續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溫淡低沉的嗓音,噙着懶散的調調:“開車經過的時候發現這裏好熱鬧,就過來瞧瞧,看來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微妙的尷尬氣氛瀰漫開來。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邢墨投射過來的眸底越發的難堪。
開車經過?
先不要說這裏是別墅區,一般都是西城區子弟作用投資或者是藏金屋,再不行就是偶爾來這裏小住幾日,但這些人中絕對不包括顧少卿這樣的等級。
而且柳齋府邸身處郊區,換做任何的理由也比開車經過來的可信靠譜。
突然間,邢墨覺得這次事故的罪魁禍首似乎有人選了。
拉着慕酒甜和各位長輩打了招呼,顧少卿挑眉輕笑:“邢少,我這都來了,你不準備請我坐坐?”
邢墨俊眉皺起,視線淡淡的從慕酒甜身上掠過,四目相對後最終放在顧少卿身上,語氣平平的擺手:“請坐。”
顧少卿將慕酒甜安置在自己身邊,很自然的幫她點了杯花茶,然後窩在掌心中慢慢吹涼才送到她的手中,態度認真到還側眸告誡:“小口喝,別燙到。”
整個過程流暢自然,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客廳裏算是主人的刑父除了和顧少卿應好外沒有再開口,冷眼瞧着她們毫不掩飾的親暱,心中生出的全然都是不滿,最無法朝着作爲客人的顧少卿發泄,便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茶几上,嗓音渾是不滿:“邢墨,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吧。”
幾乎算是被強行架上十字架,邢墨眼神恢復冷沉無瀾,眼角餘光看向慕酒甜,有着幾秒鐘的視線交錯,看着她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茶香清冽的就算是他的位置也能夠聞見,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讓人無法捉摸。
停頓幾秒後起身,開口:“爸,我答應你。”
“我一會兒上去就和夢榕說清楚,我和她之間的婚約作廢,但無論如何她都算是和我相識一場,等到她養好身子,我會給她一筆錢讓她出國,不管是深造還是旅遊定居都隨着她。”
這樣的結果刑父也能夠接受,頷首:“那行,從明天開始你就去給我相親,像是顧文斌一樣,給我娶個門當戶對的回來。”
全程,慕酒甜都沒有看向邢墨,只是乖巧的坐在沙發上安靜,有一口沒一口抿着還冒着熱氣的茶水,反正她出現在這裏是跟顧少卿一起的。
兩個人討論了一陣關於柳夢榕的去留,最後刑父拍板:“這筆錢我給你拿,我聽說是有兩個小姑娘,那另外一個是誰?”
客廳裏安靜了三秒鐘。
不少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垂着眸的慕酒甜聽到側身朝向她的聲音,沒有點她的名字:“另外一位是……慕漫雲。”
“也姓慕,那和……”刑父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和其他人投射了幾乎相同的視線:“慕小姐,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慕酒甜的手中剛剛被顧少卿塞進來一盤甜點,散發着淡淡的黏膩味道,讓她並沒有多少想要品嚐的念頭,卻被身邊的男人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強行喂到嘴邊,眉目深處透露出來的都是深邃寵溺。
她無可奈何配合的小小咬了一口,聞言擡眸瞧向刑父,口中的糕點入口即化,正好給她說話騰出了空間:“這件事我準備怎麼辦……漫雲懷的似乎是邢先生的孩子,流產也發生在邢先生的地盤,似乎是該我詢問這句話纔是。”
“無論如何慕漫雲現在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姐姐,我這個老頭子自然也是要和你商量。”
四周安靜,慕酒甜只是歪頭笑了笑:“那就邢先生說的算,我想邢先生肯定不會厚此薄彼的對吧。”
輕輕鬆將皮球踹到邢墨的面前,他眉目間還凌冽着年輕的鋒利痕跡,最終化爲溫和:“既然慕小姐都這麼說了,那不如到時候等她養好身子,我把她送到慕小姐的別墅區去,反正也就慕小姐一個人住着,怪冷清的。”
這是邢墨故意在給慕酒甜添堵。
慕酒甜瞬間笑了起來,任由顧少卿的手指在自己脣角蹭了蹭糕點屑,她擡眸睨向那個向來有着溫和僞裝的男人:“邢先生是消息已經泄後到這種地步了?還是說看我不順眼故意給我添堵,我和慕漫雲的關係想必整個西城區都有所耳聞。”
“所以,邢先生,麻煩你告訴我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杏眸對上,帶着漫天輕薄而嘲弄的滋味。
邢墨站在原地,一雙黑眸湛湛着深意,看向慕酒甜帶着濃郁卻不被其他人知曉的警告。
現在回想起來,他終於知道那天在包廂中他用一塊地和二八的分成輕易將柳夢榕接出來時,爲何感覺有着強烈的不安,聯繫着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後知後覺的清楚恐怕這一切都是慕酒甜提前都算計好了的。
兩個人的流產,這場幾乎聚齊整個西城區的會面,還有他從頭到尾的笑話。
他在利用着慕酒甜的同時,慕酒甜也在毫不猶豫的利用着他。
甚至可以說,是算計他。
最終還是刑父幫忙解圍:“邢墨,你去樓上看看她們兩個有沒有醒,記得囑咐醫生幫着好好調理一下。”
“好的,爸。”
腦子一片繁亂,邢墨擡腳準備離開,卻在中途被顧少卿擋住了去路,強行喂到慕酒甜嘴邊的動作慢條斯理,甚至都沒有擡眸,只是掀脣的動作帶着散漫,淡淡的調調:“邢少,從現在開始,柳夢榕不再是你未婚妻了。”
肯定句。
邢墨不閃不避頷首:“聽說顧少曾經和夢榕有過一段,是憐香惜玉的準備舊情復燃?”
“憐香惜玉算不上,舊情復燃也只會和我前妻小姐,現在的女朋友發生。”正面迴應的薄脣斂笑:“我只是想要和邢少算算當初的帳罷了。”
“什麼帳?”
“當初柳夢榕算計我的帳。”
這麼一瞬,邢墨有一種顧少卿也參與今日佈局的感覺。
對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短髮下一張優雅矜貴的臉沒有別的內容,只是淡淡的深究,眼角餘光分給正在不情不願啃着糕點的小女人,輕笑:“邢少的訂婚宴上我被當成西城區的笑柄,視頻、房間、酒水。我沒有追究是因爲不願破壞你們的好日子,也算是賣給邢少一個面子,可現在……”
“邢少應該連本帶利的和我算算了吧,我是個商人,可不幹虧本的買賣。”
聞言,邢墨臉上的面具這才皸裂開細細的紋路,綜合成怒意:“顧少想要怎麼算。”
“我聽說邢少在西郊似乎有塊地,邢少可以算算我的面子值多少錢,然後談個價格給我。”
西郊那塊地,不是當初爲了贖柳夢榕時就抵押給了慕酒甜,而且在之後他們轉讓合同也簽了,對於利潤的分成也以合同的形式說清楚了,當初顧少卿也是在場的,邢墨不信他不過三十的年紀便能夠老年癡呆到這種地步。
黑眸瞬間眯起:“顧少似乎忘記了那塊地的歸屬?”
“哦?歸誰了?”
“慕小姐。”
顧少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都沒有分給慕酒甜半分的眼神,低笑:“那怎麼辦?我只想要那塊地,至於怎麼想辦法,恐怕還需要靠邢少自己。”
到現在,邢墨也不知道顧少卿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狠狠的皺眉:“我手中只有這塊地建成運營三年後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如果顧少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當做是賠禮送給顧少。”
“抱歉,我只想要地。”
“再加上我原本爲了那塊地而出的計劃書。”
“邢少,我說的很清楚,我只想要地。”
接二連三,邢墨終究是惱了,陰冷的視線落在顧少卿的臉上,良久沒有移動:“顧少,希望你明白適可而止。”
半晌,顧少卿才淡淡的笑開,修長的手指就算是替慕酒甜端着糕點盤也一點都不折損他該有的氣質,掀脣:“那看在我女朋友的份兒上,和邢少的帳就這麼算了,再加上慕漫雲的事情,邢少似乎已經欠了酒甜兩個人情。”
一邊說着,他一邊側眸看向慕酒甜,若無其事的嗓音暗藏訓斥:“不許偷着把糕點扔掉,喫完。”
慕酒甜和顧少卿對視了眼,只需一眼便配合的流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小手捏着糕點的力道加重導致它微微有些變形,沾染到手指上的渣也黏膩,她下意識的鬆手,掉落在地毯上:“我捏碎了,就不好吃了。”
新的一塊被塞進手中來。
顧少卿輕哄:“乖,那就再喫半塊,早晨的粥你就喝了兩口。”
食之無味的啃着,慕酒甜明白顧少卿終究是爲了什麼。
兩個人情,她能夠做的事情有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