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慕酒甜現在就要做這個知情識趣的姑娘
眼神斜睨過去,身上無形中散發出居高臨下的氣勢,由內而外的高貴讓她紅脣斂出來的淡笑都顯得輕描淡寫又涼薄嘲弄,將言語切換回來:“這就是你想要的解釋,還滿意嗎?”
臉色一陣陣的難堪,勞拉身側的小手攥緊。
是誰告訴她慕酒甜不會法語的。
而慕酒甜所用的聲音也一點都不小,所以剛剛聽到動靜的人現下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紛紛用異樣的眼光朝着勞拉投射過去。
最終還是戚繼出面解圍:“抱歉,慕小姐,打擾到你和你朋友用餐的心情了,還請幾位不要在意。”
“謝謝,但我很在意。”
點頭,瞧了眼對面越發難堪的小臉,和欲言又止的戚繼,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可等到在包廂落座後,臉色又平靜的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點了兩道菜後便將菜單遞給右手邊的埃爾德:“我就要那兩道,剩下的你們隨便點。”
埃爾德也沒有什麼心情點,隨手又遞給了陸青,嗓音很是小心的試探:“老闆,您沒事吧。”
“沒事。”慕酒甜搖搖頭,其實並沒有將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不過她總感覺有些東西被她忽略了,可具體是什麼,她又想不出來。
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倒是飯菜都被上齊了。
索性她也不再想,對上埃爾德關切的眼神,失笑:“看着我做什麼,喫飯吧,那樣一輩子可能就見這麼一次的人,還不值得我爲了她動氣。”
“那就好。”
桌面上的人這才都放心下來。
包廂具有密閉性,所以她們喫到半截就開始半隱晦的討論起三天後的海外引資競爭案,慕酒甜將糖醋里脊夾到自己的碗盤中,聽着喬蕭禹的彙報,精緻白嫩的臉蛋微微涼下來,正準備說話,擱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她朝大家道了聲抱歉後走出包廂:“喂,你回西城區了?”
不然也不會是本地的電話號碼。
韋恩·傑西在電話那頭的笑聲很是輕快,收斂了所有的鋒銳:“恩,我回去處理了點事情,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有些私事才耽誤了,昨晚就回來了,想回別墅區來着,但被亞爾曼拽着沒回去。對了,巴特萊讓我替他朝你問句好,還說你什麼時候如果想回法國的話,他保證立刻申請私人飛機航班過來接你。”
他一張嘴,就把慕酒甜所有想問的都說了。
在聽到巴特萊的事情時,捏着手機的手徒然收緊了些,身子半倚在走廊的牆壁上,隔着不像是夏季那麼單薄的衣衫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蔓延進骨子中的涼意。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停頓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
電話那頭的聲音也平和小心下來,試探的喚着她的名字:“酒甜?”
“沒事。”挑了挑脣角,她深呼吸,一雙杏眸細細密密包裹着的都是晦暗的深色,渾身蔓延開來的矜冷疏離感一瞬間加重,突兀的開口:“韋恩·傑西。”
“我在。”
他應,便聽見她的嗓音淡淡的,順着電流爬過來有着說不出的涼意:“以後不要再和我說關於法國韋恩家族的事情了,我就是我,巴特萊不是我的父親,你也不是我的哥哥,你們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清楚你是韋恩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無意和韋恩家族攀親,也無意繼承韋恩家族,所以請麻煩不要引誘助長我。”
“而且你再繼續這樣的話,恐怕會導致你母親不快的,我母親已經在很早很早之前去世了,我不想你和你母親因爲我的事情而疏離,你明白嗎?”
糾纏了這麼多年來,這恐怕是慕酒甜第一次平心靜氣的談論這件事。
不關巴特萊。
巴特萊,無論是這個名,還是這個人,在慕酒甜的生命中這輩子都是一個不可提起的陰影。
韋恩·傑西在電話那頭有一瞬間的發愣,低咒出聲,連日奔波的疲倦神色中帶着點滴的頹然,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天哪,我的酒甜,你到底在說什麼?”
慕酒甜靠在牆上,靜靜的看着半空中:“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我母親不喜歡你?”
“這不是顯然易見的嗎?”
無論哪個女人,在看見自己丈夫出軌的產物時,恐怕都無法保持着一顆平常心。
就算是這個產物只是強迫的結果,就算是沒有兩情相悅的感情基礎。
慕酒甜承認,就算是換做是她,恐怕也無法做的比韋恩·傑西的母親阿格萊亞更好了,只要對方不出手來拿本該屬於自己的利益便不聞不問,也不阻攔自己的兒子去和對方親近,更不阻攔自己的丈夫一心的想要認下對方。
但總歸的前提是,這個女孩知情識趣。
慕酒甜現在就要做這個知情識趣的姑娘。
韋恩·傑西那頭瞬間就笑了起來,是那種不顧一切的大笑,可能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有失姿態,帶着混血味道的英俊五官孤傲:“哦,我親愛的酒甜,你真是犯下了天大的誤會。”
“誤會?”
慕酒甜不懂。
“你也許不知道,我母親在知道巴特萊當年所做的蠢事導致你的存在後,第一時間就把他趕出去住了,還說是讓他反省反省,看能不能再幫忙製造出點弟弟妹妹來。而且她還很想要見你,親自朝你道歉,當然,也是朝你的母親道歉,是韋恩家族的錯,才導致你這些年來的痛苦。”
韋恩·傑西每個字眼說的都很清楚,也說的很緩慢,爲的就是讓慕酒甜能夠聽得更加的清楚。
說着,眸底就暗了一層:“不過可能是巴特萊並沒有傳達清楚,又或者是你真的太恨巴特萊了,恨到遷怒到所有人的身上。所以你並不想要見我母親,她當時很失落,但還是在家裏親自幫你佈置了一間房間,很大也向陽,她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就用了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的粉白色,說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回去住,哪怕一晚也好。”
慕酒甜垂落在身側的小手忍不住顫抖了下,閉眼之前,眸底滲出來的都是純黑:“韋恩·傑西,我並不相信這個世界上……”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編的,那你跟我回法國一趟好不好,我讓你親眼看看那間爲你準備的房間,我母親雖然是個法國人,但卻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她以前就想要生個女孩子的,她一定會喜歡你。她也知道你母親是無辜的,知道……”
“你外祖父找過我。”
將韋恩·傑西所有想說的話都掐死在半途中。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後,他蹙緊眉頭:“他找過你?”
“恩,克萊斯特·安德烈,是法國著名的設計師,也是我結婚時婚紗的主設計師,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是你的外祖父。”
韋恩·傑西只需要一瞬就能夠猜測出那個臭脾氣的老頭對慕酒甜說過怎麼樣過分的話語來,甚至還可能秉持着高高在上的身份給她委屈受,那種法國貴族自持身份的惡劣姿態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慕酒甜睜開眼,黑白分明的杏眸底閃過嘲弄的笑意。
也不知道是針對他們正在討論的這位,還是針對她自己,嗓音噙着點沙啞:“他和我大約有五分鐘的交談,討論的內容是他的身份和我的婚事,韋恩·傑西,你應該能夠猜測出他說過什麼,所以謝謝你的好意,還麻煩按照我的意見走。”
“不,酒甜,我母親向來不聽外祖父的,外祖父的脾氣又臭又硬,沒有多少人喜……”
“我不想讓你和你母親之間因爲我而鬧矛盾,難道你母親和你外祖父之間就可以了嗎?”
不管韋恩家族有多麼想要彌補這份虧欠,她都不準備接受。
進入一個家族,不適應的只會是她,最終受委屈的也只會是她。
她現在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
無論韋恩·傑西還想要在電話那頭說些什麼,慕酒甜都毫不猶豫的掛斷了,甚至在他下一通電話打進來之前將其拖進了黑名單中。
背靠着冰涼的牆壁,如果不是害怕這裏是走廊,會有人經過看到她無助而失落的模樣,她真的很想要蹲下來抱一抱自己。
不哭不鬧,她只是想抱抱自己而已。
指尖毫不留情的刺入掌心,咬住脣角,用力的幾乎能夠嚐到血腥味,那股說不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酸澀感就像是用針管注入到心臟之中的,瞬間麻木了她整個神經,閉了閉眼,身子搖搖欲墜。
突然一旁有道蠻橫的嗓音響了起來,帶着熟悉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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