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兩種交織在一起,弄得有些四不像
側眸瞧過去,一道純紅的身影映入慕酒甜的眼簾,一席連衣裙長到腳踝,原以爲包裹的很嚴實卻赤果着肩頭,露出白嫩精緻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甚至有着大片的肌膚坦露在衆人的視線中。
不知爲何,慕酒甜意外得覺得這件衣服有些眼熟。
在安靜的走廊裏大聲的喧譁着,女人對面的侍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卻帶着最起碼的恭敬態度:“抱歉盛小姐,我們的包廂在預定時間過後最多隻幫您再保留十五分鐘,可您足足遲到了四十五分鐘,有客人想要包廂進行就餐,我們也只能夠定給其他人。”
停頓了下:“如果給您造成了不便,還請您諒解,如果接下來有包廂空餘的話,我們第一時間便安排您如何?”
兩個人就站在慕酒甜十分鐘前纔剛剛出來的包廂門口,不需要特意說明,她都清楚兩個人話中所指的包廂到底是哪個。
怪不得剛剛店裏明明座無虛設的模樣,卻只需要去前臺問一句便立刻能夠訂到包廂,
但奈何女人卻不依不饒:“我邀請的人馬上就到了,你能夠馬上給我騰出一個包廂來?”
“抱歉,這個做不到,包廂都是有客的。”
“那你們這不是毀我的安排嗎?而且憑什麼那些沒有預約的都有包廂,我這個明明已經預約了的,卻沒有,店大欺客可不是這麼玩的。”
任由侍者怎麼解釋,她都是這麼一副不滿的姿態,甚至想要衝進包廂中:“那既然是他們佔了我的包廂,現在讓他們騰出來就是,你們趕緊給我收拾,別耽誤了我的大事。”
一邊說着,她一邊想要往裏衝,最終卻被侍者強行攔了下來。
兩個人拉扯的動作之間,原本背對着她的女人變成了側站,熟悉的側臉,漂亮的眉眼中勾勒出幾分刻意模仿出來的張揚,但卻很明顯沒有模仿到精髓,反而失了她往日裏的柔順和乖巧,兩種交織在一起,弄得有些四不像。
喋喋不休再加上咄咄逼人,侍者有些招架不住,眼角餘光瞧見慕酒甜後猛然眼睛一亮:“那邊就是這個包廂中的客人,您可以和她直接溝通。”
“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和我搶……”
戛然而止的話,盛伊人恐怕做夢都沒有想過會在這裏再次見到慕酒甜,原本還故作囂張的嘴臉瞬間僵硬在原地,可能是這半年來的打擊和疏離,也可能是她本身的成長,很快她就將臉上的表情管控了起來。
沒有理會第一時間就離開的侍者,盛伊人維持着自己囂張的姿態,學着當年慕酒甜曾和她說過的話,下巴微揚:“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慕小姐啊,慕小姐,別來無恙。”
“盛小姐,別來無恙。”
頷首,慕酒甜慢慢踱步上前,將手機隨意放回口袋,黑白分明的杏眸噙着深涼:“我聽說你似乎覺得是我搶了你的包廂,所以想要搶回去是嗎?”
還沒等柳夢榕說什麼,她繼續,低笑:“這麼着急,還說約得人馬上就要到了,能夠讓盛小姐如此急迫和緊張的人,我想西城區除了那位恐怕也沒有別人了吧,怎麼樣,都是熟人,介意我也參加你們的雙人聚餐嗎?”
對於現在的盛伊人來說,還有誰比祁睿鋒的存在更加令她在意的。
自從去年祁睿鋒若隱若現的察覺並承認到他自己對盛懷暖的心思,再疏離盛伊人開始,盛伊人便似乎在西城區的圈子裏消失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再也沒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範圍中。
如果不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話,慕酒甜也許還真將這個仇人給忘了。
一個也算是間接推動了盛懷暖死亡的仇人。
也同樣是個被她漏算了的仇人。
聞言,盛伊人臉色幾度變化,最終停留在故作高傲的膽怯上,將下巴高揚:“我和睿鋒的情侶聚餐,就不勞煩慕小姐也跟着參加了,我想慕小姐還是多陪陪顧先生纔是,否則等到哪天他被某些人勾搭走,慕小姐還懵懂無知呢。”
“情侶聚餐。”
慕酒甜低笑着咬緊這四個字,無視她話語中濃重的挑釁,垂在身側的手指隨意摩擦了下,突兀的擡手仰眸打招呼:“祁睿鋒,這邊。”
嚇得盛伊人下意識回眸去看。
可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走廊,被騙的惱意瞬間蓬勃:“慕酒甜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揭穿你還挺好玩的。”眯了眯杏眸,從始至終都是微笑的模樣,視線不小心就撞到了連衣裙肩頭的花紋上。
繁複而迷離的花紋,如果衣服對摺,兩邊的花紋合併在一起的話,就會是一朵盛開的芍藥,搖曳到妖豔無格。
而這樣的花紋,整個西城區獨有那個人……
眉心瞬間褶皺,慕酒甜掐斷盛伊人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眸色特別的涼,一字一句:“你穿的是誰的衣服?”
“你管我穿的是誰的衣服,我說是我的你信嗎?”
“是懷暖的吧,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是六七年前的款式了。”
紅脣勾出譏諷的笑意,慕酒甜上手想要去摸布料,卻嚇得盛伊人下意識的後撤,指尖落了個空,她微怔後聳肩:“這麼害怕做什麼,你和祁睿鋒是情侶啊,我得罪不起他,自然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是不是。”
盛伊人沒出聲,可面色卻一點點凝結起來。
素白的指尖順着花紋一直從肩頭滑落到身前,慕酒甜眸底瞬間染上回憶,脣角的弧度也跟着越發斂暗,言語再也沒有遮攔和表面平靜:“最近一段時間去整容了吧,微調所以看不出來。你很聰明,你現在的模樣一眼望過去的時候你和盛懷暖有着很大區別,但如果讓人細細觀察你的五官的話,就會發現你幾乎是按照盛懷暖的模樣調整的,再加上你們本來就是堂姐妹,所以你覺得並不會有人發現。”
“你還刻意的去學習盛懷暖的性子,穿着她當年和祁睿鋒發生過很大故事的衣服,兩個人還同處在一個包廂中,盛小姐,你能夠告訴我,你想要做些什麼嗎?”
察覺到盛伊人身上瞬間僵硬了起來,慕酒甜越過她的肩頭朝後看去,嗓音淡淡的:“當然,如果你覺得我礙眼並不想要和我交談的話,可以親自和祁睿鋒說。”說着,還像是上一次一樣仰臉擡手:“祁睿鋒,這邊。”
“慕酒甜,你還準備騙我?”
這一次盛伊人不再上她的當了,挺直腰板,忍不住的譏諷回去:“是,我是在學盛懷暖又能夠怎麼樣,你們這些從小便錦衣玉食的小公主怎麼可能懂我這樣寄人籬下的痛苦,就連我好不容易攀上的男人,也被盛懷暖一句喜歡就公然奪去,她憑什麼,憑的還不就是她有一個好父親啊。”
瞬間眯眸,女人從嗓子裏擠出來的嗓音如同深冬的雪:“所以,你就聯合外人害死了盛叔歡姨?”
“我沒有。”
盛伊人下意識的反駁,卻過於急迫:“我那天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才留在別墅裏的。”
“我說是那次了嗎?盛伊人,你的反應未免太過強烈了吧。就算是盛懷暖曾經持刀差點去祁睿鋒那殺死你,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甚至祁睿鋒還用身體幫你擋下了那一刀,按理說那件事沒有和你造成任何身體或精神上的傷害,你理應早就忘記了,可你現在呢……”
盛伊人想要反駁的,可翻滾上來所有的話都堵塞在喉嚨最深處,讓她身側的小手攥緊,什麼都說不出來。
只能夠看到慕酒甜不動聲色的笑,長髮遮住半張小臉,從每一根頭髮絲都彰顯着她的高傲和對自己的鄙夷,恍惚間,又回到了最初到盛家老宅時看到盛懷暖的感覺。
就算是她現在盡力的讓自己和當初囂張跋扈的盛懷暖一模一樣,可骨子中的東西,依舊無法改變。
深呼吸,她幾乎咬牙切齒:“你沒有證據,對,慕酒甜,你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證我,小心我告你誹謗。”
“我的確沒有證據。”頭頂上的燈光柔和,慕酒甜垂眸:“但並不代表我之後找不到證據,看到柳夢榕現在的下場了嗎,相信我,你會和她一樣慘烈的。”
輕柔的笑,不帶絲毫溫度:“盛伊人,如果我是你的話,那還不如自己去死呢,也省的受那些個委屈,最終成爲了西城區的笑柄,監獄的客人,恩?”
從十三年前,盛伊人頂替了盛懷暖的救命之恩出現在祁睿鋒的生活中開始,她便被祁睿鋒嬌養了起來,就算是和盛懷暖最水火不容的那段日子中,也沒有受過絲毫的委屈。
要真是論養尊處優,盛伊人也許更甚。
慕酒甜的嗓音蠱惑,讓盛伊人有着一剎那間的恍惚,就算是清醒後也有着濃烈的惴惴不安,身側的拳頭忍不住攥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給你忠告,時間不早了,剩下的……”她突然招手:“祁睿鋒,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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