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戲子無情,他也不是從來沒聽說過
“不用,慕小姐。”
她竟然知道自己是誰。
眉骨狠狠的跳了跳,慕酒甜看着那張鎮定自若又平靜的小臉,維持着同樣的臉色,溫笑:“那好,我還有朋友在等我,就先行一步了。”
說着,擦肩而過,不知道姓名的女人身上帶着淡淡的香水氣息,很熟悉,但她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聞見過。
卻看着女人慢慢走到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在慕酒甜素白小手按上門把的瞬間,突兀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柔順,卻也有着淺薄的涼意:“是朋友,還是男朋友?而且,慕小姐就不好奇我到底是誰嗎?又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顧少身邊的。”
空氣中有着少許的停頓,慕酒甜瞬間笑起:“不管是朋友也好,男朋友也罷,有什麼規定我必須向其他人報備嗎?而且……”
她淡淡的側眸:“我爲什麼要好奇你和顧先生的關係?”
“因爲你是顧少的前妻。”
“那你沒有聽說我和他是和平分手的嗎?”緩緩按下門把,慕酒甜微微一笑,心平氣和的沒有半分波瀾:“謝謝你的紙巾,然後祝你和顧先生百年好合。”
說罷,打開門便擡腳離開。
和平分手。
的確是和平分手,當初他們離婚後說給外界的幌子,不然的話,難不成要到處宣傳她是怎麼眼睜睜看着顧少卿縱容柳夢榕將懷暖害死的嗎?
低聲嗤笑,卻還未走兩步,仰臉便瞧見靠在牆壁上的男人,似乎等的時候已經不短了,空氣中瀰漫着的都是黃鶴樓的味道,燃了一半的香菸叼在薄脣中,吸一口,再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取下,西裝外套被隨意的搭在手腕上,袖口挽起,赤果着截蓬勃着青色血脈的手腕。
那張看一眼都能夠讓女人怦然心動的俊臉,事到如此,睨過來的眼神中再無半分溫情,剩下的只有淡漠深沉的貴公子氣息,輪廓在燈光下溫淡清貴,讓人難以接近。
就算是看慣了,慕酒甜依舊不得不承認,他有着讓女人趨之若鶩的資本。
“酒甜。”
腳步怔在原地三秒後,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的響起,接了她略帶不知所措的圍。
卻不是出自面前的男人。
修長絲毫不輸給顧少卿的雙腿,邁着步子從陰影中走過來,擡手將慕酒甜攬進自己的懷中,收斂氣勢的眉眼染着說不出的寵溺:“進去這麼久是遇到什麼事了?如果你再不出來,我恐怕要闖進去找你。”
“韋恩家族繼承人夜闖女洗手間,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慕酒甜笑的杏眸深處皆是撒嬌的意味,乖順的靠在傑西的懷中:“明天的新聞頭條我都幫你想好了,要不要你讓我拍張照片,我幫你發表一下。”
“寶氣。”
說着,他擡手捏了捏她的鼻頭,力道不重,卻全是毫不掩飾的親暱。
鬆開攬着她肩頭的大掌,一言不發的徑直走到女洗手間門口,將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門把上,好似一副要往裏闖的模樣。
等了幾秒,沒有等到慕酒甜的動靜,回眸過來:“不是說要給我拍照嗎?還不拍,小心一會兒從裏面出來個女人,罵我耍流亡民。”
絲毫不在乎身份的動作,似乎就算是慕酒甜隨意的戲言,他都竭盡全力的幫她滿足。
這份心……
慕酒甜說實話是真的挺感動的,也不怯場,掏出手機幫他隨手抓拍了兩張,光線昏暗,隔着不遠的燈投射過來的光線在男人臉上明滅着,勾勒出硬朗的線條,下巴輕揚,有着股說不出的睥睨。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油然而生。
“拍好了嗎?”
“拍好了。”
等到韋恩·傑西重新走回來,兩個人一邊瞧着照片一邊走遠,隱約間還有着對話聲:“我媽明天想約着你去逛街,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公司出了點事,可能沒有多餘的時間陪她。”
“沒事,那讓她過去陪你喫午餐吧,我先幫你們定位子,換家中餐廳?”
“好,到時候你讓她……”
剩下的話因爲走遠而聽不見了,從始至終半倚在牆上宛若是壁畫般的男人這才仿若施捨般的轉動眼眸,瞧着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相依相偎離開的背影,最後在轉角處,徹底離開他的視線。
還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這纔多少天,半個月而已,她便理所當然的陪在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那原本屬於他的嬌嗔和依賴,現下也毫無保留的送給了其他男人。
不過也是,在這場交易中,她本來就是個戲子。
戲子無情,他也不是從來沒聽說過。
鬆指垂眸,香菸帶着火星掉落在大理石板上,濺起少許火紅,而他手掌心卻多了枚純白的鉑金戒指,明明象徵着愛情的純淨與美好,卻只能夠靜靜呆在他的褲兜之中。
而他……
掌心攥緊,另外一隻手按了按眉心。
“顧少,你又頭疼了?”
事情落幕後才從洗手間裏出來的小女人,純白的衣裙像是隻翩然的蝴蝶飛舞到顧少卿的身邊,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臉色微微帶着擔憂的瞧着他:“你的失眠症還沒有減弱?是因爲那位慕……”
在淡淡睨過來的眼神中,她的話戛然而止。
自從這次後,慕酒甜又有好久都沒有見過顧少卿,西城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算不是存心想要躲着一個人,只要生活範圍沒有交集,這輩子都有可能不會見面。
但她的生活卻陷入了幾乎翻天覆地的變化。
Y·T公司機密被泄露的事情不知道被誰給曝給了媒體,原本形式一片大好的股票一路綠燈,呈現暴跌式走向,就算是慕酒甜極力搶救,也只是將其穩定在原本的百分之五十左右,更有不少的同類型公司在一旁落井下石虎視眈眈。
她也算是真正體會了一把當初顧少卿的感覺。
就更不要說……
“慕總,今天又有七個員工遞交了辭職信,這周來一共累計了四十多人,您……準備怎麼批覆?”
面前是統一是用A4紙打印出來的辭職信,就連其中的遣詞用句都差不多,如果說他們之間沒有提前溝通好,打死慕酒甜都不肯信。
隨意轉動着手中的鋼筆,杏眸微眯,顯得而有些漫不經心:“查清楚他們的流向了嗎?”
“恩,百分之七十都是被安璐公司挖走的,剩餘百分之三十要麼投向邢氏集團,要麼就是看着公司可能……所以想要提前辭職。”
都害怕最後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便直接申請破產,別說是遣散費,恐怕連最起碼的保障都沒有。
又是安璐公司,慕酒甜眉心微皺:“那查清楚安璐公司幕後的老闆到底是誰了嗎?”
“抱歉,慕總。”喬蕭禹搖頭:“對方隱匿的太深,顧公子去國外,薛少暫時不見客,我們在上頭也沒有能夠直接插上手的人,所以有一定的困難。”
何止隱藏過深,先是收容柳夢榕,再是搶自己手頭的案子,最後再一步步的逼近針對,如果幕後之人和自己沒仇那才真的是奇怪。
慕酒甜的側顏在陽光中顯得格外的乾淨明媚,聞言卻眨了眨眼,睫毛下的杏眸有這些不知名的狠利之色:“狄克斯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她總感覺狄克斯和安璐公司之間有着一種無法言說的聯繫。
喬蕭禹再次搖頭:“也沒有。”
有些頭疼,慕酒甜揉了揉眉心,感覺到一陣陣的睏意從身體最深處涌現出來,明明是在交流公司重要的決策,可她卻有着昏昏欲睡的睏意。
咬了咬脣,讓喬蕭禹又端了一杯咖啡進來。
喬蕭禹照辦,卻忍不住的小聲勸誡:“慕總,這是您今天第四杯咖啡了,再多喝的話會導致神經過於興奮而傷神的。”
第四杯?
慕酒甜一點都不覺得,反而感覺最近身體特別容易睏倦。
她也問過戚繼,對方給出的答案是她最近正在因爲催眠而提前調理身子,所以可能是調理的原因。
但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打了個秀氣的哈欠,閉了閉眼睛後纔開口:“打辭職報告的全部同意通過,但列入公司黑名單,以後再不錄取。並要求他們簽署相關的保密協議,如有違規,全部按照要求追溯其法律責任,當月工資發清後,讓他們走人。”
“好的,慕總。”
喬蕭禹頷首記下,卻沒有離開。
慕酒甜等了半分鐘,察覺到面前還有人,用鋼筆在文件最下方簽下自己的名字,認真的五官帶着自持冷靜的氣場,慢慢的擡眸:“還有什麼事情嗎?”
“慕總……”喬蕭禹遲疑了幾秒鐘:“公司現在這樣,要不然……您找找顧少,他一定能夠幫您的。”
主要是慕酒甜接連三天都宿在公司裏,身上的衣服都是他去別墅區挑好送過來的,實在是讓人看着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