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家破人亡之恨
武晉嗣就算是有再多的不甘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都要化爲心甘情願,站在包圍圈中深呼吸,提聲:“那我需要派人回去取。”
“別給我耍花招。”
“我說的是真的。”武晉嗣特意強調:“盛家家破人亡之前的事情,我當時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除了盛伊人外,我把差不多所有知情人的口都封了,韋先生應該能理解纔是,我下手做的事情,又怎麼能夠給人秋後算賬的把柄呢?”
試探性的嗓音,他說完還特意等待了幾秒,瞧黑暗中男人的反應。
那清雋陰冷的身影停頓了幾秒,多半張臉全部都隱匿在黑暗中窺見不到分毫,也不知道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卻從鼻腔中發出一個音節:“恩?”
“現在所說的證據還是當初不小心被別人錄下來的視頻,畫質不太好,但也算是現在爲數不多的了。”
和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爽快。
武晉嗣這邊剛開了個頭,男人那邊立刻猜了出來,低笑聲中還夾雜着對盛家極重的戾氣:“武先生說的是幾年前被慕家那個小丫頭髮現你和盛伊人坐在一起討論如何在盛家船上安裝炸彈的視頻?”
慕家小丫頭?
這男人看起來也並沒有很年長的樣子。
武晉嗣墨黑的眸子就算是在這樣的場合也斂着書生氣,頷首:“恩,如果韋先生需要的話,這倒可以成爲所謂的證據。”
“武先生是覺得我如此好欺騙還是愚不可及。”冰冷到極點的嗓音直接砸了下來:“那樣的證據別說是武先生,就算是我手下那羣蠢貨怕也是能夠隨意辯解幾句就能夠開脫的,武先生拿這來矇蔽我,看來果然是盛家的走狗沒錯,我和你之間怕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手指毫不猶豫的扣緊,如果不是武晉嗣瞳孔驟縮的及時叫停的話,怕四周將他們包圍在其中的僱傭兵將會蜂擁而至:“韋先生,我還有別的證據。”
槍口輕擡了下,就算是在一片黑暗中,那眸色溢出來的都是咄咄逼人的寒芒,刺到人身上涼徹入骨:“武先生看來非常沒有誠意想要和我合作,既然如此,那武先生知道我如此多的事情,怕是走出這廠房大門便會成爲我的心腹大患,那還不如……”
“我手中還有當年安裝在盛家船上留下的炸彈……”
廠房裏安靜了幾秒鐘。
男人低笑了下,也聽不出其中到底醞釀出什麼樣的韻味:“在哪兒?”
“你先讓你的人全部撤掉,我才能夠派人去取,我給了韋先生誠意,韋先生應該也給我纔是。”
似乎斟酌了下,空白的腦子浮浮沉沉出不知名的惶恐和掙扎,最後扣着扳機的關節發白:“好。”
一個手勢,包圍在四周的所有人接連重新隱匿回黑暗之中,不着痕跡到似乎從未來過,男人開口,聲音打在鐵皮牆壁上重新返回來的聲音空蕩而緊繃:“武先生,你要的誠意我送達了。”
武晉嗣頷首,招呼了兩個平日裏向來貼身的警衛員,壓低聲音說了兩句後便準備讓他們離開。
可還未走到廠房門口,兩杆黑洞洞的槍口突兀的抵在了他們的後腦之上。
武晉嗣驚得差點從位置上起身,蹙眉:“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只能讓一個人去。”
“可……”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不然的話,讓他們死在這裏永遠的閉上嘴,也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辦法。
武晉嗣聽的出來男人的威脅,面子有損的惱怒到極點,卻不得不按捺下來,最後招呼回身邊一個,另外一個則在僱傭兵的搜身下才得以離開。
廠房門打開時有着剎那間的光明,卻不足以照亮男人所在的地方,只是隱約看到片西裝衣角,純手工打造,似乎在哪裏見到過,瞳孔縮了縮,眼前的畫面在視網膜上有着幾秒鐘的固定,就像是電影放映鏡頭的特寫般,最後就算是重新隱回黑暗,他也在琢磨着,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嗓音足夠平靜:“韋先生,你我的合作意向既然已經達成到差不多的地步,那不如……下來一敘如何?”
“武先生覺得無聊?”
“有點罷了。”
“只可惜……”那居高臨下的嗓音有着幾乎沒有起伏的陰冷,眸深如墨卻又偏生的輕快譏諷:“在武先生沒有證明你不是盛家走狗的情況下,你似乎還不配和我平起平坐。”
“你……”
就算武晉嗣還能夠維持平靜,他身邊的人也有着躍躍欲試的衝動,卻被他攔下來,平靜的眉眼不動,淡淡的笑:“韋先生做了如此多,謹慎些是應該的。”
“不過既然武先生如此無聊,那不如說說你當初爲何要算計盛家吧。”
其實原因挺簡單,也和衆人猜測的異樣,不外乎就是當時尚叫盛書畫的盛懷暖一直纏着祁睿鋒,而祁睿鋒卻又看遍西城區各家名媛後偏生的對盛家盛伊人另眼相待,不管祁家和祁睿鋒到時候選擇誰,盛家祁家強強聯手的局面已經確鑿,這嚴重威脅到武家的安危和地位。
武晉嗣一開始只是小試牛刀的挑撥兩家之間的關係,卻在無果後將主意打在盛伊人身上,原以爲試探會無功而返,誰知道兩人一拍即合。明面上是說幫她出頭,安裝假炸彈在船上,可實際以真亂假,也不知道盛伊人是猜測到還是雙方之間的默許,她當天並沒有上船,甚至也攔着祁睿鋒不許他上船。
否則的話,武晉嗣是準備將盛家祁家一網打盡,不過最後的結局,也差強人意罷了。
藉着黑暗的掩藏,根本無人發現居高臨下的男人渾身幾近於顫抖,一雙丹鳳眸愈發深冷陰鷙,像是燃燒着幽藍色的熊熊烈火。
沙啞着嗓音面無表情:“我原以爲你跟我一樣有着深仇大恨,卻不想只是因爲雞毛蒜皮的利益問題。”
將舊事翻出,也不知道是想着當年的爆炸,還是念着計劃的順利實施,他的眼角難得放鬆下來,身子靠在沙發上,輕笑:“哦,那韋先生又是因爲什麼?”
“家破人亡之恨。”
“看來在西城區裏聲名甚好的盛家也有逼的人家破人亡的時候,是盛懷暖那個小雜種,還是盛博那個老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