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她不能……也不敢放開慕酒甜
“你撒謊了。”
盛懷暖重複着剛剛的字眼,看着武晉嗣呼吸急促的模樣,扯着脣瓣嘲弄的厲害:“當天祁睿鋒的確是不想參加我的生日宴,但卻因爲盛伊人在場,一個勁兒的趕我走,是我死賴着不走,才死裏逃生逃過一劫。”
她剛剛故意將事情說成另外一番,武晉嗣便立刻承應下來。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外乎是想要在死之前挑撥我和祁家的關係。”不是祁睿鋒,而是祁家:“然後盛家和祁家對鬥起來,武元楷便能夠從中獲利,甚至能夠踩着兩家重新爬上去。”
西城區從軍的世家裏也就這幾家了,兩座大山倒了,莫老與其扶持新家族,還不如找已經有底蘊和實力的武家。
男人被強制性壓在椅子上,所有的念頭被揭穿,雙脣不住的顫着,雙眸無神,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不,就算是祁睿鋒不知道,但他應該也能猜到。”
但可惜,盛懷暖並不介意。
“他猜到又如何,只是隱約的猜想罷了,誰也想不到你能夠如此的喪心病狂。說不定當初武元楷也大致猜到你針對盛家會有所動作,不照樣沒有阻攔嗎?那是不是我也該趕盡殺絕的將他也弄死?”
瞳孔放大,武晉嗣瞬間在獄警的手下掙扎起來:“盛懷暖,你不能動他。”
“我能。”
“你不能。”
隔着窗戶,盛懷暖微微一笑,點頭:“我能。”
“盛懷暖……”
困獸最後垂死的哀嚎,武晉嗣再想要說什麼,盛懷暖已經將窗邊的電話掛斷了,起身,居高臨下的淺笑,用他能夠看得懂的脣語一字一句的說:“我能,我能殺了他……”
明明已經快到油盡燈滅的身軀,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爆發力,突然間的撲到窗戶上,哀嚎聲隔着兩個空間聽不到,卻能夠看着那張蒼老的臉被情緒扭曲到幾近猙獰。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過來探監的武元楷。
他早就被祁睿鋒收拾了一頓後知道了事情真相,現下沒有了往日裏少年得志的青澀,眼角眉梢多了幾分成熟穩重。
見面雖尷尬,卻還是頷首:“慕小姐,盛小姐……”遲疑了兩秒,又吐出兩個字:“抱歉。”
說完,他沒有任何停留的擦肩而過。
由保鏢護送着,盛懷暖和慕酒甜重新坐上車,慕酒甜將自己有些亂的長髮重新攏到一邊,靠在椅背上磕了磕杏眸:“你今天過來就是爲了確定祁睿鋒的事情?”
“恩。”盛懷暖臉色冷靜:“如果沒有參與,我們離開的飛機會正常起飛,如果他參與了……”
“你會怎麼樣?”
“讓他去地下陪我父母。”
幸好,現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壞的那一步。
說完盛懷暖自顧自的笑了笑,一雙丹鳳眸漆黑到看不出任何波瀾,卻在掃視過來的瞬間莫名讓人生出平白的慌意:“酒甜。”
她喚她。
慕酒甜應了聲:“怎麼了?”
“你的頭髮什麼時候準備染回去?”
當初爲了不讓祁睿鋒生疑,慕酒甜才連夜將長髮由黑變茶色,甚至還燙成了波浪卷。
聞言,慕酒甜摸了摸,低笑了起來:“留着吧,我留了二十多年仙氣飄飄的黑長直,變變樣子也挺好的。”
“顧少卿不會心存芥蒂?”
“他心存什麼芥……”戛然而止,她側臉過去的視線在陽光下越發溫涼,凝視在盛懷暖的臉上,那張素日裏全然都是嫵媚的小臉,現下平靜到無波無瀾的地步,她最終笑了笑:“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該走的時候我是會走的,不管是小望舒的身世,還是顧少卿這個人,對於我而言都沒有你來的重要。”
伸手握上去,掌心溫熱也柔軟。
四目相對,盛懷暖突然閉了閉眼,也不知是不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她的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咬着脣:“抱歉。”
“我知道的,沒關係。”
“抱歉。”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個。”
她真的很抱歉,但除了哥哥和盛桀炵,她身邊真的沒有其他親人了,所以她不能……也不敢放開慕酒甜。
車子平穩的朝着市區開去,暫停等待紅綠燈的時候,大廈外大屏幕正巧插播了條重要新聞。
“今日十一時,薛氏集團現任總裁薛迪被在網絡上爆出婚內出軌,濫用職權牟取暴利,以及偷稅漏稅等重大事件。”短髮幹練,光鮮亮麗的新聞主持人坐在桌後,一邊說一邊手指背後的大屏幕:“而且據可靠人員得知,薛氏集團上週當衆拍下的南島,據最新的探測調查結果顯示,南島海下深藏着具有某種具有小範圍輻射性的特殊物質,輻射範圍正好波及整個南島,且海下方位過深,無法開採和去除。”
也就是說南島整個項目無論做什麼計劃都徹底胎死腹中,而且不適宜居住的環境也會徹底變成壓死薛氏集團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中間到底是誰出的手,又是如何引得薛迪上鉤的,慕酒甜和盛懷暖對視了眼,便都明白。
“他終究還是出手了。”
二十來年的尊敬和對兩個“親”妹妹幾乎不辨是非的照顧,是他們之間無法緩和的仇恨。
正想着,慕酒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薛夕景和慕酒甜之間從一開始爲了薛微柳的事情就有着幾分敵意,雖不至於相看兩厭,也總歸是相處不來,所以他的每次見面和通話都算得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次也不例外:“慕小姐。”
“薛先生有事?”
“艾薇兒下午應該會去找你,還麻煩慕小姐幫我照顧她了。”
慕酒甜大致能夠猜到,原因不外乎是薛家的緣故。
只是她沒有想到艾薇兒約見面的地點是在她的辦公室。
頂樓的位置,室內裝潢和艾薇兒本人一樣幹練中卻不失灑脫,可能是被滋潤了的緣故,其中又沾了少許風情,用鋼筆隨意的點了點沙發的位置,輕笑:“先坐吧,想喝什麼直接給祕書說。”
“一杯咖啡吧,謝謝。”
祕書頷首,很快就送來一杯,轉身出去時還幫兩個人將辦公室門掩上。
“叫我來有什麼事?”
端着咖啡,慕酒甜的眉梢挑了挑,雖然不是故意,但剛剛還是不可避免的瞧見了艾薇兒桌上的文件,薛氏集團現在流失的資產有半數都被她喫下了。
艾薇兒連頭也沒有擡:“你最擅長打資本戰,所以請你來指導一下,他們雖然不算初出茅廬,但在西城區裏這樣的硬仗還是第一次。”
“那你準備給我多少工資啊。”
“朋友還要算工資。”
“當然,親兄弟明算賬呢。”
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打趣着,慕酒甜半窩在沙發裏,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身上穿着的是這一季最經典的淺色系連衣裙,眼角眉梢氤氳在咖啡的熱氣中顯得略略的慵懶,是這兩年來不多見的涼媚。
看來,這中間發生了不少艾薇兒不知的小祕密。
瞬間,桌面上還待處理的文件都對她沒有了吸引力,託着腮,一瞬不瞬的盯在慕酒甜臉上,挑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和顧少和好了?”
“不算和好。”慕酒甜攪着杯中的咖啡,嗓音隨意:“只是沒有了往日的劍拔弩張罷了。”
“所以你們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