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祁家到底知不知道
房間裏突然間少了一個人的呼吸聲,就連旁邊的牀褥都空蕩蕩的,溫度也在不斷的下跌。
慕酒甜翻了個身,不由自主怦然而生了少許的心慌和煩躁。
直到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面無聲無息的打開,帶着少許清涼的冷氣鑽入被子中的健碩身體擡臂將她重新摟入懷中,那股一直在心頭壓抑着的慌意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睡醒的軟糯嗓音:“誰給你打的電話?”
“先睡吧。”顧少卿在旁邊靜了一秒,才啞着嗓音安撫:“我明天再給你說。”
原本慕酒甜也只是隨口一問,可現在算是徹底將她心頭的好奇心勾了起來,不顧睏意朦朧的睜開眼,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扣了扣,仰臉:“到底是誰啊,難不成是哪個小姑娘,需要你待我睡着之後前去照顧?”
“瞎說什麼呢。”
顧少卿立刻蹙眉,雖然不帶多少呵斥之意,卻也彰顯了自己的不悅,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她的發,嗓音淡淡的:“武晉嗣的罪已經定下來了,死刑,馬上執行。”
也就是說,武晉嗣活不過七日了。
“那武家?”
“武元楷沒有被牽連,銜也沒有被摘,但有着這樣的父親,以後也很難在繼續升遷了。”
武晉嗣是罪有應得,各家族之間相互較量後,這也算是最好的結果。
得了答案,慕酒甜的心思也就安定下來,睏意重新浮現,她半磕着眸剛準備睡過去,便突然想到一件事。
伸手準備去摸牀頭櫃上的手機,卻被顧少卿猛然攥住,重新放回被子中,眉目輕蹙的低低的哄着:“開着冷氣,有些涼,你想拿什麼我幫你。”
“手機。”
“好。”
顧少卿傾身拿過來,塞到她手中,看着她躲在被窩中像是個小松鼠般捧着手機一點點戳着屏幕。
從他的角度看下去,腮幫子微鼓,宛若是小女孩般的軟萌,而且很容易將手機上的內容和她身前的風光一覽無餘。
早已得到紓解的念頭現下有着少許蓬勃而出的念頭。
可還未來得及付出實際,慕酒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眸子一亮:“懷暖。”
“睡了嗎?”
“還沒有呢。”
“明天陪我去監獄看看武晉嗣吧。”
慕酒甜早就想到的,武晉嗣被判死刑的消息一傳出來,盛懷暖那邊絕對是第一個知道的。
只是她沒有想過:“你去看他想做什麼?武家還有武元楷,最好讓秦棋找幾個保鏢保護着你。”
“沒事,我也就是想看看他。”
不是成王敗寇,更不是因果輪迴,只是單純的想要問問他。
倚在牀頭,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純白的清冷之色,襯得盛懷暖的嗓音都淡淡的:“明天上午十點吧,你來接我。”
“好。”
事情商量完,也沒有閒聊,兩個人便將電話掛斷了,可乾淨的手機屏幕上卻沒有剛剛短信的回覆。
短信對話框裏還只有慕酒甜發出去的孤零零一條。
同一時間,放在裝潢簡單矜貴的書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都不需要解鎖,便能夠看到屏幕上跳出來的未讀短信。
【可以的話,趕緊回巴黎。】
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瞧的見,站在旁邊態度恭敬,西裝革履的祕書自然也看得見,遲疑了下:“慕小姐這是知道了今天都是您安排的?”
“知道又如何。”低笑,毫不在意的臉孔,十指交叉的放在小腹上,就算是隱匿在臺燈的陰影中,也有着冷靜自持的矜貴氣息:“這短信終究還是到不了唐嬈的手中。”
從顧文斌今天在飛機場看到慕酒甜的第一眼開始,便着人佈置讓唐嬈的手機自然而然丟失的計劃。
現在看來,果然沒有錯。
“那我們需不需要通知慕小姐一聲,省的破壞了您的計劃。”
淡淡的視線睨過去,顧文斌坐直身子,擡手不緊不慢的捏起桌上的咖啡杯,動作之間明明平易近人卻又不怒自威,眯眸間含着濃稠的警告:“別多事,少卿護着的人,絕對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別人欺負的,當然……其中也包括我。”
總歸是顧少卿喜歡的女人,從前是他的弟妹,今後也有可能還是。
自家人,他當然不會伸手。
至於慕酒甜在其中插手攪亂的湖水……
他再讓其平靜就是。
第二天,慕酒甜陪着盛懷暖開了大概半個小時的車到了郊外的郊區,探監的流程劉二早就着人安排好了,她們到達後只簽了個字,便見到了想見的人。
區區幾天,卻宛若恍如隔世。
穿着一身獄號服的男人再也不復往日裏的儒雅姿態,甚至額角都在一夜之內生出好些白髮,看着年老了不少,臉色乾癟,就連嘴上都起了一層白皮。
隔着玻璃,武晉嗣輕笑的姿態看起來很虛弱:“怎麼?來看我笑話?”
“雖說用不到成王敗寇這個詞,但你終究是進來了,我還需要看你笑話嗎?”
“那你專程來看我一趟究竟是想要知道些什麼?”武晉嗣就算是到了這種地步也依舊保持着清醒睿智,直接譏笑:“別告訴我你們是順道過來的。”
又是慕酒甜陪着,又是保鏢護着的。
盛懷暖修剪到幾乎到肉中的指甲現下還沒有重新長好,漫不經心的敲打着桌面:“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當年害死我父母的事情,祁家到底知不知道。”
不是祁睿鋒,也不是祁老,而是祁家。
武晉嗣眸底閃過一絲的瘋狂和猙獰,聲音從嗓子最深處溢出:“怎麼?你終究還是敗在祁睿鋒的追求之下,想要和他和好,卻害怕揹負罪孽,盛懷……”
“你只需要告訴我知道還是不知道,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祁睿鋒當然知道,他當初覺得自己那麼愛盛伊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他就不願意告訴你罷了……他準備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全家都去死,然後他就能夠獨自霸佔你。”
瞳孔最深處泛着輕薄不易察覺的血色,說到這些武晉嗣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攥着電話的手非常用力:“你覺得沒有了盛家,你還算是個什麼東西,到時候他就能夠把你當做是個禁錮一樣囚禁在牀上,百般的折磨你,還會讓你眼睜睜看着他和他心愛的女人結婚。”
“你當初不是最恨盛伊人了嗎?他就是要和盛伊人結婚,就是要報復你,誰叫你在他失去父母最無助卑微的時候闔家團圓,甚至被寵到整個西城區都要讓你三分的地步?”
一席話,正中要害,挑撥的全然都是盛懷暖心底最深處那根不能觸碰的禁區。
就連慕酒甜都害怕盛懷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沒忍住的上前一步,單手扣在她的肩頭,溫涼低呼:“懷暖。”
“我沒事。”
她沒有轉眸,只是嗓音淡淡的繼續維持着漫不經心:“所以那天我去找他參加我生日宴,他想盡千方百計的拒絕,還拖延時間把我留在祁家?”
“當然。”武晉嗣有些蛻皮的脣瓣咧開,古怪的笑着:“說不定當初如果不是有祁老的話,他當場就會把你扣在祁家,扣在他的牀上……你這身皮肉被從小精細的養着,他沾了當然不會……”
“你撒謊了。”
男人的瞳孔猛然的放大,雙手攥拳揣在桌子上:“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