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望舒是我的兒子,親生兒子
陌生號。
這麼緊急的坐起,有些頭疼,素白小手在眉心按了按,接起:“你好,哪位?”
“小酒甜。”
“懷暖?”微怔了下,慕酒甜眨着眼睛,臉上的情緒激動起來:“你在巴黎落腳了嗎?祁睿鋒已經知道你出國的事情,如果你是在酒店裏開的房間,現在就去退掉,祁睿鋒絕對能夠憑藉着你的身份證找到你,到那個時候別說是你本人,就連你懷孕的事情恐怕都能夠翻出來。”
“放心吧。”懶散又嬌滴的嗓音全然沒有擔憂,盛懷暖在電話那頭仰躺在牀上,用髮尾隨意的掃了掃自己的臉頰,輕快的很:“我又不傻,你都被顧少卿逮回去了,祁睿鋒怎麼可能不知道消息?好歹我在美國也待了這麼長的時間,總歸是有點人脈的,我暫時住在別人的別墅裏,安全性和保密性你暫時不用擔心。”
她說的輕鬆,但慕酒甜還是敏銳的抓住了個字眼:“美國?”
“對啊。”盛懷暖理所當然:“我在候機室碰見個有事要臨時退票去巴黎的,我就和她換了換票。”
所以,命運註定,祁睿鋒會撲空。
黑白分明的杏眸磕上,慕酒甜鬆了口氣倚在牀頭:“這樣也好,就當你是去了巴黎,讓祁睿鋒碰兩次壁,再讓秦棋幫他找點事,他應該就會放棄了。”
慕酒甜其實不信二十多年的敵視和漠然,祁睿鋒能夠對盛懷暖喜歡到什麼份兒上,或者是說,盛懷暖的堅守的確讓祁睿鋒慢慢動過心思,可終歸沒有根深蒂固到什麼程度。
也許只要這麼碰一碰壁,他就明白應該學會放棄了。
“那顧少卿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啊。”
慕酒甜搖頭,視線放空,腦中忽然回放着顧少卿對她的態度,緋色的脣瓣慢慢的抿起,莫名有着股不知所措的茫然:“他只是將小望舒抱走了,沒有限制我的自由,就連保鏢都沒有安排,只要我肯放棄小望舒,現在就可以離開的。”
盛懷暖那邊停頓了下:“但你放棄不了望舒。”
就像是她放棄不了盛桀炵一樣。
慕酒甜垂着眸,深夜裏中央空調的溫度不變,可有着莫名的涼意沁入骨髓:“懷暖,我怕的事情可能已經成真了。”
“什麼事?”
盛懷暖沒有反應過來,就聽着電話裏面淺薄的嗓音輕的過水無痕:“望舒是顧少卿親生兒子的事情。”
按照現在顧少卿的表現,他應該知道的,否則不會在候機室裏對她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的將小望舒抱走,只是因爲他清楚只有這樣,她是真的不能也不敢離開。
顧少卿花了這麼多功夫、時間和精力,爲的不就是將自己重新攏回他的懷中,重新復婚讓自己成爲名正言順的顧太太?可偏生她藏着自己的小心思,祕而不宣的直接離開。
如果她是顧少卿的話,也會軟的不行就直接來硬的,就算是威脅和禁錮,也決不允許自己所期待的全部落空。
如果……
如果她真的是顧少卿,那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突然間的驚醒,陽光落在眼皮上的感覺溫暖,熟悉的環境讓慕酒甜有着幾秒鐘的混沌,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夢見了什麼。
如果她是顧少卿的話,她一定趁着自己被困在青宅裏的時候,將虞望舒的戶口落在她的名下。
畢竟虞望舒是在美國出生的,雖然有良好的出生條件和完善的出生證明,卻一直沒有辦理戶口,畢竟慕酒甜的戶口並沒有遷移出國,而且她打算着等回到西城區再將虞望舒落在自己的名下。
用力的按着太陽穴,另外一隻手連忙去摸手機,她一定要趕在顧少卿之前將這件事做好。
可按了幾下手機的開機鍵,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昨天司機光幫她將手機取回來了,充電器和數據線全部都在行李箱裏,一夜過去,手機已經沒電到無法開機的狀態,赤着腳下地,踩在柔軟的毯子上,慕酒甜在房間裏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備用的,便隨意梳洗了下後,又去書房和次臥裏看了圈,依舊沒有。
別墅裏靜悄悄的,站在樓梯上,慕酒甜喚了兩聲“於嬸”都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便扶着扶手緩緩的往下走,居高臨下,一眼就瞧見餐廳裏的狼藉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就好像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單手撐着腦袋,短髮下一雙深邃的劍眸磕着,就算是在睡夢中,薄脣緊抿的姿態有着籠罩下來無處掩藏的落寞,呼吸均勻,就連她的腳步聲走到身邊都沒有半分的察覺。
不由自主,慕酒甜想起來當年初見他時的樣子。
坐在車子的後座中,交疊着的雙腿,眼瞼微斂,攤在膝頭的報告,就算是她拼了命的攔在他的車前,他也狀似看不見般的薄脣似笑非笑,明明是溫和着的眉眼,卻席捲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強勢,對視過去不讓人有半點躲避空間。
那樣的人,又是何時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這些年,似乎被折騰的人不只是自己。
恍惚間腦子中閃過很多畫面,最終都定格在茶几上放着的牛皮檔案袋。
原本慕酒甜是不想要不經過同意就看他人文件的,但眼角餘光掃視到檔案袋上的備註時,卻幾乎瞬間讓她瞳孔驟縮。
【十份醫院的DNA檢測報告,分別是……】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乾乾淨淨,顫抖着手,不受控的將牛皮袋拿起又拆開,一家一家醫院的檢測報告都不薄,可最後一頁的最後一行都有着同樣一行文字:經過檢驗,送來的兩組DNA驗證爲親生父子關係。
親生父子。
“你起來了。”
再淺薄不過的話,卻突然的響起。
驚得慕酒甜手指一顫,紙張胡亂的灑落在地板上,細微的摩擦聲伴隨着男人的呼吸,沾了墨般的深邃視線集中在慕酒甜的身上,讓人心臟條件反射般的驟縮,啞口無言的只能夠後退。
索性顧少卿也不在意,修長的手指拂去衣角褶皺的地方,淡淡的起身,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高度,垂眸睨着她,因爲剛剛睡醒而微啞的嗓音:“報告你也看過了,應該比我清楚,望舒是我的兒子,親生兒子。”
咬緊最後四個字。
不知爲何,這件事被徹底拆穿的時候,慕酒甜一直高懸着的心徹底的放下。
看着男人昨晚沒有休息好的俊臉,有着淡淡的青色和清明的疲倦,她強迫自己咬脣笑了笑:“所以呢,顧先生想要說明一件什麼事?”
“你在朝我撒謊。”
“恩,我承認。”她毫無保留,仰臉凝視着他,用最冷靜也最清晰的嗓音一字一句的陳述着:“我從一開始就讓艾薇兒騙了你,望舒是你的兒子,但不知道顧先生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麼會騙你?”
他仍然用微垂眼瞼的方式瞧着她,語氣不變:“爲什麼?”
“因爲我當時覺得你並不適合做他的父親,可能這也能夠迴應你之前一直在詢問我的問題。”
慕酒甜到底愛不愛顧少卿。
“那你到現在也覺得我不適合?”
她眯眸抿脣,沒有迴應:“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準備怎麼辦?是和我爭奪望舒的撫養權,還是準備拿捏他一輩子來威脅我?”
低笑聲,菱角分明的輪廓緩緩的俯身下來,拉近的距離足夠慕酒甜清楚的瞧見深邃的瞳孔裏倒映着自己的模樣,還有着他幾乎要打在自己耳廓上的低醇嗓音:“酒甜,你應該明白的,我這個人做事向來不做無把握的。”
他起身,動作緩慢的撿起散落一地的醫院報告,整理好又姿態優雅的重新遞到慕酒甜的跟前,修長的手指在陽光下漂亮的不像話。
慕酒甜沒明白:“你什麼意思?”
“看看吧,這些檢驗報告下還有別的文件。”
別的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