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那她懷的孩子是你的嗎
“那當然,邢辛自己承認偷聽盛家大小姐和盛少談話知道的,還說戚一弦懷着的那個孩子是祁少的……”
旁邊的人眼睛都瞬間瞪大,低咒了聲:“這下,盛懷暖就算性子變化的再多,怕也和祁少沒法子繼續了。”
“誰說不是呢。”似乎是察覺到祁睿鋒掃視過來的視線,嚇得他拽着身邊的朋友後退了步,就連聲音都壓低了不少:“行了,別說話。”
鋥亮的皮鞋踏下最後一階臺階,別墅裏有着好幾秒的死寂。
毫不費力,男人便從角落裏找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身影。
盛懷暖看着眼前從所有人都讓出的道路上一步步朝她走來的男人,金絲眼鏡下的眸子深邃而晦暗,像是常年不見天日的深海,充斥着濃重的異色,緊鎖在她的臉上,就連身側的大掌都攥成拳。
她清楚,如果這裏不是宴會的話,他怕是會直接將她拉走的。
還有大概三步遠的距離,平靜而冰涼的嗓音呵斥:“站住。”
祁睿鋒的腳步有剎那間的停滯,擡腳想要繼續,就聽見輕輕的嘲弄聲:“我哥就在外面,還有我盛家的保鏢,如果想要強闖你這裏將我帶走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祁睿鋒……”她仰臉看他:“我和你能談談了嗎?”
外面的夕陽早就消失在地平線上,黑暗像是野獸的傾盆大口,能夠將人所有的心思全部吞噬。
書畫。
暗啞的字眼在喉間反反覆覆,卻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太陽穴兩側的筋脈一點點跳動着,最終才從薄脣間溢出聲響:“你想要談什麼?”
“戚一弦是被你看管起來了嗎?”
“是。”
“她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
“那她懷的孩子是你的嗎?”
瞬間的停頓,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沉,臉色上的陰鷙在明亮的燈光中愈發顯得可怖:“書畫……”
“回答我的問題,是嗎?”
半晌,從喉管裏溢出來的聲音,一個字:“是。”
不知道誰手中的玻璃杯砸在了地板上,清脆的碎裂聲。
似乎驚動了祁睿鋒,就像是困獸掙脫束縛的枷鎖般,他快步上前,挺拔的身姿在衆人的視線中慢慢俯了起來,西裝褲跪在被撤出地毯的大理石板上,盯着她的視線幾乎失控:“書畫,我並沒有想要隱瞞你的意思,你身體不好,還懷着孕,這件事我自己能夠處理的,戚一弦她……”
“你準備怎麼處理?”
不似是素日裏的冷靜,甚至帶着幾分慌意的嗓音就這麼被打斷,盛懷暖從沙發上站起來,順勢還拉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笑:“而且你不需要這樣的,先不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就說你和戚小姐,那也是在我和你沒有複合之前,你不用對我有所謂的愧意。”
她素白的小手就搭在他的手腕上,甚至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脈搏,卻讓男人瞳孔放大,只覺得一把刀子無聲無息直接刺入了他心底最深處。
反手攥住她的手腕:“盛書畫。”
“恩?”
她擡眸看他,丹鳳眸平靜又安靜,任由男人的手指微微泛着粗糲隨意的在她的臉頰上游走着,出口的聲音低啞低沉:“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無論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你都有資格生氣和無理取鬧。”
盛懷暖臉上緩緩的泛出一抹笑意:“祁睿鋒。”喚着他的名字,歪頭:“你知道的,我沒有資格。”
當然沒有資格,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因爲盛家的榮辱而不得不委身在他身邊罷了,既不平等,她也不愛他,自然沒有資格去計較。
這些話,她沒有說,可他卻聽懂了。
掐着她手腕的力道不斷的加大:“你確定?”
“當然。”
“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在場的人有控制不住尖叫聲的,茶几被一腳踢翻在地上,碎玻璃渣不知劃過誰的褲腿,留下淡淡的痕跡。
盛懷暖被直接掐着腰抵在了沙發上,不顧這樣的場合是否合適,那雙注視着她的黑眸中跳躍着的都是幽藍色的火焰,明明滅滅:“盛書畫,你是不是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甘心?”
報他當年拋棄她的仇。
狹小的空間,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暴虐而瘋狂。
明明被爆出來和別的女人有孩子的人是他,現在惱羞成怒幾乎控制不住情緒的人也是他。
反倒是她,平靜的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還幫他找所謂的藉口。
兩個人完全翻了過來。
“祁睿鋒,你冷靜點。”
要他怎麼冷靜?
視線不斷在她臉上巡視着,祁睿鋒如同最後的苦苦掙扎一般,試圖找出絲毫她在意的證據,可最終……
心灰意冷。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嘲弄着他這段時間自我感覺良好的情投意合。
深呼吸,慢慢站直身子,沒有轉身,就這麼背對着朝管家淡漠到毫無溫度的嗓音啓脣吩咐:“今天的宴會到此結束,送客吧。”
管家立刻出來,應是,用身子擋住兩個人,恭敬中帶着幾縷強勢:“各位,這邊請。”
在場的人誰不是人精,自然不會強行留下來看戲,就算是邢辛想要找祁睿鋒要個解釋,可最終也被同行的人拽走。
偌大的客廳恢復往日裏的平靜,盛懷暖也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將已經褶皺了的平靜捋平,垂臉,半磕着的丹鳳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哥在外面等着我,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我也就……”
“你留下。”
沒有半分和他爭辯的樣子,盛懷暖應了聲,真的重新坐在了沙發上,視線在他身上轉了圈,任由長髮垂落在身側,素白手指指了指:“你的腳踝被玻璃劃傷了,不去處理一下嗎?”
“你在關心我?”
她歪頭,不解:“我不該關心你嗎?”
在她還沒有得到自由前,這是她的職責。
低笑聲,嘶啞輕薄又嘲弄,也不知道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最終還是幫傭將醫療箱放在她跟前,用試探的嗓音嘗試着:“盛小姐,傷口您幫先生處理一下吧,我們都……不太合適。”
半天,幫傭才斟酌出最後幾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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