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他就像是一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
全程,祁睿鋒短髮下的眉都蹙着,待她將用過的東西扔進垃圾箱後,他才攥住她的手腕,可薄脣動了動,一身深色系的西裝漠然冷靜,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等了半晌,盛懷暖眉目擡起:“我哥在外面等着我呢,如果沒什麼想說的話,我就……”
“讓他走。”
“他是來接我的,今天宴會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想我和你都需要冷靜一下。”
“再說一遍,讓他走。”
祁睿鋒不管是骨子中還是表面上流露出來的強勢都向來不加掩飾不容置噱,他記得她以前說過,他就像是一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
當然,現在依舊是。
盛懷暖無意和他糾纏下去,將散落在額前的長髮撥到耳後,點頭:“好,那我出去和他說幾句話總可以了吧。”
轉身,可他卻沒有鬆開扣在她手腕上大掌。
被阻,她狐疑的動了動手腕,仰臉看他:“你怎麼還不放開我?”
骨節分明的手指圈着那纖細的腕子,兩者契合的彷彿天生就該在一起,男人下顎崩的有些緊,嗓音低啞:“叫他進來說,我不會打擾你們。”
說完,都未等盛懷暖迴應,揚聲朝管家吩咐:“去把盛秦棋叫進來。”
“是,先生。”
如果不是盛懷暖在,盛秦棋是絕對不會踏進這裏的,甚至西城區裏的各種宴會除非必要,只要是祁睿鋒做東舉辦的,或是祁睿鋒參加的,盛秦棋都不會參加。
對於兩個人的不合,西城區謠言四起,卻也沒人真敢將這樣的話擺到兩個當事人的跟前。
客廳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頭頂上水晶吊燈的光芒,穿着隨意黑色風衣的男人在庭院裏待得時間少了些,秋風將他的短髮吹得凌亂,走進來時暴露出一種落拓而不羈的氣場,甚至將原本英俊的五官襯得更爲冷冽。
進來沒有分給祁睿鋒半分的視線,直接朝着盛懷暖招手:“過來。”
“哥。”
長髮被揉了下,盛秦棋黑眸微眯着,看不出什麼情緒:“叫我進來是準備當着某人的面跟我回去,還是說,你今晚還要在這待着?”
“我還有些事情要和祁睿鋒解決的。”盛懷暖的嗓音輕描淡寫,對上那雙湛湛着不同意的黑眸,頓了下,當衆伸臂環上盛秦棋的腰身,精緻的小臉埋在他的懷中,嗓音顯得格外的依賴:“後天吧,你後天再來接我好不好?”
等到那時候,祁睿鋒便已經無暇分心到她的身上了。
後天?
盛秦棋對盛懷暖的計劃一無所知,可並不代表他能夠對調查出來的事情無動於衷,擡眸看向站在沙發上英俊斯文單手插在口袋中的男人,他面無表情的瞳孔倒映着盛懷暖和他擁抱的模樣,重重的收縮,卻又迸射出危險。
菲薄的脣側勾勒出幾分譏笑來,盛秦棋光明正大的將人裹在自己的風衣中,一字一頓:“好,那我後天來接你回家。”
咬緊最後兩個字,直到轉身離開都未曾和祁睿鋒交談一句。
人已經走遠了,就連管家的聲音都有着隱約:“盛少,慢走。”
望着站在原地盯着盛秦棋的身影一直到消失都不肯回眸看他一眼的小女人,祁睿鋒掀起眼皮,大掌一伸,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就將她拖到自己的懷中。
喫痛,盛懷暖纔有了點惱意:“祁睿鋒,你抓疼……”
還未說完話,就被噙着涼意的脣封住了口,長舌鑽入的姿態肆無忌憚,就連她下意識的推搡都毫不留情的制住,似乎早就考慮到了一般。
盛懷暖精緻白嫩的小臉有着少許的緋紅色,除了一開始驚訝時有着下意識的掙扎外,立刻便平靜的接受了祁睿鋒正在親吻她的舉動,茶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就像是她表現出來的柔順一般。
可男人心頭壓制着的晦暗惱意卻越發的深厚,頭頂上的光線投射下來,磕眸,有着少許的陰影,陰鷙又鬼魅。
他寧可她怒,她鬧,她生氣,也總好過現在這幅無所謂的剋制乖順。
就像是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獲取她的心。
大掌錮在她的腰間,有那麼光影電閃的瞬間,他蠢蠢欲動想要掐死她的念頭破土而出無法剋制。
脣舌間不斷加重的力道已經近乎粗暴,重重的掠奪着她所有的呼吸和感官,那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和佔有已經蔓延到他不做些什麼都無法紓解的地步,可就算是如此,盛懷暖紅腫着脣瓣,散亂的捲髮將她襯得越發的嫵媚,是那種被男人澆灌出來的活色生香的深媚纏骨。
卻也用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冷靜視線睨着他,薄笑:“我有些困了,你吻夠了嗎?如果吻夠了,我想要回去休息。”
“盛書畫。”
死死的咬着她的名字,就如同攥着她手腕那般的用力,想要將她用鎖鏈鎖在別墅中的念頭油然而生,卻又被祁睿鋒死死按捺,如同困獸般猩紅的黑眸盯着:“你恨我是嗎?”
“爲什麼恨你?”盛懷暖不解的歪歪頭,那丹鳳眸還有着未消散的水意:“這個問題你問過我的,不過你欺負了我,還是背叛了我,很顯然都沒有。”
“除了戚一弦這個在我和你和好之前的意外,你對我挺好的,照顧我寶貝我,還在基地裏當衆站在我哥的這一方,所以我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藉口去恨你的。”
“但你還是恨我。”
“哦,可能吧,你說有就有。”
自顧自的點點頭,素白指尖點了點樓上:“我給了你滿意的答案,那我能回去休息了嗎?”
沒有人迴應,半晌別墅中都靜的有種莫名的死寂,盛懷暖站了會兒也沒再問的直接擡腳上樓。
倒是突然想起什麼,站在樓梯上,回眸打了個哈欠,看着渾身暗色,眼神隱匿在金絲眼鏡後的黑眸如同暗晦的古井一般深不可見的男人,她提醒的笑笑:“對了,今晚你可能要通宵了,畢竟在宴會上當衆被掀開的事實,那麼多人的嘴,你怕是要挨個堵上的,辛苦了,晚安。”
晚安?
祁睿鋒從來都不會主動想起過去的事情,沉湎纏綿在回憶中向來是弱者的躲避,可偏偏這個時候……
站在明亮到刺眼的客廳中,眼前恍惚間走馬觀花無數曾經的畫面,嬌俏,嫵媚卻又混合着少許少女的羞意和放肆,結合在一起的色彩軟着嗓音說着她冷的撒嬌話語,明明他單手插在口袋中無動於衷,可她還是能夠自動的貼在他的身前,甚至還仰臉獻祭般將脣齒黏上來。
他不擅長回憶,那些畫面斷斷續續又模糊,他卻自虐般的一而再的將其舒展到清晰,每一幀,每一個動作,扭曲的快感和歡愉,最終在能夠吞噬掉一切的夜色中,雙眸猩紅,喉間窒息的吐出他兩個多月都不曾叫過的那個名字。
“懷暖。”
……
就算祁睿鋒真的通宵未睡,第二天西城區終究還是謠言四起,甚至有着愈演愈烈扭曲事實的趨勢。
說是祁睿鋒不僅不準備負責的將戚一弦關了起來,還想要將她肚子中的孩子偷偷打掉,最後還威脅她不能將這件事告訴別人,要她向外人承認這個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的。
從早晨九點開始,戚家多次想要見祁睿鋒,最終在強闖無果後,直接抹掉最後一點面子,轉身去了祁家老宅。
祁老爺子派警衛員來請祁睿鋒的時候,兩個人正喫着飯,或者是說祁睿鋒正單方面的餵飯,就在一進門的客廳裏,姿態隨意的靠在沙發裏,將湯匙中的粥品送進盛懷暖的口中,就連警衛員大聲的報告都置若罔聞,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喝完。”
警衛員終於知道爲什麼老首長給他的命令是不管他做任何事情,直接將人帶走。
停頓了兩秒,聲音加大分貝:“首長,老首長請您現在就回家一趟。”
“等着。”
還是兩個字,等到再舀一勺粥品的時候,被禁錮在臂彎中的盛懷暖便搖頭拒絕:“我不想喝了,再喝我又該吐的地毯上哪兒都是。”
上次的地毯被送去清洗還沒有送回來,現在的是倉庫裏負責替換的。
“沒事。”祁睿鋒俯身在她脣上吻了吻,湯匙中的粥品沒有灑出來半分,嗓音中的意味和昨日相比不知爲何多了那麼點的異色:“你吐了再喫就是,總歸是能夠吸收一些的。”
至於地毯,他連提都沒有提。
盛懷暖乖乖的將這一勺再次喝完,歪着頭:“你還真準備喂完這一碗?”
“陪你最重要。”
“祁爺爺找你。”
戴着金絲眼鏡的斯文冷淡的男人依舊還是這一句:“陪你最重要。”
對上警衛員近乎求救的眼神,盛懷暖擡手將祁睿鋒手中的湯碗和勺子都拿了過來,仰臉朝他笑:“祁爺爺應該是爲了昨天的事情,你去解釋一下也好,戚家總歸是世交,你也不可能真的把她關在哪個別墅裏一輩子,還有那個孩子,你需要和祁爺爺還有戚家安排一下。至於這些粥,我會喫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