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還以爲是被人販子拐後的劫後重生
“恩,你也可以讓管家看着我。”
“那如果沒喫完怎麼辦?”
其實,盛懷暖的確打着等祁睿鋒離開就將這些粥倒了的念頭,端着碗歪歪頭,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什麼:“那你說怎麼辦。”
“記住,如果你敢倒了或者沒有喫完的話……”祁睿鋒俯身下來輕輕的笑,薄脣沾染上的都是一層邪肆的輕薄,和斯文的眉眼組成了一種極致的漫不經心和蠱惑,咬着她的耳尖:“我就把你按在這張沙發上,嘴對嘴一口一口餵你喫,而且以後的飯菜都這麼喫,恩?好不好。”
他還真是瘋了。
盛懷暖心中只閃過這樣的念頭。
祁睿鋒上樓換了件休閒裝纔下來,不過三分多鐘,正好就能瞧見盛懷暖窩在沙發裏,端着那碗本就不多的粥品有一口沒一口的抿着,湯匙舀的次數到多,就是粥不見下去多少。
在這樣下去,那碗粥恐怕都要涼透了。
旁邊警衛員上前大聲的提醒着:“首長,老首長……”
置之不理的沒有朝玄關拐彎,反倒是徑直走到沙發前,將盛懷暖手中的粥碗直接奪走。
驚得小女人蹙眉:“你做什麼?”
“管家,換碗熱得來。”
“是,先生。”
新的粥碗裏的水位線比原本的那碗只多不少,祁睿鋒接過,卻沒有塞回到盛懷暖的手中,薄脣抿在碗邊上,含了口粥到嘴裏,然後在衆人的視線中,大掌扣住她的下顎,在她還來不及反抗的時候精準的吻了上去。
白粥渡了過去,小手攥拳的打在他的肩頭,可還是阻止不了粥品滑入食道。但就算如此,他卻絲毫不肯放過她,將近一分鐘的纏吻,他才重新站直身子,將溫熱的碗放到她手中,嗓音饜足而淺淡:“如果你還想讓我這麼餵你的話,我可以勉爲其難的答應你的要求。”
“祁睿鋒。”
差點乖順的僞裝就要被逼的撕破到乾乾淨淨的地步,呼吸深粗,盛懷暖好一會兒才咬着脣瓣,對上他那雙暗藏情唸的黑眸:“你該走了,祁爺爺怕是一會兒就不是派人來請你,而是來抓你。”
“好,你乖一點。”
俯身,男人的脣再次落在她的脣瓣上,然後轉身離開,動作利索自然一氣呵成,腳步踏在地毯上被吸收的乾乾淨淨,只剩下淡漠的嗓音:“臨別吻。”
……
三堂會審。
這是祁睿鋒踏進老宅後看到的最直觀畫面。
甚至將莫老也給請來了。
“爺爺。”低頭喚人,眸色平淡的看不出任何的色澤變化:“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
祁老爺子向來是不理那麼多的謠言緋聞的,所以還是在戚家找上門來的時候才知道這麼一場近乎於鬧劇的消息。
深深的不悅刻畫在一張有歲月痕跡的面孔上,眯起渾濁的眸,長期的上位者氣息甚至沒了上次面對盛懷暖和慕酒甜時的軟化,緊蹙的眉輕易散發着不怒自威:“你自己說,戚家丫頭被你關在哪兒了?有沒有欺負人家小姑娘?”
“她在我名下的城郊別墅。”祁睿鋒斯文的鏡片在陽光下反射出白光:“她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也會有人好好照顧她,除了自由外,她什麼都不缺。”
戚母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偏寵着,幾乎是立刻掏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讓他去城郊別墅裏去把戚一弦接出來,說着說着便哭的淚眼朦朧,戚父在旁邊低低的勸着。
整個畫面看着,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人販子拐後的劫後重生。
不過……
這也差不多不是嗎?
祁老大掌狠狠拍了下面前的茶几,金絲楠木製成的,在力道下有着幾分搖搖欲墜:“睿鋒,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告訴我,戚家丫頭肚子中懷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是。”
一個字砸下來,沒有半點的停頓。
戚母淚眼朦朧的程度更深了些,就連莫老都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着他。
“既然如此,你準備怎麼和戚家交代?”
菲薄的脣淡淡的挑起弧度,帶着幾分刻骨的冷意:“如果戚一弦不想要生下來,我可以提供最好的醫療團隊,如果想要生下來……”祁睿鋒停頓了下,森涼:“這個孩子歸我撫養,我會直接送出國。”
“混賬。”祁老大怒,不管不顧的站起來:“站到那邊去,拿鞭子來。”
“老首長……”
“去。”
說着,祁老往前邁了一步,似乎是想要走到祁睿鋒跟前,可剛擡腳,身形便晃了晃,然後渾濁的眸子就那麼一閉,身子直接後仰了過去。
旁邊的警衛員驚慌:“老首長。”
祁睿鋒動作極快的將昏倒過來的祁老抱起來,原本一張斯文中略顯漫不經心的俊臉已然完全陰鷙冷漠下來:“叫醫生來。”
腳步朝着樓上快步走着,眸底閃過暗色。
他唯一的親人。
似乎真的已經年邁了。
全場徹底亂成一片。
老宅裏就有祁老的私人醫生,檢查完又打上點滴,才鬆了一口氣看向他們:“老首長的身體這兩年一天不如一天,受不了刺激,如果可以的話儘量不要讓老首長情緒起伏過大,更不要動怒,飲食方面也要偏清淡一點,這些我會吩咐給廚房的。”
他說話時,祁睿鋒就站在祁老的牀邊,垂眸,身側的大掌重重的攥成拳,骨節處有着清晰的泛白,呼吸粗沉,有着很明顯的剋制忍耐。
半晌才擡頭,一雙漆黑無光的眸應:“好的,我知道了。”
私人醫生自然是要在這裏看着祁老將點滴打完的,倒是莫老拄着柺杖慢慢挪步到門口,然後回眸喚了他一聲:“睿鋒,跟我出來一趟。”
門板合上,走廊的採光自然沒有房間裏來的好,再加上祁睿鋒是背對着窗戶而站的,整個人覆蓋在黯淡的陰影中,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出他此時的情緒。
索性,莫老也沒有心情分辨這麼多,柺杖在地板上碰撞了下:“睿鋒,你給我一句實話,你準備將戚家的戚一弦怎麼辦?”
“我……”
薄脣輕啓,才說出一個字,就被莫老阻撓:“你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別人不清楚,我可知道,懷暖那丫頭也懷孕了吧,和戚一弦是差不多的月份,這兩個人之間你終究是要選擇一個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坐享齊人之福的美事,而且按照懷暖那丫頭的性子,如果她知道戚一弦的事情怕是你也沒有安生日子過。”
更不要說盛懷暖和祁睿鋒之間本來就有一個七歲的兒子,而且這兩年還是他親自看着長大的。
對於西城區這些傳聞,莫老也是知之甚少,自然不清楚這些傳聞就是由盛懷暖親自傳出來的。
“睿鋒,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莫老拍了拍祁睿鋒的肩頭,看着他那雙深邃幽深的黑眸,意味深長:“老祁也快醒了,你考慮好就和他說,別怪他生氣,你這次的事情的確做的有些過了。”
如果他不是祁家的子嗣的話,就憑他讓兩個女人懷孕的週期差不多的這一點來看,就不適合繼續在基地待下去,畢竟這種品性有問題的人,並不能讓戰友在戰場上放心的將後背交給他。
臨近黃昏,接連將莫老和戚家夫妻送走。
臨走前,戚父先將戚母送到了車裏,然後靠在車邊,點燃了根香菸,用那種中年人特有的深沉喚了祁睿鋒一聲:“祁少。”
秉持着世交的情面,祁睿鋒走上前,語氣漠然:“戚伯父。”
男人沒有迴應,只是用一種透着深意的視線盯着他,指間的紅光明滅着,直到香菸最終被踩滅在腳下,戚父才拉開車門,聲音緩慢:“放心,你會後悔的。”
後悔?
看着戚家的車慢慢駛出大院,祁睿鋒對這句話保持着嗤意,他不認爲自己會後悔,至少他從未後悔過。
不管是用戚一弦來刺激盛懷暖,還是利用那些醜陋骯髒的手段逼着盛懷暖主動投身到自己懷中,他都從未後悔過。
現在他不後悔,今後也不會後悔。
祁老醒來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多,房間裏只開着他平常用來讀書看報的小燈,燈光的輻射範圍不夠遠,至少祁睿鋒修長的身形就隱匿在黑暗中,冷漠斯文卻又帶着某種蓄勢待發的暗色,孤傲強勢的就像是草原中的孤狼。
有那麼一剎那,祁老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關心過這個唯一的孫兒了。
他很忙,自從獨子在邊境線上戰亡後,他便很忙,忙着支撐祁家,忙着處理事務,忙着緬懷曾經的日子。
可他卻忘記了,那不僅是他失去的兒子,更是祁睿鋒失去的父親和天。
尚未成年的孩子,父母雙亡,被送去的生活的家族雖然熟悉卻並非是他真正的親人,那樣孤獨的生活……
一口氣未提上來的咳嗽,有着幾分撕心,祁睿鋒被驚動,連忙上前一步,走進燈光中將祁老扶起,修長的手指捻着溫熱的水杯送到他的嘴邊。
喝了兩口才緩下來,任由祁睿鋒在他身後枕上枕頭,蒼老的嗓音沒了中午時的怒意和銳利,只剩下最平白的直述:“一弦這個孩子我多多少少也聽說過,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既然她懷了孕,那你……”
“爺爺。”
眯着眸,祁睿鋒重新將水杯放回到牀頭櫃上,沒有看他,菲薄的脣瓣勾起的弧度有些不知名的暖意:“哦,我忘記告訴您,懷暖也懷孕了,快六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