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拔劍’怒砍的師尊
鹿呦也睡得熟,淥瀾之躥進了她靈海里沉入海下修煉,也並沒察覺有人進來。
長澤風輕輕坐在牀邊,透過斜照進來的一縷月色看向少女皎白的臉頰。
腦海裏又浮起,白日裏和雲義的那番談話。
越想臉色越冷,越想越來氣,這廝說的好聽,實際上不就是想老牛喫嫩草嗎?他家阿呦纔多大就被他惦記上了?
師叔喜歡上自己的師侄,簡直是蔑倫悖理,禽獸不如!
可轉念想到自己師父和師姐的事,又是心口一窒,莫非師父連這個都教給了他?成了師門傳統不成?
卻猛地搖了搖頭,他們混亂綱常是他們的事,他就絕不會如此。
想着想着,又想到秦墨爲和沈淮序跟他提的事,這兩個老耄也在替各自的徒弟打着算盤呢,還有非賴在風嵐殿不走的那兩個世家子弟……
心裏泛起涼意,何時開始,他家阿呦身邊竟是如此危險重重,羣狼環伺了?
也不知道這麼多小子裏,她有沒有能看得上眼的……
想到這個可能,心裏又是一悶,莫名心塞塞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精心呵護嬌養的花,好不容易纔冒個花骨朵,突然就要被人連盆端走一樣難受。
他一邊想,一邊看着鹿呦,卻冷不丁看到她脖子上的一點紅印,本不明顯,但她突然翻了個身,半個身子全映在月光,就太過明顯了。
紅印上還有個小小的牙痕。
全身血液歘地就衝上了頭頂,手中猛地變出一把劍,再次出現時,已是在君故平常就寢的那個側殿門外。
長澤風一腳踹開了大門,咬着牙,捏着長劍就直衝了進去。
君故倒沒休息,而是閉目打坐,沉入靈海修煉去了。
他自個兒生了半宿的氣,這會兒剛緩一點,就突地感到一股殺氣迎面逼來。
多年來練就的對危險的敏銳度讓他瞬間睜開雙眼,身子慣性往後一仰,就避開了一記殺招。
厲目一看,發現砍他的人居然是長澤風,頓時有些傻眼兒。
他想過,長澤風知道他對鹿呦的心思後,會拔劍,但沒想到他白天的時候沒拔,晚上的時候突然殺過來了啊!
“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本來還想借這個稱呼,攀點以前的交情。
誰知長澤風一聽他這麼叫自己,就更是大怒,一劍攜着浩蕩靈威再次朝他砍來:“別叫我師兄,我沒有你這個師弟!”
利劍的破風聲呼嘯至眼前,君故側身連連旋轉,光潔的下頜堪堪擦過劍光而過,鬢角的一縷青絲卻被劍氣斜削而下。
對於其他人,打鬥他都不屑於出劍。
可長澤風不一樣,他雖主修陣道,但劍術也並不賴,再加上修爲已是煉虛往上,君故這具身體修爲還真沒他高。
所以當下躲得十分狼狽,不得不祭出那天在劍冢隨便拔出的劍來應對。
長劍交錯,爆出寒冽白光,照得兩人壓沉的眉眼格外冷銳,一個眸珠漆黑,如墨玉深沉,一個瞳仁透亮似琥珀,卻蘊着狂亂的風暴。
長澤風憑着悍然的靈力將雪亮的劍刃一點點壓向少年胸前,瞋目切齒地恨道:“雲知還,你該死!”
似千鈞山鼎壓沉而來,壓得少年五指輕顫,嘴角溢出一絲血線,緊咬的牙關幾乎快崩碎,卻仍執拗死倔道:“你今天便是把我砍死在這兒,我也一樣喜歡她。”
“寡廉鮮恥的混賬東西!”
長澤風怒喝一聲,猛地一用力,一腳踹向他,‘噌’地一聲,兩劍相擊,又迅速彈開,發出‘刺啦’聲響,但見火花星芒點綴在各自眉間。
君故躲得快,卻仍舊被踹了一下,往後倒退兩三步才停下,薄脣一張,咳出一抹血色,還沒穩住身形,長澤風的下一道劍風也已揮至:“你既不要臉至此,那今天便由本尊來清理門戶!”
以現在這個身體,硬碰硬是真打不過他,君故瞄了一眼敞開的窗牖,腳尖一點,身體輕盈一縱,便擦着他的劍光斜飛投擲了出去。
窗外,滿月西斜,寒露凝霜,他剛從地上滾過立起身,一張巨大的圓形陣盤就向他揮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以靈而御的那柄長劍。
君故張了張脣,不是吧,這是真對他起了殺心呢!這麼狠!
正面對上肯定是不行的,頭都得直接給他炸爛。
少年兩指豎起,默唸了句訣,在兩道攻擊逼至身前時,利用瞬移術消失在了原地。
‘轟’地一聲,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瓦礫都震碎,半個院子也在瞬間塌毀。
長澤風冷哼一聲,想都沒想,一拂袖就跟上了他。
君故受了傷,也沒跑多遠就被他追上,但直接和長澤風對打又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第一,他現在打不過;第二,長澤風是他師兄,也是鹿呦師父,他還手也不對。
所以只一味躲閃,並未還擊。
好在這些年出生入死,在祕境裏逃命都逃習慣了,所以,偶爾擦邊受點小傷,但大部分攻擊還是躲了過去。
兩人就這麼邊跑邊打地打了半宿,直到天邊泛白,藉着朦朧光線看了看周圍,竟是已經打出宗外,不知打到外面的哪座山頭上了。
黑衣少年靠在一棵樹上,直喘粗氣,外裳都被砍得破碎不堪,碎布條似的掛在身上,臉上也佈滿血污,真是難見的狼狽,緩了口氣,衝對面同樣喘着粗氣的人說道:
“師兄,打了一晚上了,你不累,我都累得慌。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他以前在祕境裏逃命的時候都沒這麼累過,好歹那會兒還能用點計謀,算計一下那些妖獸,現在哪敢啊。
長澤風杵着劍,暴躁道:“住口!豎子小兒還敢跟我貧嘴!”
君故扶了扶額,無奈嘆道:“你昨日白天才罵我老,現在又罵我小,那我到底是老還是小啊?”
“你!”長澤風一時被他問的語塞,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真是看到他那張臉都覺得眼睛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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