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怕不是哪家樓裏跑出來的小倌兒
關鍵是這廝賊能跑,往往打沒兩下就得跟着他換個地兒,說話還嗆人,毒的不行,說他人憎狗嫌都輕了,難怪以前師父抽他的時候,師姐會親自遞鞭子了。
對比起來,雲晨就乖多了,一般都是乖乖跪着給他抽的。
長澤風歇了會兒,挽了挽袖,直言不諱地問道:“我問你,你那天把阿呦擄走後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少年黑白眼珠骨碌碌一轉,“我能對她做什麼?我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嗎?”
也就是替她換下染血的髒衣,那會兒她都傷成那樣了,他哪兒還有什麼其他心思,後來親她,也是小心又小心的。
雖然人都被他親迷糊了,但也被他壓制着動彈不了,想掙扎都沒法掙扎,也就不會牽動傷口了。
他不提人品還好,一提長澤風就再次氣血上涌,指着他怒罵道:
“無恥之徒!你還敢跟我說人品?你上次是怎麼跟我說的?說對她只有純潔的感情!你上上次是怎麼跟我說的?說對她只是出於師叔對小輩的關心照料,結果呢?我問你,結果呢?啊?”
君故揚了揚眉:“我何曾說錯了?我對她的感情難道不夠純潔嗎?在我心裏,她可比我自己還重要。至於師叔對小輩的關心,這也沒錯啊,我一開始確實是這麼想的,只是後來不知不覺就多了點其他東西而已。”
“你!”
長澤風指着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就將手裏的劍朝他擲了過去,少年偏頭躲過,‘鐺’得一聲,劍刃刺穿樹心,翁鳴震響個不停。
君故輕呼一口氣,將劍拔出,看了看樹心當中的那個大洞,嘖聲搖了搖頭,一副爲他着想的模樣:“師兄你這腕力不夠啊,纔打一晚上就虛成了這樣,平常還是得再多練練。”
長澤風兩眼一黑,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這會兒太陽已經升起,明晃晃地照在頭頂,長澤風憋氣在胸口出不來,指着他,臉都脹得通紅。
君故也怕真把人氣出個好歹來,忙道:“我真沒把她怎麼樣,她出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人好好兒的,精氣神也很足,對吧?”
十萬一顆的靈丹都塞她嘴裏了,那點傷,不出三四天應該就能好全吧。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問的是……”長澤風話都轉到嘴邊了,卻怎麼都說不出口,胸口起伏着,狠喘了幾口氣後,冷目肅聲道:“我告訴你雲知還,你以後若再敢對她對出任何不當之舉,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師弟,真的對你下死手了!”
少年微一挑眉,眸裏閃過一絲詫異,這是被他發現了?眼睛這麼毒?
但染血的俊臉上卻並無害怕,只有不以爲意的桀驁,微擡着下頜,慵懶地勾了勾脣,手裏的那把扶風劍被他漫不經心地轉動着,似笑非笑道:“你有的在這裏警告我的,不如先把你那好徒兒看顧好,可莫要有一天,真讓他被我殺了。”
“你什麼意思?”他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長澤風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雲晨,皺眉道,“他是你弟弟,當初拜託我照顧他的人也是你,你現在跟我說你要殺了他?”
君故卻不願再多言語,嘴角勾起一絲冷峭,將劍扔還給了他,“此一時彼一時,我還有要事,就不陪師兄繼續玩了。”
長澤風剛接過劍,眼前便已沒了那少年身影,這次他卻沒再追,而在思索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何意思,想着想着,就又揉起了眉心,怎麼一個二個都是這麼不省心的。
君故說是有要事,但實際上卻是轉頭進了來安城裏最大的那家法衣店——風袖香。
天還早,青雲宗的弟子最近也都在比賽,店裏的生意便略顯清淡,樓下撐着櫃檯闔眼打呵欠的堂倌兒一看有人進來,立馬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結果湊近一看,才發現此人雖長得人模狗樣,但身上的衣服卻爛得比乞丐還不如,不過料子看着倒是上乘,應該是剛與人打了一架纔會如此,修士們比鬥互毆是常事,堂倌也並不稀奇,笑臉相迎道:
“客官裏邊兒請,尊駕光臨,不勝榮幸,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那看起來尤爲年輕的少年,摸着沾着血的下巴沉吟了會兒才問道:“你們這兒做衣服好看嗎?”
堂倌兒被他問得一笑,口吻十分霸氣道:“那是自然,若是我們風袖香的衣服都不好看,那其他法衣店也不用開了。”
“那行,”少年點點頭,“把你們這兒最好的裁工找來,按照不同款式、顏色、選料先給我做三十套頂級法袍,防禦什麼的這些花裏胡哨的倒是其次,好看,一定得給我做好看了,明白嗎?”
堂倌兒聽得愣住,不確定地問道:“這位客官,您說反了吧?防禦什麼的不是才最重要——”
“不重要,”少年打斷他的話,毅然堅定,“就要好看,怎麼好看怎麼來,當然,也不能太誇張了,重要的是凸顯氣質。”
“噢……”堂倌滯了一瞬,很快捧場道,“明白,小的明白,保證做出來的成品讓您滿意。”看來是遇到一個只會炫耀的草包了啊。
少年輕頷首,想了想又道:“除了給我做的,再另做四十套女裝,這次防禦爲主,花裏胡哨的少些。”
低頭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她的身量和尺寸自己應該都還記得,這些衣服雖暫時送不出去,但以後總用的着。
嘴角牽起一抹清淺的笑,眸光微轉,他握拳輕咳了聲,低頭略不自在道:“嗯……再加兩套輕薄些的衣服,男女各來兩套。”
“輕薄些的?”堂倌兒不明所以。
他挑了眉,斜睨過去:“這還需要我提醒你?就、就那種的……”
“噢噢噢……明白,明白,完全沒問題,包在小的身上。”這怕不是哪家樓裏跑出來的小倌兒吧。
少年滿意一笑,昨日生得悶氣徹底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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