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就是放不下她 作者:未知 一時間。 空氣沉默下來。 莊斐緊盯着席天照,被額前的頭髮遮擋的雙眼中,瞳孔極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沉默。 還是沉默。 兩人對峙了一陣後,莊斐像是終於緩過神來了似的,然後不悅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那麼粗魯的女人?” “欸?” 席天照聞言一愣,意外道:“粗魯嗎?” 在他印象中。 阮小冉雖然脾氣不算好,但待人處事還是沒話說的。 畢竟之前阮小冉去醫院檢查,他也算是“挑撥離間”了一把,但是對方卻並沒有因此找她的麻煩。 因爲這件事。 席天照對阮小冉印象還不錯。 “就是個粗魯兇巴巴的女人!” 莊斐再次強調,隨後便抱着手臂,面色不愉道:“之前因爲我說了實話,她一言不合就把我丟在馬路上了,正常人能幹出這種事來嗎?” “哦。” 席天照記得。 前幾天莊斐突然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接人。 問他是什麼情況,結果莊斐打死都不開口說,原來就是被阮小冉丟下車了。 嘖嘖。 看來這小子一定是做了相當欠揍的事。 “總之……” 莊斐一錘定音,道:“我是不可能喜歡那種女人的,我現在跟她走得近,只是因爲她的案例很特殊,我比較感興趣而已。” “真的?” 席天照似乎還半信半疑。 莊斐不悅地掃了席天照一眼,反問道:“不然呢?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跟阮小冉有什麼關係?” “額……” 席天照一般對男女感情方面是比較敏銳的。 莊斐他從小就認識。 知道這小子要是不喜歡的人,是絕對不會靠近半分,而且很記仇,被他記上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也照樣不會再搭理,可是莊斐卻願意幫厲封爵解除催眠。 這件事可不是簡單解除就能說過去的。 因爲其中還牽扯着很多跟利益相關的東西,厲家內部關係混亂,一般人都不願意蹚這個渾水。 莊斐沒常識是真的。 但是家族之間的糾紛,他作爲頂尖豪門莊家的繼承人,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能不計前嫌出手幫這個忙,那肯定是有另一個相當有分量的事吸引住他了。 錢是誘惑不了他的。 那麼女人呢? 席天照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阮小冉。 莊斐能幫忙,肯定跟阮小冉脫不了關係。 那他對阮小冉又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真的只是因爲對方是特殊案例,所以才另眼相待嗎? 畢竟。 跟莊斐認識這麼多年,也沒見他跟什麼女人親近過,整天都是跟催眠相關的東西打交道。 席天照還是頭一次見莊斐跟女人走得這麼近。 還給她開了特例。 不僅是爲了他的小命。 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友陷得更深。 所以必須要將這件事確認清楚纔行,如果莊斐對阮小冉真有不正當的感情,席天照一定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不過。 阿斐這小子是個戀愛白癡,就算喜歡,說不定自己都察覺不到。 要怎麼才能確定他是不是對阮小冉動心思了呢? 就在席天照腦子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莊斐突然又出聲道:“既然知道情況的話,那就趕緊讓我離開,你也不希望那個男人被奇怪的人控制住吧?” “……” 席天照聞言,眼底依舊帶着一抹猶豫之色。 他目光稍微有些閃躲,訕訕地說:“等等,阿斐,這件事我還是得再確認一遍。” 要是輕易將人放走的話。 被封爵知道,他說不定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莊斐見席天照還在搖擺不定,不禁有些不耐煩起來。 而就在這時。 席天照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嗯?”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發現是阮小冉打過來的,不由得愣了愣。 阮小冉竟然給他打電話? 該不會是爲了阿斐的事來的吧? 席天照朝莊斐看了眼,莊斐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伸手就想去奪手機,道:“是阮小冉打電話來了嗎?給我。” 結果席天照卻更快一秒將人的手躲開,道:“你這麼急幹什麼?” “……” 莊斐皺眉瞪着他。 剛纔看起來還平靜的面容,此刻有了一絲惱意。 嘖。 這個反應,怎麼看都感覺不太妙啊。 席天照乾笑了一聲,說:“你別急啊,阮小姐是打電話給我,我先跟人確認點事情,要是沒問題的話,我會把手機給你的。” “……” 莊斐還是緊緊盯着他。 那個眼神,彷彿隨時都會伺機而動。 席天照一邊警惕着莊斐的行動,一邊接通電話,恢復了一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語調,道:“嗨!阮小姐嗎?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哈哈……” “席醫生,莊斐在你那兒嗎?” 阮小冉出聲問道。 因爲之前她讓厲封爵幫忙找莊斐的時候,對方說過讓莊斐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莊斐是席天照介紹來的,那麼自然也有可能被席天照重新領回去。 抓住了這個線索,阮小冉才決定跟席天照打電話的。 “這個嘛……” 席天照賣着關子,又朝莊斐瞟了一眼,出聲問道:“阮小姐是在找阿斐嗎?是出什麼事了嗎?” “……” 阮小冉聽席天照反問,不由得遲疑了下。 她找莊斐是想要跟人商量抓捕催眠了厲封爵的催眠師這件事。 不過。 這件事應該讓席天照知道嗎? 萬一這個人口風不嚴,那很有可能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 到時候。 一定會惹出禍端來。 這麼一想,阮小冉便搖了搖頭,打消了跟席天照如實相告的事,她就像打太極似的,又將席天照的問話擋了回去,道:“你告訴我知不知道莊斐的下落就行,別的不用多問。” “這可不行啊。” 席天照沒想到阮小冉口風還挺嚴的。 他失笑道:“你好像找阿斐很急,是阿斐出什麼事了嗎?我是他的朋友,阮小姐,請你把情況跟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什麼忙。” “你不知道他在哪兒嗎?” 阮小冉問。 “阮小姐。” 席天照不禁笑了笑,說:“現在可是我在提問。” “……” 阮小冉一聽,蹙了蹙眉,不爽道:“可按照你這麼說,最開始跟你提問的可是我,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呢?” 本來阮小冉只是問一問席天照知不知道莊斐的下落。 可現在聽對方這麼說。 阮小冉基本能夠確定,這個人肯定知道莊斐在哪兒。 甚至說不定莊斐就留在他那裏! 若不是。 席天照應該反應更激動些來詢問她莊斐的情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都想要套她的話。 “莊斐在你那兒,對不對?” 阮小冉開門見山,直切主題。 “……” 席天照聞言,頓了下。 這就發現端倪了? 還挺聰明。 就在席天照準備繼續開口說的時候。 莊斐卻再也忍不住似的,他猛地衝上去,將席天照手裏的手機奪了過來。 “……” 席天照猝不及防。 被莊斐奪走了手機,不過他也沒繼續搶。 現在席天照很好奇阮小冉跟莊斐通話是什麼狀態。 只見莊斐握住席天照的手機後,就放在耳邊低聲道:“是我。” “阿斐?” 阮小冉聽出了莊斐的聲音,欣喜不已。 她長長鬆了口氣,道:“太好了,你沒事。” “抱歉,今天沒能去公司找你。” 莊斐破天荒地給人道歉了。 席天照驚訝之餘,又聽阮小冉說:“沒事,我也沒去公司,是跟張助理交代工作的時候,她告訴我你沒去,纔想找你問問情況。” “你也沒去?” 莊斐意外,言語間帶着一絲關心,問:“你怎麼了?” “嘿嘿。” 阮小冉笑了笑,道:“上午去醫院了,所以就沒去公司。” “醫院?” 莊斐一聽,蹙眉道:“怎麼好端端去醫……” 話剛說到一半。 他突然想起來,阮小冉身子似乎一直不太好,而且喫飯也沒什麼胃口,人看起來瘦斤斤的,好像風一吹就要飛走似的。 而且昨晚上吃麪的時候,她沒喫兩口就一直反胃。 這種情況。 真應該找個醫生好好瞧瞧。 “那去醫院看是什麼情況?” 莊斐又問。 “唔……” 阮小冉停頓了下,像是還有些難爲情,笑道:“我懷孕了。” “……” 一時間。 屋子彷彿安靜了下來。 莊斐雙眸劇烈地顫動了下,好像被這個消息驚住了。 而席天照一直豎着耳朵在聽兩人的對話,聽到阮小冉說懷孕的事,差點一蹦三尺高。 他趕緊貼在莊斐面前,對着手機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驚訝道:“懷孕?阮小姐,你懷孕了?懷的誰的孩子?” “……” 另一邊的阮小冉聞言,不禁嘴角一抽。 這人可真不會說話。 她皮笑肉不笑,反問道:“席醫生覺得孩子能是誰的?” “額……” 察覺到阮小冉語氣中的不滿,席天照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歉道:“抱歉啊,阮小姐,我也是太過意外口不擇言了。” 不過這件事的確是爆炸性的新聞啊。 阮小冉懷了封爵的子嗣。 那不就意味着。 厲家迎來了最爲正統的下任繼承人?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又要激起千層浪了。 “呵呵,沒事。” 阮小冉笑了聲,也沒跟人生氣。 席天照又笑着跟人說了聲恭喜,阮小冉也笑着接下。 之後。 席天照又撞了下旁邊的莊斐,說:“喂,阿斐,你也趕緊跟阮小冉道個賀吧。” “……” 莊斐視線微冷地掃了席天照一眼。 席天照衣服毫無所覺的模樣,繼續催促他。 莊斐撇了下嘴,才說:“恭喜啦。” “謝謝。” 阮小冉應了聲,隨後又說:“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去公司了,不過明天會繼續上班,你會來公司嗎?” “會。” 莊斐果斷道。 “那就好。” 阮小冉聽莊斐回答得那麼斬釘截鐵,感覺對方應該估計也沒什麼大礙,便放心下來。 她繼續道:“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掛吧。” “再見。” “嗯。” 跟人掛了電話後,莊斐將手機還給了席天照,隨後便起身道:“我走了。” “嘿。” 席天照見他直直朝外走,問:“你不要手機了?” “不要了。” 本來起初拿回手機,就是想給阮小冉打電話而已。 現在目的達成了。 手機要不要回來對他來說關係不大。 見莊斐已經走到門口,席天照忽然一個箭步上前,又將他給攔了下來。 “……” 莊斐見狀,眉間緊蹙了下。 他掃了席天照一眼,道:“你現在還要阻攔我嗎?要是我不找出對方的催眠師,恐怕厲封爵真的要被控制住了。” “……” 聽莊斐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席天照真有點頭疼起來。 他慢慢地又拿開手,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說:“不管怎麼想,封爵被催眠這種事在我看來都是匪夷所思,不過,如果是真的,也只能拜託你了。” 畢竟做催眠這種事,還是讓身邊熟悉靠譜的人來做,才更讓人放心。 “嗯。” 莊斐淡淡應了聲,然後就要走。 哪知。 他纔剛朝前邁了一步,席天照又一下子將人緊拽住。 “幹嘛?” 莊斐有點不耐煩了。 他回頭看了席天照一眼,只見對方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認真起來,鄭重其事道:“阿斐,你不喜歡阮小姐那類型的,對吧?” “……” 莊斐被擋在碎髮下的雙眸微微閃爍了下。 但很快。 他又緩過神來,將席天照的手撥開,有些不耐煩道:“你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纔會放心?我根本就不喜歡阮小冉那類的,我現在想做的,只有解除她的催眠。” “……” 席天照沒有立刻迴應。 他的視線緊緊地盯着莊斐,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纔再次恢復了玩世不恭的神情。 隨後將手機還給莊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好吧,其實我也就是給你打個預防針而已,阿斐,作爲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但不屬於自己的,千萬別去奢望,懂嗎?” “……” 莊斐停頓一秒。 隨後便轉頭說了句,“莫名其妙。” 說完。 莊斐便開門離開了。 席天照站在門口,看着不斷遠去的身影,目光閃爍了下,悠悠道:“阿斐,可千萬記得我說的話啊。” …… 莊斐從醫院走出來後,便在醫院的大門口停頓下來。 腦海中。 還不斷地閃過席天照告誡的話。 讓他不要跟阮小冉牽連過深,那小子好像很怕他陷進什麼奇怪的感情糾葛中。 可他又不是席天照那樣的花花公子,一天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 他留在阮小冉身邊,只是爲了精進自己的催眠術而已。 沒錯。 只是精進催眠術,僅此而已。 說他喜歡阮小冉那樣粗魯蠻橫還兇巴巴的女人,真不知道天照的腦子是怎麼想的,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 莊斐一邊懷疑席天照腦子有病,一邊走到街道口,準備打車回酒店。 上車後。 司機問莊斐要去哪兒。 莊斐正準備報地址,忽然,腦子閃過一個念頭。 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眼前的額發,想起了之前阮小冉提過好幾次,想要讓他剪頭髮,甚至還想要給他做造型的事。 正好今天沒事。 要不就去造型館改改造型好了。 免得那個女人總是拿他的頭髮說事。 “小哥,上哪兒啊?” 司機見莊斐坐上車,卻遲遲不報地址,便出聲問了一句。 莊斐回過神來。 他看向前方的司機,然後問道:“你知道什麼地方有造型館嗎?” “造型館?” 司機想了想,說:“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過那家有點小貴,小哥,你要是想剪頭髮的話,去街上理髮店就可以了。” 說着。 對方還悄悄地透過後視鏡瞄了莊斐一眼。 也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莊斐的裝束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啊。 一件體恤,一條破洞牛仔。 而且頭髮還長得蓋過了眼睛,怎麼看怎麼像個沒有工作的無業遊民,還是很死宅的那種。 這樣的裝束。 恐怕連一些高消費的場所進都進不去。 但莊斐卻很堅定道:“就帶我去你知道的那家造型館。” “哦……” 司機見莊斐堅持,便也不再多勸。 反正到時候被攔着的又不是他,讓這些年輕人知道點天高地厚也不錯。 最後。 出租車在造型館前停了下來,莊斐把錢給了司機後,就下車朝着造型館走去。 司機也沒有急着要走。 他心想着要是莊斐被趕出來的話,他還能順便再載人一程到附近的理髮店去,這總比在街上閒逛等着客人上門好得多。 只見莊斐下了出租車後,就直直地朝着造型館走去。 門口的小童看到莊斐時,原先堆在臉上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跟司機預想的一樣,對方眼底很快就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但還是服務良好地說道:“先生,我們這兒是會員制,沒有會員卡的話,就請回吧。” “那我辦個會員卡好了。” 莊斐說。 小童乾笑了聲,說:“辦會員入門價要5萬起步,你能拿出來嗎?” 瞧瞧對方穿着打扮,就不像是能拿5萬塊出來的人。 “……” 莊斐還沒來得及開口。 剛纔載他的那個司機就打開車窗,探頭出來對他熱心喊道:“小哥,這家的開銷一般人消費不起,我帶你去附近的理髮店吧?” “……” 門口的小童聞言,擠出沒什麼感情的笑容,說:“先生,我想還是街邊20塊一個理髮店比較適合你,要不你趕緊跟司機過去吧?” “……” 莊斐看着對方臉上虛假的笑。 莫名地。 竟然想到了阮小冉。 那個女人也是這樣,一般發脾氣,也是面上帶着笑,但是正常人都看得出來,那只是職業假笑,怎麼看都虛假得要命,莊斐想吐槽很久了。 現在見這個人竟然也這麼笑,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討厭? 只見莊斐臉一沉,從褲兜裏摸出一張卡,說:“帶路,我要辦會員。” “先生……” 對方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突然看到莊斐手中的卡時,眼睛一下子就亮得發光。 因爲這家造型館經常會有上流人士過來。 小童也是見過世面的。 知道莊斐手裏的是整個龍國限量發行的黑金卡。 能擁有這種卡的人。 一般非富即貴。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嗎? 小童的態度頓時180°大反轉,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容,點頭哈腰道:“請請請,先生,我現在就帶你去辦理會員,今天再給你算八折優惠……” 莊斐跟小童走進了店裏。 而那個還等着帶莊斐去理髮店的司機也看傻了眼。 那不成還是個富二代? 嘖嘖。 現在的富二代們都愛扮窮人的遊戲嗎? 什麼嗜好啊? 司機一邊吐槽,一邊開車離開。 造型館內。 店員們殷勤地圍繞着莊斐,造型師笑容滿面地問道:“先生,想要做個什麼造型呢?” “隨便。” 莊斐道。 “額……” 不知道“隨便”纔是最難辦的嗎? 但緊接着。 莊斐便擡手將額前的長髮撩了起來,他正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道:“總之,要清爽一點,把頭髮剪短一些。” 阮小冉好像比較喜歡乾淨利索一點的。 哪知。 莊斐把話說完後,卻發現身後沒動靜了。 他不禁蹙眉,透過鏡子看向身後的人,不悅道:“你聽見了嗎? 後面的人怎麼都傻了? “聽,聽見了。” 造型師跟其他人回過神來。 其實也不怪他們看傻眼,因爲莊斐長得實在有點驚豔。 那是一張雌雄莫辨的漂亮臉蛋。 精緻,卻又不顯女氣。 是最近小女生們最愛的花美男類型。 定了定心神後,造型師便笑着問道:“先生是最近新出道的演員嗎?以前好像都沒在電視上見到過你。” “不是。” “那是男模?” “不是。” “那該不會是哪裏的籃球明星吧?” 畢竟長得這麼高。 好像都快逼近一米九了。 “……” 莊斐有些不耐煩了,他蹙眉看向對方,語氣不善道:“你是造型師還是審訊師?能不能安靜一點?” “抱……抱歉……” 造型師被莊斐的惡言惡語嚇了一跳。 本來不管是在理髮店還是造型館這類服務性行業,爲了不讓顧客感到無聊,一般大家都會不斷找話題,但莊斐是個奇葩,對於他不喜歡的,或着不熟悉的人,他都相當惜字如金。 現在造型師不斷找他搭話,不會讓他覺得有趣,只會覺得很煩。 因爲剛纔那一吼。 造型師也知道這位是喜歡安靜的主兒。 他們這行業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既然對方不喜歡說話,那麼大家自然不會自討沒趣,還一個勁兒的湊上去說個不停。 之後不管是剪頭髮還是做造型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三個小時後。 造型師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傑作。 “完成了!” 造型師看着鏡子中的莊斐,笑眯眯道:“先生,你覺得現在這個造型如何?” “……” 莊斐看着鏡中的自己,表情沒有多少波瀾。 他沒有回答造型師的話,直接從座椅上站起來,淡聲道:“結賬。” “好的。” 付賬後,莊斐走出造型館。 造型館內的店員們立馬又聚集在一起,一個女店員興奮道:“剛纔那個真的不是新出道的偶像嗎?長得好帥啊,要是他出道的話,我一定要粉他!” “得了吧。” 另一個店員立刻就開始潑冷水,道:“瞧瞧對方那副高傲的態度,恐怕還沒出道就先被人雪藏了吧!” 一提起態度。 那個女店員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焉了下去。 她回想了下剛纔莊斐那冷漠彷彿全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充斥着“別靠近我”的氣場,不禁抽了抽嘴角,隨後嘆氣道:“也是,雖然長得好看,但是脾氣也太差了點。” “就是。” 其他人也跟復讀機似的,若有所思道:“雖然好看,但性格真難以恭維。” …… 別墅。 阮小寶跟阮小貝放學回家,發現阮小冉也在家時,孩子們都驚訝了。 “媽咪!” 阮小貝揹着小書包,小跑到阮小冉面前,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好奇道:“媽咪,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按照往常的規律。 應該是在他們到家後半個小時,阮小冉纔會到家。 阮小冉笑:“因爲我沒去公司啊,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回家了。” “這樣哦。” “媽咪。” 這時。 阮小寶朝着阮小冉走過來,眼中帶着關切的神色,道:“在醫院檢查後情況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對哦!” 阮小貝恍然回過神來,也忙問道:“媽咪,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 阮小冉笑了笑。 她看看阮小貝,又看看阮小寶,深吸一口氣後,就準備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孩子們。 “小寶小貝。” 阮小冉出聲道。 “嗯?” 阮小貝剛將書包放下,然後歪頭,有些不解道:“媽咪,還有什麼事嗎?” 阮小冉目光溫柔地看着他們,道:“媽咪有件事要跟你們說。” “什麼事啊?” 阮小貝見旁邊的沉心也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眼中還帶着一抹叫人看不透的迷之微笑。 孩子腦袋上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底什麼事啊? 感覺神神祕祕的。 只見阮小冉的手忽然擡起,然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着說:“其實呢,媽咪懷孕了,再過幾個月,你們就會有個弟弟妹妹了。” “真的嗎?!” 阮小貝眼睛猛地亮起來。 她一下子撲倒在阮小冉身上,興奮道:“我馬上要有新的弟弟妹妹了?” “嗯。” 阮小冉溫柔一笑。 她見孩子臉上盡是興奮之色,眨眼詢問道:“小貝,媽咪懷孕了,你會不會覺得失落呢?” 不少孩子都比較牴觸父母生二胎。 因爲會覺得父母將屬於自己的愛分給弟弟妹妹了。 但她看小寶小貝的反應,好像並不排斥老幺。 阮小貝聽阮小冉這麼說,反倒覺得奇怪,問:“爲什麼我要覺得失落呢?等弟弟妹妹出生後,不就有人陪我玩了嗎?那多好啊。” “……” 這孩子,只想到玩了嗎? 阮小冉不禁失笑,感覺孩子還是太小,可能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將情況跟孩子說清楚,這比事後孩子自己胡思亂想要好得多。 拿定主意後。 阮小冉就對孩子們語重心長道:“小寶,小貝,你們記住,就算媽咪生了弟弟妹妹,對你們的愛也是均等的,絕對不會因爲有小的就偏袒誰,所以你們完全不用考慮有了弟弟妹妹就不愛你們這種事。” “我知道呀。” 阮小貝出聲道,眼睛亮閃閃的。 “欸?” 阮小冉聞言一愣,接着就看到孩子對自己綻放出笑容,說:“我知道媽咪是最愛我們的,絕對不會因爲有了弟弟妹妹就不愛我們了。” 說着。 孩子就走上前,手輕輕地撫摸了下阮小冉的腹部,像個小大人似的,道:“小傢伙在媽咪肚子裏要乖乖的哦,不要讓媽咪爲難,知道嗎?” “……” 阮小冉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對孩子道:“小貝,現在弟弟妹妹還沒成型呢,聽不到你說話的。” “不,她肯定聽得到!” 孩子堅持。 阮小冉沒轍,也不再跟孩子爭辯什麼。 而阮小寶則安靜了下來,他的視線在阮小冉的臉上轉悠了一圈,像是在尋思什麼。 阮小冉注意到孩子的視線,偏頭看向阮小寶,笑着問道:“小寶,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媽咪,爹地呢?” 阮小寶出聲問。 “……” 阮小冉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這個小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阮小貝被提醒後,不禁四周看了一圈,道:“咦,爹地不在耶,難道是去上班了嗎?” 但阮小寶卻說:“媽咪都懷孕了,他不在你身邊守着,還去上班?這是不是有點太不通人情了?” “……” 阮小冉能怎麼說? 總不能說人家一開始是陪着她的,但後來又被她給氣跑了吧? 盡是讓孩子看到她跟厲封爵吵架的場景,不僅孩子會擔心,阮小冉也覺得尷尬,感覺自己作爲大人太不靠譜。 於是阮小冉被快速斂住心神,對孩子笑道:“其實你們爹地陪我回來了的,但是因爲工作上有急事,所以就去上班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畢竟人家要掌管那麼大的公司,體諒一下,嗯?” “對哦,爹地每天都好忙的。” 阮小貝算是接受了這個藉口。 但是阮小寶卻還是有點不爽,悶聲道:“工作忙就能把媽咪撇到一邊?現在還好,要是媽咪生寶寶的時候工作也忙,他是不是也會撇下媽咪離開?” “爹地不會的!” 阮小貝替厲封爵正名。 只見孩子握緊小拳頭,說:“我相信我在爹地心中,媽咪一定是第一重要的!” “小貝……” 阮小冉沒想到阮小貝竟然是力挺厲封爵的。 感覺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阮小寶撇嘴,道:“媽咪在他心中當然應該是最重要的,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就因爲是理所應當的,所以小寶就不要再懷疑爹地對媽咪的真心了。” 阮小貝難得強硬一次。 這下。 不僅是阮小冉,連阮小寶都有些意外了。 “你這丫頭,今天很囂張啊。” 阮小寶眯眼道。 “……” 阮小貝見狀,立刻被嚇得一哆嗦。 她身子不自禁地往阮小冉的方向挪了挪,雖然怯怯的,但還是反駁繼續說:“纔不是囂張,是小寶你光說爹地壞話,媽咪聽了也會難過的。” “……” 此話一出。 阮小冉跟阮小寶均是一愣。 看上去這個小丫頭像是在替厲封爵說好話,但出發點卻還是因爲阮小冉。 因爲厲封爵是阮小冉在意的人,別人說厲封爵壞話的話,阮小冉心裏聽了自然不舒坦,哪怕是爲了她才說,她也不會多高興。 這就是所謂的護短。 自己在意的人,自己怎麼說都可以,但是卻不能容許別人詆譭。 而正好阮小冉又是很護短的人。 聽到自己兒子說自己愛人的壞話,她夾在中間,應該纔是最爲難的那個。 失誤了。 阮小寶暗自懊惱反省一陣後。 便看向阮小冉,歉意說:“媽咪,對不起,其實我沒別的心思,就順口一說……” “沒事。” 阮小冉笑笑。 她知道孩子的出發點也是爲了她。 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但現在這個情況,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在厲封爵頭上,因爲他現在一部分行爲都是催眠導致的,只要能解除催眠的話,他一定能變回來。 所以必須要見到莊斐纔行。 阮小冉也不管厲封爵反對與否,都決定好明天一定要去上班。 晚上。 準備喫晚飯時。 阮小貝還一直朝着門口的方向張望,小聲失落道:“爹地真的不回來嗎?” 正洗了手過來的阮小冉聽見後,頓了一秒,隨後道:“小貝,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爹地今天要忙工作上的事,不回來了,而且他也只答應了昨晚留下陪你,不是嗎?” “可是……” 阮小貝咬了咬嘴脣,悶聲道:“這纔是爹地的家呀,爲什麼還要許願爹地纔回來?” “……” 阮小冉聞言一頓。 她眼底閃過一抹黯淡之色,道:“媽咪不是早跟你說了嗎?爹地有很重要的計劃要去做,所以沒辦法一直留在家裏。” “唔……” 阮小貝鼓着腮幫子。 雖然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還是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有什麼重要的計劃所以才撇開他們,那昨晚爹地回來的目的就很難解釋了。 而且。 今早上爹地跟媽咪看起來還那麼要好。 要是真的有什麼計劃不得不疏離,他昨天晚上跟今天的行爲又是怎麼回事? 就不怕穿幫嗎? 孩子想得頭都要大了。 總覺得還有很多謎團,媽咪跟爹地都瞞着她。 反正在這個家裏,不管有什麼事,都是先瞞着她,好像她很不靠譜似的。 哼。 總有一天她要變成可靠的人,要爹地媽咪還要小寶都刮目相看! 阮小貝握緊小拳頭,暗暗給自己立下誓言。 而阮小寶則靜靜地朝着他們這邊看着,眼底閃過了一抹思慮的神色。 他幾乎能夠肯定。 阮小冉一定還有什麼情報沒有跟他說。 而這個情況則是能夠解釋爹地目前行爲態度的關鍵。 孩子們各懷心思。 阮小冉也一陣頭大。 兩個小傢伙都很聰明,肯定猜出她還有事瞞着她們。 但催眠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沒有跟莊斐詳談之前,她也不想拿着半截就跑,在孩子面前製造恐慌。 孩子懂事靠譜。 可作爲大人,阮小冉還是希望孩子們能夠儘可能沒有憂慮的長大。 “好了。” 阮小冉雙手擊掌,吸引住孩子的注意,笑着說:“不要胡思亂想了,沉心姐姐做了這麼多好喫的,咱們再不喫,飯菜就要涼了。” “哦。” 阮小貝應了一聲,然後就跟着阮小貝朝着飯廳的方向走去。 誰料。 他們還沒走幾步。 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動靜。 小湯圓叫了兩聲,阮小貝回頭看過去,就看到厲封爵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爹地!” 阮小貝就像小火箭似的,一下子朝着厲封爵衝了上去。 厲封爵猝不及防。 險些被孩子給撲倒。 他退了半步,穩住身形,然後目光溫和地看着孩子,眼中帶着淡淡的溫柔之色。 阮小冉驚訝地看向厲封爵。 這個人…… 怎麼…… 注意到阮小冉投過來的視線,厲封爵也回頭朝她看了一眼,只不過他看上去還有些不自在,板着一張臉,直挺着身體,跟孩子一起朝着飯廳走來。 “媽咪,我就說爹地會回來吧!” 孩子拉着厲封爵走到阮小冉面前,挺着小胸脯,驕傲道。 “額……” 阮小冉噎了下,隨後又看向厲封爵,眨了眨眼,眼底帶着一絲不解。 這人不是被她氣跑了嗎? 阮小冉還以爲男人至少要等好幾天纔會再見她。 誰想到離開還沒半天,竟然又自己跑回來了。 厲封爵知道阮小冉現在心裏想着什麼。 老實說。 他現在也很唾棄自己的行爲。 明明這個女人爲了別的男人跟他吵得不可開交,結果他竟然還自個兒跑回來,現在阮小冉一定很得意吧? 完全被她給套住了。 但沒辦法。 阮小冉懷孕了,而且肚子裏還是他的孩子。 他要是這個時候跟人置氣,要是她氣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厲封爵雖然自傲。 但也懂分寸。 什麼場合什麼場景應該讓步,他也是清楚的。 沒必要跟這個小女人爭執不休,作爲男人應該大度一些,原諒她一些出格的行爲。 厲封爵一邊給自己洗腦,一邊又做好了被阮小冉取笑的心理準備。 結果。 阮小冉並沒有像厲封爵印象中那樣得意洋洋,只見她眼睛亮閃閃的,墨色的眸子中帶着一抹疑惑跟欣喜,道:“我還以爲你今天不回來了呢,今晚會留下吧?” “……” 咚咚。 心臟狠狠撞擊了兩下。 看到阮小冉那燦爛的笑容,男人心中僅剩的那點陰霾都被驅散了。 一時間。 男人突然覺得自己生氣很沒意思。 有什麼是不能溝通交流的? 爲什麼一言不合就離開? 現在阮小冉懷孕,情緒不穩定,他應該多體諒照顧她的感受纔對,怎麼能自己還沒事發脾氣? 真不應該。 男人自我反省。 “阿爵?” 阮小冉見男人盯着自己,神色頗爲糾結,還遲遲沒有迴應,便出聲又喊了他一句。 “……” 厲封爵回過神。 見阮小冉還盯着自己看,頓了下,隨後淡聲道:“會留下。” “真的?” 阮小冉欣喜。 現在她已經知道厲封爵是被人催眠,而不是有什麼別的計劃,所以她就希望人能一直留在她身邊,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不用擔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男人又發生什麼意外。 見她臉上不加掩飾的開心,厲封爵嘴角一揚。 早知道回來是這個結果。 他就不會在外面糾結那麼久了。 應該多陪陪她的。 “那趕緊喫飯吧。” 阮小冉說。 “嗯。” 一家人。 時隔多日,終於又重聚一堂,能夠安安心心喫個晚飯。 飯後。 大家也沒急着各幹各的,都圍在客廳玩。 阮小貝一直黏着厲封爵,讓對方答應一直留下,不要再離開他們。 厲封爵也是靜靜笑着點頭。 似乎答應了。 阮小冉見男人對孩子們的態度跟之前相比,確實溫和了不少。 難道說。 是催眠的作用又減弱了? 這些天。 阮小冉一直讓李揚留意厲封爵身邊的人,但是並沒有發現有可疑人士接近。 莫非是對方也察覺到他們在調查,所以刻意隱藏了行蹤? 那阿爵是因爲對方遲遲沒露面,無法再進行催眠暗示,所以才能自主地衝破催眠的束縛嗎? 若真是那樣。 阮小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厲封爵離開的了。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都不需要莊斐的幫忙,厲封爵就能自行恢復過來。 那麼。 現在就只有一件棘手的事。 藥的供應問題。 厲封爵已經斷藥兩三天了,他應該已經因爲斷藥犯過了藥癮。 若是持續斷藥下去,又會重蹈原先的覆轍。 細胞壞死。 然後身體虛弱而死。 阮小冉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關鍵就在於藥的來源,只有狄鈺掌握了藥物,想要直接從她那裏拿藥不現實,只能通過別的辦法,阮小冉想到的就是靠催眠楊雪,讓她變成他們的傀儡。 這樣一來。 不僅能夠解決藥物問題,還能從狄鈺那兒探出藥物的來源。 一旦他們這邊掌握了藥物的研製,相信對藥物抗體的研發也大有裨益。 而這件事還是要靠莊斐。 她得儘快跟莊斐取得聯繫,跟他商量計劃,好創造條件將“嵐歌”騙過來進行催眠。 到時候。 局勢就能往她們這邊倒。 “爹地,怎麼了?” 厲封爵突然站起身,阮小貝不解地看向他。 只見男人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條條凸起,像是在強忍着什麼。 但即便如此。 厲封爵對孩子的語氣還是溫和的,道:“我想起有事,出去一下。” 說完。 不等孩子反應過來,男人便快速朝別墅外走去。 “爹地!” 阮小貝見厲封爵離開,趕緊起身要追上去。 但她纔剛站起來,阮小冉就把她拉下坐在沙發上。 “媽咪?” 阮小貝不解地看向阮小冉,眼中帶着一絲焦急跟擔憂,說:“媽咪,剛纔爹地的模樣看着很不對勁兒,他好像是藥癮……” 因爲孩子見識過厲封爵之前犯病的模樣。 所以她知道。 厲封爵現在肯定是藥癮又犯了。 不等孩子把話說完,阮小冉便出聲打斷道:“小貝。” “……” 孩子見阮小冉這麼鄭重其事,愣了下,“媽咪?” 只見阮小冉表情嚴肅凝重,語重心長道:“這件事咱們沒辦法幫助你爹地,你現在過去,也只會讓他分出心神來顧忌你,所以好好呆在這兒,等你爹地回來,知道嗎? “……” 阮小貝看到阮小冉眼中認真的神色,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媽咪。” 說着。 孩子便乖乖地坐在沙發上。 “乖孩子。” 阮小冉微笑地揉了揉孩子的頭髮,隨後便回頭朝着門口的方向看去,眼中是極力剋制的擔憂之色。 現在他們跑過去,幫不了男人什麼。 而且在藥物發作時。 男人還會極具攻擊力,阮小冉不能讓孩子們接近他。 她現在能替厲封爵做的,就是儘快拿到藥,然後想辦法徹底將這場陰謀粉碎。 將狄鈺那個女人繩之以法! 只有這樣。 才能斬斷悲劇的鎖鏈。 …… 屋外。 厲封爵靠在別墅的牆壁上,雙手緊抱着雙臂,極力地剋制藥物的侵蝕。 因爲已經用藥太久。 斷藥帶來的反噬比之前大了數倍。 男人光是保持理智就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之後只能任由着身體承受巨大的痛苦跟折磨,但承受痛苦本身也是相當耗費精神力的事。 短短不到十分鐘。 他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被汗水浸溼了,額頭上佈滿冷汗,臉色急速蒼白下去。 人似乎都顯得孱弱了許多。 好不容易熬過了藥物的煎熬。 男人低低地呼着氣,雙目有些渙散,像是精疲力盡了般。 …… 會館。 狄鈺跟穆衡正在下棋。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便擡頭對穆衡道:“要是我沒算錯的話,爵兒斷藥已經三天了吧?如何?能開始動手了嗎?” “不急。” 穆衡看着棋盤,手中玩着棋子,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既然夫人想要徹底擊潰令公子的意志,讓他成爲你的提線玩偶,那就再耐心等兩天吧。” 【作者題外話】: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