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她纔是厲氏真正的擁有者 作者:未知 “媽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阮小貝湊近阮小冉,淚眼汪汪地詢問她。 “我……” 阮小冉看着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滾,小嘴扁住,好像她再點一次頭,孩子就會“哇”地一聲哭出來。 不忍心。 雖然記不得這個孩子是誰。 但是阮小冉潛意識的,就不想看到這個孩子傷心失落的表情。 於是她又努力地回想記憶。 自己竟然有孩子了? 而且還這麼大了? 這個孩子真的是她的女兒? 阮小冉下意識地去深思,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漸漸轉動起來。 誰料。 剛開始回憶,腦子又一陣刺痛,好像神經被撕扯似的,阮小冉立刻按住了頭,發出一陣悶哼聲。 “唔……” “媽咪!” 阮小貝見阮小冉又露出了痛苦之色,頓時慌了。 她趕緊抓住阮小冉的病號服,說:“媽咪,你不要去想了,現在想不起來就算了。” 孩子知道。 阮小冉只要去細想,就會頭疼欲裂。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阮小冉竟然連她跟小寶也一同忘記了,但阮小貝不想讓阮小冉露出痛苦的模樣,圓溜溜的眼睛一轉,又說:“媽咪,你自己不用想,你就聽我們說,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 阮小冉看了孩子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好。” “嗯!” 孩子重重點頭。 然後換了個坐姿,靠在阮小冉的旁邊,就跟她講過去發生的事情。 阮小貝繪聲繪色地給阮小冉講起他們以前發生的事,阮小冉一開始雙眼中還帶着一抹迷茫之色,但隨着孩子慢慢地陳述,阮小冉的雙眸也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阮小貝說了一會兒,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她回頭期待地看向阮小冉,問:“媽咪,你現在記得起我跟小寶了嗎?” “我……” 阮小冉回神,張了張嘴。 她低頭看到孩子期待的,亮閃閃的眼睛。 停滯一秒。 隨後對孩子笑着點頭,說:“嗯,我記起來了,小貝。” “真的?!” 阮小貝開始地撲進阮小冉的懷中,委屈得嗚嗚叫,說:“媽咪,你剛纔把我跟小寶忘了,我好怕哦,萬一你再也記不起我們了該怎麼辦?” 到時候。 她跟小寶不就成了沒爹又沒孃的孩子了嗎? 阮小冉動作溫柔地撫了撫孩子的腦袋,說:“傻丫頭,就算媽咪忘記你們,也絕對不會丟下你們兩個可愛的小寶貝的。” “媽咪!” 阮小貝感動地看着阮小冉。 然後再次將人緊緊抱住。 阮小冉見孩子這麼黏她,眼底閃過一抹溫柔之色,然後也回抱住孩子。 另一邊。 莊斐就坐在阮小冉的身邊,他視線緊緊地凝在阮小冉身上,嘴脣微抿成一條直線,眼中似乎還閃爍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帶着淡淡的擔憂。 陪着孩子聊了一陣。 阮小貝終於中剛纔慌張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她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了莊斐一眼,眨眨眼,又回頭看向阮小冉,問道:“媽咪,你還認識莊叔叔嗎?” “……莊叔叔?” 阮小冉視線一轉。 落在坐在她牀邊的男人身上。 她眼中再次帶上一抹淺淡的惑色,問:“這位是……” “媽咪你還記不起來呀?” 阮小貝黏在她身邊,給阮小冉介紹說:“這個是莊叔叔呀!” 這時。 莊斐也對阮小冉揮了下手,扯開一抹笑,說:“嗨,我是莊斐,康莊大道的莊,文采斐然的斐,是替你解除催眠的催眠師。” “催眠師?” 阮小冉聽完有些詫異。 她似乎對這個職業有些好奇,問:“催眠師原來真的存在啊?就像電視裏演的,能夠讓人完全聽從自己的使喚那種?” “如果準備得當,也不是辦不到。” 莊斐笑道。 “哇哦。” 阮小冉眨眨眼,說:“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呵呵。” “對了,你剛纔說,你是來替我解除催眠的?我被人催眠了嗎?現在是被控制的狀態?” “不是。” 莊斐搖頭,說:“催眠的種類很多,通途也很廣,一般泛用性的催眠其實是用於心理治療,說白了,催眠也就是實現某種目的的手段,至於如何用,完全看人的目的如何。” “原來如此。” 阮小冉似懂非懂地點頭。 然後她又看向莊斐,問:“那我身上的催眠是幹什麼用的?” “你的?” 莊斐挑眉,說:“你是很特殊的案例,根據我對你的觀察,你是被下了複式的催眠,而且對你催眠的人也不相同。” 通過這次阮小冉暫時性失憶。 莊斐基本上可以確定。 阮小冉身上的催眠至少有兩道,一道是保護性的。 就是在阮小冉精神崩潰前,讓她自我調節,所以阮小冉現在才能如此平靜地跟她對話。 另一道催眠。 應該也是保護性質的,只是保護的並不是阮小冉,而是某一段記憶。 一旦觸及回想,就會引發頭疼。 這其實是在阻止她回想。 而根據莊斐所知道的,阮小冉六年前飛機事故還失憶過,在失蹤長達一個月的時間裏,她估計還有什麼奇遇。 明明看阮小冉的身世經歷都相當普通。 很難想象。 在她身上竟然被這麼多催眠師動過手腳。 這個女人。 到底還有什麼來歷? “複式的催眠?” 阮小冉抓住關鍵詞,她問:“感覺很麻煩的樣子,你能幫我解除掉嗎?” 莊斐挑眉,饒有趣味地看向阮小冉,說:“不管是施加催眠還是解除催眠,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被催眠者必須信任,願意將自己的身體交給催眠者,你能辦到嗎?” “我……” 阮小冉開口,剛想回應。 但又想起莊斐說的必須完全信任,自願將身體交給催眠者。 若催眠師真的像這個人說的那麼厲害的話。 萬一這人在給她解除催眠的時候,又對她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怎麼辦? 阮小冉也不想小人之心。 不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不可能完全不留心眼的。 更何況。 她現在還記不得這個男人,鬼知道他到底揣着什麼目的。 “看吧。” 莊斐聳肩,笑了下。 雖然阮小冉什麼都還沒說,但他就像是知道她心裏在顧慮什麼,無奈道:“你這女人看似隨和好相處,其實戒心相當強,就算我想要替你解除催眠,你肯定也信不過我。” 一旦產生戒心。 就沒辦法解除催眠了。 “……” 阮小冉一聽,大囧。 她的心思竟然被看穿了! 有點小尷尬。 她抓了抓頭髮,對人歉意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種事情,是個人肯定都會有所警惕吧?” “沒錯,所以我沒怪你嘛。” 莊斐聳肩。 所以爲什麼催眠師不能佔據主流地位,也是這個原因。 因爲現在的人,戒心都很強。 若不是採取某些特殊的手段,想要催眠一個人並不容易,這樣耗時耗力,若不是真的很重要或者被委託,催眠師也不會幹費力不討好的事。 “嗯……” 阮小冉附和地點了點頭。 接着。 她又看了莊斐一眼,好奇地問道:“那要是我的催眠一直不能解除,會怎麼樣?” 主要是她現在感覺自己並沒什麼不妥。 若在她身上施加催眠的人並沒有惡意的話,阮小冉覺得解不解除催眠,好像都一樣,只要不影響正常生活就好。 “……” 莊斐一眼就看透了阮小冉的想法。 他斂了斂眸子,說:“這樣的話,一旦你接觸的某個場景跟過去記憶中的場景重合,可能就會引發頭疼,隨後身體會爲了自保讓你陷入暫時性失憶。” “只要接觸類似的場景就會失憶?” 阮小冉一愣。 隨後便糾結起來,說:“那這樣可不妙啊,要是一會兒失憶一下,對正常生活也有影響。” “是吧。” 莊斐呼了口氣,說:“所以不要再想什麼不解除催眠也無所謂的事了。” “……嗯。” 阮小冉縮了縮脖子,然後看向莊斐,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可能配合你的。” “你願意配合就好。” 莊斐看了阮小冉一眼,挑眉道:“所以,你現在對我有印象了嗎?” “額……” 阮小冉見莊斐一直盯着自己,等待她的答案。 她眸子一閃。 笑了起來。 點頭應道:“嗯,感覺很熟悉,你是莊斐,對吧?有點印象了,應該很快就能徹底想起來。” “嗯。” 莊斐也對阮小冉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頗有深意。 阮小寶安靜地坐在牀的另一邊,視線在阮小冉跟莊斐身上來回打量着。 小臉慢慢地皺了起來。 總感覺。 這兩人什麼地方很違和。 阮小貝黏在阮小冉身邊,對她說:“媽咪,我再給你講講以前的事吧,看你還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好。” 阮小冉回頭,對孩子道謝道:“謝謝小貝。” “嘿嘿,媽咪不用跟我道歉啦。” “嗯。” 阮小冉應道。 就在阮小貝準備跟她繼續說的時候,阮小冉突然又將孩子的話給打住。 “等一下!” “嗯?” 阮小貝停住,她好奇地看向阮小冉,問:“媽咪,怎麼了?” “我……” 阮小冉看了看他們三個,然後笑了笑,問:“那個,我想問一下,我怎麼會在醫院啊?我失去記憶這段時間還出了什麼事嗎?” “……” 此話一出。 在場的三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中。 爲什麼會在醫院? 自然是因爲流產的事。 不過。 老幺沒了這件事對阮小冉的打擊空前巨大,誰也不想再看到阮小冉痛不欲生的表情。 於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對這件事緘默不語。 “嗯?” 阮小冉見大家都不說話,好奇道:“你們怎麼了?說話啊,爲什麼我會在醫院?是我生病了嗎?還是……” 說到這兒。 阮小冉下意識地又想要回想。 爲什麼她會在醫院? 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阮小冉似乎在自己回想,阮小貝頓時慌了,她擔心阮小冉記起老幺的事會傷心,慌忙地想要另外找個理由暫時將老幺的事敷衍過去。 就在這時。 莊斐出聲道:“因爲你昏倒了,所以就帶你來醫院了。” “昏倒?” 阮小冉看向莊斐,眼中帶着一抹惑色。 莊斐面不改色地撒謊,聳肩說:“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只要遇到什麼跟過去相似的場景,就有可能引發頭疼,你剛纔就是頭疼得太厲害了,於是昏了過去,所以我們就帶你來醫院了。” “這樣啊。” 阮小冉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爲頭疼昏迷過去,才送她到醫院的。 “……” 幾人見阮小冉似乎接受了這個說辭,頓時鬆了口氣。 結果。 下一秒阮小冉又說:“現在我已經醒過來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對了,孩子的父親呢?怎麼我暈倒了他還沒趕過來?” 反倒是催眠師更積極? “……” 這話又將孩子們難倒了。 老實說。 換作從前,他們當然希望厲封爵能趕緊過來陪在阮小冉身邊。 可如今。 厲封爵就是阮小冉痛苦的根源。 孩子們也在糾結,現在要不要告訴阮小冉,關於厲封爵的存在。 “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阮小冉見大家都不開口,好奇地問道。 “這個……” 阮小貝攪着手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而莊斐則如實說道:“你沒有丈夫,你是未婚先孕生下的兩個孩子,至於孩子的父親,是個渣男,你們早就沒了聯繫。” “……” 阮小冉聽完,沉默一秒。 接着。 她視線一轉,又看向孩子,問:“小貝,莊叔叔說的是真的?” “嗯嗯。” 阮小貝快速點點頭。 因爲跟厲封爵住得太久,孩子都差點忘了,原來他們還有親生爹地,雖然是個人渣。 “哎。” 阮小冉嘆氣,說:“看來,我看男人的眼光有夠差勁的。” 說着。 阮小冉又看向孩子們,歉意地說:“對不起,小寶小貝,是媽咪的錯,害你們沒有父親。” “沒事!” 阮小貝眼角彎彎,開朗道:“我們有媽咪就夠了。” “嗯。” 阮小冉見孩子這麼懂事,不禁溫柔一笑。 “那媽咪,我繼續跟你講以前發生的事,好不好?” “好。” 阮小貝陪在阮小冉身邊。 而阮小寶則站起身,對對面的莊斐說:“莊叔叔,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 莊斐看向孩子,眸光閃爍了下。 隨後也站起身,說:“行啊,咱們出去聊。” “嗯。” 阮小寶點頭,然後回頭對阮小貝叮囑說:“小貝,你在這兒好好陪着媽咪,我跟莊叔叔去去就來。” “好。” 阮小貝點頭,說:“那你們早點回來哦。” “嗯。” 阮小寶迴應了一聲,然後就跟莊斐離開了病房。 這兩一大一小,走到樓層盡頭的樓梯處。 莊斐停下來,轉身看向孩子,問:“小寶,你有什麼想問的?” “……” 阮小寶一張小臉皺在一起,神色間看起來還有些糾結,半晌,似乎才做出決定,他擡頭看向莊斐,出聲問道:“莊叔叔,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 莊斐眸子一閃,試探地反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發現什麼?” “你別跟我裝蒜了。” 阮小寶蹙眉,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小拳頭,低聲說:“我感覺媽咪其實還是沒有記起我們來。” 雖然她剛纔跟小貝說已經想起來了。 但是阮小寶總覺得。 阮小冉那麼說,只是不希望看到小貝傷心難過的模樣,不得已才說出來的。 “……” 莊斐眼中帶着一抹饒有趣味的神色,道:“很厲害嘛,年紀小小的,卻這麼懂得察言觀色了。” “果然你也發現了?” 阮小寶出聲問。 “嗯。” 莊斐點頭,感慨地說:“你母親那個人,總是先替別人考慮,剛纔看到小貝一副要哭的模樣,就心軟了,所以纔會說自己已經想起了你們。” “……” 阮小寶聽完後,胸口有點悶悶的。 不只是失落。 更多的還是擔憂。 明明之前幾次,就算阮小冉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人,但只要跟她說說過去的事,她就能想起來。 哪知。 這次小貝都說了那麼多了,媽咪還是想不起他們來。 阮小寶有些擔心,害怕阮小冉的病情加重了。 “莊叔叔,媽咪這是第一次,在小貝說了那麼多過去的事情,她依舊想不起我們來。” 阮小寶如實相告。 他看向莊斐,問:“這是不是代表,繼續放任下去,之後媽咪會徹底忘記我們?” “有這個風險。” 莊斐也如實回答。 “那該怎麼辦?” 阮小寶問。 他神情間有些焦急,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媽咪恢復過來?” 莊斐看了孩子一眼,反問道:“那你們先告訴我,你們媽咪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再次引發失憶的?” “這……” 孩子一噎。 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但很快。 阮小寶腦子便靈光一閃,說道:“對了,說起來有件事的確挺異常的。” “什麼事?” 莊斐問道。 阮小寶說:“就是對於這次老幺被打掉的事,媽咪前後的言辭很不一致,說了不少奇怪的話。” “哦?” 莊斐眸光一閃,道:“說說看。” 孩子開口,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莊斐說了。 “其實是這樣的,媽咪這次會流產,是因爲被夏嵐歌那個壞女人灌了墮胎藥,之後媽咪的情況很危急,若是兩個都保,媽咪跟老幺一起存活的概率不到兩成,爹地似乎不想讓媽咪冒險,便籤字同意墮胎。” “……” 原來是這樣。 莊斐斂眸,若有所思。 接着。 他又看向阮小寶,問道:“那之後呢?你媽咪怎麼言辭不一致的?” “因爲她後來又說,爹地會打掉老幺,是因爲爹地懷疑她肚子裏的老幺是別的男人的孩子。” “……” 莊斐一聽,有些懵了。 他趕忙道:“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你媽咪真的出軌了?懷了其他人的孩子?” “不可能!” 阮小寶磨牙,瞪了莊斐一眼,說:“我媽咪那麼愛爹地,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有孩子?再說了,媽咪說的那個人很久都沒出現了,連面都沒見的人,怎麼懷孕?” “……” 莊斐聽孩子說的一頭霧水。 他理了理思緒。 然後跟阮小寶確認道:“所以,你媽咪是覺得,厲封爵懷疑一個幾個月沒出現的男人跟她有染?” “聽她的口吻,好像是這樣。” 阮小寶皺眉,拖着下巴道。 莊斐也靠在牆壁邊上,琢磨着說:“那你媽咪是做了什麼事,讓厲封爵懷疑她跟別的男人有染?” “現在只有這個可能性。” 阮小寶看向莊斐,蹙眉道:“其實我問過媽咪,她爲什麼會這麼覺得,但是媽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一口咬定爹地是覺得老幺是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才一定要墮胎。” “……” 莊斐聽後,皺眉尋思着,說:“那有可能是記憶混淆了。” “記憶混淆?” “沒錯。” 莊斐說:“記憶混淆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把曾經經歷的事情跟現在的事情混淆在一起,造成偏差,另一種就是聽別人說起過,然後將那段記憶自我代入了。” 畢竟阮小冉剛失去孩子,精神不穩定。 造成精神錯亂是很正常的事。 “唔……” 阮小寶低頭思索一番。 隨後眼睛一亮,對莊斐道:“那說不定有這個可能性。” “你有頭緒?” “嗯。” 阮小寶點頭,說:“我剛纔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夏嵐歌那個壞女人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嗎?” “……” “當初她好像就是被她的弟弟司徒麟坑騙上了牀。” “……” “然後又被爹地捉姦在牀,甚至再之後又懷上了孩子,但時間很湊巧,就卡在跟司徒麟上牀那段日子,所以爹地就認定孩子是司徒麟的,就要打掉那個女人的孩子。” “……” 莊斐聽完,整理了下思緒,隨後看向阮小寶,問:“所以,你媽咪是跟夏嵐歌的記憶重合了?” “對啊!” 阮小寶點頭,說:“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理由嗎?” “……” 沒有。 這應該是最合情合理的猜測了。 不過。 也不知道爲什麼。 莊斐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 阮小冉真的會將夏嵐歌的記憶跟自己的記憶搞混淆嗎? 但他聽說。 阮小冉之前一直在雲國生活,之前應該跟厲封爵司徒麟這些人都沒有交集,所以不可能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 大概是當初聽到夏嵐歌的事感觸太深。 記憶太深刻。 所以現在精神紊亂,就將夏嵐歌的記憶當做是自己的記憶了吧? 莊斐也只能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 “總之,媽咪的情況惡化是事實,莊叔叔,你到底能不能幫我媽咪解除催眠?我可不想以後媽咪連我跟小貝都不認識。” “其實可以。” 莊斐如實道。 “真的?” 阮小寶眼前一亮。 “嗯。” 莊斐雙手抱着手臂,徐徐道:“現在你們媽咪雖然戒心也很強,但是她剛流產,受刺激過度,精神很不穩定,只要時機恰當,是可以從中介入,然後替她解除催眠。” “那太好了!” 阮小寶說:“只要解除催眠,媽咪就不會再失憶了,對不對?” “嗯。” 莊斐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因爲阮小冉會失憶,就是因爲其中一個催眠的保護機制,就好像暫時性短路似的,只要將催眠解除了,她就不會再誘發失憶。 “那什麼時候可以動手?” 阮小寶問。 “找時間吧。” 莊斐說:“最近一定會有恰當的時機。” “那就好。” 最近噩耗連連,今天總算聽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 孩子也不禁長長地呼了口氣。 兩人聊完以後,就重新回到病房。 不知道阮小貝跟阮小冉說了什麼,逗得阮小冉呵呵直笑,這些天,久違的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 阮小寶看到阮小冉臉上的笑容。 心中又開始糾結起一件事來。 雖然媽咪失憶不好。 但是如果能因此忘記老幺流產的事情,忘記爹地的事情,會不會就不再痛苦落淚了? 一想到之前阮小冉剛得知老幺沒了的時候,那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模樣,阮小寶也跟着很難過。 來龍國後。 在遇到爹地後,媽咪變了好多。 以前她什麼都不怕,勇敢堅強無所畏懼。 可現在。 媽咪被弄得一團糟。 她總是傷心,總是掉眼淚,發自真心地露出笑容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阮小寶不希望阮小冉這樣。 他想讓媽咪能夠一直開開心心的,不要再哭泣,不要再爲了別人感到傷心難過。 或許。 這次失憶,並不是壞事呢? “媽咪,小寶跟莊叔叔回來了!” 阮小貝眼尖,看到重新回到屋的阮小寶跟莊斐兩人,便打招呼道:“小寶,莊叔叔,你們聊完了嗎?” “聊完了。” 莊斐應道。 然後他走到阮小冉面前,看到她臉上還未消散的笑意,道:“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阮小冉眼角彎彎,衝莊斐笑道:“剛纔小貝在跟我說她學校的事情。” “這也能開心?” “聽上去很逗嘛。” “……” 莊斐眼睛一轉,然後將凳子端到阮小冉的病牀前,說:“行,那我也聽聽。” “你也要聽?” 阮小冉詫異,莊斐看向她,說:“我不能聽嗎?” “這倒不是……” 阮小冉眨眨眼,道:“我就是在想,你一直留在這兒,會不會耽擱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替你解除催眠。” 莊斐說。 “哦……” 阮小冉聽後,便不再說什麼。 行吧。 反正別人都這麼說了,那她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失去記憶後的阮小冉。 又恢復了積極樂觀愛笑的本性。 病房中。 難得的出現了久違的歡聲笑語。 …… 與此同時。 厲封爵這幾天都沒有再去看阮小冉。 不是不想去。 而是不想再看到阮小冉露出那副痛苦傷心的表情。 這天。 他還在公司辦公室處理公務。 祕書辦的人就過來通知,道:“厲總,太太過來了,說是想要見你。” “嵐歌?” 厲封爵眸色微閃。 他放下筆,問:“現在她人在哪兒?” “正在休息室。” “……” 男人沉默兩秒,隨後淡聲道:“讓人進來吧。” “是。” 很快。 楊雪就走進了總裁辦。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面辦公的男人,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道:“封爵,都過了這麼多天了,你消氣了嗎?” “……” 男人筆上停頓半秒,隨後淡聲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我不該講事情告訴阮小姐。” 楊雪快步上前,繞過辦公桌走到男人身邊,紅着眼眶說:“我承認這件事我辦得不妥,沒有考慮到阮小姐的心情就一股腦的說出來,但我沒有惡意的!” “……” “這些事,終究紙包不住火。” “……” “我就想,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直接將實情跟阮小姐說了,雖然她現在會痛苦,但痛過後,傷口就會癒合,不然這個傷只會一直惡化下去,不是嗎?” “……” 厲封爵聽完後。 他放下筆,擡眼看了楊雪一眼,道:“你是這樣想的?” “嗯嗯!” 見男人終於有了些反應,楊雪心花怒放,她收斂着欣喜的情緒,一副替人着想的姿態,說:“遲早知道的真相,什麼時候說不是一樣的嗎?” “……” “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就將一切都告訴阮小姐了……” 說着。 她又小心地睨了厲封爵一眼,抿脣道:“不過,我真沒想到,阮小姐竟然會遷怒到你的身上,明明你就是爲了她好,她卻完全沒有體會到你的良苦用心。” “……” 雖然這些話聽着都是在替厲封爵打抱不平。 但是厲封爵聽楊雪這麼說阮小冉,卻感覺心頭某處很不是滋味。 下意識地。 厲封爵替阮小冉辯護,淡聲道:“那個女人才流產,情緒不穩定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爲,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何必如此苛責她?” “我……” 楊雪一噎。 頓時。 她感覺自己委屈極了。 明明自己是來替厲封爵打抱不平,結果男人卻反倒將她說一頓。 這算什麼啊? 不過。 楊雪這個時候也不敢反駁男人,怕惹對方不高興,於是應和地說:“你說得沒錯,阮小姐剛流產,情緒不穩定,誤解你中傷你都能理解,但是,我也會心疼啊!看到你爲了她難過,我也替你難過啊。” 說着。 她便捂着臉,好像馬上要掉眼淚似的。 “……” 厲封爵見狀,心中說不出的發悶。 他長嘆了一聲,隨後轉身拉住楊雪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但我沒事,你不用這般。” “我忍不住嘛。” 楊雪紅着眼看着他,委屈地說。 “那也別哭。” 厲封爵淡聲道:“你哭的話,我不是也要跟着心疼了?” “封爵……” 楊雪感動地看向厲封爵。 她開口,正打算在說點什麼的時候。 誰知。 男人又說道:“我這兒還有事,你要是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 楊雪一聽,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她扁了扁嘴,說:“你最近怎麼工作這麼忙啊?” “跟狄家達成戰略合作,很多地方都需要妥善處理,以免出現差錯。” 厲封爵掃了楊雪一眼,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這些天。 雖然狄鈺楊雪處處針對阮小冉,但是最重要的目的還沒有忘掉,那就是侵吞掉厲家。 西北部的油田狄家已經插了一腳進來。 而厲氏旗下很多核心產業,也漸漸有了狄家的身影。 雖然厲家的人多有抱怨。 不明白爲什麼突然跟狄家有了這麼多合作,而且還讓利那麼多。 但現在厲家掌權的是厲封爵,所以大家也不好說些什麼。 反正他們只需要年終分紅就夠了。 “……” 楊雪聽後,眸光閃爍了下。 她看向厲封爵,眨了眨眼,輕聲試探地道:“阿爵,你真的願意爲了我跟狄家合作嗎?” 畢竟。 之前厲封爵那麼忌憚狄家,聽說還破壞了狄家不少產業。 就算現在男人被催眠了。 可爲了不引起外界懷疑,厲封爵的新人格跟過去幾乎沒有差別,只是對她的感情格外深了而已。 “……” 厲封爵擡眼,看了楊雪一眼,意味深長道:“你飛機事故後,過去的事情真的完全都不記得了嗎?包括我對你做的事?” “嗯?” 楊雪心臟緊繃了下。 難道封爵又發現什麼端倪了不成? 咚咚咚。 心裏開始打鼓,她扯了扯嘴角,乾笑地說:“不記得了啊,封爵,你怎麼突然問起我記憶的事情了?” “因爲你剛纔這麼問我,我才問你的。” 厲封爵單手懶洋洋地託着腮,對楊雪露出一抹淺笑,說:“嵐歌,我曾經對你說過,只要是我擁有的一切,也都是屬於你。” 這句話。 並不是所謂的情話。 厲封爵當初真的將一切都交給了嵐歌,甚至包括厲氏的股份。 事實上。 在六年前。 厲封爵跟嵐歌結婚後,兩人一起看電影的時候,裏面的男主人公就是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女主,因爲他那邊的習俗就是將一切經濟大權都交給女方管理。 那時候。 厲封爵心血來潮,就讓律師做了資產的轉讓書。 包括他所持有的厲氏50%的股份,以及個人資產,全部都交給了嵐歌。 當時嵐歌還覺得這人有毛病。 想一出是一出。 讓他趕緊將轉讓書毀掉。 可惜厲封爵卻死活不同意,不管嵐歌怎麼說,都一意孤行,然後還將轉讓書放在了厲氏最重要的金庫中。 因此。 從法律的層面來說。 厲封爵現在也不過是厲氏財團的代理人,真正擁有厲家一切的,其實是持有厲氏最多股份的夏嵐歌。 不過這件事。 當初嵐歌並沒有到處張揚。 所以直到現在。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厲封爵,嵐歌,以及辦理這些相關轉讓事宜的律師。 而“嵐歌”因爲失憶了。 所以現在這個世上。 也只有厲封爵跟律師兩個人知道這件事而已。 楊雪根本就不是嵐歌,不管有沒有恢復記憶,自然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但厲封爵也沒有刻意說明。 因爲潛意識裏。 總覺得就這麼保持着就好,不用攤開了說。 楊雪不知道這些,便覺得厲封爵是在說情話,而這個情話也很動聽,畢竟厲封爵不只是說說,他也這麼做了。 她俏臉一紅,對厲封爵道:“謝謝你,封爵。” “你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 厲封爵劍眉一挑。 “嘿嘿。” 楊雪笑了笑,心中的大石再次放回了肚子裏。 本以爲阮小冉流產這件事會讓男人對她有意見或者不滿,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厲封爵最愛的女人,果然還是她。 不然不可能答應狄家那麼多無禮的條件。 是因爲她。 他才答應的。 楊雪心裏美滋滋的,真正感覺到自己是被一個男人捧在手心的。 而且這個男人還足夠的優秀。 她紅着臉,說:“既然你工作還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嗯。” 厲封爵應道。 “封爵,今晚上你要是忙完了,就回家休息吧。” 楊雪期待地說。 因爲阮小冉流產後,男人就沒怎麼回過他們的家,正是因爲如此,楊雪才忍不住跑來找男人。 “到時候再看吧。” 厲封爵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 “好吧。” 楊雪應着,她眼睛在男人身上打轉,心中砰砰砰直跳。 忽然。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 下一秒。 楊雪就彎下腰,然後在男人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 厲封爵頓住。 他回頭,目光略微詫異地看了楊雪一眼,只見楊雪目光亮閃閃的,紅着臉蛋說:“封爵,我會在家等你的。” 說完。 就羞赧地跑掉了。 “……” 厲封爵靜靜地看着楊雪離開的身影,眸光晦暗不明。 明明剛纔楊雪做的。 不過是夫妻間最正常不過的事。 可在那一剎那。 厲封爵竟然想到阮小冉,想起了她的灰心喪氣,痛苦難過的看着自己的場景。 下意識地。 男人用手抹掉楊雪剛纔碰觸到他臉頰的地方。 腦子裏卻在想。 好像很久都沒去過阮小冉那兒了。 那個女人還好嗎? 今天她情況應該穩定了下來,要不就去看看她好了。 男人想到便開始行動。 他當機立斷,站起了身,手邊的工作都不顧,直接派人開車朝醫院的方向趕去。 …… 醫院。 阮小冉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過來。 不管是孩子,還是其他的,都記不得了。 但跟孩子在一起很開心,就算不記得小寶小貝是她的孩子,阮小冉還是願意將兩個孩子真心地當做自己的孩子對待。 因此大家相處起來還算和諧。 並沒有多少違和拘束。 “媽咪,我給你讀醜小鴨的故事吧!” 阮小貝拿着故事書,興致勃勃地對阮小冉說。 “好啊。” 阮小冉笑道。 阮小貝得到迴應,就坐到阮小冉身邊,翻開書,正要開口讀的時候。 忽然。 一陣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兩人循聲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西裝革履氣宇軒昂的俊美男人站在門口。 不是厲封爵又是誰? “爹地?!” 阮小貝看到厲封爵,脫口而出道。 厲封爵看到阮小貝,眼底閃過一抹柔和之色,淡淡應了聲,“嗯。” 接着。 男人視線一轉,又看向坐在病牀上的阮小冉。 剛纔沒看錯的話。 這個女人笑了。 而且還是發自真心的笑容,能夠笑出來的話,說明她恢復得還不錯。 哪知。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阮小冉本身又是另一番心境。 阮小冉也看到了厲封爵。 只是她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褪了下去。 一時間。 那些被壓制下去的記憶就像是正在經歷狂風般,掀起了滾滾巨浪。 一幕幕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最後定格在最後一幕。 男人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道:“阮小冉,打掉孩子。” 孩子? 咚咚咚。 心臟急劇地跳動兩下。 等等。 什麼孩子? 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忽然。 又一些畫面串了出來。 阮小冉瞳孔猛地緊縮,瞳仁顫抖,就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 毫無預兆的。 阮小冉突然發出一道尖銳的喊叫聲。 !! 坐在她身邊的阮小貝被她嚇了一跳,立馬回頭,睜大雙眼道:“媽咪,你怎麼了?” 只見阮小冉臉色蒼白。 她緊緊地按住頭,平靜的臉被慌亂痛苦所取代。 蜷縮着身體。 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好像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媽咪?!” 阮小貝見阮小冉剛纔還好端端的,現在卻又變成這幅模樣。 嚇壞了。 她顧不上別的,趕緊將故事書丟掉,跑去扶住阮小冉,問:“媽咪,你到底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媽咪!” 阮小冉卻說不出話來。 她蜷縮着身子抱着頭,似乎也受到了什麼驚嚇,快速用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像是拒絕跟男人面對面。 “媽咪!” 阮小貝見狀,懵逼極了。 媽咪這是怎麼了? 半晌。 突然失常的阮小冉才張了張嘴,用顫得不像話的聲音,道:“走!讓那個人走!不要見他,我不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