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落子驚風葉

作者:醉又何妨
杜曉晨等三人的語聲從隔壁傳來,有些模糊,卻被池簌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然後低聲轉述給了應翩翩。

  應翩翩輕笑一聲,說道:“果然。”

  池簌道:“看來王蒼那名情人果然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可惜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的下落,只能靠從李定和珊瑚的口中慢慢試探了。”

  應翩翩道:“目前你們七合教那邊和西廠都給了我一些消息。我知道他幼時跟王蒼在一個村子裏長大,沒有爹孃,喫百家飯,村裏的人都叫他的小名,冬官。”

  “後來朝廷與西戎開戰,京城招兵,王蒼想要應徵入伍,沒有路費,冬官就把自己賣給了當地的戲班子,爲王蒼湊了路費。”

  池簌不禁輕輕“啊”了一聲,道:“那這人也是十分情深義重了。”

  應翩翩調笑道:“可是我當年認識池教主的時候太富貴了,要不然重來一回,我也賣了自個給你湊份去醫館的錢,說不定咱們要早在一起不少年頭。”

  池簌倒沒成想應翩翩會說這樣的話,雖知他是玩笑,也不免感動,又有幾分心疼。

  他撫了撫應翩翩的臉道:“傻小子,怎麼不長教訓,還要對人這般掏心掏肺的嗎?我就是寧可自個當場死了,也萬萬捨不得用你這份錢,能拿着心愛之人賣身的錢去花用,不管他是爲了什麼,你也敢信他?”

  應翩翩原本也是玩笑,可池簌回答的這樣認真,令他微微一默,想起原書中傅寒青說動他一同去邊關打仗,最後“爲保家衛國,天下大義,迫不得已”,將他留在城中誘敵,自己則被黎慎韞的一道聖旨召回救駕。

  然後他被黎慎韞困在深宮之中,傅寒青依舊給他的表哥當着忠臣良將。

  “阿玦?”

  池簌叫了應翩翩一聲,應翩翩回神,說道:“沒什麼,想起一些事。”

  池簌也不追問,只笑了笑,語氣平和:“這世上人各有志,有人心繫天下,有人憂國憂民,但對我而言,此生惟你。我不會去選,也沒得選。”

  手上一暖,已經被池簌握住,應翩翩微微垂眸,看着池簌將他的手展開,與他十指相扣,輕輕一握。

  他脣畔露出一抹笑意來:“我信。”

  隨即,應翩翩放開了池簌,又是一笑:“不過,我交你的任務怎麼辦?方纔他們說了什麼,你都略過去了吧!”

  池簌故意嘆氣:“唉,是啊,我就知道,只要你在跟前,肯定會分心,所以我特意在另一邊還安排了人,保證不敢耽擱應大人的要事。”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應翩翩又道:“而後,王蒼娶了上官之女,一路飛黃騰達,冬官所在的戲班子過了幾年之後因爲沒生意垮了,他這個人卻不知所蹤。幾個暗探費了很大功夫,找到了一位當年在戲班子中的舊人,說是他身材瘦小,經常演旦角,可是曾經被王蒼教過武藝,身手很利落。”

  池簌聽他說明白端底,恍然而悟。

  應翩翩懷疑這個冬官就是李定和珊瑚的幕後之人,於是指點杜曉晨獲得他們的信任,再一點點根據對方的反應逐步放出信息來試探。

  現在看來,怕是中了。

  就在應翩翩和池簌說話的時候,杜曉晨跟李定的爭執也未停止。

  見到不管怎麼說,杜曉晨都是一副到了崩潰邊緣的樣子,死活要把獄卒叫過來供認,珊瑚眼中兇光一閃,衝着李定喝道:“殺了他!”

  李定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杜曉晨聞言一驚,立刻大力掙扎,李定卻一手緊勒着他不放,另一隻手從身下鋪着的稻草中摸出了一把尖刀!

  這一回,杜曉晨是當真駭然失色了,就連之前被應翩翩威脅的時候,他都從來沒有感覺到死亡居然

  離他如此之近。

  ——這些人在大牢中還敢殺人,真是瘋子!

  就在他絕望掙扎,幾乎要脫口求饒的時候,杜曉晨卻突然感覺到,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股力道,如同微風般輕柔卻有力,在他手肘上輕輕一擡。

  頓時,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揮了出去,精準地透過欄杆,竟然一拳打飛了李定手上的尖刀!

  李定沒想到這沒骨氣的小子還有這樣的本事,臉色頓時一變。

  這時,有個冷靜的聲音彷彿近在咫尺一般,在杜曉晨的耳畔道:“別怕,他殺不了你。威脅他。”

  杜曉晨畢竟是傅英看中的人才,雖然他的目標一開始是對付應翩翩,但此時換成了李定和珊瑚,對他來說也是同樣不減機靈。

  杜曉晨很快反應過來,冷笑着說道:“怎麼,咱們都是一般被教出來的,你還想殺我?你有這個本事嗎?”

  李定和珊瑚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失手,臉色一時間都是難看之極。

  珊瑚在兩人對面的牢房中,接觸不到杜曉晨,有心無力,李定兵器掉落,卻殺不了杜曉晨了,只能緊緊地拽住他。

  因爲李定知道,自己只要一鬆手,讓杜曉晨躲到他那間牢房的另一側,那麼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如果他再想對獄卒說什麼,李定和珊瑚也毫無辦法了。

  珊瑚也悄悄地在自己的牢房中藏了利器,她在微弱的光線下迷起眼睛打量着杜曉晨,目光如同猛獸狩獵,設想自己從這一邊的牢房中衝着對方的要害之處投擲暗器的可能性。

  但杜曉晨這時知道有高手在暗中幫忙,膽氣卻徹底壯了起來,冷冷地說道:

  “怎麼,對我勸說不通,你們就想殺人滅口了?我告訴你們,別說你們現在殺不了我,就算你們能要我的命,也不可能徹底掩住真相。”

  “我早已經把這一切都寫在信上,留給了我妹妹,如果我死了,那麼我妹妹就會將那信上所有的祕密公之於衆。其中也包括他的身份,到時候大家一起玩完!”

  李定和珊瑚都看見了杜曉蝶一開始在杜曉晨被關進來的時候痛哭流涕的模樣,看起來兩人兄妹的感情非常好,杜曉晨如果要留這一招後手,確實不難。

  隔了片刻之後,李定方纔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如果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聽聽。”

  杜曉晨不耐煩地說:“你們聽不懂嗎?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跟你們提條件,我只是想活下去,坦白一切,不再受這種折磨。明明是你們一定要阻攔我。”

  珊瑚放緩了語氣:“我明白你的心情,可你爲何要如此沉不住氣?師父當初已經許諾了,咱們辦完這件事之後,他一定會想辦法將咱們救出去的,你總得給他一些時間吧,再忍耐忍耐不行嗎?”

  杜曉晨覺得自己彷彿觸及到了某種真相,這令他的心臟怦怦急跳起來,嘴上卻罵道:“你們怎麼那麼傻,還聽不出來他在騙你們嗎?這可是刑部大牢,誰能把咱們救出來?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

  “怎會?以師父如今的地位,就算不能讓咱們光明正大地被赦免,找幾個死囚把咱們換出去肯定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不方便出宮,總得找到合適的時機才能託付別人,你再等一等。”

  李定生怕他一個不如意又叫嚷起來,急切地說:“否則就算你自己認了罪,起碼也得被判個流放之刑,說不定應玦還會懷恨於心,施手段報復你。哪有等着師父徹底把你救出去,讓你改頭換面,過上新生好呢?”

  此時應翩翩和池簌也聽到了這句話,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

  同這兩人周旋數日之後,今日總算從他們口中探聽到了一些端倪,李定的這番話,信息量可是太大了。

  他提到“師父如今的地位”,說明那個人不光還在世,而且似乎也

  已經成爲了一位有權有勢之人。

  再加上“不方便出宮”,能夠住在宮中的男子,除了皇上,可就只有太監了。

  杜曉晨聽見了這句話,也覺得有些緊張,一時口乾舌燥,接不上話來。

  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沒想到幾番波折,如今竟然被迫捲入到了這種祕密當中!

  池簌用傳音之術,再次在杜曉晨的耳畔說道:“裝作猶豫,先穩住他,態度不要軟,不要讓他懷疑你。”

  杜曉晨定了定神,冷嗤一聲,說道:“這種話你們也信,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珊瑚和李定交換了一個眼神,珊瑚說道:“師父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爲他,我們都已經沒命了,就算是爲了報恩,又有什麼不行的呢?”

  說完之後,她見杜曉晨只是不以爲然,便又緩了語氣勸說道:“再說了,師父終究是個心地仁善之人,一定不會騙我們的。你先前已經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忍到現在,再等兩天就等不得嗎?”

  “再說了,你難道不知道應玦的手段和爲人?你之前那樣叫囂過說要殺了他,如果師父不救你,就算你認罪,他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珊瑚的話,杜曉晨不由在心裏“呵”了一聲,暗想:“我可比你們清楚多了,若不是有他的手段,我還不會在這呢!你們這是中了他的圈套,還傻乎乎的一無所知。”

  想到這裏,杜曉晨又覺得起碼自己的處境比面前這兩人強多了,心理獲得了平衡,不耐煩地說道:“算了,不跟你們廢話了,我還不如去睡覺。”

  說着,他便甩開李定的手,離對方遠遠的,躺在了稻草上。

  杜曉晨這個態度,就是已經被勸的動心了,只是有些下不來臺,應該一時半會不會再找獄卒,這讓李定和珊瑚都鬆了一口氣。

  珊瑚連忙說道:“是了,你先好好休息吧,相信事情一定會很快有轉機的。如果今夜獄卒再過來提審你,我們也會爲你求情,分擔你的壓力。咱們互幫互助,才能渡過難關。”

  她嘴上說的好聽,一心把杜曉晨安撫住,等到覺得對方已經睡熟之後,珊瑚卻又悄悄取出自己藏在稻草下面的暗器,衝着杜曉晨的太陽穴射出。

  黑暗中“鐺”地一聲響,珊瑚明明已經看準了才發出的暗器卻打了個空,撞上牆壁之後落在地上。

  杜曉晨警覺地睜開眼睛,說道:“什麼聲音,你們是不是又要使壞?”

  李定連忙說道:“沒有的事,可能是鬧耗子,你且安心睡吧。”

  杜曉晨知道自己有人暗中保護,也不太害怕,只說:“你們如果再做手腳,那我一定會立刻把獄卒叫過來。”

  說完之後,他又翻身睡了。

  李定和珊瑚都覺得十分無奈,卻又拿他沒有辦法,兩人心事重重,也沒心思鬼哭鬼叫了,各自閉目休息。

  應翩翩和池簌從牢裏出來,見到刑部侍郎潘遲已經等在了外面。

  這樁案子牽繫太多,已經困擾了他許久,如今聽到有了重大線索,只令他滿心喜悅,一掃平日的嚴肅,對待應翩翩也分外熱情。

  “都說英雄出少年,虎父無犬子,還得是應大人有辦法,總算將那兩名匪徒的話套了出來。”

  潘遲笑着說:“那幕後之人的身份,便由我來想辦法調查吧。等有了結果,一定第一個告知大人,此事你可是頭功。”

  應翩翩道:“潘大人過獎了,咱們理當互幫互助,那麼此事就煩請大人費心,我今日先回府了。”

  應翩翩先天不足,自幼體虛,所以很少熬夜,爲了這一場三鬼內訌的好戲,此時已經一直熬到了夜半子時,他也實在有些睏倦,剛纔坐在這裏就直犯困,現在只想一頭撲在牀上,天塌下來都要先睡一覺再說。

  潘遲可不知道應翩翩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心裏早就去想高牀軟枕了,還認真地詢問他:“那麼應大人,那個杜曉晨可需要我幫忙好好照料着?有什麼要求,讓他儘管提就是。”

  “這倒是不用。”

  應翩翩立刻說:“此人一開始裝神弄鬼,滿口叫囂着要殺我,我可不想就這麼算了。眼下他還要爲咱們辦事,請大人先暫且將人穩住,不要讓他反水。此事過後,我斷饒不了他。”

  應家這父子倆,手段作風的狠辣都是出了名的,潘遲一聽就心領神會了,點頭答應。

  應翩翩總算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了,這才同池簌一起走出大牢,擡頭只見外面夜色深深,月朗星稀,馬車在一旁靜候。

  應翩翩坐上去之後,就不禁打了個哈欠。

  池簌見應翩翩困成這個樣子,覺得心疼,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說道:“你先睡一覺吧,過會就能到家了。”

  應翩翩睡眼惺忪地問他:“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累不困嗎?”

  在他的印象中,池簌似乎永遠都精神奕奕,不露疲態,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常常令應翩翩覺得很神奇。

  他可不知道,在遇見他之前,池簌甚至夜夜都無法入眠,如今有了應翩翩在身邊,他才逐漸感受到了安心入睡,喜樂平和的滋味。

  池簌一本正經地說:“嗯,我也累也困,只是沒有表現的很明顯。那咱們就一塊休息吧。”

  他展開懷抱,笑起來:“來。”

  看應翩翩的表情就知道,這鬼話他是半點也不信的。

  他擡手在池簌胸口杵了一拳,被池簌順勢輕輕一拉,也就靠在了對方身上,找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

  “又累又困”的池教主並沒有休息,而是輕輕爲應翩翩按着太陽穴。

  就這樣,在他的按摩和馬車輕輕的搖晃下,應翩翩很快沉沉睡去,最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人抱下馬車,放回到牀上去的。

  另有一道身影,卻趁着夜色,悄悄向着宣平侯府的方向跑去。

  這幾日,宣平侯府的氣氛非常不好。人人都知道,前些日子大少爺回來同侯爺吵了一架,父子之間鬧的很僵。

  之後不管什麼人勸說,他都鐵了心一般,一步都沒再踏入過宣平侯府的大門,沒過幾日,就果真如他所說,到皇上面前辭去了鎮北侯的爵位。

  傅家以往最引以爲傲的就是一門雙侯,顯耀無比,若是以往,皇上也未必會答應,但如今五皇子屢屢遭到貶斥,傅寒青又執意相求,皇上斥責他幾番,看他堅持,竟然便真的準了。

  這件事簡直把傅英和傅夫人都氣了個半死,傅寒青卻彷彿發瘋了一樣不管不顧,沒了爵位之後就到軍營去了。

  主子們心情不好,下人們也有種大禍臨頭惶惶不安之感,一個個小心伺候着,不敢有半點行差踏錯,偌大一個府邸,大白天甚至經常連個人聲都聽不見。

  這一天天色剛亮,負責採買蔬菜的小廝揹着籮筐從侯府的側門出去,忽然聽見有個女子的聲音招呼自己。

  他轉頭一看,只見一名十分漂亮的姑娘站在一處隱蔽的拐角位置,正在衝他招手。

  那小廝只覺得眼前一亮,忍不住便走了過去,問道:“姑娘,你是在叫我嗎?”

  那姑娘正是杜曉蝶,她點了點頭,將一串銅板塞給那名小廝,帶着些焦灼說道:“這位大哥,我有事想尋侯爺,但不方便露面,你能幫我通稟一聲嗎?”

  那小廝剛暈暈乎乎接過銅板,就聽了她這句話,嚇得一下子就把那串錢塞回去了,驚笑道:“姑娘你在說什麼啊,我哪裏能跟侯爺說得上話。再說了,我們侯爺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你……這也太能想了!”

  杜曉蝶說道

  :“你只要去和管家或者侯爺的什麼心腹說一聲,相信他們自會權衡。侯爺是知道我的,我原本也不敢斗膽冒犯,可如今面臨着殺身之禍,實在是無可奈何了啊!”

  她這般說着,不由垂下淚來。

  杜曉蝶這一招對應翩翩不管用,但拿捏其他人還是沒有問題的,那小廝看見美人落淚,楚楚可憐,心就軟了,又聽她說得嚴重,只好撓了撓頭道:“那我試試吧,唉……不過侯爺最近心情不好,你一定要見他,自個可得把後果給掂量明白了。”

  事情果然被杜曉蝶給說中了,傅英心腹的隨侍是知道杜家兄妹的,一聽小廝提起,立刻稟報了傅英。

  傅英皺眉道:“這女子倒是大膽,我吩咐他們的時候,爲了防止應玦那小子有所察覺,並沒有准許他們主動來聯繫我,她竟然自己上門來了。”

  侍從說道:“屬下聽報信的人說,她彷彿是趁夜來的,又一直等到天亮,纔敢來求見您,一路上非常小心,怕是當真有什麼要事。”

  傅英點了點頭:“那也不要讓她直接進府,先帶去喬裝一番,再裝成是夫人老家的親戚,從側門帶進來吧。”

  侍從答應一聲,匆匆去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扮成老婦的杜曉蝶才被帶到了傅英的書房。

  杜曉蝶也沒有考驗他的耐心,一進門就跪了下去,哀聲說道:“侯爺,我哥哥被應大人暗中送進刑部去了,每日難以休息,嚴刑拷打,這樣下去只怕過不了幾日就要喪命,求您救救他吧!”

  她的話果然一下子就引起了傅英的注意,皺眉道:“你此話當真?”

  杜曉蝶道:“前兩天半夜送去的,這已經是第三日了。曉蝶是走投無路纔來懇求侯爺的,又怎敢拿這種事情玩笑?”

  傅英臉色微沉。他埋下這步棋子之後,一直在關注着應翩翩那邊的動向,卻沒想到對方非但沒有中着美人計,反倒還反手將杜曉晨給送到牢裏去了,實在是果斷心狠。

  有時候比起傅寒青,應翩翩倒當真更像是他教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應翩翩這些動作竟然還避開了傅英的耳目,說明他當初在應家埋下的所有眼線都已經被徹底拔除。

  傅英道:“他待你如何?我讓你挑撥他跟武安公之間的關係,你又做的怎樣了?”

  杜曉蝶說道:“這一點好叫侯爺放心,他並未疑心於我。只是將哥哥與之前的兩樁案子合併處理了,還把我留在應家當差,可……可我擔心哥哥挺不住……”

  傅英淡淡地說:“你哥哥若是想活命,就不會挺不住的。因爲他裝的惡鬼要殺的是應玦本人,從他說出那句話起,就註定了應玦不可能再放過他。”

  杜曉蝶聽到傅英如此說,心中只恨不得破口大罵,這個老狐狸原來從一開始就給他們挖了坑,倒是在這裏等着呢。

  是他把自己兄妹兩人推到了絕路上來,如今倒是一開口就推了個乾淨,若是當初信了他,恐怕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傅英再精明,比起應翩翩來,終究還是棋差一招,他會有的反應,會說的話,都已經被對方料中大概。這樣想來,杜曉蝶竟又忍不住有些慶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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