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孤秀聳曾城
傅英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不用擔心,你們兄妹只需聽我的安排,我自會保你們平安無事。”
杜曉蝶道:“應大人的手段……”
傅英笑了笑,說:“不會連你都以爲我這樣做是要害他吧?”
杜曉蝶一怔。
傅英的語氣淡淡,竟彷彿真心:“應玦的父親與我是結拜兄弟,我這一番安排,只是希望那孩子能夠看清真相,與我解除誤會,所以你們也不必害怕。你如果想救你哥哥出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繼續想辦法跟應玦接近,讓武安公與他之間心生嫌隙。”
杜曉蝶這時候仔細想了想,恍然發現,傅英似乎當真從來沒有授意過她或者杜曉晨去做任何對應翩翩本人不利的事情。
他從一開始的目標,彷彿就是讓應翩翩聽到那個小時候因爲傅英相救才得以活命的故意,以及挑撥應翩翩和池簌之間的關係。
難道他這樣大費周章,竟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爲了修補與侄子之間的裂痕嗎?
應翩翩那樣的人,又是那樣的家世,傅英以嫁入應家誘惑,杜曉蝶不可能一點都不動心,但再一想池簌的武功和威勢,她還是打心眼裏覺得膽寒,再投一回胎也不敢跟對方搶人。
杜曉蝶說道:“侯爺,我雖然跟武安公長得有幾分相像,但應公子那般的人又怎會看得上我呢?這幾日能嘗試的,我都已經試過了。”
傅英淡淡地看了杜曉蝶一眼,想起了應翩翩的母親,那名從西戎跑回來的逃奴。
他從未見過那個竟然能夠讓應鈞動心的女人,但卻對這女子的遭遇十分了解。
因爲他的母親,應翩翩也從小就對這種身世孤苦無依的女子格外抱有一份憐惜,而有的時候,僅僅是憑藉着這種憐惜之情,已經足夠做很多事了。
也正是因此,傅英才會派杜曉蝶來做這件事。
他銳利地看了杜曉蝶一眼,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怎麼,你退縮了?”
“不是的!我只是擔心——”
杜曉蝶嚇了一跳,脫口說道:“就連鎮北侯先前那般努力,應公子都沒有對他動心呀。”
傅英:“……”
杜曉蝶自知失言,連忙跪了下去:“侯爺恕罪,是我不知輕重了。”
這幾天傅英都不願意想起那名逆子,提到他就想破口大罵。
廢話,要是傅寒青和應翩翩當初沒有分開,那後續根本不會生出這許多的風波來!一切還不都是因爲傅寒青不濟事,連個人都留不住!
“這個不用你擔心,就算是應玦一時半會對你動不了心,我也會想辦法爲你創造機會的,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傅英冰冷地說:“也包括你的兄長。你們如今到了這個地步,除了聽從我的話,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還想活命,甚至日後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就好好照我說的做。”
杜曉蝶低着頭說道:“是,一切任憑侯爺吩咐。”
她一路上百般思量,回到府中,還是將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應翩翩。
應翩翩還沒怎樣,先把池簌氣的不輕,所有意圖挑撥他和應翩翩之間關係的人都是第一該殺。
池簌覺得他看透了所有的真相:“我明白了,這個傅英處心積慮,只怕還是惦記着想重新撮合你跟傅寒青!他看傅寒青不濟事,便打算先找個女子來,把我氣走,給他讓位!”
應翩翩被池簌的想法逗笑了:“愛妾,
你一個姨娘給他讓什麼位?不用你讓,我也可以納很多妾啊。”
“是麼?”
池簌本來就窩火,再被他添了把柴,反倒直接給氣笑了,坐到應翩翩身邊,一展臂攬住了他,說道:“那我還是七合教教主呢,悍狠,善妒,不管你讓誰過門,我見一個殺一個,殺光了把你搶回總舵去。”
應翩翩道:“搶回去做什麼?”
池簌努力做出很兇的樣子嚇唬他:“搶回去養着,不讓你出門。”
應翩翩道:“可是我不出門,會悶得慌啊,悶上一陣,沒準就死了。”
他說到這裏,見池簌臉色不虞,眉梢微挑。
池簌也捨不得呵斥他,頓了頓,只得道:“不許胡說。這話不吉利,你也有點忌諱。”
應翩翩笑道:“說話要是靈驗,這天底下得有一半人都是被咒死的。”
池簌算是發現了,別說把他給關起來,就連對應翩翩大聲說幾句重話他都做不到,這樣看來,威風凜凜的七合教教主悲傷地意識到,或許夫君想納妾的話,他最後有可能當真不知道如何阻止。
池簌重重親了下應翩翩作爲懲罰,忍不住嘆了口氣:“可真拿你沒辦法。”
應翩翩道:“這是你嘴笨,我教你,下回我要說納妾,你就說,‘可是你要是納妾,我會不高興啊,不高興一陣,沒準就死了’。然後我就會說:‘不許胡說,真拿你沒辦法,我不納妾了還不行嗎?’”
池簌不禁笑了起來:“我學會了!”
他舉一反三地提要求:“那還得扶正。”
應翩翩笑道:“看你表現。孩子呢,懷了沒有,讓我摸摸肚子。”
可惜,池簌的肚子平平的,硬硬的,應翩翩摸了幾下,就被池簌忍無可忍地攥住了手,翻身壓在牀上。
兩人鬧了一陣,最後還是池簌笑嘆道:“罷了,我看這世間的道理恐怕都長在我們應狀元的嘴上,我就是下輩子也說不贏。不和你爭了。”
其實應翩翩口才就算是再好,倒也不至於讓池簌半句都接不上茬,只不過是他實在太喜歡應翩翩,又自覺比對方大着幾歲,故而處處容讓,覺得應翩翩說什麼都好。
池簌重新繞回到了剛剛的話題上:“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傅英不會是個做事沒有目的的人,而且十分謹慎,並沒有一次將全部的計劃都說給杜曉蝶聽,這般逐步謀劃,讓人難以防範。但我看幾次交鋒之後,他應該也明白跟你硬碰硬沒有好處,恐怕這回是要以懷柔手段向你示好。”
池簌捏了捏應翩翩的鼻子:“我們阿玦,可得小心了。”
應翩翩嘆息道:“從小被矇蔽到大,這世上我第一看不透的人應該就是他了。但無論他想怎麼做,我們且順着他的計策來,想必總有圖窮匕見的時候。”
池簌道:“你們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雙方的警惕心都很重。無論他要示好還是要謀害於你,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容易接近,卻不知又要如何尋找機會了。”
應翩翩一笑:“要說機會麼,那還是真有,下月初就是一個。”
他所說的下月初離如今也只剩七天,而應翩翩所提到的機會,就是佛誕日。
本朝不尚佛教,但是太后卻十分信佛,皇上對太后頗爲尊重,每年都爲她安排佛誕日的祭禮。
起初是太后出宮前往大相國寺禮佛,各家的夫人貴女們紛紛主動要求陪同,這兩年太后愈發喜歡清靜,逐漸不愛外出了,便託付應定斌代她舉辦祭禮。
如此一來,官員們也都紛紛參加,反倒使得這祭禮更爲隆重了。
應翩翩早就已經想好了,這樣隆重的場
合,正是收網撈魚的好時機。
不光傅英,還有——殺死王蒼的兇手。
應翩翩和池簌商量一番,這幾日便時常冷戰,彷彿當真被杜曉蝶挑撥成功了一樣。更有迴應翩翩順手佩了杜曉蝶繡的香包出門,池簌當場勃然大怒,縱馬而去,一連三日沒有上應家的門。
——爲了讓傅英自以爲得計,池簌白天裝模作樣地冷戰,而只能大半夜偷偷翻牆摸進應翩翩的房中來,天不亮又要離開。
就算偶有親熱之舉,又怕下人聽到聲音、看見痕跡,也不能盡興,好像一下子又從有名有份的愛妾退化成了偷情的外室一樣。
這樣偷雞摸狗的日子,讓已經嘗過與心上人纏綿滋味的池姨娘十分不滿,這些不滿又悉數轉化爲對傅英的怨憎。
好在佛誕日終於到了。
寺廟前一大早就開始有車馬絡繹不絕,大相國寺的主持親自站在門外,迎接各位達官貴人往來上香。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應翩翩剛剛翻身下馬,就聽見鈴聲響起,簾子上繡有傅家族徽的馬車已經駛到近前來了,傅英帶着傅夫人從馬車上下了馬車。
雙方狹路相逢。
應翩翩瞧見兩人,微微一笑,隨手將馬鞭扔給梁間,自己一提袍擺進廟去了,未在他們身上多費工夫。
傅夫人看到應翩翩,頓時露出氣恨之色,自從上回傅寒青跟傅英鬧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她心疼兒子,又擔憂丈夫,心中早已將一向不喜歡的應翩翩當成了罪魁禍首,見到他就是一陣惱怒。
在她身後下了馬車的傅英拍了拍傅夫人的手臂,示意她收斂,臉上卻帶着黯然之色。
這些日子,雖然杜曉晨已經被關起來了,但關於那第三隻惡鬼的故事依舊在滿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開始有人逐漸談論起應翩翩小時候所受到的傅英的恩惠。
想想當年那場慘烈的戰役,若不是傅英及時趕到,擋住了敵軍,別說應翩翩母子恐怕沒有辦法成功擺脫追殺前往京城,恐怕就是應鈞的全屍都保留不下來。
再加上附在杜曉晨身上的那名被稱爲沈副將的惡鬼所講述的情況,當初他想要把應鈞的妻兒都一起斬殺祭典將士亡靈,也是傅英冒着得罪衆人的風險一意阻止。
可以說,他對應翩翩的救命之恩算都算不過來,更別提還有後來的多年撫養教導。應定斌佔了七成,傅英少說也得有着三成。
時人都講究孝道仁義,尊敬長輩,論身份,傅英在應翩翩面前本就佔有優勢,人們聽說了這些事,再想想辭去爵位贖罪的傅寒青,不免對較爲弱勢的傅家心生同情。
更何況,應翩翩雖然年少高才,忠直敢言,但手段失於狠辣,本來就令很多勳貴爲之不滿。
今日雙方相遇,傅英和傅夫人的神情也彷彿表露出了他們複雜的心情。
於是逐漸有不少人都開始覺得,就算現在應翩翩大了,兩邊因爲陣營不同產生了矛盾,這些過往的恩情也不能就此忘記,他那些事做的實在太過。
這正是傅英第一步想要達成的目的,應翩翩對此也是有所預料,並未太過放在心上,進殿之後,目光四下一掃。
大殿正面是一座約有一人多高的純金實心板凳佛,金光璀璨,華美堂皇,佛座上有着本朝雕刻大家所刻的全本楞伽經,佛像面目慈和,雙眼似閉未閉,在柔和的寶光中俯瞰衆生。
這座佛像歷史已久,是從前朝傳下,又經歷代修復打磨,可謂價值連城。爲了迎接此次的佛誕日,應定斌又下令了重修佛座,以作參拜。
此時,佛像前正有幾名女子雙手合十,跪地拜了又拜,其中一位正是王蒼的夫人陳氏。
王夫人一拜之後擡起頭來,恰好也看見了應翩翩,便大方的笑了笑,說道:“應大人也來了。”
應翩翩亦是含笑:“是,我剛剛纔到。過一會還有祭禮,夫人現在就已經開始上香了麼?”
王夫人說道:“既然來了,還是心誠,多拜幾次,總是有好處的。說不定哪一回,心願就得償了。”
應翩翩不置可否的一笑,兩人眼神交換,似是別有深意,隨即便各自移開。
應翩翩感到彷彿有道目光一直望着自己這邊的方向,回頭看去,見是應定斌在和幾名奉命從宮中出來的內侍交談。
他也看到了應翩翩,招手把兒子叫過去摸了摸頭顯擺一番,這才滿面慈愛笑容的放應翩翩“自己去旁邊玩了”。
顯擺孩子也是應定斌的老毛病了,他身邊幾乎沒幾個人不曾被他滿溢來的父愛秀一臉過,但礙着西廠廠公的面子,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
應定斌身邊這幾個人均是爲了此次佛誕日而來,有內務府總管,以及直殿監和尚衣監的各位掌印太監等。
他們無不是八面玲瓏的人精,聞言紛紛隨着他一起誇獎應翩翩,表情真摯,語氣讚歎,讓應翩翩忍不住有些懷疑人生,打開好感度提示看了看,果然發現一分都沒漲。
“……”
爹,他們哄你。
系統這個好感度的功能還是上回應翩翩在衡安郡完成了那個正面的限時任務之後新增的,只要他把這個功能開啓,就可以看見目前部分可發展進入反派陣營的人對他的好感度。
將這些好感度刷至80以上,對方就會被自動劃入反派陣營,刷至100,就不必再擔心對方脫離和背叛。而最低的界限是把好感度刷到50以上,就可以用來從系統商店換取物品了。
這回,應翩翩恰好就有不少的東西需要買。應定斌身邊這些都是出了名的人精,很難從他們手裏快速弄到好感度,還是換一換目標比較好。
他開着好感度顯示,在賓客中掃了一圈,很快就從一道男子背影的頭頂上發現了熟悉的紅色進度條,上面的好感度寫着40,很有發展潛力。
應翩翩隨意在袖中一摸,找到塊帕子,便走上前去,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兄臺,這帕子可是你方纔掉下的?”
那人回過頭來,應翩翩立刻認出,好巧不巧,此人正是楊閣老的幺子楊棹波,如今在翰林院供職,已是太孫的侍講。
兩人不能算陌生,但脾性不甚相投,應翩翩又煩姓楊的老頭總是沒事就用一副“可惜美玉良才沉於泥垢”的眼神看他,看得他渾身發毛,所以平時只要見了姓楊的就繞路走,很少主動去和他們說話,沒想到楊棹波竟然還對他好感不算低。
很好,那麼今天就薅這個人好了。
應翩翩衝楊棹波一笑,眼睛亮晶晶的,連帶着稱呼都換了:“我還以爲是誰,原來竟是碰見師兄了。多日未見,師兄你一向可好?”
楊棹波從未見過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師弟對自己態度如此之好,見他言笑晏晏,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連聲說道:“好,好!多謝……師弟關心,你呢?近來也還順利吧?”
【角色“楊棹波”好感度:+7,當前好感度47。】
應翩翩嘆了口氣,說道:“自然是不順利的。”
楊棹波一怔,想起他最近上了那十二封奏章的處境,再加上身邊的種種煩心事,不免歉疚起來,道:“抱歉,是我問的不好了。”
應翩翩卻笑了起來,說道:“無妨,我是開玩笑的。朝中爲官,難免遇上很多繁雜事務,順利不順利的也就那麼回事,我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只要能
辦一些實事,不負爲官的初心也就夠了。”
他這幾句話說的很真誠,目光中的笑意像是漾着月光的漣漪,十分清澈。
楊棹波正中心頭,不覺輕嘆,說道:“師弟說的是。可惜如今朝中,人人明哲保身,或是黨爭謀私,卻不知道如你一般者還有幾人。”
應翩翩道:“總有一日,雲開霧散,碧水長空。”
楊棹波只覺得應翩翩一言一笑風度過人,不免怔然,低頭看見應翩翩正朝自己遞過來的帕子,想也未想,手中便下意識接了過去,只覺得觸手柔滑,用的是上好的料子,還隱隱沾染了一些應翩翩衣上所用的沉水香。
楊棹波隨手要往懷裏放,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頓時面紅過耳,連忙又還給應翩翩,說道:“不好意思,我沒反應過來你的話,這不是我的,抱歉。”
應翩翩微微笑了笑,接回去,說道:“沒什麼,那我再問一問別人。”
就是這帕子的一遞一還之間,楊棹波頭頂上的好感度也在不斷上漲,讓應翩翩狠狠颳了一筆。
池簌進來的時候,便一眼看見了兩人交談甚歡的場面。
他眉梢微挑,還沒等走上前去,忽然聽見在自己側前方的不遠處,有兩個人用不大不小的聲音交談着。
“……應大人這樣的樣貌,若是生爲女子,真可以稱得上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了。怪不得那麼多人都爲他神魂顛倒。”
另一人頗爲贊同:“可不過除了武安公,卻也未見應大人和誰走的稍微近一些。當初鎮北侯和他多年的交情,那般用盡手段,應大人還是對他冷淡的很。可見武安公當真有福氣。”
先頭那人聽聞這話,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你這話可就錯了。難道你沒聽說過,應大人曾經納有一妾,寵愛無比嗎?”
“聽過是聽過,但那人起初不過是個街邊混混,後來傷了腦子,不是已經遠走他鄉了嗎?”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你可別看他只是個妾,出身也不好,最後腦子還壞了。但應大人真正的心頭好,正是這一位!你道他爲何待武安公格外不同,甚至還爲了幫武安公出氣,費心請來了韓氏的族長?因爲這武安公,正是他那侍妾同父異母的兄長,兩人的相貌氣質,有七成相似……”
池簌:“……”
聽到這兩人的話,池簌知道自己臉上大約應該表現出一些不敢置信和恚怒的神色,可他的心裏卻覺得相當無語。
真是辛苦傅英了,爲了挑撥他和應翩翩之間的關係這樣無所不用其極,也虧他能費心找到這麼多人來,在他們面前表演的如此生動逼真。
在其他人的眼中,池簌和韓小山是兩個人,應翩翩沒了愛妾就帶回來一個武安公,把人家迷的神魂顛倒,天天圍在他身邊團團轉,很明顯是把池簌當成了替代品,就連當初的應定斌都是那樣想的。
而以池簌的身份、地位、武功,這些對於他來說都簡直是莫大的羞辱,一旦知曉,就算不跟應翩翩鬧翻,也會存下心結。
更何況,之前杜曉蝶那邊已經鋪墊許久了。
聽話的人果然大喫一驚:“原來如此!我說那天看到應大人出門,身邊還跟了一位十分美麗的姑娘,相貌瞧起來還有點眼熟,原來是長得像武安公……不,是武安公和她,都像應大人那個妾侍!”
他朝着應翩翩看去一眼,胡謅道:“我怎麼覺得,連此時跟應大人說話的那位大人,都長得跟武安公有幾分……”
池簌心想,這倒是多謝,若是阿玦從一開始便真如你們說的那樣喜歡我,我可不知道心裏會有多麼開心了。
不過那畢竟是韓小山的臉,縱然
他喜歡了,我多半也會嫉妒,所以還是如今最好。
他心裏這樣一想,心裏立刻覺得自己和應翩翩簡直是緣分天定,不免覺得十分幸福滿足。
【您的姨娘通過“樂觀堅強的自我心理建設”爲自己助力,正妻升級進度增加0001,現爲0771正妻!】
那兩人滿口胡謅,講着應大人對昔日的韓姨娘如何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又論證武安公怎麼竟傻乎乎地淪爲替身,被應大人迷的團團轉,實在是繪聲繪色,聲情並茂。
池簌覺得他如果再聽下去,說不定會不小心笑出聲來,於是輕咳一聲,沉了臉,向着應翩翩那頭走去。
經過兩個說話的人身邊時,池簌側眼輕輕一瞥,只見說話的是兩名太監。
原本這相國寺中是不該有太監的,只因根據欽天監的測算,此番佛誕日恰好趕上夜陽流火的異象,陽氣異常旺盛,易導致陰陽失衡。
故而準備祭禮的人手中不可用太多壯盛男子,應定斌便從宮中調出了一批太監幫忙,這也是方纔內務府副總管等人會出現的原因。
池簌知道,這兩名太監未必是傅英的人,以他的精明也不會留下這樣的把柄,多半隻是派別人給了他們銀兩,教他們說出這番話來,故意讓自己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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