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鴻鵠再高舉
但眼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思前想後,覺得也只有此法最爲妥當。
畢竟,黎慎禮雖然有些武功,但也不過尋常,只憑對方一人,不可能有能力將皇上救出去。
如果自己當衆以父皇作爲要挾,讓黎慎禮獨自進入,他想表現孝順大義,贏得人心,那麼就不能拒絕,正是可以除掉他的好機會;
若他堅持不敢,就是貪生怕死,也不能再得到那些大臣們的擁戴了。
黎慎韞沉吟片刻,說道:“先給我隨便找一份詔書過來。”
很快就有人把他要的東西取了過來,黎慎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過詔書,大步走上了城樓。
這是他劫持了皇上之後第一次在衆人面前露面,之聲不絕。
黎慎韞卻一擡手,將手中那道黃色的詔書高高舉起。
隨着他這個動作,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詔書之上,一時又安靜下來。
黎慎韞冷冷地說:“太子意圖謀反,謀害陛下,致使陛下受傷,幸虧被本王連夜得到消息,及時救下,現在正在宮中修養。爾等這般不加體恤,苦苦相逼,不顧陛下身體,一定要陛下露面,難道是勾結太子企圖逼宮奪權不成?!”
黎慎禮高聲說道:“黎慎韞,你挾持陛下圖謀造反,真相分明,安敢抵賴?太子乃一國儲君,又何需通過謀反才能獲得皇位!眼下我等衆人在此,我勸你還是快些放了陛下和太子,速速歸降吧。”
黎慎韞冷笑道:“有陛下的旨意在此,你都不肯相信,反倒在這裏迷惑人心,實在是其心可誅,還說你不是意圖謀反之人?衆位大人,可不要被這個不孝子給矇蔽了,一片忠心反倒淪爲逆賊叛黨!”
這兩兄弟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讓,應翩翩在旁邊聽着,忽說道:“梁王既然這樣說,不妨將詔書送下來給衆人一觀,否則安知真假?”
他似笑非笑:“說不定你手裏拿的只是一封什麼都沒有寫的空白詔書,豈不是就要將衆人都騙過去了?”
黎慎韞聽他此言,微微一頓,要不是臉皮和心理素質都過硬,這時他手裏的詔書都要舉不起來了。
應翩翩可真是聰明絕頂,料事如神,這樣的人要殺雖捨不得,但要留也留不得。
可惜他之前本想先把應翩翩控制住,卻被將樂王攔住了,此人在外,終究是變數。不過將樂王說的也沒錯,眼下還是大事要緊。
黎慎韞冷冷地說道:“陛下手書豈是你這等逆賊可見的?若是我將詔書遞下去,被爾等損毀又該如何?”
黎慎禮道:“那麼我也是父皇的兒子,總有資格一觀吧!”
黎慎韞道:“陛下眼下無力走動,你若當真如此孝順,大可以過來親眼看一看陛下的安危!”
黎慎禮冷冷地說:“你以爲我不敢嗎?”
他說完之後便一擡手,兩隊侍衛跟在他的身後,就要進入宮門。
果然如池簌所說,黎慎韞是萬萬不可能讓黎慎禮帶兵進入的。
他見黎慎禮這樣的舉動,立刻說道:“這麼多的人,其中難免有包藏禍心者,我絕不能讓他們進來威脅陛下安危。你若是當真純孝,便獨自上來,我尚可看在兄弟之情上通融,若有其他人,此事免談!”
黎慎禮故作爲難之色,黎慎韞便令人將曾經在宮中對黎慎禮有所照顧的一位太妃推上了城樓。
他冷聲說道:“你連父皇和安太妃的命都不在意了,只顧着自己,還談何大事?膽小如鼠的東西!”
黎慎禮本來就要進去,只是怕對方起疑,見狀順勢怒道:“你口口聲聲說是勤王護駕,此時行徑又與逆賊何異?不要傷害她,我進去就是了。”
說完之後他便下了馬,向着宮門處走去。
黎慎禮心臟狂跳,手心中都是汗,卻不敢回頭看一看池簌到底跟上了沒有。
黎慎韞又發話令所有人都退後十丈,這纔將宮門敞開了一條小縫,把黎慎禮迎了進去。
宮門在黎慎禮的身後緩緩合上。
一名近衛行禮道:“殿下,請隨我來吧。”
看到這一幕,楊閣老也十分擔心,忍不住翹首張望。
他一向不主張與皇子結黨,從來都忠於皇上,也對黎慎禮沒有什麼特別的青睞。
但如今,黎慎禮已經是皇室僅存的希望,他們這個舉動極爲冒險,如果連黎慎禮也被黎慎韞一鍋端了,那麼朝中必要發生一場大亂,最後倒黴的還是百姓。
楊閣老不禁回過頭來,想問一問池簌什麼時候能跟上去,又有沒有把握。
“武安公……”
說出“武安公”三個字,楊閣老卻陡然一頓,發現剛纔明明還站在這裏的池簌,竟然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如此高妙的武功,簡直覺得如同仙法一般,不由目瞪口呆。
應翩翩站在旁邊一看就知道楊閣老在想什麼,輕笑一聲,說道:“閣老請放心,武安公是靠得住的人。”
楊閣老感嘆道:“這便好了,倒是我見識淺薄。希望此番能夠功成。”
應翩翩道:“閣老,我想還是應將長公主也一併請進宮中,萬一十殿下那邊發生什麼意外,無法及時出來,也可請公主以皇族的身份主持大局。”
楊閣老點了點頭說道:“我立刻派人去請。方纔我也已命人將這一消息通知了其他幾名駐守在京郊外的督統,讓他們速速趕回來勤王,只要陛下能夠成功救出,事情便成了一半。”
兩人在這邊交談,另外一些大臣們也紛紛過來商議,應翩翩正聽着他們說話,忽然瞥見地上有一樣東西,看起來幾分眼熟。
他彎腰撿了起來,發現是一枚玉佩。
這玉佩表面看起來如同羊脂一般剔透晶瑩,但一端詳,就會發現兩側有一條細細的裂紋,應該是兩半玉佩的接縫。
如果順着裂紋用刀鋒去撬,此物大概可以從中間打開。
應翩翩看着上面的花紋,覺得有些印象。
他記得上次在太后宮外的時候,曾經遇見太后的二哥胡臻,當時他險些將一枚玉佩掉在地上,又十分緊張地接住了,後來太后說這裏面有胡臻心上人的小像。
看起來很像這一枚。
大概是今天的情況混亂,胡臻的玉佩還是掉了,而且摔裂了當初放入小像時剖開的縫隙。
應翩翩四下一掃,並沒有看見胡臻,他不想窺探別人的情史,便順手用自己的帕子包了玉佩放入懷裏,想要等到再見到胡臻的時候,將東西給他。
而此時,黎慎韞和黎慎禮應該都已經會面了,似乎除了等待也無法再做其他,應翩翩稍稍沉吟片刻,同人說了一聲,便帶着自己的手下,向宮中的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這處皇宮乃是前朝所修建,大穆一朝又幾經修葺,可分爲東宮和西宮。
東宮乃是原本的前朝宮殿,西宮則是後來逐漸擴建的。
太/祖剛剛開國時,無論是居住還是處理政事,主要都在東宮活動,後幾代的皇帝逐漸挪到了新修建的西宮中去,以至於東宮逐漸冷落。
其中的朝宗殿取“沔波流水,朝宗於海”之意,就是太/祖昔年聽政之地。
應翩翩帶着一隊人馬來到了這裏。
他不知道這附近會有什麼,會過來只是因爲一者摸不透將樂王的意圖,所以想要在與太/祖有關之事上尋找,二來則是在他夢中被黎慎韞關起來的劇情中,應翩翩有一回試圖逃跑,彷彿就是曾經來過這。
這一段由於是書中的隱藏劇情,不甚清晰,所以應翩翩只有些影影綽綽的印象。
他不記得自己是通過什麼方法逃出黎慎韞的寢宮,又藏到這裏的,印象中最爲清晰的一幕,就是他走不動了,躲在一棵樹後休息,而後寂靜的宮殿中突然憑空響起一陣嘈雜的人語聲。
宮中原本就有過很多鬧鬼的說法,當時在夢中這種感覺十分靈異詭怖。
不過應翩翩醒過來之後回想,帝王都要有些保命的祕訣,既然皇上那邊都有供暗衛藏身的密室,想必這邊也同樣有什麼能夠藏人的暗道。
大概夢中應翩翩只不過是逃跑的時候恰好趕上了一些人露面而已,但他還沒來得及看到人,就被黎慎韞親自追過來綁回去了。
此時故地重遊,卻不再是身受禁錮,應翩翩令自己身後的兵士們都下馬緩步而行,不要發出聲音,一行人靜悄悄進入了空曠的宮殿。
系統忽然“滴”的一聲響,發出提示:
【宮殿掃描完畢,即將展示全景地圖。】
隨着系統的話,應翩翩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幅宮殿的地圖,將各處道路屋室都展示的清清楚楚,其中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標了一個小紅點。
這種俯瞰簡圖與真實場景還是有所不同的,好在應翩翩在原書中的行軍打仗也是經驗豐富,簡略看了看就辨明瞭方位。
他赫然發現,這裏竟然有一處宮牆是能夠翻轉的,穿過去之後就能到達內宮,雖然跟黎慎韞囚禁皇上之地還有些距離,但能夠通向那些妃嬪宮人們的居所。
女眷行動較爲緩慢,就算是被控制了,應該也不會大規模轉移,或許可以想辦法先將她們救出來。
應翩翩道:“陳六叔,丘大哥,煩請二位到西側那處宮牆的位置看一看牆體是否能夠移動,千萬小心,不要驚動旁人。”
邱涼和陳海平都是通曉一些機關之術的,聽到應翩翩吩咐,自是欣然領命,前去查看,不多時果然回報,牆後另有通道可以穿過宮殿。
應翩翩點了兩個人,讓他們回去把這個消息悄悄稟報給楊閣老等人,對剩下的人說道:“咱們進去看看。”
陳海平和邱涼各自領着十餘人,將那處宮牆打開。
應翩翩十分謹慎,暫時沒有讓衆人進入,而是站在旁邊靜待一會,見並無異常之處,這才說道:“進去吧,大家前後照應着,多小心一些。”
他說完之後正要第一個進去,卻被駱嶺拉住,說道:“少主萬金之軀,豈能涉險?讓我們來開路吧。”
說完之後,駱嶺就不由分說地將應翩翩擋後面,和十八煞中另外幾個人先一步走進了宮牆後面的通道。
畢竟在他們這些人心中,皇上是不是真龍天子,這事還有待商榷,但是他們家少主卻是最最金貴寶貝的,萬不可有半點閃失。
一行人一路深入,走了一會,有熟悉宮中地形的侍衛已經意識到了這條道路的去向,不由有些驚喜。
侍衛低聲說道:“大人,此路彷彿可以通往後宮,或許皇后娘娘她們會在那邊。”
應翩翩說道:“一會我們見機行事,如若能將女眷們先救出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他心中卻在想,後宮又不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去的,爲什麼當初要建這樣一條通道?
總不能是有人爲了和後宮的女子私通而特意修建的吧?要是能如此大費周章,那也不叫私通了。
這時應翩翩倒是忽然想起,史書上曾經記載,開國時這座皇宮被攻破的時候,軍隊一路闖入,勢如破竹,然而卻從宮中又衝出來了一隊伏兵,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先鋒軍險些被消滅殆盡。
或許這處通道就是爲了在關鍵時刻能夠有士兵暗中藏匿,出其不意地對敵人實行攻擊。
應翩翩正好在想這件事的時候,忽然聽見前方“咔咔”兩聲響起,他立刻有所察覺,脫口道:“小心!”
說話的同時,應翩翩一手探出,閃電般地將自己前方的陳華年一把拉開,一支利箭擦過陳華年的臉前,釘在了旁邊的牆面上,箭尾的羽毛不住顫動。
駱嶺也陡然驚覺,喝道:“有叛軍!”
發現叛軍,他不退反進,說罷了話就拔出身後的大刀,向前直衝,已經與一隊殺過來的叛軍鬥在一處。
兩邊人馬立刻廝殺起來。
應翩翩因爲是暗中探查,身邊的人帶的不多,但人數雖不佔優,卻全都是應鈞舊部或是七合教中教衆。
這些人惟他之命是從,一個個又武功精良,不是尋常士兵可比。
應翩翩看了雙方打鬥片刻,知道肯定輸不了,放下心來,對身邊剩下的十餘名親衛說道:“你們隨我來,咱們先去想辦法救出女眷。”
否則一旦變亂生出,女子們身上衣裙首飾累贅,不好逃跑,又沒有武功,恐怕會成爲第一批的犧牲品。
左右行跡已經敗露,雙方廝殺起來,也沒有什麼可隱藏的了,應翩翩帶着身邊的人,順着那處通道直衝向前。
迎面敵人襲來,他連停也不停,自然會有人爲他掃除障礙,很快便勢如破竹地到了一處最爲喧鬧的宮殿之外。
果然,裏面都是女子的驚呼和哭泣聲。
——應翩翩此時來的正好,裏面的叛軍們正打算要先行處理掉一批宮妃,以免成爲拖累。
這些人當中,重要的人物如太后、皇后、公主,其餘的後宮嬪妃以及先帝留下來的太妃等也無一倖免,全都被傅淑妃抓了來,綁在了來儀殿中。
把人綁來之後,傅淑妃什麼也不和她們說,只是自己坐在大殿正中的座椅上閉目凝思,以平靜的動作掩飾着內心的焦急,暗暗期盼黎慎韞那邊能夠順利成功。
很多女眷們都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個個面色惶惶,有人還忍不住低聲啜泣。
唯有皇后和太后表現得較爲鎮定,面色淡然,盤膝坐在地上不言不動,令很多人都忍不住靠近她們,希望能夠獲取一些安慰。
周圍的禁軍們虎視眈眈地看守着這些平常難以見到的高貴女子,其中有一名禁軍,看到黎綬相貌美麗,竟然色膽包天,伸出手去在對方臉上摸了一把。
他大笑道:“原來公主生的是這般模樣,臉蛋也滑溜溜的,哈哈哈哈。”
黎綬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對她如此無禮過,當時只感覺一陣噁心,想都來不及多想,擡起手來狠狠的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那名禁軍大怒,竟然也反手還了她一巴掌,將黎綬推倒在地。
皇后卻撲上去,如同母雞護崽一樣把女兒緊緊護在身後,厲聲說道:“不管如何,公主也是皇室之女,爾等竟敢如此無禮,是當真不想要性命了嗎?!”
傅淑妃只在上面靜靜坐着,對這點小小的衝突根本不願意去理會。
那名禁軍倒是被皇后的氣魄震住,微微一怔,終究還是悻悻地退到了一邊。
黎綬全身都出了冷汗,又怕又怒,暗暗後悔自己太過沖動,險些連累母后,低着頭不再說什麼,只是攥緊了拳。
看到這些粗魯的禁軍,女眷們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太后招了招手,讓黎綬坐在自己的旁邊,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
而氣氛正十分緊張時,殿門卻猛然一下子被人推開了,一名侍衛匆匆跑了進來,傅淑妃這才站起身,焦急地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那名侍衛氣都沒喘勻,急忙稟報道:“娘娘,十皇子並沒有死,並且帶着一些官員和士兵前來平叛了!殿下已經允許他進去探望皇上,但是其餘的大臣和兵將們還在外面守着,不停有京郊的援兵向着宮中趕赴過來,後續情況尚且不知!”
傅淑妃一聽黎慎禮還活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不由恨恨罵道:“這個小畜生真是我的剋星,當初多餘留下他的性命!”
那侍衛看了一眼在場的女子,說道:“不如將這些人押出去作爲人質,震懾那些大臣!”
“晚了。”
傅淑妃冷冷地說:“事態發展至今,這些人已經沒用了,兩邊註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留着她們徒然增添累贅,還有可能會暴露我們的計劃。都殺了吧。”
皇上的一名妃子不禁尖叫起來:“淑妃,你瘋了嗎?你有沒有半點人性?也不怕陛下醒過來問罪於你!”
傅淑妃轉頭一看,發現是皇上最近頗爲寵愛的趙婕妤,便冷笑道:“我還會怕那個老東西不成?你也別指望了,他眼下估計只剩下半口氣了。你如果那樣想他,就去陪他可好?”
她說完之後,指着趙婕妤說道:“就從她開始殺吧。”
禁軍心中暗暗惋惜着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手中卻毫不含糊,手起刀落,趙婕妤頭顱落地,引起女子們的一片驚呼之聲。
他們在這邊砍殺,外面卻有一陣廝殺聲驟然響起,殿內的侍衛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一陣混亂。
生死懸於一線,人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實力,趁着這個機會,女眷們也開始急忙奔逃,尋求生路。
黎綬眼睜睜地看着一名宮婢在自己面前倒下,背心上插了一柄明晃晃的長刀,她當時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忘記了害怕,顫巍巍地伸手握住刀柄。
這武器能夠奪人性命,別人用得,她也用得,只要握住了刀,或許自己也可以掙出一片生機。
黎綬猛然將刀□□,顫巍巍地擋在胸前,說道:“母后、太后,你們快跑!”
皇后震驚地看着自己的女兒,還未等說話,就聽“砰”一聲殿門大敞,有一道人影當先進入,竟然直衝着黎綬大步走來。
黎綬不由尖叫,拼盡全身力氣,閉着眼睛一刀衝對方砍出,手腕卻輕易的被扣住。
只聽有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公主,臣救駕而來,切莫傷及無辜。”
這聲音是那樣的熟悉、溫柔,黎綬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面前站着的正是應翩翩。
這一下簡直如同絕處逢生,她不禁驚喜交加,眼淚一下子便涌了出來,撲過去一把摟住應翩翩的脖子:“阿玦哥哥!”
應翩翩輕輕拍了拍黎綬,又放開她,看向太后,見太后衝他點了點頭,知道是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此時那些禁軍已經同應翩翩帶過來的手下鬥在一起,節節敗退,殿中的女子們驚魂未定,有人意識到在生死關頭撿回了一條命,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黎綬聽到皇后喚了自己一聲,回過頭來,才意識到她還抱着應翩翩不放,不禁臉上一紅,連忙鬆開了手。
應翩翩看見她臉上有個巴掌印,便問道:“這是誰打你了?”
黎綬擡起眼來,四下打量,恰好見到剛纔那個欺負過自己的禁軍正在鬼鬼祟祟靠着牆邊向外溜去。
她立刻一指,告狀道:“是他!”
那禁軍渾身一顫,連忙便加快了腳步,向外狂奔。
不等黎綬說什麼,已經有人高聲問道:“少主,可要攔他?”
應翩翩微笑道:“不用你們。”
他掂了掂剛纔黎綬拿在手中,又被他奪走的那柄刀,不緊不慢地說道:“公主請看,刀,要這樣用。”
那名禁軍倒是挺明白,知道此時就算要道歉求饒也來不及了,還是逃命要緊,剛剛狂奔到了門口,眼看沒人阻攔,正在暗喜之際,忽然聽見背後利刃破空之聲颯然響起。
他猛然回首,只見銀芒劃空,霎時已至。
應翩翩動手一向極快,根本不容人躲避驚呼,利刃抹過脖頸,已將對方一刀梟首。
那禁軍雙目瞪大,晃了晃之後仰天倒地,氣絕斃命。
應翩翩微笑着收回手:“氣消了沒有?”
黎綬:“……”
那個,用殺人這種方式來哄人開心,真是……別出心裁哈。
但雖然有些可怕,她還是覺得痛快極了。
她好喜歡阿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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