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常矜絕代色

作者:醉又何妨
他們方纔在這裏休息的時候,本來已經把馬放開了,但是馬兒要在此處喫草,所以一時也沒有跑得太遠。

  應翩翩出去沒多久,就將一匹馬牽了回來,然後扶着池簌起身,說道:“你坐我後面,如果累了就在我身上靠着。”

  池簌這輩子還從未依靠過別人,聽到應翩翩這樣說,心裏又是新鮮,又是暖洋洋的,說道:“知道了。”

  兩人上馬,池簌坐在後面,將手環在應翩翩的腰上,應翩翩拉着繮繩,重新辨明方位,向着靈州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陣,他覺得池簌雖然摟着自己,但是身子挺直,還是不肯往他身上靠,便回手拉了一把,說道:“你歇一會。”

  以池簌的武功,受的傷雖然不至於要命,可也着實不輕,撐到這時已經十分不易,被應翩翩一拽,力氣泄了,大半個身子就伏在他的身上。

  池簌卻還是不安,覺得怎麼能這樣壓着應翩翩,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的骨架給壓壞了,問道:“阿玦,我這樣靠着你,你累不累?受得了嗎?”

  應翩翩斥道:“都是爺們,哪裏那麼多擔心!你就靠着吧,壓不死我。不好好待着我就把你給綁在身上!”

  他又扯着池簌的手臂往裏收了收,讓他雙手環緊自己的腰,跟着一聲清叱,提繮而走。

  兩人只吃了那點粥湯,歇了短短一會,這一跑倒是又跑了大半夜,其中幾次差點撞見了西戎軍。

  幸好池簌雖然受傷,但耳目的靈敏未損,每每那些軍隊要靠近他們的時候,他便已經對應翩翩輕聲提醒。

  應翩翩十分機靈,故佈疑陣,駕着馬在山中來來去去地繞圈,繞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麼:【系統,在嗎?】

  由於這裏不是原書的劇情點,所以系統沒有收到危險預警,此時聽說應翩翩召喚,立刻冒了出來。

  應翩翩對系統說:“給西戎人用一個迷路導航,還有,傷藥有沒有,兌換一份給池簌。”

  傷藥倒也罷了,但如此大規模的迷路導航,所需的好感度不低。

  好在應翩翩之前到了雍州雷厲風行一番整頓,又主動提出出城搬救兵,百姓們和一些頭腦清醒的官員對他十分感激,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西戎軍們在山中尋人,繞來繞去的,逐漸發現好像連這座山的出口都尋不到了,而應翩翩和池簌則在清晨的時候將他們甩下,總算成功下山。

  令人喜悅的是,他們已經可以遠遠看到靈州的城門了。

  應翩翩從馬背上跳下來,覺得眼前微微發黑,池簌卻在這時俯下身,一手箍住他的腰,扶了他一把,將應翩翩穩穩放在地上,隨後自己也跳下馬背,說道:“辛苦你了。”

  應翩翩道:“你不要太用力,小心把傷口崩開。”

  池簌按了按胸口,說道:“可能是我調息的緣故,雖然還有外傷,但似乎已經不怎麼嚴重了。你放心,我心裏有數。若是我硬逞強,到了關鍵時刻才倒下,豈不是拖累你嗎?”

  此時晨曦微露,池簌的臉色看起來倒是恢復了不少,他以爲是內力的緣故,應翩翩卻知道大概是系統的藥起了作用,稍稍放心。

  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要面對接着的下一道難關。

  進城。

  方纔用了大規模的迷路導航之後,好感度已經重新歸零了,系統暫時休眠,眼下要混進去,只能自力更生。

  應翩翩道:“靈州城就在前面,不過這座城分爲內城和外城,周圍的西戎探子也不少。剛纔咱們上山之前我故佈疑陣,假意往南面而去,西戎還不知道咱們要到哪裏去求援,但如果沒進內城就被他們發現了咱們的行跡,只怕事敗不說,還要給這座城中的百姓都帶來麻煩,我們不能硬闖。”

  池簌看着城門外來來往往的客商,沉吟道:“那麼就想辦法喬裝吧。”

  西戎行軍迅速而隱祕,更何況此時西戎王所率的主力軍尚未趕到,周邊州府都未曾收到雍州要面臨大戰的消息,靈州城門沒有封閉,允許來往的行人通過盤查身份之後進入,看上去井井有條。

  應翩翩道:“拿什麼喬裝?”

  池簌默然片刻,目視前方,慢慢地說:“取些不義之財。”

  應翩翩順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見門口那些等待接受盤查的商隊排出去老遠,其中有人的商車下面隱隱露出各色的衣服和水粉,顯然是想要進城販賣的。

  應翩翩心念一動,說:“不如你去取兩件女裝來,咱們扮成女子比較……”

  他想了想,又覺得兩名女子行動起來多有不便,只怕更加容易招惹是非,再說池簌身上有傷,縮骨功不方便,肩膀又太寬,也不太好改扮。

  於是應翩翩改口道:“一男一女吧。你傷好了嗎?若是不行,不用勉強。”

  池簌失笑:“定不辱命。”

  他悄無聲息地去了,不多時,就拿着應翩翩要的東西走了回來。

  應翩翩一看,池簌拿的倒是十分齊全,衣裙釵環,胭脂水粉樣樣俱全,偷東西也偷的細心周到,是池簌的風格。

  應翩翩拿起了一盒胭脂研究,倒遇上了問題,說道:“要試着穿女子的衣服我還可以,但若是上妝的話,卻不知和畫畫是不是一樣,畫到臉上能不能弄得好。”

  應翩翩是高挑個,雖不比池簌矮几分,但骨架卻要比他小,比池簌更加適合女裝。

  只不過男女骨相有別,怎麼也得靠妝容進行一番掩飾,更要讓西戎人認不出來他,應翩翩在這方面經驗實在有限,只能說爲了進城豁出去了。

  沒想到池簌卻道:“沒關係,我會。”

  應翩翩算是開了眼了,說道:“做飯你也會,化妝你也會,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怪不得能當上七合教教主,樣樣全能,真是厲害啊。”

  池簌笑了,說道:“小時候有一陣,我娘一直生病,全身無力,連手都擡不起來,面容也十分憔悴,府中的婢女們怕過了病氣,都不肯照料她。我那時想哄她高興,便學了上妝,給她化一化妝容遮掩氣色,簡單一點的還是能做到的。”

  應翩翩道:“如今伯母地下有知,看你這樣出息了,一定非常高興。”

  池簌說:“她如果知道我能找到你,和這樣好的人相伴一生,纔會是最高興的。”

  應翩翩道:“等回了京城,我陪你去祭拜她。”

  兩人說話之間,手上也沒閒着,應翩翩已經除去那一身的血衣,利落地將女裝衣裙換上了。

  池簌對他的身量十分了解,想必還是特意挑選了一番的,應翩翩將這套衣裙穿在身上,竟然也很合適,只是肩頭有些窄,裙子下襬也稍微短了一些,但那廣袖裙輻本來就寬大,倒是也不太明顯。

  換完衣服之後,應翩翩便散了頭髮,池簌替他挽了個髻,然後又調了胭脂水粉,開始一點點替他描眉上妝。

  時下男子敷面化妝者原本也不在少數,但應翩翩天生美貌,向來不需如此,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有這個體驗。

  他一開始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和好笑,怕池簌會笑自己,就閉着眼睛任由對方擺弄,假裝毫不在意地養神。

  但過了一會,應翩翩忽然感覺池簌點在他臉上的眉筆頓住,於是便睜開眼。

  這一看,只見池簌正端詳着他,神色有些怔忡。

  應翩翩問道:“怎麼了,你不會給我化成妖怪了吧?”

  “玦,美玉者,美玉無瑕,明華奪目。”

  良久,池簌才輕輕喟嘆一聲,說道:“妝容尚可,只是你這樣子,我卻有些不想讓旁人看到了。”

  “哦?”應翩翩挑眉道,“你覺得我扮成女子比男子的模樣好看?”

  池簌搖了搖頭說:“你怎樣都好看,我只是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一面。”

  他在意的不是應翩翩什麼裝扮,而是對方從來沒有這樣上過妝容,原本就動人無比的眉眼再經過裝點之後,更是眉黛脣紅,面色絕豔。

  這樣子幾分熟悉又幾分陌生,叫人神魂顛倒,只想將這一幕獨佔。

  池簌有幾分怔怔的,不禁說道:“我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剛纔多遮掩一些你的容貌,幸虧這套衣裙上有面紗,否則咱們進城之後,只怕會引起亂子。”

  應翩翩被他說的都有些受不了了,顧忌着池簌的傷纔不好推他:“你以爲誰都是你啊,成天傻乎乎的,就知道盯着別人的臉看?這年頭大家都很忙,沒那份閒情逸致的!”

  池簌放下眉筆,擡指在應翩翩眉心處點了點:“好吧,我倒盼着是我傻。”

  他自己也換上了剛纔拿來的另外一套男子衣服,同時簡單遮掩了容貌,倒是沒有應翩翩男扮女裝那樣費事。

  等到池簌也收拾完畢之後,兩人直接燒掉了染血的外衣,這才找了個機會,偷偷混進一支商隊中,進了城去。

  靈州本來就是邊地,離西戎較遠,街頭有不少異族人來來往往,若不是池簌與應翩翩一番喬裝,只怕很快就會被西戎人得知消息,知道原來雍州是想來搬靈州的救兵。

  接下來就是要設法見到黎清嶧。

  他雖然表面上是說被貶到此處,但是到底地位特殊,皇上又並非要真正重罰,所以來到此地之後地位尊崇。

  黎清嶧小小施展了一下手段,很快就整頓的靈州大小官員對他恭敬有加,並非輕易就能得見。

  兩人商量了一下,池簌道:“不如你先找個地方等我一等,我打聽一下將樂王府的位置,設法進去一探。”

  兩人一路辛苦,他其實也是想讓應翩翩休息一下,但應翩翩顧忌着池簌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再加上不知此地深淺,貿然前去,若是驚動了侍衛探子,難免會走漏風聲,沉吟了一下,還是道:“心急不得。我們先去前面的酒樓坐一坐,看是否能問到舅舅目前住在哪裏再議吧。”

  他們混進城中花了一些時間,此時將近中午,酒樓人來人往,確實易於打探消息,池簌也無異議,便和應翩翩一同找了家最近的酒樓坐下。

  直到此時,他們才總算能好好坐一坐,用些飯菜。

  只是誰也沒有心情進食,池簌隨便點了兩個應翩翩愛喫的菜,正要順便向小二詢問將樂王府的位置,忽聽下面的一樓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語聲。

  應翩翩隨意瞥了一眼,發現是一名四十來歲的肥胖男子,被人前呼後擁地走了進來。

  除了所帶的侍從之外,他身後還跟着不少年輕女子,一個個打扮的非常豔麗,手中團扇半遮着面容,但也都能看出來姣好的姿容。

  池簌一開始沒有在意,忽然悄悄碰了碰應翩翩,示意他聽鄰桌之人的議論。

  只聽其中一人酸溜溜地說道:“這個王老闆,真是受不了他,從頭到腳都是一股的銅臭氣。你看他來到這城中之後才幾天,就折騰了這麼多花樣出來,今天又帶着這些姑娘們招搖過市,有傷風化!”

  另一人說道:“兄臺你有所不知,王老闆這樣做似乎是有內情的。我依稀聽人說,他的兄長前日裏不小心衝撞了王爺的座駕,讓王爺的愛馬受了傷,眼下被關了起來,王老闆大概是想要替他的哥哥求情,因此準備了這些美人,專門爲了討好王爺。”

  這城中只有一位王爺,自然就是將樂王。

  原先在京城的時候,人們便都知道,將樂王是出了名的難討好,平日裏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愛好。

  要論金銀珠寶,他不缺,要論嬌妻愛子,大概是由於身份所限,想要讓帝王打消疑心,將樂王也並未娶妻納妾,膝下空空,也無法巴結。

  聽說人家最近倒是還多了一名愛逾性命的外甥,可是別說他那外甥目前不在此地,就算是在,那位大少爺也是個金尊玉貴的主,比他這個舅舅脾氣還要大,性子還要難接近,根本就不可能從對方身上下手。

  所以,誰也摸不透什麼事情能讓將樂王開心。

  但想來想去,將樂王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相貌清俊,氣質超然,依舊是個十分出衆的美男子,合該風流倜儻,有美相伴,或許……英雄難過美人關?

  ……

  這些人議論紛紛,應翩翩和池簌聽了一會,已經瞭解到這名王富商弄了這許多姑娘過來,正是想敬獻給將樂王,以此來爲他的家人求情。

  他雖然只是個沒有官職的商人,但王家世代鉅富,也在邊境一代常年做着生意,頗有些身份臉面,想必他既然這樣幹了,就是有辦法將這些美人們送到黎清嶧跟前去的。

  這倒是一個現成擺在眼前的好機會。

  應翩翩心念一動,低聲道:“你說我能不能賣身給這姓王的,讓他把我送給我舅舅?”

  池簌:“……你,賣身,給他?”

  應翩翩攤手道:“你想賣也行啊,但是人家現在沒要打手,當初我說我來辦扮姑娘,你也沒跟我搶。這樣,我先試試,你配合我,不行再換你。”

  池簌這時也領會應翩翩的意思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便宜那個胖子,但眼下不是喫醋的時候,正妻應該賢惠大方,不賢惠大方的地方不能讓人看出來。

  池簌還是壓着心裏的酸意,配合着一起想主意:“要是直接去的話,只怕會讓他生疑,還得迂迴一點。”

  應翩翩眨了眨眼睛,壞笑道:“你還記得程曉蝶和程曉晨那兄妹倆嗎?”

  池簌回憶片刻,悟了,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出動。

  這時,被人人羨慕的王富商也是滿面愁容。

  他並非來這裏用餐,而是在此處的酒樓裏訂了十八壇風味全然不同的百花美酒,準備和美人一起進獻到將樂王府,爲了表示重視,才親自出面。

  在等着店小二去酒窖裏取酒的時候,有跟着同路而來的友人趁機奉承他。

  “王老闆,您這樣大的手筆,又是這樣巧妙的心思,有美酒,有美人,可見是誠意十足了,相信王爺那般寬宏大量之人,一定不會再和您的兄長計較了。”

  王老闆道:“唉,王爺從京城過來,何等樣的美人沒有見過。這些女子雖然美,但終究只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我心中其實並無把握啊。”

  那與他說話的人表現上雖然贊同,但心中確暗暗咋舌,心想果然是富貴人家見過世面,如此天仙般的女子們,隨便得到哪一個,都是莫大的福氣了,他竟然還覺得不足。

  莫非是自己太沒見過世面了嗎?

  他這樣想着,忽然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轉頭一看,是名面色蠟黃,脣上蓄鬚的年輕男子慢騰騰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掩口咳嗽。

  他咳了老半天都停不下來,簡直好像要把肺吐出來一樣,讓別人聽着都覺得難受。

  那男子剛剛走到王富商身邊,竟然身子一晃,昏死在地。

  王富商有要事要辦,最忌諱晦氣,見此場景,立刻皺起眉來,就要吩咐下人將這名病鬼擡走。

  正在這時,忽聽有人叫了聲“夫君”,而後,一名紅衣女子提着裙子跑了過來,撲倒在那名男子身上。

  王富商沒好氣地說:“你這相公怎麼回事?那麼大的地方,偏偏倒在這裏,也不嫌晦氣!還不快把他……”

  那名女子猛然擡起臉來,面紗隨着她的動作滑落,露出全部的面容。

  王富商的話戛然而止,一時張口結舌,手中的茶杯落在雙/腿/間的衣襬上,將他的大腿潑溼一片,他卻毫無反應。

  這女子因爲焦急而微蹙着眉,但這神情絲毫無損於她的美貌,反倒更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動人。

  她那雙烏黑的明眸中,彷彿有無數星光鋪展其間,輕抿而飽滿的紅脣,令人想起在陽光下綻放的薔薇,微有幾分凌亂的髮絲垂在額前,散發出一種脆弱嬌美的氣質。

  在她目光顧盼的瞬間,這種極致的美就像某個華麗瑰豔的戲法,將周圍的一切平庸全部點亮,但這璀璨生輝的一切,又只能是作爲她的陪襯而存在。

  嬌柔、豔麗、清純、誘惑……用任何形容詞都無法描述盡她的嫵媚絕豔。

  雖說真正的美人不在皮肉,但有着這樣一幅面孔,想不看她,想不注意她,想不愛她——

  都很難做到。

  方纔還在感嘆“美色不過皮囊”的王富商目瞪口呆,怔愣許久,直到對方慌忙賠罪,他才彷彿從一個無比華麗的夢境當中醒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王富商有些窘迫的一擡頭,卻發現身邊之人的表情都和自己差不多,個個目光彷彿黏在這名女子身上一般,癡癡怔怔,渾然忘卻了身在何處。

  這女子自然便是應翩翩扮的。

  他看到成功吸引了王富商的注意,便回想着杜曉蝶當時的神色,眼中含淚,楚楚動人,抱歉地說道:“這位老爺,我夫君的身子不好,並非有意冒犯於您,妾身這就將他帶走。”

  應翩翩說着,便要把池簌給扶起來。

  王富商的三魂六魄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身體裏,見狀連忙道:“夫人不必掛心,都是人之常情,我理會得。”

  他看着對方纖細的腰肢,聲音更加輕柔:“你這樣怎能扶的動人,我讓下人來幫忙罷。”

  王富商吩咐自己的婢女將應翩翩攙扶到一邊,又讓兩名小廝把池簌扶到了一把椅子上。

  等到應翩翩站了起來,衆人才發現,這位美人的身量極高,甚至在男子中都算是高挑個頭了,骨架也要比尋常女子大上一些。

  可這裏本來就是西域,人皆粗大,而且她體態風流,挺拔清瘦,再加上長那樣一張臉,完全可以讓人忽略一切的瑕疵。

  人們看看他,再看看一臉病容,其貌不揚的池簌,都覺得十分惋惜,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絕世美女,竟然找了這麼一個不中用的夫君,豈不是要守活寡了。

  片刻之後,池簌“悠悠醒轉”。

  他咳嗽了兩聲,說道:“我這是……又暈過去了?”

  應翩翩看池簌演的似模似樣,有些想笑,硬是忍住,以袖掩面,悲悲切切地說:“是啊,你的藥已經斷了三日了,又丟了掙錢的營生,病情怎能不重!”

  池簌道:“這樣也好。本就是我拖累你了,我要死了,你正好解脫。”

  應翩翩嗔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就是把自己賣到窯子裏面去,也得換錢把你給醫好。”

  池簌:“……”

  他只恨他這時耳朵太好使,應翩翩說完話之後,池簌分明聽見周圍傳來有人咽口水的聲音。

  池簌攥緊了手,好似羞愧到無地自容,其實在掩飾心中蠢蠢欲動的殺意。

  但周圍那些人紛紛的議論聲卻還是止不住地傳進他的耳朵裏:

  “明珠蒙塵啊!這樣一個大美人要是淪落風塵,那客人恐怕要把青樓的門檻都給踏破了,可惜啊!”

  “兄臺,我怎麼覺得你說的一副十分興奮的樣子?”

  “我尚未娶親,願花千兩黃金,將她迎回家當正妻!”

  “可惜,已經是個出嫁婦人,不再是處子之身了。”

  “那又如何?這樣美貌的人,還用計較那些嗎?嫁過人的女子更懂風情,更何況,看她夫君那個樣子,說不定根本就不能人道呢!”

  池簌:“……”

  他覺得他這輩子,可能都繞不過這件事去了。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有點大,應翩翩顯然也聽見了,只能硬忍着笑。

  這樣反倒更顯得他眼如秋波,晶瑩含情,把衆人迷的找不着北,只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大美人據爲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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