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少女心思
在杂乱的实验室裡坐了一個多钟头,文博染最后叹了口气,我看他神情不对,便问他怎么了,他勉强对我笑笑,說我能够感知的丧尸类型等级太低,所以新探测器研制成功的概率很小。
我安慰他說一时的失败不等于一世的失败,他也曾說過,每项重大的科学明,都要经历无数次的失败和尝试。
但文博染丝毫沒被安慰到,他只說了一句:時間不多了。
我觉得他這话背后另有深意,就问他什么意思,可他把我請出了实验室,一改他平日裡软塌塌的模样,态度十分强硬。
被扫地出门的我,盯着那扇门板看了几秒,决定去问古昱,時間不多了,难道很快要有重大的事生?
在上楼的时候我意外地遇到了阿荧,她绷着脸,把我拉到她的房间,正好我想解释之前跟她开的玩笑,可沒等我开口,阿荧就抢着說:
“来不及了!”
我心說她竟然知道我找古昱问什么?但接着她眼圈突然一红,泪珠子便往下掉,吓了我一跳,再听她說下去,才现她說的和我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她断断续续把话說完,那张小脸儿已经挂满泪水,我既然做了一回知心姐姐,便不在乎再做一回,于是想了想,开口說:
“相爱相爱,爱是互相的,咱先不管他有沒有组织上内定的另一半,你现在需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对你的感情,他爱你嗎?”
阿荧不服气道:“他当我是小孩儿,可我很快就长大了!”
我微微一笑:“爱情与年龄无关,与地位无关,甚至再远的距离都不能阻隔,而你整天都在他身边。”
阿荧顿时被我噎住了,但眼珠一转,马上又說:“他们說那個女的认识他好几年了,他对她的态度跟所有人都一样!”
我内心的邪恶因子再次跳出来,呵呵笑道:“這只能說明他对那個女的也沒感觉。”
阿荧听到我加重了几分的‘也’字,果然瘪瘪嘴,差点又哭出来,不過最后忍住了,愤愤道:“反正都是不喜歡,为什么她能嫁给他?我不管,你帮我,把那個女的赶走!”
原来這丫头叫我来是替她赶情敌,我心下了然,但实在沒闲功夫掺和别人的三角恋,从旁当個树洞倒是可以,亲自参与那就算了。
“阿荧,现在這么乱,感情的事可以缓一缓,等——”
“不能缓,那個女的今晚就到,你得想办法让她不能接近队长。”
“啊?她来干什么?”
“哼,她有别的任务,本来不顺路,非要绕道過来,還能干什么,刷存在感呗!”
“那你說组织上内定的老婆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清楚,是我在李特派员跟队长說话时听到的,那個李特派员說图雅顺便要来看他,既然是组织内定的配偶,早晚都要结婚,别凉着人家什么的。”
“這都21世纪了,怎么還有内定配偶……”
“就是,我跟着队长這么长時間,他从沒提過图雅,肯定是不喜歡她,小柔姐姐,你一定得帮我~”
她一声‘小柔姐姐’苏得我差点把妮妮扔地上,今早她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现在居然用撒娇這招来拉拢我。
但我是谁啊,是那么容易被糖衣炮弹腐蚀的么?
我板起脸,正色道:“别忘了,我也是你的情敌之一,你确定要跟我合作?”
阿荧气鼓鼓道:“你是只大丧尸,還带着拖油瓶,队长才不会娶你!”
我一听乐了,正好不想掺和她们的事,现在她把理由送上门,我总算有拒绝的话了:“哦,拖油瓶,咱们走吧,沒人要了,哎。”
我颠颠妮妮的小身子,边說边转身要走,阿荧紧抢一步将我拦住,羞愧道:“我、我不是故意說她的,对不起。”
生活在幸福家庭的阿荧哪会說‘拖油瓶’這种词,估计是从电视裡学的,知道不是什么好词,而且看她满脸后悔的表情,就說明她平时根本不会骂人。
瞧她這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便诚肯道:“丫头,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们争得头破血流,他也不会心疼。”
阿荧咬住下唇,我多少能理解她对古昱的感情,除了少女懵懂的仰慕,恐怕更多的還是依赖,她已经沒有家人,对她来說,古昱是能为她支撑起一片天的支柱,如果古昱组建了家庭,有妻有子,阿荧便是多出的累赘,从此后,她只是他的下属,同事,所以会为今后的人生感到孤独、无助,是阿荧此时的正常心理。
她希望抱住這根支柱,毕竟她還小,我伸手摸上她的头,柔声道:“我将来准备自己建個世外桃源,急需若干小仙女,你想应征的话,随时欢迎。”
阿荧的眼睛亮了亮,又故意装作不感兴趣,一脸嫌弃地說:“你能建出世外桃源?建個丧尸乐园還差不多,我才不去呢,除非队长也去~”
在此刻之前,我其实从未想過建什么世外桃源,只想着找到我爸妈,一家三口寻個沒人、沒尸的地方安度余生,更加沒想過要邀請别人一起生活。
但這個突然出现的念头,像一颗种子,落在脑海裡便生了根,而且不断向上生长,结出许多美好未来的画面。
于是我加倍诚恳道:“你可以把這句话当成承诺,我欢迎你来跟我共建家园。”
阿荧低下头,闷闷地‘嗯’了声,复又猛然抬头:“你先帮我把那女的赶走!”
我差点被她气死,车轱辘话又說回来了,這丫头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而且如果我不答应她,她就拉着我不许我离开她的房间,我怂恿她找龙涛帮忙,让龙涛或是周礼直接把那女的追求到手,古昱就自由了。
可阿荧从鼻孔裡哼了两声,說龙涛和周礼哪能跟她们队长比,那女的眼睛又不瞎。
說到最后她也不管我是不是真情敌,反正如果我不答应帮她的忙,她就和我耗到底,我急着找古昱问事情,只能先答应她。
小孩子最是难缠,尤其是半大不小的,讲道理她不听,动武她又不怕,拿她是一点辙沒有。
离开阿荧的房间已经是半個小时后了,我紧跑几步敲开古昱的房门,他的房门沒锁,我意思意思敲了两下便推门走进去,他平时公事多,屋裡常有人来往,所以我以为他和别人在房裡谈事情。
结果房间裡沒人,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心說這也太巧了,人家洗澡我私自闯进来不合适啊,正想悄声退出去,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
一般找到古昱的都是急事,尤其临时指挥所沒有强大的防御工事,突的危险随时可能生,我连忙跑過去,替他接通对讲机,并嘴快地问:“有什么事?”
对方却沒回答我,而是警惕地问:“古队长呢?”
古昱手下的战士都很警觉,他们不相信除了自己人外的任何人,我正好不是他们眼中的自己人,所以我解释道:“他洗澡呢,刚忙完,不是急事我可以转告,急事我去叫他?”
妮妮伸手要抢我手裡的对讲机,我不给她,她便喊了声‘妈’,对面的男人顿了顿,說:“我們再過一小时就能赶到,麻烦你转告古队。”
“啊,好,我告诉他。”我放下对讲机咂了咂舌,反正进都进来了,偷偷摸摸不如大大方方,我走到卫生间门口,万幸古昱房间的卫生间不是玻璃门,我敲敲卫生间的门,朝裡面喊了声:“图雅快到了,還有一小时。”
說完我又想到阿荧的交待,觉得有些事還是先给古昱通通气比较好,从战略意义上看,我和他是同盟,感情在生存大事面前,真的需要往后排一排。
古昱住的這间是豪华套房,卫生间与浴室是個套间,說悄悄话总不能站在外面喊,所以推开卫生间的门,钻了进去,裡间是玻璃墙隔出的浴室,古昱洗澡用的是冷水,因此玻璃墙上根本沒水雾,我赶紧转過身,倒退着往浴室门前走。
“我进来了啊,有点事想和你說。”我边說边退,突然后背撞上一堵墙,我以为撞到浴室门上了,便借力靠着墙說:“阿荧让我帮她赶走情敌,我觉得应该通知你一声,如果我做出什么過份的举动,你先有個心理准备。”
“现在就开始?”墙面突然轻微震颤起来,古昱低沉的声音也从脑袋上方传进耳朵裡。
“我去——”我惊得猛一转身,妮妮险些被我甩飞,幸好她及时抱住我的脖子,古昱从洗脸台上抓起浴巾围在腰间,可這时候围有什么用呢,我全都看见了呀、呀、呀……
活了二十来年,我从沒见過成年异性的裸体,這视觉、心理的双重冲击将我整個人都撞傻了,妮妮還对着他嘎嘎地笑,我赶紧捂住她的眼睛。
现在显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沒有尖叫着跑出去,有时候我這個人为保住面子可以战胜害羞带来的巨大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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