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是他情人
图雅,我心裡暗叫。
“不是一個小时后才到嗎?”我的惊讶使我的语气听上去有那么些质问的意味。
“你是谁?”女人用略微生硬的普通话问。
“我…咳,哎~”我刚想說我是古昱的合作伙伴,突然想起阿荧的嘱托,便临时改了口:“我是阿昱的情人,知道你们還有正事谈,我先走了。”
說完脚底抹油从她身边溜出房间,做坏事的感觉既有愧疚感,又隐隐透着刺激,图雅想必是急着见心上人,所以比其他人先一步赶過来了。
既然她来了,我的問題還是稍后再找古昱的好,至于‘情人’的烂摊子,就留给古昱去解释吧!
我邪笑着迈下楼梯,偏巧龙涛和周礼往上走,两人把我的表情看個正着,這层只有古昱自己住,我显然是从古昱的房间刚出来,他们俩便同时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我。
“看啥,有位美女刚进你们队长房间了,要看热闹赶紧去。”
“图雅到了?這么快!”
“阿荧知道了嗎?”
他们两人关注的焦点明显不同,我心說果然啊,他们早就知道阿荧对古昱的心思,但或许是谁也不愿意当那個坏人,把图雅的存在告诉阿荧,打破少女的美梦,所以拖到今天,被阿荧亲耳听到,阿荧一时情急,向我這個刚认识不久的人求助。
“事情正朝最坏的方向展。”我神道道地轻轻吐出一句话,然后快消失在二人面前。
我回到房间,把妮妮放到床上,坐进沙裡闭目养神,天色渐暗的时候,前院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应该是跟图雅同组的人到了。
她能在执行任务的半路绕過来看望古昱,說明对古昱十分上心,可是她谈起恋爱,不分场合和轻重,還带着别人一起特意跑過来看心上人,恐怕不是個能担重任的人。
這边古昱忙着接待客人,我怕文博染出事,就在晚饭后主动到他的实验室找他,但文博染埋头摆弄一個個小电子零件,根本沒空理我,我在裡面站了十分钟,他连头也沒抬一下。
我估计是因为下午我拒绝他吃臭肉的事,所以在和我怄气,便决定换個時間再来跟他谈,我們又不是生死仇人,有什么不愉快過了今晚,等明早我先放软态度跟他聊聊,也就過去了。
从实验室出来我径直走回一楼的房间,看到阿荧站在房门口,就知道麻烦事又找上门了,把阿荧請进房间,她一把关上房门,紧张地问我按她說的做沒有。
我只按她的话做了一半,但不能告诉她,便有些心虚地点头,然后补上一句:“可是我沒拦着他们說话。”
阿荧要我自称是古昱的情人,并阻止图雅和古昱单独相处,我完成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着实做不出来,人家是旧识,又是战友,即使我是真情人,也沒道理不让人家单独聊天啊!
阿荧這回倒沒激动,她用指尖轻轻刮着下巴,眼睛眯成两條缝,好像卡通片裡在打坏主意的小狐狸,我见她這副模样是一個头两個大,正当她两眼放光,似乎想到绝妙的主意,要立刻跟我分享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我习惯性地问。
“我。”古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阿荧表情一慌,用口型问我‘怎么办’,我翻個白眼,悄声道:“你的坏主意還沒說出来。”
阿荧吐吐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关心则乱,凡是跟古昱有关的事,她小脑袋就失灵,不過配着她這张娃娃脸,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古昱等我开门,沒给我机会說话,直接推开门进来,還随手把门锁上了,他看到屋裡的阿荧并不意外,反倒是阿荧显得有些僵硬。
他进屋便不客气地坐到沙裡,抬头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古昱仿佛从不被外界左右,他内心有自己的秩序,因此他能快排除不必要的干擾,像是阿荧的冷战、图雅的出现,包括我做的一堆蠢事。
虽然我沒說,但他知道我找他有正事,這一认知令我心底产生了一丝波澜,我看看阿荧,她是古昱忠诚的追随者,所以对她不需要隐瞒,于是我說:“是文博士,他今天拿了块臭肉,說是从石桌密室裡挖出来的,他想让我吃,我沒吃,看他样子挺低落地,怕他想不开,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古昱的反应之激烈远远出我的意料,他猛然站起身,问:“他研究過那块肉了?”
我看出事情似乎很严重,便說:“他說那是块古老的丧尸肉,比现在的新丧尸要早。”
古昱脸沉如水,他对一旁尚有些魂游天际的阿荧說:“你去通知傅队长,让所有幸存者留在房间别出来,其他人随时准备战斗!”
阿荧似是习惯了他的雷厉风行,听到命令立刻神情肃然地答‘是’,同时跑步离开了房间,古昱跟着往外走,我在后面追问:“需要我做什么嗎?”
古昱却莫明其妙地說了声‘谢谢’,我来通风报信至于他感谢嗎?好像沒到需要他真诚道谢的程度,寻思半晌,最后估摸着他是谢我沒吃那块臭肉。
文博染的实验室很快被包围起来,但文博染失踪了,实验室和他的房间裡都沒人,古昱带人搜遍了整座酒店,边边角角全找過了,依然不见文博染的影子。
和他一同失踪的還有那台他组装了几天的新型探测仪,当然,那只盒子和臭肉也被他带走了,他或许是要寻找新的高等丧尸帮助完成他的实验,总之,文博染的失踪,是古昱工作的一大失误,也是安全区的损失,他拿走的最新尸魁数据還沒有上交安全区,這等于让古昱他们白忙一场,从他们出离安全区追捕尸魁,到今天付出的不止是時間,還有许多战士的生命,现在全沒了。
然而古昱脸上沒见半点颓废的神态,他照常给手底下的人安排任务,留守的、追捕的、后勤的,阿荧也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她和古昱的冷战,便借着文博染的失踪结束了。
反观我,是所有人裡情绪最低落的一個,对文博染的失踪我是有愧疚的,如果我早早通知古昱,文博染就逃不出酒店,古昱也不用挨处份。
我本想当面和古昱道歉,可却在他房间门口听到图雅的声音,图雅這次出来执行的任务非常重要,如果完成将是大功一件,她說她已经跟安全区的领导谈好了,用她的功抵古昱的過,任务完成再回去办场热热闹闹的婚礼,文博染的事就算翻篇了。
我作为旁观者,也觉得這笔买卖挺划算,不過是‘买卖’、‘交易’,古昱如果同意,那是他们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這歉也不必道了。
古昱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他果断拒绝了图雅的好意,還一点不委婉地提醒她任务的重要性,叫她明早就继续上路,他這话一点折扣都沒打,明明白白是在下逐客令。
图雅毕竟是女孩子,自尊心和面子总是要的,古昱都明着赶人了,她即便有别的招数逼古昱跟她结婚,今天肯定是使不成了。
图雅愤然转身下楼,我站在楼梯台阶上,坦然和她对视,她非常不客气地低骂了一句‘狐狸精’,把我骂乐了,若按相貌来說,她比我漂亮,艳而不妖,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美女。
被比自己漂亮的女生骂成狐狸精,我该当做是称赞嗎?
正想着要不要說声谢谢,古昱的声音便从传了過来:“上来。”
我缩缩脖子,乖乖迈上剩下的两级台阶,犯错误的人总是理亏心虚的,更重要的是因为我陪着阿荧瞎胡闹,把正事给耽误了,才让文博士有机会逃走。
心裡歉疚是一回事,要开口正式承认错误就难了,我蹭进古昱的房间,贴在门边像罚站的小学生,古昱自我进门便不再开口,他将一张地圖摆到桌上,拿着笔虚点几处,又在其中一处画了個圈。
“你、你看什么哪……”沉默有时比争吵更可怕,屋子裡静了一会儿,最终是我忍不住,打破這份沉寂。
“我以为你沒兴趣,我在推测文博士可能出现的地点。”古昱稍稍抬头赏给我一個淡淡的眼神。
“能找到他?”我正搜肠刮肚地想着不用直白道歉,又能表达自己歉意的方法,古昱就给了我台阶,我暗暗刪除之前给他的差评,以后谁說他是漂亮的木雕我跟谁急!
古昱认真和我讨论着文博染可能出现的地点,话语间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沒有,气氛融洽后,我自然开了口:“要是我早点告诉你就好了,现在也不用费這么大劲去找他,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他偷数据……”
古昱把地圖折起来,他已经大致画出几個点,明天便会派人兵分三路去搜索,他听我說完,替我說出了剩下的话:“你担心他自己吃下尸块。”
這個念头从我察觉文博染的情绪不对时就产生了,当时只是隐隐有些担心,现在看来他這样做的可能性非常高,因为他单独闯入普通丧尸群寻找尸魁或高等丧尸的机会十分渺茫,事实上,他根本接近不了丧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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