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吩咐水無瀨家的侍女將殿下說的藥熬煮好，小貓丸的意識還算清醒，露草的反應在他看來有些不對勁。
就好像，早就知道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似的。
過了一會兒後，藥汁端了上來，小貓丸對那苦澀的口感十分排斥，但身體的疼痛讓他近乎急切的將藥汁喝了下去，藤原悠研製的藥方很有效，原本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的小貓丸好了很多，雖然依舊在發抖且無法動彈，可卻能開口說話了。
“露草，我這是怎麼了？”
小貓丸的眼眶裏還有生理性的眼淚留存，有些懷疑自己的身體是露草做的手腳。
可露草又怎麼會對他出手呢，對神社的信任讓小貓丸思索片刻又在心裏將這個猜測駁回。
“您是母體帶來的病症，之前悠殿下也是因此收養小貓丸少爺，每天用靈力滋養您的身體您才能像正常孩子一樣活動，但只要離開殿下一段時間，您的身體就會恢復原狀。”
露草兩天前得知殿下讓她告知小貓丸真相，早就組織好了言辭。
以前殿下將小貓丸保護的太好了，只想給他展示世界上美好的一面，但是現在，這些東西也是時候讓他知道了。
“那就讓貓貓回阿媽身邊啊。”小貓丸對自己身體的情況驚恐地要命，覺得自己現在只有呆在阿媽的身邊纔是安全的。
“殿下當然想一直陪着您，但您知道嗎，殿下已經九十六歲了。”露草和小貓丸解釋着：“正常人活到六十歲就已經很罕見了，殿下不可能永遠陪着您，她總會先您一步迴歸神明的懷抱。”
“你是什麼意思？”
八歲的小貓丸不像是小時候，此時的他已經知道了死亡的含義，可卻依舊無法把死亡和阿媽畫上等號。
阿媽的身體多好啊，揹着其他人的時候還會和他玩拋高高，把他扔的很高很高，怎麼可能會死去呢？
“不要亂說話！貓貓的阿媽纔不會死！”
光是想想那個可能性，小貓丸就有一種慌張感，更可怕的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露草說的都是實話。
身體的難受和精神上的打擊，讓原本在水無瀨家儘量繃得住的小貓丸徹底繃不住了，嘴一癟，沒有控制音量的哭了出來。
“露草你說謊，阿媽肯定能一直陪着小貓丸！阿媽說過會陪着貓貓的。”
也不顧自己的身體，小貓丸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現在就想回神社確認阿媽的安全。
看的露草有點無奈，現在殿下還活的好好的，小貓丸怎麼一副回神社給殿下哭喪的既視感呢。
“少爺冷靜點，殿下還活着呢，我所說的只是殿下讓您回水無瀨家的原因。”露草對小貓丸的智商很有逼數，儘量解釋的很清楚讓小貓丸能聽明白：“水無瀨家是殿下給您準備的後路，殿下會把您送過來是因爲太疼愛您了，您提早適應適應，覺得有什麼不足的，殿下也有時間完善。”
知道阿媽沒事，小貓丸想把眼淚擦乾淨，但他情緒太上頭了，剛剛哭的太狠了就沒能收住。還是小哭包年紀的他因爲阿媽不在，勉爲其難讓露草哄他半晌，打了會兒哭嗝心情才平穩了下來。
小貓丸現在的身體十分脆弱，哭了一會兒嗓子就啞了，火辣辣的疼，只能喫柔軟的食物，平時最喜歡的肉肉嚥下去都拉嗓子。
喝着清淡的粥水，小貓丸又想哭了，但爲了不讓喉嚨的嘶啞嚴重，他就只能忍着。
更離譜的是，喝藥的時候他一個沒注意還嗆了一口，如果不是跟着藤原悠學習過不少年急救的露草眼疾手快，小貓丸非要嗆出來個好歹。
這一通折騰下來，小貓丸是連牀都起不來了，病弱使不上力的身體，對小貓丸而言可謂是一刻都無法忍耐。
想到等阿媽死後他也會一直過這樣的日子，他心都碎了，恨不得以後跟着阿媽一起走還是算了，小貓丸一點都不想死。
八岐大蛇看小貓丸這一通遭遇，覺得很有意思，唯一不好玩的是露草給小貓丸解釋得太清楚了，他連從中暗箱操作刺激小貓丸的精神都做不到。
想一想，阿媽接到這個小鬼後就已經在培養露草照顧病人的技能，爲了小貓丸的未來可謂是費了不少心。
如果這不是自家阿媽，八岐大蛇或許已經開始着手挑撥二人關係，看着母子因爲誤會而分道揚鑣，最後陰陽兩隔悔恨終生的戲碼。
可惜八岐大蛇雖然喜歡暗中看阿媽笑話，但也沒有坑阿媽的想法，他遺憾的把這個選項扔到了一邊。
但小貓丸這個存在對他而言也十分有趣到無法完全不動手，不坑阿媽但是坑一坑其他人沒關係吧。
八岐大蛇讓蛇魔化身水無瀨家的侍女，剛巧小貓丸對其他人詢問怎麼才能讓老人長壽的問題。
就讓蛇魔侍女回答了小貓丸：“以悠殿下的年歲看來她自有一套養生心得，小貓丸少爺何不從殿下的心情上入手，即使是表面上，乖巧一些順從殿下，讓殿下高興，殿下高興了自然對壽命有幫助。”
八岐大蛇很瞭解小貓丸的思維方式，這種正常人聽了不會覺得有問題的話，卻能引導着小貓丸學會僞裝，讓這孩子在神社裏老實一點，別那麼容易就被阿媽看出端倪教好。
在涉及阿媽的壽命問題上，小貓丸還是很認真的，拖着病體努力思考，他在阿媽面前已經足夠乖巧，唯一會惹阿媽生氣的應該就是對其他孩子們的態度。
小貓丸依舊不喜歡神社裏的其他人，可做給阿媽看的話，他應該還是能夠做到的。
把翠子趕出去的計劃沒有改變，但或許，他可以使用一些可以揹着阿媽的辦法？
再次擡眼，面前的侍女已經離開了，小貓丸也沒在意，對方告訴他這麼好的辦法，他就原諒她的無禮好了，只是那個侍女長得什麼樣來着？
想不起來算了，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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