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奴婢不敢。”
“寡人叫你下來。”
“陛下,您就饒過奴婢吧。”
正始帝陰惻惻地說道:“你再不下來的話,寡人現在就活刃了你。”
劉昊嚇得一下子就竄了下來。
都不敢去拍身上在橫樑沾染的灰塵。
他這也是沒辦法。
陛下變得更瘋了些後,只有莫驚春能阻止陛下隨時隨地的殺性。現在莫驚春不在宮裏,劉昊心裏還是有點毛毛的。
畢竟之前陛下再怎麼兇狠,都從來沒有朝他下手的前科。
劉昊顫巍巍地說道:“陛下,太傅只是去做些準備,您已經有二三日沒有露面,前朝怕是會有些……”他說得很是隱晦。
正始帝:“怕他篡奪皇位?”
劉昊連忙低頭,“陛下,莫太傅絕對沒有這個心思。”
“他一心只有他的皇帝,當然沒有這個心思。”正始帝沉默了半晌,忽而冷嘲熱諷地說了一句,然後看向劉昊,“大皇子爲什麼活着?”
這個問題,正始帝在莫驚春身上問不出來。
可是劉昊卻不敢不回答。
劉昊低聲說道:“陛下想要讓大皇子和太傅的子嗣誕下後代。”
正始帝笑了笑,“爲了那微不足道的維繫?”
他這番嘲弄,劉昊卻是不敢接。
他雖是有些猜測,卻不敢……
“陛下。”
莫驚春的聲音,就像是及時雨。
劉昊立刻溜之大吉。
正始帝微眯起眼,卻看到莫驚春朝着他笑,“陛下,該走了。”
莫驚春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似乎已經忘記了發生過的事情。正始帝直到這個時候,才硬邦邦地說道:“你身上的傷口。”
“沒什麼大礙。”莫驚春淡定地說道,“臣與陛下時常交手。”
正始帝一下子明瞭他的意思。
莫驚春的身手不會是被迫鍛煉出來的吧?
兩人上了馬車,朝宮外走。
正始帝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着莫驚春。
莫驚春被他盯久了,心裏還是有點毛毛的,忍了又忍,忍不住說道:“陛下在看什麼?”
“寡人與他,有何不同?”
莫驚春斂眉,淡聲說道:“雖是一人,卻從頭到尾都不相同。臣與他所經歷的事情,您所經歷的事情,都截然不同。這些不同的境遇,會導向不同的結果,也會帶來不同的體悟。而在這其中,情感自然也有所不同。”
他小心謹慎,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說出不該說的話。
正始帝往後一靠,“這是你的看法。”
莫驚春微笑,“這不也正是陛下的看法嗎?”
他擡頭,看着正始帝。
正始帝對他確實是有欲/望,但那說不準究竟有幾分是源自於這具身體的影響,還是出自於帝王本身的征服欲,但要說有幾分情愛……
莫驚春是覺得沒有。
依着陛下的孤傲,他對當時的莫驚春,或許還沒純粹到愛慾的地步。
只是莫驚春用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喚醒了正始帝,在帝王還未意識到旁事時,摧枯拉朽地留下無法磨滅的印象。
死去的人,是永恆純粹的。
久之,思之如狂。
正如莫驚春想要的,是屬於他的公冶啓。那正始帝想要的,又怎可能是隨隨便便一個莫驚春呢?
即便再是求而不得,他所思所想,能讓他純粹強烈到寧願吞噬掉的人,也唯獨那一個莫驚春。那是無法取代的獨一無二。
眼下這位陛下,可是輕而易舉就能受到刺激,輕易發狂殺人……莫驚春將他帶到宮外來,其實也冒着很大的風險。
尤其是……
馬車停了下來。
莫驚春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笑了聲,“陛下,到了。”
他先行下去,然後站在馬車邊等着。
這裏是西街。
馬車停下來的地方,是西街的糕點鋪。
莫驚春剛露面的時候,糕點鋪的小二就迎了上來,笑嘻嘻地說道:“尚書,您可是好些天沒來。喲,您這一回,還帶了您的學生過來?”
學生——正始帝冷着臉看他。
但也不知道這小二是沒感覺到正始帝身上凌然的寒意,還是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學生”,他只是笑着迎着他們入內。而大堂內,那坐着的幾桌人,似乎是對莫驚春很是熟悉,不少人紛紛朝着莫驚春打招呼,還有那膽子特別大的,還衝着莫驚春身後的正始帝招呼,然後還大笑着說道:“趕明兒,尚書帶着您的學生一起去我那裏去,我給你們兩位好生露一手。”
他們朝着莫驚春,朝着正始帝大笑,那平靜自然的態度,彷彿這已經出現過無數次。
莫驚春一邊笑着與他們說話,一邊朝着樓上走。
剛上樓時,在拐彎處走出來幾個穿着統一衣袍的女子,只見她們的腳步輕快,剛要下樓的時候,爲首的那個人看到莫驚春,當即笑着行禮。
她笑道:“莫尚書,您最近不在府上,院長可是找您好幾回了。”
莫驚春淡笑着說道:“她不是正在準備婚事嗎?怎麼還有心思來尋我?”
女學生笑嘻嘻地說道:“正是因爲如此。您是不知道,原來院長應下林夫子的婚事,乃是一次烏龍。這不是禮部總算開了言路,允許女子也可以參加考試。雖這名額不對等,可是院長已經高興得吃了好幾次酒,便是在這樣一次宴席上,她答應了要與林夫子完婚。等醒來後,已經事成定局,消息都傳開了……院長說她有婚前恐懼症,正想找您能不能解除婚事呢。”
莫驚春聽了只是笑。
既然女學生都可以將這當做是一個笑話來說,那陳文秀的事情也並沒有那麼嚴重。
大抵就如同她話裏所說,只是婚前恐懼罷了。
幾個女學生和莫驚春似乎是熟人,嘻嘻哈哈說了幾句,直到其中一個提起還要去買筆墨的時候,這纔回過神來,匆匆和莫驚春與正始帝道別,然後下了樓。
莫驚春帶着正始帝去了他熟悉的包間,然後讓小二照着以往的習慣上東西,等到內屋只有他們幾個,而侍從都在外間的時候,莫驚春這纔不緊不慢地說道:“她們都是京城女子書院的學生,陛下經過幾年的調整,在年初的時候,通過了女子也可參與科考的規章。”
正始帝沒問,但莫驚春只是想說自己想說的事情。
他看向窗外的喧囂,又淡笑着說道:“公冶明如今還在守皇陵,陛下想要去看看他嗎?”
公冶明是正始帝的大哥。
正始帝淡淡地說道:“已死之人,何必在意。”
莫驚春便沒有說什麼。
兩人只是照常地吃了糕點,莫驚春留意到,正始帝在喫到稍甜一些的糕點時,神色會稍微放鬆些。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莫驚春的手裏還拎着兩盒,在回去的路上,吩咐其中一個侍從往其他方向走了。
留意到帝王的眼神,莫驚春說道:“是給家裏送去的。”
“莫廣生生了幾個孩子?”
莫驚春:“……”
他沒想到陛下居然對這個好奇。
“兩個,長子正在水軍做事,次女還未十歲。”
正始帝點了點頭。
回去沒再說話。
一連三四日,莫驚春都會帶着陛下外出轉轉,最遠的時候,到了譚慶山,然後在那裏留宿了一夜,然後又回來。
在回去的馬車上,正始帝忽而說道:“今夜子時,寡人會離開。”
莫驚春的眼眸微動,下意識看向陛下。
他沒有問正始帝是怎麼知道的,他只是平靜地笑了笑,“多謝。”
這個夜晚,莫驚春難得沒有回去他最近一直歇息的偏殿,而是一直守在長樂宮內。直到時間一點一點滑落向子時,坐在軟塌上看書的莫驚春忽而聽到正始帝一聲嘆息,“將寡人拿捏在手心的感覺如何?”
莫驚春擡頭看着正始帝微微蹙眉,片刻後,他說道:“這難道不是陛下的仁慈之心?”
帝王的心中並非沒有毀滅一切的暴虐,未嘗沒有不顧一切的殺意,至於這裏究竟是真的,還是夢中幻境,這對他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可莫驚春這些看似無用的做法,終究是一點點軟化了鋒利的邊緣。
百姓安居樂意,國泰民安。
如此平靜如畫的地方,一旦毀於一旦,也就是瞬息的事情。
正始帝經歷過,所以更加知道……該如何痛下狠手。
只是帝王到底沒這麼做。
對於眼下的正始帝來說,最重要的人,應當還是先帝。
而先帝的念想……
當然是國泰民安。
莫驚春不過是對症下藥。
讓陛下看得越多,或許,便少了幾分怨毒。
這的確是實情。
可是被牽着鼻子走,也從來不是正始帝所喜歡的。
莫驚春不是沒想過,會有適得其反的可能。
時間,一點,一點掉落。
正始帝忽而說道:“你知道嗎?或許你說得不錯,寡人想要的,是寡人的莫驚春活過來,而不是你。”帝王這過去七日,難得一次這麼平靜,這麼淡然地說話,“可是,寡人卻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純粹。”
他猛地靠近莫驚春。
莫驚春的眼眸瞪大,一時間用力地掰住他的肩膀,手指幾乎掐入肩膀的皮肉,但正始帝仍舊是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脣,血腥氣息充斥着兩人的脣舌,讓莫驚春嗚嗚了幾聲,然後膝蓋用力一踹。他動作可毫不留情,可是正始帝卻連悶哼都沒有,只在脣舌間低低地笑了起來,“莫驚春,你可真是倒黴透頂,纔會遇上我。”
莫驚春微頓,直覺這句話,其實不是對他說的。
下一刻,子時。
帝王的身軀猛地栽倒在莫驚春的肩膀上,砸得莫驚春有點喫痛,他眨了眨眼,一下子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當即扶着正始帝翻身,然後焦急地去查看帝王……
剛暈過去的人立刻睜開了眼。
他盯着直勾勾看着他的莫驚春,突然說道:“他吻了你。”那鮮紅的模樣,那血腥的味道,沒感覺到纔有鬼。
話裏的兇狠呼之欲出。
莫驚春心虛,但又不是完全心虛,“他咬了我。”
他強調。
莫驚春不是沒有掙扎,只是正始帝爆發的力氣,他們兩人心知肚明。
公冶啓壓根不在乎是吻了還是咬了,他只是非常兇惡地將莫驚春壓在身下,非常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脣舌,幾乎像是要吞下去那般,良久,公冶啓才憤怒地說道:“那個自作自受的蠢物,早知道寡人就該將那裏鬧得天翻地覆!”他的話裏滿是陰毒,毫不在意地攻訐着另一個自己。
正如公冶啓對於公冶啓的排斥,那是竭盡刻薄之力,都不會消逝的憎惡。
莫驚春摳住他的字眼,率先出擊,“陛下,您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臣還以爲您差點被鬼魅附身!”
公冶啓醋意滿滿地看着莫驚春,幽幽地說道:“難道夫子沒有可憐他,對他心軟?”他卻沒有被莫驚春的話帶偏了剛纔的話題。
莫驚春沉默了一瞬,嘆了口氣。
“他不需要臣的可憐。”
那位歷史上的暴君孤傲地走在他自己的路上,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公冶啓眉頭一蹙,“這還不叫心軟?”
他兇巴巴地按着莫驚春,剛想來個牀上翻滾,卻覺得有點不對,擡手就往脖頸摸去。
公冶啓沉默了。
正始帝沉默了。
莫驚春,猛地跳了起來,想從牀上溜走。
正始帝,公冶啓,誰都好,他的好皇帝,他的好陛下抓住他的腰帶,咬牙切齒地微笑起來,“夫子,子卿,寡人的項圈呢?”
莫驚春只覺得吾命休矣,明日下不去牀了。
這關他什麼事情!
…
正始帝緩緩睜開了眼。
鮮活的,血氣的味道,彷彿還在脣邊。
他信手摸了摸手腕,手腕上,正佩戴着一個色調有些昏暗的鐲子,看起來像是玉石,又不像是玉石。冰冰涼涼,從來都沒見到帝王摘下來。
他擡頭。
眼下正坐在高大的龍椅上,底下,跪滿了大臣。
他們畏懼地,害怕地看着他。
正如現在正守在他邊上的劉昊和柳存劍等人。
他們敬畏着他,他們害怕着他。
這個劉昊,不會嬉皮笑臉地和他癩皮,甚至不敢在他面前上躥下跳。
這個世間,沒有會笑着與他討論婚事的母后。
自然,也不會有莫驚春。
唯有無邊孤寂。
(番外二完)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愛閱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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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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