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作者:半卷舒簾
乾坤殿是整個正陽宮最高大的建築,寬廣高大的主體宮室聳立在由數百階石階所組成的高臺上。作爲大雍皇帝登基,朝國羣臣,皇家婚、喪大典大禮,舉行宮宴國宴,節日大儺驅邪儀式等重大事情的宮殿,外觀恢弘大氣,雄偉壯麗,氣象非凡。

  殿內亦是一派輝煌景象,足可容納數千人。贏夔頭戴十二旒冕冠,身着大裘、玄衣纁裳。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紋,的十二章服,端坐在殿內正中偏後的紫檀黑漆雕螭龍大桌案的金鑾寶座上。按照官職大小排列好的衆大臣,文官和武官,涇渭分明,各自成列,墊着坐墊,懷抱朝笏,低頭垂目,神情肅穆莊嚴的跪坐在下面。

  贏夔高坐在龍椅上,說道:“諸位愛卿,南詔受越詔攻打,派鴻翎急使來長安,向朝廷求助,朝廷應該對此作何反應?因爲這可能涉及到朝廷是否要用兵的問題,朕想聽聽你們的看法,以求尋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但有所想,儘可暢言。各位大臣們,有話就說吧。”

  話音剛落,御史大夫韓大人走了出來,立在中央說道:“回陛下,臣以爲南詔不過一個小小的藩屬國而已,高祖皇帝時對大雍稱臣,而後又叛,之後雖然受我大雍威德感召重新稱臣,但是從其行爲可以看出其乃反覆無常的蠻夷,況且地遠國偏,沒有必要出兵相救。”

  君不羈雖然官不過正五品上,不過他身上的中書舍人一職掌起草詔令、侍從、宣旨、勞問、兵部記功、勘合底簿、接納上奏文表,……兼管中書省事務,參與機密,是皇上親近屬官,位卑而權重。所以他在朝堂上的位置並不按照官階來排列,而是離皇上很近,和掌記錄皇帝言行、日常行動與國家大事的起居郎一樣,立於御殿陛下螭首之側。

  聽了御史大夫韓大人的話,君不羈不忍卒睹閉上了眼睛,心中暗道,這個韓大人幾乎從皇上登基開始就做官,按道理說,這麼多年下來,他對皇上的脾氣也該有所瞭解,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呀!就算是進諫,那麼多不動刀兵的理由中偏偏選了最爛的一個,真不是一般的蠢!如果這次只是頭腦一時發昏,那麼還好,不然君不羈覺得若是他繼續這樣蠢下去,估計他該很快回家喫自己去了!

  不等別的大臣發言,差不多在朝臣隊伍的最尾處走出一名臣子,奏道:“回陛下,微臣不同意韓大人的說法……”

  衆臣看到從隊尾走出的這位從七品的小官,頓時都是一愣。若非大朝會,像這樣品級的小官根本沒有上朝的資格,但是哪怕是這樣,他們就算是來了,基本上只有聽的份,一般情況下根本不需要他們發表意見。更何況,朝堂上還有那麼多大臣沒開口,你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實在是官場大忌。看他年紀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怎麼行事還這麼莽撞?衆臣們環顧左右,交換眼神,詢問可有人認識這位的愣頭青,知道他的來歷?

  贏夔看着這名突然冒出來的臣子,也愣了一下,問道:“你誰呀?”那官員知道像自己這樣除了大朝會再沒有朝見皇上機會的小官,皇上不認識實屬正常,趕緊自報姓名:“臣門下省錄事梁綸。”這話打開了贏夔記憶的閘門,他恍然大悟的說道:“朕想起來了,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當年說降掌控荊州八郡姜家,說服南詔王對大雍稱臣納貢,因功被高祖皇帝封爲言侯梁衍的曾孫,朕沒有說錯吧?”

  “回陛下,陛下記得沒錯,言侯是臣的曾祖父。”梁綸忙答道,面上因爲自己這位大名鼎鼎的曾祖父而露出驕傲自豪之色。因爲他這個身份,在座的大臣們對他這個職卑位小的微末小官冒冒失失的跑出來發表意見表示了理解,畢竟這南詔當年是他曾祖父說降的。

  梁綸以薦舉入仕,磋磨了十多年才從從九品下的門下典儀升到從七品上的門下省錄事,他深知今日機會難得,若是成功了,不僅達到了一鳴驚人的目的,而且之後的高官厚祿更是不消說。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道:“陛下,剛纔韓大人提到了南詔降而復叛,之後又降的問題,認爲其侍奉我大雍之心不忠,實乃大謬。”

  “當初南詔之所以降而復叛,完全是因爲現在攻打南詔的越詔不服教化,懷有不臣之心,而當時剛登上王位的南詔王威望不足,壓服不了其它五詔,所以纔會出現叛離大雍的情況。之後,陛下派使臣去勸說南詔,曉以利害關係,南詔感念我大雍威德,選擇重新臣服我大雍,足以證明南詔的忠誠。陛下當初沒有追究南詔的責任,相反卻給予了很多賞賜,已經說明一切。相反,由此分裂出去的越詔不僅從不朝貢我大雍不說,而且此次又攻打南詔,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此事我大雍絕不能不管。”

  韓大人爲自己的觀點提出證據:“陛下,臣下以爲朝廷不應該干預此事。要知道,我上邦大國對藩屬國的一貫政策就是從不插手它們的內政……”

  梁綸立刻出言反駁道:“這已經不是內政了。越詔已經快佔領南詔國了,如果我大雍不管,南詔就會滅國了。南詔作爲大雍的外臣之國,大雍對南詔的安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微臣竊以爲大雍應該出兵援助南詔,令其擺脫當前的困境,從而爲周邊藩屬小國樹立下我大雍仗義公正的形象。”

  韓大人說道:“南詔和越詔兩國,同爲西南夷人一族,多年來因爲一些小利小怨而互相爭鬥殘殺,是常有的事。而這種情況,並不是現在纔有,自前朝起,西南六詔之間就常有戰爭,到了本朝,對他們之間的紛爭,高祖皇帝從不派兵介入。解決他們的糾紛時,高皇帝也只是在一旁幫他們,調停調停而已,並不插手它們之間的爭鬥,因爲不管它們怎麼爭,怎麼鬥,都是它們內部的事。”

  “況且,南詔所居住的葉榆澤地區乃是蠻荒之地,其中山林密佈,山路崎嶇難行,瘴氣叢生,成祖皇帝在世時,曾有意收回南詔,派大兵前去,結果士兵不適應當地的氣候,紛紛得病,尚未動兵就已經損兵折將,最終大敗而歸。再者,我朝上下現在正全力爲明年和東驫鶻的戰爭而備戰,哪裏還能分出精力來在南詔身上?和南詔相比,東驫鶻纔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和東驫鶻的這次戰爭不容有失,所以臣以爲這次南詔的事,不值得朝廷派兵相救。”

  涉及到兵馬調派的問題,許平這個兵部尚書和大將軍是不可能在一邊躲清靜,不發表意見的。就在他一旁琢磨,若是真要調派大軍的話,要調動多少兵馬才能快速的解決掉南詔的事,又不影響即將和東驫鶻的對戰的時候,聽到韓大人這話,他忙站出來說道:“朝廷上下雖然現在在爲接下來的和東驫鶻的戰爭而備戰,但是抽出一部分兵力來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臣保證,絕對不會妨礙到和東驫鶻的戰事。”

  “至於是否派兵去救南詔這個問題,臣以爲,必須要救。韓大人將越詔和南詔相提並論實屬錯誤,越詔並不是一個國家,不過是由南詔分裂出去的幾個部落聯盟而已,屬南詔統屬,是南詔的臣子,這次越詔攻打南詔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爲防止其他藩屬國臣子效仿越詔所爲,所以我大雍作爲宗屬國,必須給它們定下個規矩纔行。”

  ……

  就在朝堂上大臣們因爲救助南詔而討論不休的時候,徐府廳堂中莫落舒也正在和手下商討這個問題。莫落舒坐在上首,笑道:“我的這位叔叔,只怕在把這事放到朝堂上討論之前,心中就已經有了定論了。哪怕所有的大臣全都反對,他也一定會救南詔的,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一個救助南詔法。”

  邢風面帶猶疑之色,試探着的問道:“少主,你就這麼確定皇上他一定會幫南詔?若是猜錯了的話,那今天我們的人在朝堂上可就全都逆了皇上的意思了。我們的人這些年能夠入皇上的眼,並身處高位的並不多。雖然皇上這個人不會因爲做臣子的有一兩次的意見不和他相合而招致他的討厭,但是也不會喜歡就是了。這次的事,如果猜對了皇上的心思,對我們的人來說,是個機會,不然總不能一直讓他們在五品以下打轉吧。一堆六七品的小官,我們就算把整個朝堂上的這些品級的官位都包了,對我們的大業也沒多大幫助。”

  其實在座的不僅僅是邢風有此疑惑,只是他性子急,搶在其他人前面問了出來。莫落舒笑了一下,並沒有直接解答他的疑問,而是講起了古:“中原陸沉時期,西南夷葉榆澤地區部落林立,互不役屬。經過長年的相互兼併,最後形成了蒙巂詔、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施浪詔、蒙舍詔六個大的部落,簡稱‘六詔’。縉文帝統一九州之後,蒙舍詔部落在縉朝的支持下,先後征服了西葉榆澤地區諸部,滅了其他五詔,統一了西南夷葉榆澤地區,因爲蒙舍詔在諸詔之南,故稱之爲‘南詔’。”

  “南詔雖然內附縉朝,可是這些西南夷人和縉朝派去的官員相處的並不好,更是和附近駐紮的軍隊屢起衝突,其間有多次叛亂之舉,雖然最後都被壓了下去,但是朝廷煩不勝煩。後來縉慜帝採用沈彧的建議,在南詔設南詔州,默認蒙舍詔部落首領任南詔刺史。在制定這個‘以夷制夷’的政策之後,朝廷再沒有往南詔派駐軍隊,而是派了不少儒生士子入南詔實行教化之策,並在徵得蒙舍詔部落首領同意後,挑選精幹軍官,入南詔爲將,幫助其訓練軍隊,整頓軍備。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南詔風平浪靜,安分了下來。”

  嘆了一口氣,言語中帶着惋惜之情,“按照沈彧的計劃,數十年之後,南詔上至部落首領,下至百姓庶民,皆縉人,可謂是不費一兵一卒就達到了分化南詔的目的。屆時,再將南詔按照其他州郡一般對待,保證成功,萬無一失。只是很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縉慜帝突然過世,中原陷入一片混亂狀態,原本以縉朝臣子自居的南詔刺史蒙舍詔部落首領殺了縉朝安置在南詔的官吏們,換上自己的親信,建立南詔國,自稱南詔王。後來,雍朝建立,高祖皇帝派使臣梁衍出使南詔,勸南詔王歸雍。在梁衍的勸說下,南詔王接受了雍高祖賜給的南詔王印綬,表示臣服雍朝,使南詔國成了雍朝的藩屬國,每年在春秋兩季遣使到長安朝見雍朝皇帝,稱藩納貢。”

  “這也太沒道理了,憑什麼呀?”雖然邢風選擇跟隨莫落舒,想將贏夔從皇帝的寶座上拉下來,但是並不代表他對大雍沒有感情,因此他神色不滿的插話進來:“我大雍差前縉哪了,憑什麼當初南詔選擇成爲縉朝的州府,作爲縉版圖的一部分,到了大雍這裏,卻只肯做藩屬國?”

  莫落舒點頭嘆道:“對呀,正是這話,我大雍差前縉哪了?不獨你這麼想,曾祖父、祖父、父親還有叔叔他們都是這個想法。相比南詔對縉朝的內附,對這個結果,曾祖父並不滿意,但是當時大雍尚未完全統一全國,驫鶻對大雍虎視眈眈,屢屢侵擾大雍邊境,其中又有一心想報滅國之仇和復國的昌宜公主在中間攪和。內憂外患之下,曾祖父無奈之下只得接受了南詔成爲雍朝的藩屬國。到了祖父這裏,他派大軍想要收復南詔,使我大雍的國土得到真正的統一,奈何不僅沒有成功,還使南詔和大雍的關係惡化。自那場大戰之後,雖然南詔還頂着我大雍藩屬國的名頭,但是卻再也沒有派人到長安朝貢。”

  “到了祖父晚年,因爲叔叔和父親爭位之事,南詔見我朝自顧不暇,新登基的南詔王宣佈脫離大雍宗屬。叔叔登基後,接受了朝臣們的建議,派使臣去南詔。南詔王被再次說服,歸復雍朝,不過這次六詔中的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這三詔不肯臣服大雍,所以從南詔分裂出去,因爲這三詔是由越析詔爲首,所以被稱之爲‘越詔’。叔叔尚來不及出兵討伐越詔的這種不臣行爲,就被驫鶻大軍逼近長安,被擄走。相比驫鶻對叔叔的‘被擄之仇’,越詔的那點不恭敬就微不足道了。”

  由贏夔的被擄,莫落舒不由想到了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若是當時他直接死在驫鶻,那麼接下來就沒有那麼多事了,也不會弄得他一個好好的龍子龍孫,不得不改名換姓,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間。他將之前那一剎那流露出的黯然之色收起,長嘆道“其實不管是曾祖父之前使人說南詔王,還是之後叔叔派人出使南詔,南詔之所以那麼容易臣服,除了畏懼雍朝的強大之外,縉朝之前的近二十年的教化之功功不可沒。”

  孫伯點頭表示贊同,說道:“確實如此,諸葛武侯經營西南的事實也證明了,西南地區單純的依靠武力是無法解決其夷人問題的。只可惜,縉慜帝的突然故去,造成了簡齋先生制定的採用聖賢教育潛移默化,令南詔移風易俗的策略中途夭折,不然,若是能持續到現在,南詔早已經不費吹灰之力收入掌中。”

  邢風看了看莫落舒,又看了看孫伯,不解的問道:“既然沈彧那個策略好,爲什麼朝廷沒有繼續用他的辦法經營南詔?總不能是因爲這是前朝用的,我大雍不能用吧?可是這又說不通,現在朝廷上很多制度都是沿襲前縉的,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的忌諱?”

  莫落舒笑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朝廷不想用,而是用不了。南詔在前縉時是作爲縉朝的州府而存在,但是現在它是大雍的藩屬國,前縉的朝廷往那邊派儒生士子過去一點問題都沒有,大雍卻不行,因爲這涉及到的是兩個國家之間的問題。就算南詔肯繼續接受中原文化的教導,我們這邊也沒人肯去。”

  在縉朝時,不管南詔多麼荒涼貧瘠,不管怎麼說,它都在縉朝的版圖之中,在那裏行教化之事,雖然辛苦,但是更容易出成績。除了真心做事的,對那些有志於仕途的人來說,熬出來的話,就變成了資歷,對官場上的升遷大有好處。但是如今是兩個國家,雍朝人跑到別的國家行教化之事,教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就算是真心想搞教育的人,大雍也不是沒有地方可去,教化大雍的子民還來不及呢,跑去別的國家,又算是怎麼回事?

  發現話題扯遠了,莫落舒趕緊拉了回來:“和越詔相比,驫鶻對大雍的威脅實在太大。而且越詔若是想要侵擾大雍的話,則必須要越過中間隔着的南詔才能行事,所以這些年叔叔就把力量都放在對付驫鶻身上了。我這位叔叔雄心勃勃,一心想着要比祖先,甚至是比以前功績卓越的帝王們,立下更偉大的功業。所以就算沒有之前越詔不恭敬的行爲,也不代表他會放過越詔。”

  “在他看來,前縉不足四十年滅亡,大雍不僅要比縉強,而且還要遠遠超出纔是,所以既然縉朝能做到的事,那麼沒道理,大雍做不到。因此恐怕不獨越詔,就連南詔,叔叔也一併謀劃在其中。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估計是時機尚未成熟的緣故,如今南詔把機會和藉口主動送上門,我這位叔叔哪有放過的道理。只是我現在還猜不透,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從哪裏着手。”

  聽到莫落舒的解說,在座的恍然大悟,紛紛點頭。這個時候,莫落舒突然開口問了一個和剛纔的話題風馬不相及的問題:“對了,孫伯、邢大哥、邢二哥、歐大哥、你們找到人了沒有?”

  在座的腦子還沒有從南詔、越詔和皇上這些國家大事中轉過來,被問得一愣,邢風率先反應了過來,忙答道:“少主,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派人在四處打聽了,而且徐大哥他們也在派人跟着一起找呢。相信那位姑娘只要在長安,就一定會被我們找到的。”

  聽了邢風的話,在座的諸位也反應了過來,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事了。原來賀蘭玥去噹噹的那家估衣鋪,不單單收衣服,還收古董字畫、珠寶首飾等物。既然想要奪回皇位,除了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人手之外,還免不了對朝臣們的拉攏腐化,因此常要備一些禮物。因此莫落舒不僅和長安城裏的售賣奇珍異寶的商鋪關係不錯,還和當鋪以及類似賀蘭玥去售賣衣服的估衣鋪這樣的商鋪關係也很密切。

  賀蘭玥售賣的那套西域衣裙,雖然她穿過幾遭,但是因爲很是愛惜,所以看起來和新的沒什麼差別,而類似估衣鋪這樣的商鋪,自然有獨門手段將這種只穿過幾次的衣服收拾得光潔如新,宛如嶄新的一樣,然後當成新衣售賣出去。所以這套衣服在估衣鋪收拾好了之後,就聯繫熟客,詢問他們是否收購。

  問到莫落舒這裏,當時上門來看貨的是孫伯和邢風。邢風是當初跟着莫落舒一起出遠門,親眼目睹莫落舒和賀蘭玥在草原的蝴蝶泉邊相遇,賀蘭玥救了中蛇毒的莫落舒,莫落舒送她女子衣裙作爲感謝整個過程的當事人之一。當估衣鋪把這件衣服拿出來時,他一眼就認出這套衣裙正是莫落舒送給賀蘭玥的那套,所以他在回去之後就把這事告訴了莫落舒。

  莫落舒在知道這個消息後,花了大價錢把這套衣裙買了下來的同時派人在長安四處找尋賀蘭玥。據他猜測,賀蘭玥現在的處境應該很不好,因爲從當初她所表露出的對這套衣裙的喜愛來看,如果不是遇到了極大的難處,她是不會把這套衣裙賣掉的。

  雖然莫落舒和衆人說,並且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他之所以找尋賀蘭玥是因爲要報答當日她對他和徐東被毒蛇咬傷的救命之恩,因此在知道她可能人就在長安,並遇到困境,自然要出手相幫。但是實際上,在知道賀蘭玥在長安之後,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他內心深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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