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厄斯金博士
,仍然站在某人曾經佇足過的丘陵上向遠方凝視,靜靜的看着天空中的蒼鷹越過雲霄。幾天以來她都是這樣,工作的時候全心投入,但是閒下來總忍不住要在這裏站上一段時間。
好在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最初那種胸悶得幾乎透不過氣的感覺雖然還存zài,但已經稍微淡了一些。
也許以後它終將徹底消散,不過女特工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被那個人深深的刻上了獨屬於他的烙痕。
附近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個小個子士兵猶猶豫豫的走到她旁邊。
“卡特小姐。”史蒂夫喊了她一聲,女特工眨了眨眼睛才轉過頭。
此時她又恢fù了凌厲冷峻的眼神。在這樣淡漠的目光注視下,史蒂夫本來一肚子安慰的話忽然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
“有事嗎?”卡特淡淡的問道,這個時間來打擾,如果是別人她理都不會理,不過對於那個人的朋友自然要稍微客氣一些。
“我只想說,你別太難過了。”史蒂夫期期艾艾的說着。“如果埃瑞克還在的話,我想他也不願意看到你傷心……”
“謝謝。”禮貌迴應之後,卡特回過頭,視線重新投向遠方。
她現在沒有和別人講話的心情。
事實上,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她反反覆覆看了十幾遍通知書,上面並沒有提到埃瑞克確切的死亡證據。後來她也通guò菲利普斯上校的關係作了一些瞭解,除了戰況報告之外,僅僅找到了他的新任監管人6軍情報官麥克塔哥特的軍牌而已,沒有屍體或別的什麼直接證明。雖然戰鬥非常激烈,在敵人的優勢兵力圍剿下。護航船隊幾乎全軍覆沒,他們所在戰艦受損也極其嚴zhòng,上層甲板被炮彈直接命中,火焰幾乎燒燬了整條船,海軍搜救人員沒有在上面現生還者――但即使這一qiē都是真的,也不能說明那個可以和級士兵對抗的傢伙真的死掉了。
也許他只是運氣不好掉進了海里,或者被德國人俘虜了。
卡特這麼想着,雖然自己也知道未必像想的那麼樂觀,不過總是個指望。
令她的心裏更加慌亂的,是埃瑞克被徵召入伍後。在紐約登船前簽下的一系列文jiàn。作爲軍隊通行的慣例,士兵們通常會把保險受益人設定爲自己或家人,,同時還有一份經過公證的遺囑,上面同樣把遺產繼承人的名字設定成她。
對於埃瑞克而言,僅僅是順手爲之,他最初的想法是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找出可以回到七十年後的方法就離開。在這個世界上他熟識的人不多,史蒂夫和巴基都用不上。剩下的當然只有和他關係不淺的佩姬,所以他就把身上的東西全部給她留下來,希望她的下半生至少不需要爲金錢愁――但在佩姬看來,這是另一種含義。
千頭萬緒。女特工就這麼靜靜的思考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旁邊的史蒂夫只能無奈的垂下頭,慢慢從丘陵上走下來。
當他回到平地,再回頭向上看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這時,一位年長的人走到他旁邊,輕輕拍了拍年輕人瘦削的肩膀。
“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過去就好了。”厄斯金博士看着卡特搖搖頭,帶着史蒂夫向操場的角落走去。
“你覺得埃瑞克真的陣亡了嗎?”在路上,博士隨口問道。
“我不知道,也許沒有。”史蒂夫迷茫的回答着,他的心裏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也這麼想。”博士是過來人,可以猜出他的心情。“埃瑞克身上有很多祕密,他可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
“我知道,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撿到一個天才。”史蒂夫嘆道。“不過,雖然我確信從來沒見過他,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種熟悉的感覺。”
“也許你們身上有些共同之處,希望他不像我認識的另一個人。”博士也嘆息起來,慢慢的給年輕人講起自己的故事。
“我來自巴伐利亞的奧格斯堡,歐戰後我的民族很艱難,後來希特勒上臺,整天行軍,很多重dà集會,旗幟飄揚,後來他聽說了我和我的研究,,那個人野心勃勃,和希特勒一樣對魔力和德國神話很感興趣。希特勒以他的幻想激勵追隨者,而對施密特來說這不是幻想,他認爲這是真實的,他相信世上有強大的力量等待高等人類獲取,他希望通guò我的實yàn成爲高等人類。”
“他成功了嗎?”看着沉浸在回憶裏的博士,史蒂夫不禁問道。
“是的。”從回憶中醒來,博士點點頭。“但也有副作用,它強化的不只是人體,還有人格。”
“那就是說……”小個子遲疑的猜測着。
“好人更好,壞人更壞。”博士坦然承認。“這就是爲什麼要選擇你的原因,比肌肉更寶貴的,是品格,我相信你是個好人。”
,此刻這個年輕人感到從未有過的重任壓在自己孱弱的肩上。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偏僻的角落,博士在附近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我們不理解的現象,我們試圖用邏輯與科學知識解釋它們,這樣取得了很大成果,但是我們知道的越多,就會現難以理解的現象更多,爲了接近它們,我們必須先在地上搭建平臺,繼而壘起高塔。但這樣還不夠高,真理仍然只能仰望,所以還要把基礎打得更堅實,建立起更多的高塔把它們聯合起來,一層層建的更高。”
“然而地基的承受力有限,於是越往上面延伸,頂端就越狹窄,最後人們才現,他們建成了一座金字塔。這個時候原來的目的有沒有達到,真理究竟是什麼都不再重要,因爲在階層的重壓之下,下面的結構早已喘不過氣,無論頂端有什麼收穫,它都只屬於極少數人而非人類全體。”
“社會不就是這樣的嗎?”從這個角度看來,史蒂夫忽然感覺自由國度和歷史上的國家似乎也沒有太大不同。
“是的,皇帝、元、天皇、蘇丹,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立憲給社會帶來了一絲曙光,但也只是把權力分散給貴族而已,代議制纔是能夠把人民的意願反映出來的體制,但是政zhì本身充滿了欺騙與妥協,一旦有人明白了它的奧妙,精英階層就可以像過去的貴族一樣把持一qiē,只不過換了個名義。也許你的朋友埃瑞克說得對,我的藥劑將創zào一個優等民族,但瞬間也使其他人淪爲了下層階級。”
“埃瑞克?”史蒂夫疑惑的念着這個名字,一個是他的朋友,另一個是他的引路人,但他從來不知道這兩個人有過交集。
“是的,我們聊過很多。”博士淡淡的回答。“他是個睿智的人,希望他不會變成又一個施密特。”
聽出厄斯金話裏的暗示,史蒂夫身體猛的震動了一下。
博士沒有理他,繼續向下說。
“我出生在一個醫生家庭,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見到病人的悲慘生活,每個人,無論年輕時多麼健壯,總會有老的一天,病的一天。那時候我想,爲什麼人類要遭受這樣的命運,如果耶和華真的愛人類,它不該降下如此殘酷的懲罰,我們究竟是揹負着原罪而生,還是被至高存zài玩弄。我找不到答案,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拯救人類。我的一生都致力於研究人體進化,現在它即將成功,我突然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些建立了金字塔的人,以爲可以給人類帶來巨大改觀,其實僅僅惠及極少數人。”
“但它能幫助我們結束戰爭,我想你做的一qiē是有價值的,博士。”史蒂夫極力安慰。
厄斯金笑了一下,沒有反對也沒有點頭。
現在他已經看穿了,所有的政客都不會有太大不同。
如果施密特願意,他未必不能從自己的血液中重新提取血清,大量注射到納粹黨徒體內,幫助德國取得勝利。但是他沒有,只是隨意應付似的派過幾個人來,德國失敗依然只是個時間問題。同樣的,換成盟國高層大概也同樣如此,重生計劃的一部分是級士兵,另一部分則和埃瑞克的能力有些相似,它們的存zài都遠遠過了贏取戰爭勝利的需要,可以預見的是,它們未來恐怕都不會主要應用於普通士兵身上,爲高層人士服務纔是它們存zài的終極目的。
一想到可能是自己親手創zào出一個頑固的統治階級,博士就忍不住打個寒戰。
最後他只能叮囑眼前的年輕人。
“無論以後生什麼,你都要向我保證。”博士緊緊看着史蒂夫。“要保持你自己,不是一個級戰士,而是一個好人。”
望着鄭重的博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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