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爲何戰？爲何亡？
角都並未着急催促，他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強硬的展現出了自己決絕的態度！
哪怕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連他壓根無法抗衡的怪物。
身爲燎組織成員，或許宇智波天佑可以強硬的命令他，也能夠輕易的壓制住角都，甚至可以直接撤銷對方指揮官的位置。
可這種暴力下的屈服，又能維持了多久呢？
角都並不是那種無底線的妥協的傢伙。
至少，這一刻老人展示出了自己“桀驁”的一面！
“所以，想要老夫服從命令的話……就來嘗試着來說服老夫吧……”
“…………”
窗外的光灑在了宇智波天佑的身上，他似乎也已經感受到了角都的決心。
他沉默着，思考着……
而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角都，很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的宇智波天佑已經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他要說服的也許並不只有自己……
還有他那顆迷茫的心。
而他此刻遭遇的難題，也必然是忍界所有忍者，都會必然會經歷的事情。
那些所謂崇高的、偉大的，壯烈犧牲的道理，是否適應於剛剛踏足於忍道的年輕人？
那些從戰國時期流傳至今，古老的規則，連如今的五大村，乃至木葉都遵從的規則，真的全部都是錯誤着的嗎？
角都暗自揣摩着對方的表情。
他的眼神裏迸發着期盼神采。
因爲他知道面前的傢伙，並非一個遵守規則的尋常忍者。
宇智波天佑心中對和錯的界限分割清晰，對善惡有着明顯的憎惡。
並且他總能直面本心，盡其所能着……
曾經高立於雨隱之上身份尊貴的大名，在他手中化爲塵埃。
流傳千年，永遠不腐朽的大貴族，成爲雨之國的歷史。
而那些卑微如塵埃之中的泥土的平民，生來註定被人踐踏着螻蟻一樣的傢伙，似乎在村子裏，也有了擡起了頭直視忍者的權利……
“那麼現在……面臨着這一條千年都無人打破的規則，你又會怎麼選擇呢？”
“是繼續放任這些小鬼們，重複着，悲壯着的道路？“亦或者決然的勇敢的和腐朽的規則進行抗衡，保護弱者，維護弱小的利益呢？”
“真是……令老夫期待啊……”
“…………”
微風拂過者宇智波天佑的身軀，他的思維，似乎也隨着風，知飄向了何方……
角都的話，似乎還縈繞在他耳邊，令他久久不能釋懷。
他不可否認的是，角都的話，似乎真的有那麼三分道路。
是啊，這個世界，是什麼人就註定幹什麼事。
那麼忍者的一生和歸宿又是什麼呢？
是野心家的手中的武器？
還是掌權者手中的刀劍？
宇智波天佑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腥風血雨伴隨着他們的一聲……
那麼當一個小孩，從踏足忍者之道開始，他們就要註定面這一切……
那麼……他的阻攔還有道理嗎？
這已經是他們命中註定要遭遇的人生。
而且，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再如何弱小的傢伙，都能夠發揮他們的用處，利用這些忍者學校還未曾畢業的學生充當炮灰，是如此的正常和合理。
宇智波天佑看着自己那雙碩大的雙手，神色恍惚……
況且……誰又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我的童年也是如此的麼……”
古老的回憶充斥着他的腦海。
幼年學習、匆忙的步入到戰場之中、不斷的廝殺，熬得過來的他成爲了強者……
喪命在他手下的那些失敗者，只配擁有一塊麪積不足三平米的墓地。
或許更多的人連一塊墓地都沒有。
只能葬身在不知道哪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裏，或被野獸啃食或自然腐朽。
如養蠱一般。最優秀的忍者會成爲蠱王，從千萬之人中脫穎而出，他們理所應當享受着世人的讚美、權力、如絢爛的煙花一樣，令所有人爲之羨慕。
宇智波天佑環視一圈，能夠此刻參與這種級別會議的這裏面所有的人，何嘗不是那從千萬人之中闖出來的那隻“蠱王”呢……
“只是……爲何顯得這麼的侷促？心中又隱隱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呢？”
宇智波天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那些灰白色，絢爛的微笑着的少年們，此刻的笑容顯得如此的突兀，讓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滋味。
一切崇高和偉大，必然意味着犧牲。
這些犧牲了的、死亡了的、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不值一提的傢伙們……他們的人生意義何在？
窗外的光，不知何時照耀了整間會議室，宇智波天佑的眼神之中卻盡顯茫然之色。
他不明白……
爲什麼踏入忍者這條道路，就一定要充滿了血腥、苦難？”
爲什麼？忍者們爲什麼不能和平的像普通人一樣，度過快樂的童年時期呢？
“是因爲習慣了弱小和平的傢伙，難以在未來成就爲強大的忍者嗎？”
“還是說……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道理？”
宇智波天佑的手指再次敲擊着桌面，目光不自覺的望向了窗外。
在風中，一棵大樹正在風中搖曳。
枯黃了的葉子和剛生長出來的嫩芽，相互交錯，層層疊疊，它們一同絢爛了這個美麗的季節。
風兒吹過……
枯黃的樹葉隨着微風掉落，而那些翠綠的樹葉依舊挺拔於樹枝枝上……
這是大自然的生死規矩……
宇智波天佑的眼神裏，突然閃過幾分波動。
枯黃的樹葉會掉落是因爲它老了麼……
那麼這些翠綠的樹葉，又會重新代替這些枯黃的樹葉生長麼……
樹葉和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死亡對樹葉，也並不是一件什麼稀罕的事情……
宇智波天佑彷彿想到了什麼。
風是在吹動，但死的是那些枯黃的樹葉。
但如果風兒吹動那些翠綠的嫩芽，提前結束它們的生命的話……那是何其的違背自然規則……
它們甚至沒有感受到陽光的照耀、雨點的輕撫，狂暴的寒風帶走了它們的一生……落在大地之下，化爲腐朽的養物，這是多麼的可悲……
至死，或許他們連爲什麼而死，都不曾知道……
全然抱着別人賦予他們偉大的概念，便在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毅然決然者前往戰場，做着完全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事情。
人可以死！
但必須在符合他的時間的規律下才能死亡！
至少也要知道自己是爲何而亡！
爲什麼而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