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正確亦或者錯誤？
年輕的氣息，彷彿撲面而來。
“不……”
宇智波天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宇智波天佑，突然睜開了眼睛直視望着身旁的角都，眼神裏迸發着難以讓人直視的光彩。
“你錯了！”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東西，本來就是錯誤的！”
角都聞言爲之一愣。
帶着幾分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了宇智波天佑的身上，他身體微傾，擺出一副洗耳聆聽的架勢。
他倒是要聽聽對方該如何“說服”他。
微風拂過額頭上的碎髮，陽光照耀在他冷硬的臉龐，宇智波天佑語氣帶着着一種莫名的沉重，像是擁有魔力一般，所有人的目光再也從他身上轉移不出去。
“……”
“無可否認，讓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上戰場，在忍界，在絕大部分人的觀念之中，這就一件普通到絕對不能在普通的一件事，
特別是涉及到戰爭時期，就連人口最爲龐大，忍者數量並不稀缺的木葉，也一直是這樣做着的……”
宇智波天又環視所有人一圈，聲音沙啞道：“人們都說存在即是合理……”
“可，你們真的覺得這種所謂的“合理”，真的代表就是正確的嗎！！”
“讓那些懵懂無知的孩子，前去送死的這種行爲，真正的正確嗎？”
“爲了踐行別人賦予的偉大事業或者目的，從而付出自己年輕的生命爲代價！！
“肩負着那些野心家，政客們的的願望和期盼，燃燒懵懂無知的人生，自以爲確實成就一名偉大的忍者，成全自己……”
“這種事……”
宇智波天佑停頓片刻，目光隨即投向角都，質問道：“你捫心自問，這真的正確的事情嗎？”
聞言，角都爲之一愣，對方眼神裏爆發的色彩讓他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心虛，眼光不由的閃避。
對方的聲音如魔音貫耳一樣，直擊他的心靈。
“出生瀧隱村的你……在幼年的時候，也渴望這樣被人操縱安排的人生，以絕對弱小的姿態進行毫無意義的廝殺嗎？”
“爲別人的目的而活着，哪怕付出着生命，你當初也是無怨無悔的嗎？”
“角都，回答我！！”
宇智波天佑的聲音突然提高，每字每句卻如同一把尖銳的劍，直刺入角都的心臟，他忍不住的擡頭，卻看到面前的那雙直逼自己心靈的眼睛，心中竟是莫名的一顫！
古老的回憶涌入他的心頭。
他的思緒逐漸變得紊亂。
角都眼神裏閃過回憶的光芒，身體不由得漸漸的頹廢靠在了椅背後，整個人的氣勢的似乎變得萎靡了起來。
是啊……
他真的會無怨無悔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又何必當初殺死背叛他的那些高層呢？
他爲何不心甘情願的死在次註定失敗的任務之中呢？
這種“不甘於命運”的時候，又是從什麼時候開手機的呢？
血腥，殺戮……他是從幾百個從瀧隱的領養的孤兒之中，廝殺出來的劊子手，是被人培養出來的無情殺戮機器。
他的前半生的人生，是絕對無條件的服從着高層的命令。
他很幸運的從數百人之中脫穎而出。
可……爲何還會不甘呢？
我……又爲什麼還要背叛村子呢？
角都眼神裏充滿了迷茫。
鮮花？掌聲？
享受着萬人敬仰，成爲村子的英雄？是別人眼中羨慕的那種堅韌不倒的強大忍者！
這些榮譽，他都曾經獲得過。
他的人生足以堪稱爲完美。
他也理應該覺得滿足纔對！
“可，可爲何？”
角都默默的攥緊了拳頭，整個人的思緒卻已經不知飄向了何方……
他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軌跡是何時發生的變化。
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的長大的自己，擁有了思考的時間的時候嗎？
思考那些無關緊要的，卻莫名其妙的東西……
亦或者是在一次一次的任務之中，自己逐漸的厭惡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枯燥生活，從而向高層提出一些無理要求的時候？
是不知何時，自己的一些行爲舉止，讓高層們感覺自己逃離了他們的掌控？讓他們心生不安了嗎？
可，不管爲何，他的生命某一天，終於是被高層無情的拋棄了。
角都也曾深思自己。也曾經痛恨那些村子的高層。
爲什麼要如此對待他？
他明明已經完全的按照高層的意志所行事。
他明明他已經從腥風血雨中走過來，成爲了他們渴望的那種人……
他應該得到的是鮮花和掌聲，讚美和敬仰！
可他的結局，卻是如此的不如人意……
直到他踏入了黑暗的世界，成爲流浪大軍中的一員，他才慢慢的想清楚了……
他被人揹叛的真正的原因，原來不是因爲自己厭惡了那日復一日的殺戮，也不是由於他那青年期叛逆的行爲……
真正的答案是，
他在那些人面前，展現了自己不願意被人操縱人生的叛逆情緒……
不受人類控制的兵器，哪裏還能叫做兵器？
沒有主人的鬣狗，那就是一頭隨時反噬的猛獸。
他被清算，簡直是合情又合理！
“所以……是老夫做錯了麼？”
角都捫心自問着。
人類終究是自私的。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做錯的那一方。
或許，此刻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吧……
畢竟……如果他對自己的童年滿意，他就不會有在成長之後迷惘，如果他對成爲代替別人夢想的武器的人生而無怨無悔，他也不會成爲現在的叛忍。
而老夫……也就不會期盼面前的人給自己滿意的答案吧……
看着面前的男人，角都深深的低下了腦袋。
那些不曾深思的陰暗的角落，並不會因爲忽視就不會存在。
他當然也可以輕鬆一笑，然後大大咧咧的咧嘴說着一些——忍者的價值，或者註定命運之類的鬼話之類的。
他完全也可以大聲叫嚷着：“你的道理還說服不了老夫！”
可是如此冠冕堂皇的話……
如此不走心的話，他真能夠說服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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